第5章 花孔雀的诞生
“你们家那位最近可是我们店里的常客啊。”黎北宁漫不经心地对着电话那头讲述，缓缓吐出一个烟圈。
段栩臣语气平和地问着：“他们都聊了些什么？”
“你想知道？”
“废话！”
黎北宁就喜欢看到段栩臣这个老正经气急败坏的样子，得逞地笑后，对段栩臣说：“我可替你问了闻晰，人家说这是他俩的秘密，无可奉告。”
秘密？和别的男人之间的秘密！
段栩臣冷哼一声。
黎北宁忙安抚道：“怎么？生气了？”
欠欠的语气，让段栩臣即刻想结束通话，不悦道：“挂了。”
“别介啊，我给你想了个好办法，就看你愿不愿意了。”
“什么馊主意？”段栩臣说话完全不留情面。
黎北宁咂了下嘴，道：“怎么能是馊主意呢！你就真的不想听听？”
虽然黎北宁自己总干些不着四六的事，但是对待别人交代的事情却很尽心尽责。
段栩臣不知道他的主意是什么，但也愿意听听看，“说吧。”
“你去换闻晰。”黎北宁说得头头是道，“既然茅蒙想要找人聊天，我可以把闻晰支走，把你安排进来。”
“你在说书呢？”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可行呢，茅蒙每次来都找人给闻晰传话，我让他的话传不出去，不就见不到闻晰了。再找人挑衅挑衅他，让他不得不换个别的人聊天，到时候我就可以把你推给他。”
“他看见我直接跑了怎么办？”段栩臣难得会这么不自信。
“我把灯光调暗，再帮你乔装打扮一番，实在不行可以带个面具，就说是……面具趴！怎么样？可以吧？”
段栩臣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
“你来这么早干嘛，我们这儿还没开门呢？”
“守株待兔。”
段栩臣的回答，黎北宁唯有笑笑不说话。
—
黎北宁接到线人致电，得知目标人物已经到达会所，立即带着段栩臣进了化妆间。
“这就是你说的乔装打扮？”段栩臣拿着亮橙色的衣服质问黎北宁。
黎北宁尬笑两声，将人推进了更衣室，“形势所迫嘛。”
几分钟后，段栩臣穿着那套骚气十足的西装走出更衣室，给黎北宁眼睛都看直了。
“你别说啊，老段，这衣服给你这么一穿，完全不一样了，简直比那明星还帅气呢！”黎北宁不由地竖起大拇指。
段栩臣根本不想听这些赞许之词，直接伸出手讨要面具。
“别着急啊，你的发型也该换换，不能这么商务，要酷一点。”说罢，黎北宁便亲自上手，做段栩臣的专属托尼。
段栩臣摸着自己硬如磐石的头发，发出疑问：“会不会喷太多了？”
黎北宁看着自己的作品满意地点了点头，“差不多了，再来个这个。”说着，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条五彩斑斓的羽毛，挂到了段栩臣的脖子上。
“这……”段栩臣一时语塞。
“你身材这么好，为了不被认出来嘛。”
段栩臣看着镜子里的花孔雀，叹了口气，拿起面具戴上，试图掩耳盗铃。
这时，会所经理走了进来，“老板，他说要点一个一千块的，我们找谁去比较好？呃……”
经理被眼前的“尤物”惊骇到，战术性地揉揉眼睛。
黎北宁撇了撇头，用眼神示意来人。
经理得到指示，遂将选定好的人带去给贵客茅蒙。
黎北宁在空无一人的化妆间，实在绷不住笑出了声。
—
经理将人带到了指定房间门口后，便先走了。
段栩臣忐忑地推开门后，直接坐到了茅蒙身边。
没想到平日里羞答答的茅蒙会率先说话。
两人短暂地交流了一下后，便陷入了沉默。
再次打破了宁静的依旧是茅蒙。
“你饿吗？”
苍天呐，我问的这是什么愚蠢问题！！！希望他的回答不要让我尴尬。
席宁摇摇头，反问道：“你饿了？”
“不……不饿。”
天呐！好！尴！尬！到底该说些什么啊——
茅蒙这么想着，便将眼神无助地看向段栩臣。
“你可以和我聊聊工作或是生活，也可以发发牢骚。”
这个人虽然便宜，业务能力倒也还是可以嘛。
“你为什么想做这个？”
“你呢？又是为什么会来这里？”
段栩臣总能自然而然地将问题转移。
“我……想来见识见识。”
“那现在见识到了吗？”
席宁冷冰冰的语气像极了段栩臣说话时步步紧逼的样子，不由让茅蒙晃了神，“你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我在你心中只是……一个人吗？
段栩臣眼神中存有一丝失望，转瞬又消失不见，“是吗？他是个怎么样的人？”
茅蒙借着昏暗的灯光看了眼旁人的轮廓，自言自语道：“他是个很好很好的人，他心地善良，乐于助人，总能在我需要帮助的时候出现，他还很温柔，从来不会凶我，讲话又很从容，好像什么事情都在他的掌握之中，我从来没见过他着急的样子……”
席宁打断了茅蒙的发言，“他是你喜欢的人吗？”
茅蒙又看了眼身边的人，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所有人都喜欢他。”
席宁看着茅蒙的样子，心脏像是被人用力拧了一把，不禁做了个吞咽动作。
但这一切，茅蒙并没有注意到，他只听到了席宁用近似段栩臣的声音说的一句话：“他这么好啊。”
茅蒙点点头，抿了抿唇继续道：“他救过我，还让我能一直留在他的身边。”
茅蒙说话的语气让人觉察不出一点高兴，于是席宁问他：“这样不好吗？”
茅蒙摇摇头，“不好。”
“为什么不好？”
“我知道他是为了保护我，才把我留下的。”
“你不想要他的保护吗？”
茅蒙低下了头，没有继续回答。
席宁见状，便说道：“等到你下次想说的时候再说吧，现在很晚了，要不要先回去？”
“我付过钱了！”茅蒙奶凶奶凶地回击。
不禁让席宁觉得有些有趣，“我不是在轰你走，你可以下次继续来找我，用你今天没用完的时间。”
茅蒙不可置信地看着席宁，弱弱道：“可以吗？”
“可以的，你如果每天都像今天这样只用一个小时的话，还可以来七次。”
“万一我下次来的时候，你有别的客人了怎么办？”
“那我会跟客人说，先来后到，我得先服务你。”
“你可不能忘了。”说罢，茅蒙伸出了手。
席宁也伸出手跟他拉钩，“不会忘的。”
“还要画押。”
“好，画押。”
拇指相碰后，茅蒙像是签了份不可更改的契约，放心地回家了。
看着茅蒙离开的背影，段栩臣赶紧跑去卸下伪装，准备回家。
—
等到茅蒙洗完澡出来已过十二点，刚要启动吹风机，段栩臣就走了进来。
茅蒙看了眼段栩臣，打开了吹风机。
眼见段栩臣走进更衣室，换了身睡衣直接上了床，茅蒙停下吹头，转身问着床上的人：“你不洗澡吗？”
“我洗过了。”
“那我出去吹。”
“不用，我还不睡。”说着，段栩臣手里已经展开了一本书。
茅蒙点点头，又拿起吹风机，继续吹着头发。
茅蒙吹了多久，段栩臣就看了多久，在茅蒙吹完的那一刻，段栩臣又将视线转移回了手中的书。
余光看着茅蒙从南走到北，最后走到了床边。
“你要按摩吗？”茅蒙问着那个看书人。
看书人收起书，说着不用，便躺下了身
不被需要的茅蒙也随后躺了下来。
他今天洗好澡才回来的啊，是又去找少爷解决了吗？那为什么不直接住在外面，还回来做什么。
茅蒙心中苦笑，这是他的家啊，当然可以回来，我这个外人有什么资格指手画脚。就算他把少爷带回来，不让我再睡这张床，我也不能反对什么，毕竟我只是他的一个宠物……
茅蒙这么想着，段栩臣的手就铺天盖地地压了上来，将人圈在了怀里。
他……怎么又想抱我了？
转念又一想，主人的想法，哪是一个宠物配知道的。
茅蒙闭上眼睛，微微垂下脑袋，嗅着段栩臣的小臂，是一种段栩臣从未有过的香甜气味，是外面沐浴乳的味道，还是那个人身上的味道？
真难闻！
茅蒙想假借翻身之举摆脱这个讨人厌的味道，段栩臣却担心茅蒙熟睡后跌下床，又将臂弯紧了紧，把茅蒙牢牢锁在了身前。
不擅长熬夜的茅蒙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也不知道他梦到了什么，转个身搂上了段栩臣的腰，一个劲地想往段栩臣的身体里钻。
段栩臣的胸口被顶得又痒又痛，却不忍心叫醒这个小家伙，宠溺般地捏了捏他的后颈，没成想小家伙竟然消停了下来。
“你啊你啊。”说着，段栩臣低头亲吻了茅蒙的头顶，并将小家伙从被子里拔/出来，呼吸新鲜空气。
难得静谧的夜晚，过一天少一天，距离最后期限还有不到一周的时间，段栩臣却还没意识到问题所在，只觉得这是茅蒙一时的小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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