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自从程霜去了校方阵队，每天训练比别人早，结束也比别人晚，而且开餐的时间也跟其他班级不一样，所以项南枝这段时间一直跟程霜碰不上面。
跟程霜一样在选拔那天被选走的，除了方燃，还有班上其他几位同学。
班上几个学生走了，剩下的人训练还是正常进行，看着好像没什么区别，但有些人还是受到了或多或少的影响。
自打方燃走后，雷越每日在队伍里就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不拉几的。纵是有陈习扬在旁边，也不见起什么作用。
雷越自知能力不足，总是追不上方燃，对此很是受伤。
不过唯一让雷越心里有点期盼的，是他听说前期被选拔走的那批学生，也不一定就是最后的校方阵队员。
因为朱教练还要在他们中间进行几轮筛选，只有经过几轮选拔的人才是最后校方阵的最后队员。
那日选拔队从班上一共选走了十个人，但在后面又陆陆续续被退回来一些。而那些被退回的，无疑就是二筛三筛落选的。
所以，从看见第一个被退回来的人开始，雷越就每日在班里翘首以盼，等着他女神也跟着其他人一样光荣退伍。
可左等右等，就是不见人。
直到昨天，他听说校方阵的队伍最后名单已经确定好了。
女生里不仅程霜在其中，方燃也在。而且除了她们俩，同属八班的还有陆璨、冯亦蔓，以及其他五个男生。
雷越的期盼彻底覆灭，并开始强迫自己接受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看不见女神的悲惨日子。
……
军训倒数第二天，下了阵雨。
早上还放晴的天，在正午悄至的一瞬，顷刻间乌云密布。倾倒的大雨浇灭了连日以来闷蒸的暑气，但也挡着独行人的去路。
项南枝被困在了食堂。
食堂里吃饭的学生差不多散了干净，只留下零零散散的几个还在用餐。
项南枝将餐盘收拾干净，拿走放在了指定位置，然后走到食堂门口站着，等雨停。
食堂距离寝室还有一段路程，这么大雨淋回去，肯定会全部湿透。
项南枝站在食堂门口没多久，旁边有个影子忽然闪过。
“欸，你不是把我们八班的那个谁嘛……”
项南枝看向来人，是雷越。
雷越关了伞，问：“你怎么一个人站这？”
项南枝往后退了两步，说：“准备走了。”
雷越压根没注意项南枝后退的动作，依旧我行我素地甩着伞，伞上的雨点飞得到处都是，最后还是甩了项南枝一身。
雷越往项南枝手上看一眼，两手空空什么也没有，“下这么大雨，你没拿伞啊？”
雷越脑子有时候不怎么灵光，显然忘记他自己就是专门跑回寝室拿了伞又下来的。
项南枝摇头，说：“忘记带了。”
“要不你拿我这把吧，”雷越正说着，“啪”一巴掌拍自己脑门上，自己咕叨着：“靠，差点搞忘了……”
说完，项南枝就见他“噌”的一下钻进食堂，闪人前留下一句：“你在这等会儿我。”
雷越这前后一折腾，搞得项南枝摸不着头脑。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看见雷越跟着陈习扬一起出来了。
陈习扬见门口站的人，问：“这就是你让我送的人？”
雷越对女同志一向怜惜，正好又是自己班上，同情心更强了，他朝陈习扬笑笑，说：“昂，对，扬哥你顺道送一程。”
项南枝看着拄着半截拐的陈习扬，心说到底谁送谁？
“不用了，我在这等会儿就行了，你们先走吧。”项南枝说。
“那哪儿行啊，这雨还不知道下到啥时候去，况且下午还要训练呢。”雷越说着就把雨伞塞到项南枝手里，一副不容拒绝的模样。
“你又要跑哪儿鬼混去？”陈习扬一看雷越这架势，就知道他一准儿有活动。
跟之前一样，往往雷越一撅屁股，陈习扬就知道他要放什么味的屁。
雷越又贱兮兮地笑了笑，虚虚地说：“……跟鬼哥约好了中午十二点见。”
“你又他妈上网吧？！”陈习扬骂出声。
“这不因为扬哥你光荣负伤了嘛，那我还不得承担起咱兄弟连的重任，你说是吧？”雷越装孙子一样得了便宜还卖乖。
“滚。”陈习扬白雷越一眼，“你怎么就拿一把伞下来？”
“赶得紧就只找到一把，”雷越又转身看向项南枝，“我想起来了，项南枝，你叫项南枝对吧？你帮我把扬哥送楼底下就成，到寝室剩下的路你就不用管他了，让他自己爬上去。”
雷越赶着跟人会合，也顾不得强调到底是谁送谁了，着急忙慌地就闯进大雨里，边跑边回头说：“南姐，那伞就送你了，不用谢！”
项南枝：“……”
陈习扬：“……”
项南枝想说伞给你，我再等会儿，结果看见陈习扬的伤腿，嘴里的话咽了咽。
相比项南枝的左右纠结，陈习扬倒是爽快得很。
“走吧，先送你回去。”
项南枝噎了一下。
这趟阵雨没完没了，根本没有要停的架势，而且越下越大。食堂最后几个零散的学生，也冲出去跑回寝室了。
陈习扬拄拐又往前跳了几步，见身后的项南枝没跟上来，就说：“还不走？”
项南枝吐了口气，随后将手里的雨伞撑开，罩在陈习扬的脑顶上。
“你都打我这边干什么，”陈习扬抵着伞柄往项南枝的方向推了推，“回头你淋雨感冒了可千万别赖上我。”
项南枝平常鲜少流露太多自己的个人情绪，要怪就怪陈习扬嘴巴太毒，现在她肚子里的情绪拱上来，没好气地说：“以为谁都跟你一样。”
“嘿，你这人怎么……”陈习扬听着话的语气不对，转头一想，明白过来了，“哦，我说呢……怎么，我这腿折了难道跟你没关系？”
“……”
项南枝无言以对。
什么磕了碰了摔了撞了，对于陈习扬来说，都是自小的家常便饭，而且家里也都习惯了。上次陈习扬他妈接到钟老师的电话后，反应也没有很大，倒是钟老师强调接回去再看一下比较放心。
而且对于陈习扬本人，他自己对于摔跌磕碰这种事情，更是习以为常。现在要不是看见项南枝这个脸色，他也没准备继续纠结这个问题。
反正用他的话说，自己前后两次找人茬，都不是出于他本人的意愿，全是被迫的。
陈习扬问项南枝：“咱俩的账是不是还没算？”
项南枝想，这账要是不算清楚，恐怕后面陈习扬想起来一次，就要清算一次，于是反问道：“你想怎么算？”
“怎么算，”陈习扬抬手捏着伞纸往下拉了点，“那我可得想想。”
“我前两天的军训服还泡在盆里没洗……”
项南枝偏头，无声地看了陈习扬一眼，不接话。
陈习扬感觉到项南枝的视线，挑挑眉，说：“……好像不太合适。”
第一条路不通，陈习扬又转个思路，随后又问：“你成绩咋样？”
项南枝摸不清他葫芦里买的什么药，警备心十足，“你问这个干什么？”
陈习扬也没藏着掖着，就直接说：“不是要搞什么入学摸底考嘛，你要是成绩还行，就到时候把答案写一份，让人传给我，要是不太行，就……”
这人真是想起什么是什么，且不说俩人座位距离远的问题，就是距离近，项南枝也不可能这么做。
项南枝自己有个性，她就是宁愿考倒数，也不会作弊，
她都不等陈习扬把后面的话说完，就直接打断拒绝说：“很差，而且也不行。”
“啊，很差啊，那还是算了吧。”陈习扬显然没抓住项南枝话里的重点，装得思虑周全模样，遗憾地摇摇头，“可别影响我高智商的荣誉称号了。”
项南枝：“……”
人不要脸，天经地义。
这说来说去，陈习扬也没说到点上，搞不明白他到底要项南枝干什么。
眼看着就要快到男生寝室了，陈习扬脑子忽然灵机一动，“要不这样吧，马上开学，你给我带一个月的早餐，这总行了吧？”
项南枝思忖片刻。这要求不算过分，于是成交。
总算走到男寝门口，项南枝看着人进去，最后发现自己半边胳膊湿了个彻底。
她打着伞，转身继续往前走。
陈习扬一瘸一拐地走进寝室，弓了半天的腰终于能直起来了，他舒了口气。
寝室有个哥们儿看见陈习扬一身的水，问道：“嘿哥们儿，你怎么身上全湿了，越子刚不是说下去接你了吗？”
陈习扬把脱来下的湿衣服一扔，捞过一块干毛巾就开始在身上擦拭，“快别提那个孙子了，人家早跑出去上网了。”
雷越人在网吧，打游戏正入迷呢，忽然一个喷嚏打出来，吓了旁边人一大跳。
鬼哥抽空看他一眼，调侃说：“卧槽，雷子，你打个喷嚏，怎么感觉地球要炸啊。”
雷越揉揉鼻子，心说：这他妈又是谁在骂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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