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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


  第二日午后时分,御书房内端坐的朱元璋翻看几份奏折后,不禁皱起了眉头。原来这几封奏折尽皆是刑部尚书詹徽所上,恳请皇帝陛下对几件自己难以决断的杀人案圣裁。

  朱元璋随手将这几份奏折放置在书桌之上,心中不禁微微冷笑。

  原来这詹徽本是刑部侍郎,乃是自他的前任尚书开济贪赃枉法,私纵死囚被满门抄斩后提拔而上。此人自担任刑部尚书后如履薄冰,小心翼翼,每有所谓杀人者“情有可原”的案子,必然是朝自己这里推,生怕担上了一个“酷吏”的恶名。

  这个刑部尚书的圆滑虽则使得朱元璋颇为不悦,却也不禁让他想起了发生在十数年前的一件往事,那是在洪武五年之时,当自己偶然看到《孟子》书中所写什么“君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仇寇”,什么“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这些话时不禁勃然大怒,忍不住骂道:“使此老在今日,宁得免耶?”当即下旨将孟子逐出文庙殿外,不得配享。并在朝议之时声色俱厉的宣布,如有谏者以大不敬论罪。时任刑部尚书的呆子钱唐竟然犯颜直谏,还口口声声说什么“臣为孟轲而死,死有余荣。”搞得庙堂之上一时间从者云集,竟使得自己也只有无可奈何的悻悻然作罢。

  对于一手掌握大明帝国的洪武皇帝来说,詹徽的圆滑而不敢自专,显然比那个沽名钓誉的钱唐值得原谅。为了获得读书士子最大的认同,自己的儿子朱标,孙子朱允炆分别以名儒宋濂,及其弟子方孝孺为师,接收正统的儒家教育,美中不足的却是他们日日和方孝孺,黄子澄相处,耳濡目染之下已然受到了过多儒家推崇备至,所谓“仁”的滞绊,浑然不知重典治国的必要。思虑及此,朱元璋当即吩咐御书房总管薛京召唤太子朱标父子前来相见。

  东宫之内,身着华服的太子朱标今日正在宴请自漠北归来,为大明立下赫赫功勋的凉国公蓝玉。

  宴席过后,身穿大红官袍蓝玉肃立在书房之内,待得宦官白徽奉茶后退出,看了看端坐不远处的太子殿下,躬身说道:“微臣有几句肺腑之言,藏在胸中不吐不快。”

  朱标对蓝玉不负自己所望,一举大破北元自然是由衷的高兴,但自知晓蓝玉在喜峰口所为后,内心中也难免不愉,此时听得这个心情耿直的汉子全不似方孝孺,黄子澄那等文臣说话般婉转,竟是毫无顾忌的口称什么不吐不快,也禁不住有些哑然失笑,微笑道:“此处不是庙堂之上,父皇驾前,有话但说无妨。”

  蓝玉脑海中回想起朱棣整治卫拉特部族首领之子脱欢的心机,朱权随军追杀北元皇帝时的悍勇无匹,略一沉吟后沉声说道:“燕王善谋,宁王善战。殿下须得早做提防才是。”

  朱标陡然闻得此言,不禁皱起了眉头沉默不语。他虽是生性较为宽厚仁和,却非懵懂之辈,朱棣的城府深沉,他也是素有所知。太子妃乃是开平王常遇春之女,故此蓝玉身为常遇春的妻弟,和自己也算是亲谊,不过比之朱棣和自己的兄弟关系,尚远了几分。

  沉吟片刻之后,朱标一面端起茶杯浅酌,一面若无其事的淡淡说道:“朱棣,朱权事我甚恭,何来此事?”

  蓝玉眼见太子殿下全然不信自己言语,不由急道:“所谓人无伤虎意,虎有吞人心……”

  朱标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挥了挥手打断道:“今日早朝之时,父皇加封你凉国公,此凉非彼梁可比。一字之差,谬以千里,父皇之意,还望你深切体之。你那争强好胜,为所欲为的性子也该当改改了。”

  蓝玉虽是眼高于顶,内心之中对朱标的话不以为然,却还是俯首领命,躬身称是。自己之所以能统帅大军一战而定乾坤,却是得太子殿下鼎力相助而得。所谓士为知己者死,这般知遇之恩在蓝玉看来,可说重如泰山也毫不为过。

  正在此时,御书房总管薛京已然来到东宫宣旨。

  午后时分,阳光明媚,一个少年行走在紫禁城宽阔的御道之上,心情舒畅之下忍不住蹦蹦跳跳,甚是愉悦,正是皇孙朱允炆。

  薛京前来东宫宣旨之时,他正跟随老师方孝孺读书。正值少年的他陡然从课堂外出,心情难免似脱笼而出的飞鸟,甚是兴奋难抑。

  耳中传来数声轻微的咳嗽之声,朱允炆这才想起自己的父亲朱标近日身体不适,今日早晨才得太医诊治,忙不迭的转身来到父亲身侧,搀扶着他前行。

  面上略带病容的太子朱标方才眼见儿子出门后一路飞扬跳脱,惹得大道一侧俯身恭迎的一些宦官宫女也有些忍俊不禁,颇失体统。本想呵责儿子几句,眼见他此时一脸关切的注视自己,念及平日里这个长子的孝顺之处,再不忍心出言斥责,忍不住微笑着伸手抚了抚他的头顶,牵着儿子的手缓缓前行。

  待得跨入御书房的那一刻,眼见儿子俯首低眉,再没有了先前少年人的飞扬跳脱之情,朱标内心之中也忍不住微微叹息。

  眼见得儿子和孙子到来,这位洪武皇帝也难得的面露愉容,伸手取过那几封来自刑部尚书詹徽的奏折,递给朱允炆后缓缓说道:“你看这些案子该当如何判?”

  朱标眼见自己这位在庙堂之上往往是一言九鼎的父皇,今日特召自己父子二人前来商议断案,不禁有些意外。

  朱允炆接过那数封奏折细细看过之后,眨了眨一双大眼,回望父亲两眼后,不禁颇为作难。

  朱标眼见儿子面露危难之色,暗自忖道:父皇平日里的严刑峻法未免过重,若是我出言劝告,往往惹得父皇大怒,难得今日他问文儿,所谓童言无忌,未尝不是旁敲侧击的良机。思虑及此,便即淡淡说道:“你年少识浅,纵使有思虑不周之处,也该当直言说出。”

  朱允炆平日里甚是畏惧祖父,今日见他面露微笑,显见得心情甚佳,再得父亲朱标鼓励,回想平日里老师方孝孺,东宫伴读黄子澄的循循教导,这才大着胆子缓缓说道:“孙儿觉得,这数件案子虽涉及杀人害命,然作案者似乎情有可原,事出有因,未必该当一律问斩。”

  “汉高祖刘邦和父老百姓约法三章中,对杀人一事如何说的?”朱元璋不动声色的看了看儿子朱标,又看了看朱允炆后淡淡问道。

  朱允炆回想片刻后朗声说道:“司马迁《史记,高祖本纪》中写道:与父老约,法三章耳,杀人者死,伤人及盗抵罪。”

  朱元璋听孙子背得一字不差,心中甚是满意,微微颔首后突然叹了口气说道:“元末乱世之时战火四起,人命贱如草芥,为争一口饭吃而杀人者数不胜数。朕就是要让普天下之人都明白,没有任何人可以随意杀人。”说到这里,眼见朱允炆面上略微露出不服之色,又即沉声说道:“数年之前,丞相胡惟庸的儿子在大街行车撞人后反将路人殴打致死,当他亲自来见朕意欲给其子求情之际,朕也是问他汉高祖刘邦约法三章的典故,这位权势赫赫的丞相也理屈词穷,无言以对。”

  说到这里,朱元璋忍不住面露讥诮之色的说道:“好一个情有可原,事出有因。只怕时日久了,就要变成了当官者的家人杀人叫事出有因,有钱者杀人称情有可原,只留下无钱无者杀人者合该抵命。”言罢手指书桌上的笔墨厉声说道:“拿起笔来,在这些奏折上写上八个字。”

  朱允炆心中虽则不甚心服,依旧还是拿起毛笔来蘸了墨汁,双眼中充满畏惧的看着祖父。

  “杀人偿命,秋后问斩。”朱元璋一字一顿的沉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不可置疑,不可违拗的语意。

  念及自己一笔一划之下,就有数个人头落地,朱允炆持笔的手也不禁微微颤抖,待得将那数封奏折批示完毕,额头不禁也微微沁汗,墨汁撒得书桌和衣衫上点点滴滴。

  朱元璋面上不动声色,内心之中却是不禁微微叹息,心念转动之下面色稍和沉声问道:“儒家所推崇仁,义,礼,智,信这五字,对身为人君者来说,就必须得反过来讲。”眼见儿子孙子面上尽皆流露出不解之色,便即缓缓说道:“所谓信字,则是言必践,行必果。朕说了要严惩贪墨,查处的一千个贪官污吏,就不会只杀九百九十九个。所谓智字,则是同一件事,身为臣子的可以看到其中利弊三分,则为君者须得看到九分十分透彻,才不会给奸佞蒙蔽。”说到这里,端起茶杯浅酌两口后,注视着朱允炆淡淡说道:“朕让方孝孺,黄子澄以儒家礼法教导于你,乃是因为普天之下的文人士子莫不尊孔尊孟,你只有尊奉儒家礼法才能得这些臣子甘效死命。而那无谓的妇人之仁,才是为君者的大忌。”

  今日虽是艳阳高照,风和日丽,朱标,朱允炆父子见得朱元璋这般惊心动魄的言传身教,心头都是不禁涌起了略略寒意。

  原来朱元璋心念朱标父子乃是未来大明帝国的皇位继承人,却过多受到了方孝孺等人影响,这才有今日循循善诱之举。方才那番话,他却是断然不会在朱棣,朱权二人面前说起。

  宁王府后院之中,明媚的阳光洒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之上,甚是耀眼夺目。

  身穿淡黄衣衫的徐瑛眨动着一双大眼,注视着水面上随波起伏的浮漂,目光斜睨过一侧的朱权,不禁面露嗔怪之色。

  原来此时的朱权虽身穿蟒袍,却是四仰八叉的躺倒在湖畔草地之上,一本翻开的《论语》覆于脸上,睡得竟是极为惬意舒适。

  回想朱权方才那番奇谈怪论,口口声声说什么孔子的书读起来抑扬顿挫,最宜催眠,徐瑛也忍不住大有啼笑皆非之感。正待伸脚提醒这只仰卧在湖畔的“癞蛤蟆”之际,手中钓竿微微点下,显见得有鱼咬钩。

  徐瑛毕竟乃是习武之人,反应远较常人迅捷,手腕翻动之际,一条粗如手指的鱼儿已然划破湖面,扑腾着给她提上岸来。眼见这好不容易上钩的鱼儿竟是如此瘦小,徐瑛不禁面露失望之色。

  朱权虽在酣睡之中,察觉一侧徐瑛的动静,也便醒转过来,站起身来一面伸着懒腰,看了看那犹自挣扎不休的小鱼,又看了看徐瑛,不禁失笑道:“好一只猫鱼,正适合用来喂猫。”

  徐瑛耳闻他不但幸灾乐祸,亦且语意调笑,竟将自己比作了大猫,不禁粉面微红,跺了跺脚后挥手一掌朝朱权肩上打去。

  她出于羞恼之下,这一掌虽是全无内力,却是迅捷异常,不料却是依旧落空。

  原来朱权的钓鱼竿睡觉之时放置在身侧,正在说话之际,鱼竿“嗖”的一声朝前滑动,显见得乃是有鱼上钩。

  朱权跟随师傅习练武功日久,身手利落之极的俯身探手抓去,不但恰巧避过了徐瑛那一下掌击,亦且抢在鱼竿给拖进湖水之前一把抓住了钓竿末端。

  一把紧紧攥住钓竿之极,朱权已然感觉到了水下一股大力窜动,忍不住兴奋的大叫起来:“大鱼,大鱼。”

  徐瑛眼见朱权手中青竹钓竿已然弯成了圆弧之状,又看了看自己钓竿上奄奄一息的垂死小鱼,不禁甚是羞恼,夹手夺过朱权手中的钓竿,理直气壮的嗔道:“你笨手笨脚的,莫把钓丝弄断了才好。”钓竿方才入手,已然感到水下尚不可见的鱼儿挣扎之力极大,不禁笑颜如花。

  朱权心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只得面露苦笑的作壁上观。

  钓丝毕竟吃不得太过凶猛的拉扯劲道,徐瑛强自抑制着内心的兴奋之情,以手中的巧劲化解着大鱼的力道。

  朱权被徐瑛毫不讲理的夺走钓竿后本来甚是气闷,此时眼见徐瑛面庞之上一副心花怒放的娇俏样儿,抬头看了看蓝天白云,鼻中嗅得阵阵幽香,也忍不住微有醺醺之意。此情此景下,他的内心之中浑然忘记了不久之前,自己尚在那寒风呼啸的漠北草原之上,和元军士卒的浴血厮杀。忘记了和庙堂之上,和朱元璋,朱棣父子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写到这里,朱元璋不禁微微皱眉,不甚满意,重新换过一张纸来再次写到:永昌侯蓝玉马踏金帐,扫灭北元。一战而使蛮夷授首,功在社稷,特加封凉国公……手中一面挥毫书写,一面暗自忖道:这个扫灭北元,炙手可热的蓝大将军,也该当凉一凉了。

  这一日入夜时分,朱权率领景骏等人终于回到了应天自己王府之前,遥望随风飘动的灯笼下,一个纤细的人影肃立,心中陡然涌起一股温暖的感觉,脑海中突然回想起路过喜峰口之时,听马三保所说的那一个故事,不禁心弦颤动,暗自思忖道:活着回家的感觉真好。

  第二日日上三竿时分,应天城直通紫禁皇城的街道两侧,虽有明军士卒弹压,依旧是人山人海,拥挤异常。

  凉国公蓝玉端坐枣红马上,昂然率队前行,眼见大街两侧,无数的汉人百姓或手指北元俘虏破口大骂,或涕泪滂沱跪拜于地,朝自己焚香祷告,心中如饮醇酒,微有醺醺之意,不自禁的约束战马,放慢了前进的步伐,暗自思忖道:今日就要你们记得,踏平金帐,打得元朝万劫不复的不是旁人,正是我蓝玉。

  朱权骑着“乌云盖雪”缓步而行,眼望群情汹涌的无数汉人百姓,以及那些垂头丧气行走在大街之上,温驯似羊,惊惶若兔的一干北元皇族高官,胸中激荡之下难以自已,不禁长长嘘出一口气来,暗自忖道:只有有生活在元朝暴政之下,祖先被歧视成第四等人的汉人,才能体会今日这扬眉吐气是何等畅快感觉。

  紫禁城奉天殿前,文武百官立于两侧,身穿龙袍的朱元璋负手肃立,不动声色的注视这由远至近,缓缓行近的蓝玉一行。

  立于朱元璋身后的太子朱标眼见蓝玉昂然策马而来,直到数十步的阶梯下方才下马,不由得暗自皱眉。原来紫禁城中文武百官素来只得步行,不得骑马坐轿。今日父皇在这盛大的献俘仪式之上,虽则特旨允许蓝玉策马入宫,但凉国公如此举动也未免有些托大了。

  奉天殿中,朱元璋看了看那些面如死灰,却依旧执拗不跪的托古斯帖木儿次子地保奴,丞相失烈门,知院捏切来,詹事府同知脱因帖木儿,突然冷笑一声,霍然站起身来后取过一个小宦官双手捧着的三尺长剑。

  原来方才薛京高声宣读他的圣旨,要这些北元皇族,高官跪下听封,这些鞑子竟是听而不闻,兀自强项。

  “忠臣义士人人可敬,即是尔等愿做元朝忠臣,朕便给你们这个机会。”说到这里,朱元璋调头目视蒋贤冷冷喝道:“锦衣卫指挥使接旨。”

  蒋贤闻声快步出列,跪倒领旨。

  朱元璋将手中长剑递给蒋贤,口中淡淡说道:“朕命你手持此剑,立于殿外,若有忠于元朝的忠臣义士出殿,便恭送他们上路。”嘴里这样说,心中涌起一股杀意,暗自忖道:元朝已然灰飞烟灭,这些蛮夷余孽必须在今时今日,向朕俯首称臣。

  蒋贤双手接过长剑后,心中微微冷笑着快步出殿。

  大殿之中鸦雀无声,殿外的蒋贤回想方才落入眼帘的北元皇族高官面上那种惊惶之色,内心中极是快意。当他情不自禁的缓缓将手中三尺长剑拔出几寸,手指抚上了冰冷锋锐的剑刃之时,脑海中突然回想起了许久许久之前的一些往事,那时的自己不过十来岁,和父亲给关押在元朝的监狱之中万念俱灰,奄奄待毙之时,一群头裹红巾的汉人义军打破了城池,放出了自己父子二人。那时的红巾军元帅递给了自己半个又冷又硬的馒头,今日的陛下给了自己这柄复仇的尚方宝剑。

  心弦颤动之下,锋利的剑刃已然割破了食指。蒋贤恍如不觉,回想起昔年的那个发誓复仇的少年在父亲的坟前一把火尽数烧掉了被他视若性命,儒家腐儒的书籍,心中暗暗祈祷这些鞑子皇亲国戚,高官重臣都能硬着脖子,走将出来。让这三尺青锋,能痛饮他们的颈血。

  大殿中虽是矗立了数百人,却依旧鸦雀无声。北元文官乃是以丞相失烈门为首,武官自以王保保的弟弟脱因帖木儿为首。他二人注视着身前的地保奴,眼望四周明朝文武官员那似乎嘲弄,似轻蔑的神情,心中也是羞愧欲死,极不好受。

  所谓千古艰难唯一死,地保奴毕竟只是一个十余岁的少年,当此情形之下,膝盖难免发软,终于跪倒在地。

  北元皇族高官眼见托古斯帖木儿的亲儿子都已然服软,自己硬撑下去还有何意思?

  北元丞相失烈门一路之上早已打定了主意归顺明朝朱元璋,此时斜睨了捶胸顿足的脱因帖木儿一眼后,肚里暗暗咒骂道:装腔作势之态,让人思之几欲作呕。你若追随陛下去做了忠臣,老夫尚且敬你三分,可惜你也做不了啊。

  负手肃立的朱元璋眼见这些北元皇族高官竟无一人再敢强项,内心之中极是快意,忍不住纵声大笑。

  宁王朱权耳中听得薛京高声宣旨,给北元降顺的一众皇族,官员册封。不禁暗自叹息,脑海之中突然回想起了一个在民间广为流传,传得神乎其神的故事,这个故事说的正是明朝的开国皇帝朱元璋有一日乔装打扮后在大街闲走,目睹一副画有一个妇人怀抱冬瓜的画后,不禁怒火冲天,认为此画暗藏讥讽自己的妻子马皇后是个大脚之意,下令杀了画此画的人全家。要知道这位洪武皇帝的可谓是被元朝暴政害得家破人亡,假若这荒诞不经的故事是真的,那么这些被俘获的元朝皇帝的子女,部下今日岂非会被他赶尽杀绝?挫骨扬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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