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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


  鄂州统帅杨守忠没有慌张,因为一切都在预料中。

  原来蜀军也就这点实力。他发出命令,全军出击,彻底地毫无保留地将蜀军击倒击垮击碎。

  唐军的水军号称天下第一,自有其道理。这一出手便是千余艘,各式各样的战舰皆有,江面霎时黑压压一片。

  顾不得打扫战场,蜀船阵型已列好。这次不同,一百艘“火龙战船”在最前列一字排开,静待敌船进入射程。高彦铸不敢掉以轻心,出动了全部家当。

  敌船进入射程,亲自在旗舰最高处指挥的高彦铸挥旗下令火炮攻击。

  火炮火舌喷出,在敌船爆炸。船多不一定是好事,太过密集,随便怎么打都能击中目标。

  曾见识过火炮威力的唐船不敢向前,因为害怕。

  不曾见识过火炮威力的唐船也不敢向前,因为更害怕。

  杨守忠是第一次见识,捂着耳朵,哪还顾得上指挥。

  别以为你不前进我便不攻击。高彦铸令旗一挥,“火炮战船”交错前进,继续发出震天吼声。

  这,这是什么玩艺?杨守忠恐惧着,思考着。

  “大人,是进还是退?”部将大声在他耳边问道。

  杨守忠这才放开捂着的耳朵,亦大声喊道“停!”我不进,我也不退,我停,行不?

  南唐所有船只停止前进,接受滚滚江水温暖的抚摸。

  你停我也停。高彦铸令旗一挥,“火炮战船”停止前进,也停止攻击。

  江面上霎时比先前平静了一些。被击沉的唐船残骸被江水吞噬,落水的唐兵被江水淹没,甚至来不及喊救命。

  “破损船只撤回修复,其他船只列阵进攻。”见蜀军方向没了动静,杨守忠又来了精神。

  哗啦啦,一大批战船掉头回转。这其中确实有损坏的,但大多数不过受了点小伤,有的根本就没被火炮击中。

  仍余大小八百多条船,杨守忠重新布阵。说是布阵,其实就是凑得更紧点。

  一声号令,南唐战舰再一次气势汹汹地压了过去。

  高彦铸站于高处威风凛凛,纹丝不动。你不怕累,就来吧。

  杨守忠本来还提心吊胆,生怕又有炮弹从天而降。见没什么动静,胆子上来了,大喝道“蜀军那吓人的玩艺已经没了,全速前进。”

  话音刚落,“轰隆隆”地声音在四周响起,仿佛打雷般。

  唐船又一次慌乱不堪,有的要掉头,有的要停下,有的还在前进。于是出现相互撞击的场面,出现相互谩骂的情景。

  “撞什么撞,不长眼睛啊,自己人。”

  “谁让你还向前冲的,好,好,想早死,我让你。”

  杨守忠又一次捂着耳朵,因为爆炸就发生在自己的旗舰上。

  高彦铸微微一笑,令旗一挥,“火龙战舰”停止攻击,回退。令旗又一挥,旗舰出动,一百多艘各式大型楼船紧跟在后。

  船不在多,就那么大点地,多了也没地方活动呀。杨守忠的旗舰左右都是战船,竟被困在那不能动弹。

  高彦铸可不会管你那么多,示意放箭。霎时,箭如暴雨将唐船无情蹂躏。

  “注意阵型,阵型!”杨守忠高喊。

  有一种心动叫亲密接触,有一种心慌叫紧紧相拥,有一种阵型叫爱得痛了。

  南唐战船在不知所措中有的亲密接触,心动着;有的紧紧相拥,心慌着。其实这也是阵型,名曰“爱得痛了”。

  两军接近,高彦铸来了个不讲理的打法,就这样横冲直撞地到了。我比你大,我怕啥?我比你壮,我怕啥?我比你强,我怕啥?

  两船相撞,大、壮、强者胜!冲在最前的南唐战船霎时翻了一大半,余下的也在江中摇摇晃晃,惨叫不已。

  这样下去怎么得了。杨守忠大声对身后战船喊道“不长眼睛啊,这时候还不知道撤。”

  这句话俺听得进去。后面的南唐战船纷纷后撤。

  靠,不管我们死活啊。前面的战船也失去战斗兴趣,调头就跑。

  高彦铸有自己的目标,并不追赶,而是将来不及逃的敌船围住,占领,驶往蜀营。这才叫实惠。

  杨守忠闷闷不乐地回到大营,好大的不甘心。部下进来提醒快些向江州发战报,他甩甩手道“你帮我写。”

  “怎么写?”部下小心翼翼地问道。

  这还要教吗?“先锋孙晟、朱元投敌,陷我军于困境。我军虽遭到损失,仍破敌百余船。”杨守忠心中早有草稿。

  江州的陈觉将战报往李景达面前一摊,道“鄂王,你看看,若不是我提早发觉,他俩早将鄂州献给大蜀。”

  李景达心中很矛盾。不知是该痛骂这两人的背叛,还是赞颂陈觉的慧眼。

  高彦铸才回大营,手下便来通报俘虏求见。

  “见我何事?”来到他俩面前,高彦铸问朱元。

  朱元毫不掩饰地道“我要投降。”

  “朱将军。”高彦铸显然认识他,笑道,“按理说你投降是好事,但我必须要得到皇上的允许才能答应。”

  “为何?”朱元问道。

  一直没有吭声的孙晟说话了,“朱兄,这还看不出吗?因为你的过去。”

  朱元醒悟,苦笑道“想我朱元也是七尺男儿,只因时运不济,寻不到名主,否则怎会不停换主子。本以为大蜀是可托身之处,不想也是如此势利。”

  “朱将军多虑了。皇上曾交待过,有两人必须交给他处置,便是你与孙将军。”高彦铸解释道。

  “大蜀皇上知道我?”朱元怀疑问道。

  高彦铸笑道“皇上说他还记得白团卫村时朱友贞及他手下的勇猛,他还记得蜀军离开时他们摆酒相送,其中有位叫朱元。”

  “你们皇上在大蜀禁军中?”朱元惊呆。不禁回忆起那振奋人心的白团卫村之战。

  “孙将军,你不愿降吗?”高彦铸转而问孙晟。

  孙晟不抬头,道“只求一死。”

  “这个我也做不了主,必须皇上同意。”高彦铸笑道。

  孙晟抬头冷冷笑道“那好,就把他叫来,难道求死他都不允吗?”

  高彦铸道“孙将军多想了。他是不能过来。”

  “为什么?”孙晟不解。

  “因为他可能已到寿州。”

  孙晟与朱元惊愕不已。

  不错,孟昶已到寿州,并迅速将寿州围困。

  刘仁瞻也惊愕不已。他本以为蜀军目标是庐州,谁知在接近庐州时,蜀军突然掉头北上,迅速抵达寿州。

  孟昶并未急于攻击寿州,因为他知道刘仁瞻是南唐最难啃的骨头,盲目进攻,只会徒添伤亡。

  鄂州的信鸽飞来,负责传递消息的唐糖、段思盈入帐将来信交给孟昶。

  看后,孟昶很高兴。“好,从此天下第一水师不是南唐,是我大蜀。回复如下允朱元降,重用送孙晟至寿州。”

  两女子连忙去办。

  另一女子婵蕊走进道“这八万多人的吃穿问题还挺累人。”她成为这支大军的总“后勤部长”。

  孟昶笑道“对你来说,还不是小意思。”

  “那是。”婵蕊得意地道,“我先选了八人,每人负责分配一万人的;然后让这八人每人再选十人,每人负责一千;十人每人再选十人,每人负责一百。这样,我只要管八个人便可以了。”

  “这也太简单了吧?难道之前不是这样的吗?”孟昶不解。

  婵蕊美目一扬,“以前都是一个总务长直接管最下面的供给官,没有中间这些环节。看上去精简,实际上往往分配不均匀,保障不及时,容易误事。”

  孟昶笑着点头,“有理,有理。你这办法以后可以推行。”

  见帐内无人,婵蕊小声道“你可要注意自己的安全,不要死在战场。”

  “呵呵,你这么关心我啊!”孟昶心中暖烘烘的。

  婵蕊俏脸一绷,“去你的,我是怕你不小心玩完,没人带我回现代。”

  孟昶心想还回什么现代啊,这里多好,想娶几个老婆就娶几个。在那现代,我是爱一次失恋一次,一个老婆都找不到,多可悲。

  冯延巳好是得意,才到宣城,蜀军便撤军。这说明什么?说明我的大名便可挡百万兵。

  但形势不容乐观,因为蜀军并未退远。

  进攻?打得过吗?冯延巳有些犹豫。万一战败,我的威名可就一落千里啊。

  深思后,冯延巳向金陵提出自己愿率兵镇守宣城,拒敌于外。

  李璟同时得到宣城、江阴蜀军撤退的消息,喜悦万分。然而大蜀的野心不容乐观,为防万一,令两地援军原地驻防。寿州被困的消息还没传到,因为刘仁瞻派出去的信使尽被蜀军截获。

  庐州刺史皇甫继贞、濠州刺史郭宗倒是晓得寿州情况,但他们不晓得自己是否该出兵相援,因为刘大帅先前的命令很明确坚守不出。

  林仁肇几次要率兵前往寿州,但最信任大帅的他在此命令前不得不止步。

  此时的刘仁瞻如果可以发令,仍会是这四字坚守不出。他是个情愿自己受苦受累,也不愿意拖累他人的人。蜀军擅长围点打援,决不能因为自己给蜀军机会。

  刘仁瞻本就没想过有援兵,所以得到死守待援的命令后,苦笑道“恐怕无援了吧?林将军,蜀军已到何地?”

  林仁肇答道“已近庐州。”

  “蜀皇帝竟亲自长驱直入,想必势在必得,林将军,皇甫继贞恐支持不住,你前往庐州助阵,可否?”刘仁瞻忧虑地道。

  “末将这就前往。”林仁肇爽快应道。

  刘仁瞻曾经的爱将孙晟此时却招来一顿训斥。

  “我南唐水师天下无双,孙大人为何不听将令,前来汇集,给敌人迎头痛击?莫非是贪生怕死?”鄂州新统帅杨守忠怒道。

  孙晟朗声道“末将不是贪生怕死之辈。阳逻堡滨江而立,水深流急,易守难攻。蜀军唯拔得此堡,方能渡江。末将不忍此兵家要地轻易落入敌手,故坚守不动。”

  杨守忠冷冷笑道“孙将军只知守而不知攻,难怪要败。现在听我将令,立刻出堡,与我大军汇合,消灭北岸敌军。”

  孙晟道“末将不赞同。”

  “难道孙将军想抗令吗?”杨守忠火了。

  孙晟怒目而视,无话可说。

  杨守忠动真格的了,“若再有违令者,斩!”

  “哈哈。”孙晟摇头大笑,“败局已定。”

  目无长官,动摇军心。孙晟,我要杀了你立威。“将孙将军拖出去斩了!”

  “孙将军一时糊涂,请杨将军手下留情。”朱元等人慌忙求情。

  与其这样死,不如战死。孙晟昂头道“末将愿听将令,只求能让末将明日作为先锋,先行攻击。”

  妥协了吧。杨守忠很得意,“好。朱将军,明日你与孙将军为先锋,向江北敌军发动攻击。”

  孙晟与朱元相视苦笑。不就是让我们送死吗?死也比在你手下受辱舒坦。

  冯延鲁很惬意地背靠太师椅打盹,李景遂在旁焦急不已。想唤醒,却又怕扰了他的雅兴。

  停留良久,见疲惫的冯延鲁仍未醒来,无奈走出。

  在外候着的龚慎仪小心提醒道“他冯延鲁不过是丞相的弟弟,齐王您可是皇上的弟弟,为何怵他?”

  李景遂摇头道“你不懂,他们这些人的一句话可能就会让我兄弟反目。如今大敌当前,为我大唐江山社稷,我只能忍让。”

  “那这两封信如何处理?”龚慎仪问。两封信分别来自卢绛与袁从范,分别汇报了袁州与虔州的失守,并征求援军去向。

  李景遂犹豫不决。“待冯大人醒来商议后再作决定吧。”

  “这些人马本就属齐王指挥,何必与他商议。”龚慎仪仿佛另有企图。

  不错,他确实有企图,他不希望袁从范回洪州。纸包不住火,他若回来,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但若战死,那就什么都不会发生。

  “龚爱卿有何良策?”李景遂问道。

  龚慎仪显然早有准备,道“抚州危急,不如让这两路援军前往抚州。”

  李景遂笑道“我也正有此意。这些人马本已外调,即使冯大人问起,也无话可说。”

  卢绛摇头不止,无话可说。这脚跟还未站稳,便又要出发。

  袁从范冷笑不止,无话可说。他已清醒过来,完全地清醒。

  派往洪州的易天虎很快回来,与洪万金先找到王崇文,讲叙了袁府的惨剧。

  不可能永远隐瞒下去,几人干脆对袁从范一五一十地全盘道出。

  袁从范没有说话,甚至不再流泪。

  当洪州信使送来前往抚州的指令后,他一个劲地冷笑,还是不说话。

  “你回去禀报齐王,袁大人即日便出发。”王崇文将信使支回洪州。

  袁从范终于不再沉默,突然跪地道“我要回洪州,杀了龚慎仪,报仇雪恨,请各位相助。”

  “不可。”几人慌忙阻止。

  “此仇不报,我枉活人世。”袁从范悲痛万分。

  洪万金道“袁大人单枪匹马,回去等于送死,万万不可。”

  “不错。”王崇文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还请袁兄等待时机。”

  袁从范狂叫道“时机,时机。去了抚州,能不能活着都难说,还等什么时机。”

  洪万金觉得这是个好时机,刚想劝他归顺大蜀。谁知王崇文望了他道”洪大人,你们先退下吧。我再劝劝袁兄。”

  哼,都到这个时候了,还防着我。洪万金道“那好,有劳王大人。天虎,我们走。“

  “他俩会不会有什么阴谋?”一走出,易天虎担忧地问。

  洪万金笑道“蜀军即将到达,就算有阴谋,咱也不怕。”易登与洪奇功从虔州带来蜀军已向吉州进发的消息,并带来王昭远的嘱咐以不变应万变。

  王崇文真的有阴谋,他小声对袁从范道“袁兄,其实咱们还有条路走。”

  袁从范急忙问道“请王兄明示。”

  王崇文拉过他的手,写了个“蜀”字。

  袁从范还没想到这层,一时愣住。

  “看他们的气势,洪州必定无法抵挡。到时袁兄杀那龚慎仪岂不轻而易举?”王崇文进一步解释。虔州已破,他在南唐是混不下去了。蜀军将其家小完整送来时,他便已有这心思。

  袁从范目露凶光,仿佛已看见龚慎仪在自己刀下颤抖求饶的情景。“好。王兄,咱们这就与大蜀联络。只是那洪万金似乎是个麻烦。”这时哪还管那么多,直接说出投降的意图。

  王崇文摆摆手道“这个袁兄无须担忧。这洪万金就是个生意人,胆小如鼠,只要刀子朝他脖子上一架,他不降也得降。”

  “要不咱们先试探下他?”袁从范建议道。

  “行。咱们一边与蜀军联系,一边试探他。”王崇文点头同意。

  王全斌、李仁达的四路军一出武夷山,所向披靡,势如破竹,很快到达抚州城外。

  刁彦能派出五千兵力前往阻击,一接触便溃不成军,只逃回来一千多点。

  信州方向的五路军虽受到些阻碍,也只是耽误些时间,李廷珪与霍氏兄弟抵达抚州。

  两军会合,分为四部,将抚州城围个水泄不通。

  天渐黑,刁彦能站立城墙头,翘首北望,对援军望眼欲穿。

  援军,援军在洪州睡大觉,做着美梦呢。

  留守青石矶的鄂州水军都尉陈鹏飞也做了个美梦。梦见刚娶的媳妇为自己生了对儿子,已到中年的他左手抱一个,右手抱一个,开心地大笑。

  “都尉,都尉,江面好似有动静。”哨兵摇醒他。

  妈的,我们这里离鄂州足有四十里,蜀军都在那呢,能有什么动静。陈鹏飞懒洋洋爬起,走向瞭望台。

  江水奔腾向东,江面乌黑一片,哪来的动静。“扰了我的好梦。”他狠瞪哨兵一眼。

  哨兵还想解释刚才确实见到有灯光,见长官脸色不好,又缩了回去。

  陈鹏飞继续回去做他的美梦,一觉竟睡到天亮,醒来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有个人望着他,笑着。

  “你是何人?”陈鹏飞猛然爬起,有两双大手立刻上来将他狠狠按住。

  “我叫袁彦超,大蜀水军总指挥使。”那人笑道。

  陈鹏飞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你说你是谁?”

  “我们大蜀水军总指挥使。”按着他的士兵大声在他耳边喊道。

  陈鹏飞明白过来。蜀军已成功从青石矶渡江。

  袁彦超笑着安慰他“不怪你,这里只有五百人,二十来条船,即使我正面攻击,你也抵挡不住。”

  陈鹏飞非常同意。主力都调去了正面战场,这里的防守形同虚设。

  “立刻向鄂州进军。”袁彦超对身后各将下令。不知道彦铸那怎样了?他心中想着。

  袁彦超与高彦铸采取避实击虚的战术。由高彦铸率“火龙战船”与大型楼船吸引敌军主力,他亲率轻型战舰与蜀军主力悄然来到青石矶,渡江后攻打鄂州城。

  高彦铸笑了。南唐竟只派来一百余艘小船,不是来送死吗?他不知道,鄂州主帅杨守忠就是让他们来送死的。

  高彦铸暂没出动“火龙战船”,直接二十余艘楼船排为一行,横行迎击。

  孙晟、朱元都已抱定必死的决心,毫不畏惧,指挥战船猛往前冲。反正都是死,就来个轰轰烈烈吧。

  终于相遇。箭矢乱飞,拍杆相碰,船只相撞,呐喊声交错,惨叫声响起。

  乱飞的是唐军的箭矢。人家楼船这么高,你往天上射,不乱才怪。

  拍杆相撞的结果很明显。在楼船大而沉的拍杆面前,你那些小拍杆如同苍蝇,只有挨拍的份。

  船只相撞了吗?也算是撞的一种形式,楼船的压及唐船的被压共同构成这一形式。

  呐喊声倒是唐军站了上风,远盖蜀军。没办法呀,你不昂头大声喊,人家听不见。

  惨叫声也是唐军站了上风,值得自豪。船只的破碎,士兵的落水,还有不断射下的箭,扔下的石,也只有用惨叫来对抗。

  五比三,蜀军胜!很快唐军便只剩一半。

  很快唐军便只剩两船。孙晟与朱元的旗舰船,其他战船都已掉头回窜。

  很快,这两船被蜀船夹在中间,进也进不成,退也退不了。

  很快,蜀军冲上这两船。

  很快,拼命抵抗的孙晟与朱元连命都无法拼了,他俩被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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