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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亡灵节


  明廊被掐的喘不过气,只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害怕:“我不知道,应该在倾城阁。”

  “不可能,她早就不在倾城阁,她去了哪儿?凝砚失踪定然和她脱不了干系。”可言见昀潭如此急迫的样子,虽不明真相,但也知事情不简单,凝砚恐有危险,于是厉声质疑明廊。

  子卿虽觉此事定与明廊无关,但多少希冀着能得到些凝砚的消息。

  昀潭稍微恢复些理智,如今找到凝砚才是最重要的。他疯了一般冲入雨中,祭出人皇剑,试图唤出囚牛。

  “囚牛,囚牛。。。。。。”

  可囚牛自从凝砚嗜睡以来仿佛也进入了冬眠,根本叫唤不出。

  雨下的越来越大,人皇剑的强光几乎照亮了整片森林。人皇剑颤,发出低低的呜咽声,让人不由悲痛。

  子卿从没有见过这样的昀潭,慌忙为他撑起屏障,像是预感到什么一般:“昀潭,究竟发生什么了,为什么自从下雨以来你就变得这么害怕!”子卿问的急切,似乎不敢映证自己的想法。

  昀潭强行打掉他的屏障,任冰凉的雨水落在自己身上,仿佛这样就能和那个伤心欲绝的姑娘同甘共苦。

  他的眼中布满红色的血丝,几乎是吼道:“因为这不是雨,这是她的眼泪,她的眼泪!凝儿何时哭的这么伤心,若非痛到极致,她又怎么会这么伤心!”

  子卿根本没什么心思去想为何凝砚流泪天空会下雨的事情,他只知道凝砚哭的那么绝望。他只觉一阵恐惧。那个单纯至极的姑娘从今以后会不会不见了?

  可言见大家郁结的神色,心下只觉烦乱,但她告诉自己要镇定,一定要先找到凝砚。她像是突然想到什么般,有些急切的握住明廊的手:“明廊,你说当年你是在森林里捡到的莫倾城是吗?”

  “是。”明廊眼中皆是惊恐。

  她只是希望可以和她一起留在师兄身边,但却从没有想过让她出事。如今这样的情景让她不由跟着心颤起来。

  昀潭听到可言问明廊的话,瞬间灵台清明,想到了些事情,他的语气似是在低声下气的乞求:“明廊,你是在哪儿捡到的莫倾城,带我去,可以吗?

  明廊看着一向孤傲的师兄,如今竟卑微至此,只觉心中被什么东西狠狠地刺到。

  她记得那个地方,是她救下倾城的地方,无论禁制如何更改,那里却始终不曾改变。明廊虽然很不愿意承认凝砚的失踪和倾城有关,可如今却开始慢慢变得不得不信。她也想去求证,想去得到这一切都和莫倾城无关的验证。

  知道了去路,一路跟着明廊几乎是飞快,很快他们便来到了那处山洞。

  当年无识院长封印此妖邪,却不慎被他逃出,想来破解无识院长阵法时受了很重的伤,明廊救得的应该就是当初伤重的莫倾城。

  这个地方也是整座山谷灵力最弱,最不易更改禁制,最好的藏身之处。

  昀潭迫不及待的进入狭窄的洞口,越往里走他的心就越发疼痛,像是被什么揪着,怎么都无法平坦开来。

  如果时间可以重来,我一定不会让你遭受这样的劫难。我会好好守在你身侧,即使天崩地裂,万物凋零,我也不会让你离开。昀潭有那么一瞬间突然感到十分的恐慌,甚至不想继续前行,他怕他掌心中疼爱的女孩再也不会冲着他明媚的笑了。

  不过那也只是一瞬间的想法,他根本来不及思考太多,便看到了眼前的一幕。

  那个眉眼中永远带着空灵的姑娘瑟瑟的躲在角落,将几乎被撕得粉碎的衣服盖在身上,整个山洞都能听见她的哭声,那么绝望,几乎把人心都哭碎了。

  就在昀潭进入洞中的一瞬,莫倾城似乎失去了耐心,露出锋利的爪子,用力朝结界打去,震碎了挡在凝砚身前微弱的结界。

  那一爪也实实的打在了凝砚的脸上,露出三道恐怖的伤痕。莫倾城见结界已破,便急切的想拉过那个顽强至极的女孩。还没碰到她的手,便在瞬间被一道强有力的力量震得弹开数米。

  莫倾城正欲还手,那力量像是毁天灭地般再度袭来。

  堂堂诛神之战的统帅,何时受过这般欺凌,被人打的一度无法还手。

  他握紧手中利剑抬手的瞬间,就瞥见到了那张清丽面容下的震惊还有失望。

  莫倾城即使对天下无情,即使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但他却是一直安慰自己明廊不会知道。

  可如今这般情景却都被明廊看在眼中,恐怕她再也不会当自己是朋友。想到这儿,一股莫名的悲痛袭上心头。

  子卿紧随其后进入山洞一眼便看到了衣衫褴褛的凝砚,他下意识的封住自己的视线,不去看她。但还是清清楚楚的看到了她的眼神,那不染纤尘的双眸里多了那么多凡尘的雾气,是对这世间最深的绝望。

  他祭出手中长剑,推开昀潭,替他与莫倾城相斗,只说了一句:“快去看看凝砚。”

  明廊呆愣在原地,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景象,不敢相信那个和自己一起长大的挚友竟做着如此丧心病狂的事。

  可言初初见到这样的景象,只觉心跳漏掉几拍。她并不喜欢凝砚,甚至希望她可以消失在国学院,可面对这样的局面时,她不记得恨,也不记得自己曾经的讨厌,只是沉闷难受。她看到子卿一人抵挡着莫倾城,匆忙上前帮忙。

  我不知道自己流了多少眼泪,泪眼朦胧中我等的人终于向我走来,他将外袍披在我身上,那动作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让我有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他不是第一次脱下外袍为我穿上,可这一次却异常的轻柔。他的神色自来疏离淡然,却第一次让我有一种柔情似水的错觉。不过他神色中还有太多的痛苦,我不喜欢他这样恼恨的神色,不喜欢他这样紧锁的眉,恍惚间我伸出手,抚着他的眉,用因为过度嘶喊早已沙哑的嗓音喃喃道:“不要难过。”

  昀潭眼中的疼越来越深,最后只是紧紧抱着我,痛心疾首:“对不起,我来晚了。”

  我全身上下几乎没什么力气,只觉得好累,好想休息。眼泪混杂着刚刚利爪下的鲜血,没入我的口中,苦涩又血腥。

  昀潭只是抱了我一会儿便是一副视死如归般的眼神,缓缓起身,朝莫倾城走去。我想拉住他,却没什么力气,只能就这么看着。

  人皇剑好像怒到了极致,发出了更为强劲的光。他手起刀落,似是杀红了眼般,朝莫倾城狠狠劈去。虽然顾及了子卿他们,但由于力道过强,还是将子卿和可言他们二人震开倒在了地上。

  莫倾城被震倒在地,口吐鲜血,几乎不敢相信凡人竟会有这般强大的力量。

  当年诛神之战时遇上他,恐怕自己不会像当初那般无往不胜。莫倾城想要保存实力,不欲与之为战,但如今他处于下风,根本无法逃离。

  就在莫倾城以为自己最后一缕魂魄即将烟消云散时,被一道黑影及时出现救走。

  昀潭欲继续追杀之而后快,被子卿拦住:“穷寇莫追,救他的人不简单,先照顾凝砚。”

  即使那人蒙着面,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是谁。

  是若凌,魔族想要征战人间,的确须得诛神相助,由此即使牺牲我又有何妨?我还以为我和若凌还是有些情义的,原来不过是我的妄想罢了。我朝着若凌消失的方向看了许久。

  昀潭望着我空洞呆滞的眼神,蹲下身,柔声道:“我抱你走,好不好?”

  我看着他游移不定的手,点点头,由着他将我抱在怀中离开。

  可能是因为太累,我想闭上眼睛,却想起那个姑娘还在山洞外面,我攀上昀潭的耳朵:“昀潭哥哥,山洞外面还有个姑娘,记得救她。”

  “好。”昀潭嗫嚅着,“好好休息,不用操心这些。”

  昀潭看一眼子卿,让他去看看那位姑娘。子卿点头四处查看,找到那位还在梦中的姑娘,一起出了迷雾森林。

  明廊在惊慌失措中回神,准备跟上一起离开,看到地上有块明晃晃的玉,很漂亮,没想太多,便捡起玉。

  可言刚出山洞,望了一眼昀潭怀中的我,神色平静,但脸上的伤口却流出黑色的血液,很快整张脸几乎都在腐烂的样子。她失声叫到:“莫倾城的爪子有毒。”

  昀潭方才低头注意到我几乎血肉模糊的脸,匆忙放下为我疗伤,不过也只是暂时压制了毒性。

  若凌救下伤重的莫倾城,逃到安全地方时狠狠掐住他的脖子,怒道:“你疯了是吗?你知道她是谁吗?”

  莫倾城本就受了重伤,如今被这般掐住喉咙,越发喘不上气,但他却依然笑的张狂,只是这张狂中还带着一抹心痛。

  他想着明廊恐怕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那自己活着又还有什么意思,要是死了也挺好的,

  若凌松开手,蹲在瘫倒的莫倾城身边:“我告诉你,这件事我不会告诉魔尊,因为他一旦知道,一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但留着你还有用。这天地间所有人你都可以碰,只有她不行。”

  “只要我得到她的至净之魂,很快就可以重塑诛神魂魄,获得无上的力量,到时别说人族,哪怕是神族都会被我们征服。”莫倾城抬首向若凌说着其中厉害关系。

  “那也不行!我会帮你找其他适合的至净之魂。若是被我发现,你还觊觎凝砚,不用魔尊出手,我也会让你灰飞烟灭。”若凌冷声命令。

  莫倾城看到若凌如此维护的样子,不觉好笑,不屑道:“你明明知道这世间再找不到比她更为清澈的魂魄,再找那些肮脏的东西来敷衍我,何时才能塑好元神,何时才能发兵人族?”

  “这个不用你管,这儿很安全,你好好养伤。这段日子不要出来了。”若凌说完,疾步离开。

  方才虽然打了昀潭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救下莫倾城,但昀潭被激发出来的力量连若凌都感到害怕。

  明明小世界中还是实力悬殊,为何突然一下子。。。。。。

  若凌看了看周围,陷入沉思,也不知道那个不谙世事的傻丫头怎么样了,有没有受太大的刺激?

  我醒来的时候是第二天下午,天空灰蒙蒙,好像要下雨的样子。我知道是因为我的心绪才如此,我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好像于事无补,阳光依旧被遮挡,无法驾临人间。我有些泄气的坐在梳妆台前,入眼便是一张可怖的脸。

  镜中人的左脸爬满了沟壑,伤痕,如千疮百孔般变得极为丑陋。我再三确定镜中人的样子,过了很久才终于承认是我自己的样子。皮相这种东西,我从来不是十分在意,可如今真的没了原来的那副皮囊,心却不自觉的抽搐起来。

  我听见推门的声音,下意识的回头看,见是昀潭,想上前同他说说话,却突然想到镜中人的那张脸,瞬间失去了所有上前的勇气。

  慌乱中我拿起桌上的绢帕,遮住如今的面庞。若是从前,我想我是不会这样局促不安,只是因为看着我这张脸的是昀潭,我才没来由的觉得窘迫。

  昀潭假装没看到我的这些小动作,端过药碗:“凝儿,把药喝了吧。”

  我诺诺的伸出手,接过药碗,背对着昀潭开始喝药。

  “莫倾城的利爪有毒,所以才伤了你的脸,不过我已经替你疗过伤,并无性命之忧。等我们回了国学院,再让师父他们想想办法,你的脸会好的。”昀潭语气温和。

  我含含糊糊的‘嗯’着,自顾自的喝药。

  昀潭好像有些不舒服,咳嗽了两声,继续说道:“我们尽快启程回国学院,好吗?”

  “但莫倾城还没抓到,若是她再兴风作浪,该怎么办?”我喝完药,将药碗放在桌上,依旧没有回头。

  “经此一役,他受了重伤,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出现,我会禀报师门,继续派人来迷雾森林。”昀潭伸手想扶我的肩,终是无奈放下。

  我哦了一声,便没有再说什么。直到听见昀潭开门的声音,才缓缓说道:“外面这么热闹!今天好像是亡灵节对吗传说盛京最西边是鬼门的入口,若是有缘,可在亡灵节这天见到自己最想见的人。”

  昀潭不发一言,静静等我说,空气里只听见我清冽的声音。

  “梁鱼哥哥并没有魂飞魄散,在山洞最后救我的结界就是他为我设的,我看到他了,尽管他气息微弱。若不是有他,凝儿也许。。。。。。所以我想见他。”我看见昀潭双肩微抖,似是想说什么,却一直克制着等我说完。

  我很清楚的记得,在我绝望的边缘,在我几乎用尽全力都无法挣开莫倾城时。我看到了那张时隔千年依然十分熟悉的身影。

  如果问我是不是很确定那人就是梁鱼,我只能说我觉得是他。他的灵识很弱,即使拼劲全力设起的屏障也抵挡不了多久。可多亏了这屏障才给了我最后的希望。

  我知道到了如今我还分不清自己与泽梦的记忆,还在思念着泽梦思念的人,会让昀潭心痛。可我还是说了,不管不顾的说了。

  昀潭原想问‘你确定吗?’终是没有问出口,只说一句‘好’便推门走了。

  梁鱼哥哥,既然来了,你会来见我的,是吗?

  走了很远,昀潭终于忍不住,吐出口血,连呼吸都变得异常急促。

  可言恰巧路过看见昀潭虚弱的样子,扶着他问:“没事吧?昨天你替凝砚疗伤,几乎用尽了修为,恐怕短时间很难好了。”

  昀潭扶着墙,推开可言的手,顺过气说:“我没事。我们明天启程回国学院。”

  “不是说今天就走吗?”可言已下定决心回国学院,没想到本很着急的昀潭突然又说要明日再回去,心中不免疑惑。

  “凝儿身体不好,再让她歇息一晚吧。”

  可言知道昀潭心情不好,也不再多言,只静静的看着他的背影。

  昨日看他为凝砚近乎癫狂的样子,很心疼,但心中却升起若是能为自己如此该有多好的想法!

  明明大家是一起入的国学院,一起认识的,为什么他却对那个丫头如此上心,却从来看不到一直看着他背影的自己!可言出神呆了一会儿,才离开长廊。

  入夜的时候昀潭带我出了门,子卿问我们要去哪,昀潭只说要带我散散心,很快就会回来。子卿知我心情不佳,便也没说什么,只说让我们注意安全。

  盛京城西是一片广阔的草地,难得天上星光闪烁。

  也许是因为马上就要见到梁鱼哥哥心情极好,所以天空万里无云。

  我坐在草地上,任寒风吹拂:“昀潭,昨日我不小心哭了,没有给百姓造成什么太大的伤害吧?我记得当年我哭了三天三夜,可是发了好大的水灾。”

  “没有,不过下了场大雨罢了。”昀潭眼眶有些湿润,虽不愿提醒,但良久还是小声说了一句,“那是你与梁鱼的回忆,你忘了吗?我是不知道的。”

  对啊,那是泽梦和梁鱼初遇时的事,我竟忘了,不是我的记忆!

  亡灵节是盛京城十分重大的节日,家家户户提着小灯,带上折的元宝,去祭拜自己的亲人。河岸边还有许多放花灯的姑娘,祈求河神保佑,觅得如意郎君。草地上有许多人放天灯,寄托自己对另一世界人的思念。整个盛京城看起来十分热闹。

  我等了许久,眼神空洞的望着前方。可是等到来来往往的人都拜祭完踏上了归途,都没能见到我想见的人。可我不信,一点也不信梁鱼哥哥会那么狠心不见我一面。也许此次分别,今生再难相见。

  “昀潭,我一直没好好见过你的人皇剑,可以让我看看吗?”我浅笑着对上昀潭。

  昀潭迟疑着,拉过我的手,定睛看着,试图看出些什么。

  如今我的脸厚厚实实的遮着,他看不见我的样子,我也见不真切他的眼神。突然娇声道:“你不会这么小气,连我都不可以看吧。”

  昀潭不知道我在想什么,只好顺了我的意,将人皇剑放在我手上,提醒我小心一点。

  我站起来,欢呼雀跃着将剑举过头顶,在星光下端详起来,这把号称人族第一的剑好像也不过就是一块玄铁,竟引得世人趋之若鹜,争相追逐?

  我趁昀潭不注意,一下划过自己的掌心,不愧是世间难得的好剑,刹那间鲜血直流。我几乎是哭喊着:“梁鱼哥哥,你既然救了我,为何不见我?难道你真的忘了我吗?”

  昀潭很快便明白我的意图,不由心疼,却没有上前阻止,只是看着远方,看着我的背影。

  亡灵节若是想见自己思念之人,可借由两人之间的物品引出亡魂。梁鱼已离开千年,唯一和他有关的就是泽梦。

  而我不惜以血为引,也要见那人一面。

  遥寄相思君不见,我以我血祭亡人。相思相望难相弃,九霄天外盼君来。

  在很远的地方,有一道光,似是霞光。但昀潭知道如今已是子时,何来霞光,是那人来自另一世界的光。在那抹光亮处,有个身影款款走来,步履轻盈,脸上挂着冷漠的温和。他终究还是来了,跨越千年,也要再见一面。

  “梁鱼哥哥,真的是你。”我拿开罩着头的纱幔,依旧轻纱遮面,仔仔细细的看着那个我思念了近千年的人。

  梁鱼一袭白色长袍,在袖中掏出绢帕,小心替我包扎伤口,眼中很是心疼:“疼吗?”

  我笑得灿烂:“能见到你,不疼。”

  “对不起,没有好好保护你。”

  “没关系。你来了就好。”

  “凝儿,你在哪儿?”

  “我就在这儿,从未离开。”

  “我找不到你,该怎么办?”

  凉风吹过,恰好吹落了脸上的轻纱,我有些慌张的想重新遮上。梁鱼却抓住我的手,直直的吻上我的唇畔,带着另一世界的冰冷还有胸腔中溢出的炙热,凉薄又温暖。我很贪恋他身上的味道,轻轻扯住他的衣袖。

  昀潭握紧双拳,指尖掐的他掌心生疼也毫不在意。他双唇紧抿,看着天气越发晴好,星光熠熠,喜悦又悲伤。

  说到底我始终不是那个能让你开心的人,在你心中,千年前的那段执恋更为深刻,对吗?

  昀潭看着远处相依的一对丽影,天高云阔,仿佛在这苍茫的天地间只剩了他们彼此。

  清泪滴流,是梁鱼哥哥离去前的送别,几乎绝望的送别。那道光消失了,那握着我的手,吻着我唇的人消失了,只留下一场大雨。

  原本晴好的天空在我意识到梁鱼哥哥离开时,又开始阴沉起来。我眼睁睁看着那道光消失无踪,刹那间,泪如雨下。

  我的世界大雨倾盆,是否能波及到你的世界,让你知道我的心疼,再度回头。

  我不记得这场雨是什么时侯停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只记得朦胧中有人抱着我,是我最熟悉最喜欢的味道,让我可以安心睡去,不再害怕任何伤害。

  昀潭哥哥,谢谢你,那么纵容我,见梁鱼哥哥最后一面。只是我要走了,不能在留在你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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