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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诛神之魄


  时间紧急,不同她一般见识!

  我吃力的扶起那位姑娘,不过这姑娘看着瘦弱,没想到还挺重。

  姑娘丝毫没有一点要走的意思,我无奈只能背起她。我被这姑娘压得一度直不起腰,只能勉力前行,想着先离开,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等昀潭他们来找我。

  我心中不免感慨,从前拥有无上灵力的时候还觉得都是些可有可无的东西,如今才发现很是要紧!

  要是我修为还在,把这姑娘扔到虚空之地,想带走还不是件轻而易举的事。可现在的我,普通的不能再普通,我自己的虚空之地都不再由着我随意开启。

  幸好修暝剑有灵,经我召唤能来帮我。

  这么一想,我还是比普通人多那么点优势,至少我的法器认主,让我觉得有点安慰。

  洞门只有一个,我沿原路返回,见那黑袍尚在与修暝剑缠斗,便准备从旁离开。突然脚下重如千斤,完全抬不起步子。不知为何,我心中升起一阵陡然的畏惧,只想用力前行。

  “既然来了,何必匆匆离开?什么时候修暝剑有这么懦弱的主人?”他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似是魔鬼莅临人间,令人一听便心生惧色。

  我知道自己无法逃脱,唯有回头面对。想着既然他识得修暝,应是魔族中人。魔族中人我便没什么可害怕的,可我听见他那如鬼魅般冷冽的声音依然觉得浑身发抖,很想昀潭哥哥来寻我。

  可是明明月亮都出来了,天色已晚,为何还不见他找我的影踪?

  昀潭哥哥,凝儿害怕,可你为什么还不出现?

  我镇定心神,假装气定神闲的样子:“你究竟是谁?”

  修暝剑何时受过这样的欺凌,被他人死死的困住,无法逃脱。我看见修暝剑周身刺目,似有腥红之象,知它是受了辱没,怒到了极致。可此人却能轻而易举的将它控制,在魔族究竟有谁有这样的修为,我想不出。

  “原来是凝砚姑娘。”黑袍缓缓的摘下帽檐,露出那张。。。。。。

  绝世倾城的容颜。

  我不敢确定的开口:“莫倾城?”

  不会,莫倾城是女子,可我眼前的人明明是个男子。莫倾城妖艳,而他确是冷酷,除了眉眼间那几分淡漠的相似,不会是同一个人!若真是仔仔细细的去想,我会觉得他的这张脸与莫倾城完全不同,可我就是觉得他们是同一个人。

  “姑娘好眼力,竟然还记得倾城。”黑袍浅笑着走至我跟前,边走边轻启朱唇,“姑娘可知为何昀潭公子还不来救你?因为倾城将你留下的那些记号做了修改,再度改了林中禁制,如今他们可能还不知道在哪儿转圈呢!”

  莫倾城说完笑的十分放肆,恍惚间我觉得他既有男人的豪迈,却又好像有女子的妩媚,令人看不真切。

  莫倾城几乎是一出门便将修暝剑压制,突觉林中有异,方才匆匆改了禁制。但来人一路踪迹隐藏极好,不知究竟在何处,才与修暝剑假意缠斗,引出我。不过她倒是真没想到国学院的弟子竟是魔族中人。

  我早已将那姑娘小心放好,既然事已至此,最好的办法是尽量拖时间,等待昀潭哥哥救我。我正对上他的双眸:“为何你会变成男子?”

  莫倾城好像听到了什么很好笑的笑话般,笑的几乎变了形:“我本来就是男子,姑娘不知吗?”

  “不可能,在倾城阁你明明是女子,纵是有幻术改换身份,我等修道之人不可能看不出来。莫不是。。。。。。”我似乎想到了什么十分可怕的事,不敢在说下去。

  人的身份向来早就注定,不可随意更改,否则累同命运便都会被更替。可有种甚至在魔族都不得修习的禁术,却可改换人的命运,更替人的性别。只是这禁术究竟要付出怎样的代价,又是如何修习,我却不得而知。

  当初我偷看□□被师父发现,还被师父罚了闭关三日。想来这禁术的确也没什么意思,魔族与人族不同,很多命运都掌控在自己手中,且有几乎无限的时间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不会有人愿意付出巨大的代价只为了更替自己的性别身份。

  但如今我见到的莫倾城似乎就是这样。难怪他身上毫无魔气,魔族胆敢修炼禁术,必被逐出魔界,流荡于天地,为人、神、魔三族厌弃。

  我原本只是心中有所疑惑,但莫倾城却弯头冲我笑着,反问一句:“你说呢?”

  “你既已被逐出魔族,自当修为尽失,为何。。。。。。”我有些说不上来的害怕,说话都变得断断续续,我想起刚刚他对身旁这位姑娘的样子,心中越发紧张。

  “想我当年瑶池边诛杀众神,何曾手软。是我自己脱离的魔族,纵使我修炼禁术,魔族又岂敢弃我?”他说的张狂恣意,发丝在寒风中飞舞,凌乱中不只是豪气还是柔美!

  诛神,这个名字神魔皆惧,即使师父亲临,恐怕也奈何他不得。可是在这数万年的时光里,明明他已经魂归天地,为何又驾临人间?

  他突然闪现到我跟前,捏起我的下巴,在我身边嗅了嗅,声音轻柔:“你知道吗?我已经数万年只是这一缕小小的孤魂,诛神那懦弱的混蛋,竟被燃灯那骗子骗的发了慈悲,说是要造福苍生。我好不容易苟延残喘下来,我以为我一辈子只能这样孤魂野鬼般活着,但你就是我最后需要的那方良药!”

  “你在说什么,我不懂!”我用力扯开他禁锢我的手,因腿脚动弹不得,一个不小心跌坐在地。

  他蹲下身,享受的样子:“你知道我前面的祭品,前两世都是处子之身,我这么久以来第一次遇到有如此馨香之气的女子,我得到了她的处子之血,我的元神正在一点点恢复。可是谁知那个贱人竟然成亲了,变成了肮脏的东西,害我又要继续寻找干净的灵魂。”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很惋惜痛心,时不时看一眼被我解救的姑娘,叹息道:“这姑娘上辈子可不是处子之身,不过我的元神实在等不了这么久,只能将就一下。不过幸好你来了,我还从没遇过像你这般至净的灵魂,我的元神很快就要复原,再也不用找那些不干不净的东西来填补我的元神。”

  虽然师父很快收了我的书,但我还是依稀记得,书中说需以至净灵魂填补元神方可使元神修复的法子,而那至净之魂若是不再纯净,便会使元神破裂,需找更为纯净的灵魂加以修复。

  那些女孩都是在美梦中失去清白,醒来后连自己都不会记得这些事情。直到成亲以后,才会被发现。

  明廊曾有几日没有找到莫倾城,也许就是因为听雨楼的那个姑娘失了清白,才让莫倾城维持不了女相,甚至是人相!

  可是不对,这几天昀潭他们一直在盛京城,如果这时莫倾城敢轻举妄动必定让我们有所察觉,除非有人帮他?

  我知道他在等,在等最好的时机,是午夜子时,世间最为清净之时好取走我的至净灵魂。可我不知道他究竟要做些什么,我只是记得他脱那姑娘的衣衫,心不由的颤抖。

  我看着天空,黑的越发深沉,突然流出泪来,为何还是没来救我,我真的想不到法子拖延了?

  昀潭哥哥,唯一庆幸的是他没有办法使我入梦,令我糊里糊涂的失去清白。即使毁天灭地,元神尽毁,我答应过你的,不会让任何除你之外的人碰我的承诺依然会守护。

  天空开始窸窸窣窣的下起雨,随着我的眼泪,雨势越来越大,模糊了视线。

  修暝剑已用尽全力,如今偃旗息鼓退回了虚空之地。

  莫倾城将我带回山洞,在石塌上扔下我。我袖中的麒麟玉不小心落到地上,滚了几圈,我像是突然看到希望般,捡起麒麟玉对着莫倾城:“你恐怕不知道我是魔尊的徒儿,师父将这魔族唯一的手令交于我手上,你就该知道,若是你敢伤我分毫,师父定要叫你生不如死。”

  我突然很想念师父对我的宠爱,若是师父在,即使是令人神两族闻风丧胆的诛神,师父也会保护我,不让他伤我分毫。可是师父还在闭关,不会出现!

  其实我说这些话的时候毫无底气,我知道以诛神当年威慑天下的霸道,任谁都不会放在眼中。可我还是想说,因为这是最后的希望。

  莫倾城眉眼上挑,像是在听什么笑话般:“若是我的元神修复,他日魔尊想要征战人间,谁又会是我的对手?你觉得在魔尊心中是他的小徒儿重要,还是一统三界的霸业重要?更何况,当年我就不曾听他指令,你觉得如今他又能奈我何?”

  是啊,师父正在整顿三军,即使穷兵黩武,也要再战人族,又怎么会管我?

  看着那张即使绝世倾城却依旧犹如鬼魅般的脸渐渐向我靠近,我的眼泪像断了线般不住的流着。我听见他嘴唇微动,像是在夸耀天气很好般说了一句:“时间到了。”

  我哭着挣扎,不让他脱我的衣衫。想到当初在心儿记忆中看到的情景,想到心儿当时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想到昀潭哥哥当时不让我看那样的场景,想来定是十分心痛。可这样不堪的场景如今却让我实实在在的经历着。我不知道该如何得到姑娘家的处子之血,不知道如何能得到所谓的至净之魂,我只知道我真的害怕到了极致。

  我想驱动修暝剑,毁了自己的元神,可修暝不动,只听见它呜咽的震动声。它既救不了我,却也不愿圆了我的心意,这是它第一次不听我的指挥。

  “昀潭哥哥,昀潭哥哥。。。。。。”我本能的哭喊着。没有灵力传声,只是固执的喊着他的名字,尽管我知道他根本听不见。

  莫倾城撕扯开我的外衣,露出纯白色的里衣,我用力穿上破烂不堪的衣服,想挣脱他的圈禁。但最后却也只能无力的被他拉回身边。

  我不知道这是我第几次呼喊“昀潭哥哥”的名字,只是却怎么也看不到他熟悉的影踪,而我的心越来越绝望。

  昀潭哥哥,救我!凝儿的心好疼,你感受到了吗?为什么不来救我?

  第一,不能在任何除我以外的人面前脱衣服。

  第二,不可以让任何除我之外的人亲你。

  第三,不可以让任何除我之外的人摸你的任何地方。

  怎么办?凝儿答应你的事做不到了。。。。。。

  溶洞里水滴清脆,滴滴答答的落到石头上,凿出了千年方可穿破的石头。

  千年?梁鱼哥哥千年前可会守我护我,佑我平安?

  昀潭与子卿差不多傍晚才回的客栈,路上碰见可言方知莫倾城不见了。

  可言这段日子一直跟踪莫倾城,可今日却被她使了个障眼法逃脱了,心下想着恐有事发生,于是赶紧回来找昀潭他们商议对策。

  昀潭今日去周边探查依旧一无所获,连同当地府衙,也只得到周遭太平的消息。终于一时心急,还是入了周边人的意识,想了解清楚最近是否有事发生。因此等探查他人命运的做法,就如问卜一般易遭天地反噬,所以国学院向来明令禁止。

  不过尚算有所收获。城中有一寻常人家的姑娘前两天刚刚成亲,成亲当夜便死了。新郎一口咬定这姑娘并非处子之身,不是清白人家的姑娘。所以即使大婚当晚,姑娘命丧黄泉,爹娘为了保护自家女儿的名誉,也未敢声张。虽然恨极了新郎对女儿下此毒手,但确实是自己女儿不守妇道在先,只能默默流泪。不过虽然那新郎无情,但那姑娘的死也确实与他无关。那姑娘的死状与当日倾城阁看到的那位姑娘别无二致。昀潭想着既然那位姑娘的处子之身已破,应该很快就会寻找下一个至净之魂,这种魔族禁术旁的人不太清楚,他却在师父的书架上曾读过。

  刚回客栈,小二便将凝砚留下的信交予昀潭。起先读来倒也没什么不对,只是看着天色,却突感忧心。尤其想到那魔族妖邪尚在寻找至净之魂,便慌忙跑到听雨楼,四处寻凝砚。

  子卿和可言心中亦是焦急,他们知晓凝砚虽近来无理取闹一些,但大抵不会做这种入夜不归令人担心的事。想到这儿,不由加快步伐,跟紧昀潭。

  明廊见昀潭找她,笑逐颜开的迎接,为昀潭端茶倒水。谁知昀潭只是淡漠的问了一句:“凝儿呢?”

  明廊倒水的手倏地停下,脸上由原先的喜悦变得失落,但还是如实说:“她一个时辰前就离开了,难道还没回客栈吗?”

  昀潭的手不小心颤抖一下,心绪有些不宁。

  “明廊姑娘为何好端端的要找凝砚?”可言问的厉声,似是要将明廊的眼神看透。

  “我。。。。。。”明廊支吾着。

  今日叫来凝砚是想让凝砚劝师兄,让自己留在师兄身边。但师兄知道了,恐怕是要生气。

  昀潭仿佛听不见他们说话,对可言问的问题也毫不关心,快速起身出门。

  子卿拉过正欲一问究竟的可言:“我们走,先找凝砚要紧。”可言点头紧随其后。明廊见到昀潭紧张的模样,心中不免担心,便也跟着一道出去。

  一路上都没有凝砚的踪迹,直到在一个小巷子里看到凝砚留下的记号,一路跟着记号进了迷雾森林。

  子卿碎碎念了一句:“凝砚为何要进这迷雾森林,当年被囚禁的妖邪是极有可能会回来的?”

  昀潭听闻心下一惊,原本的紧张担心变得越发浓重,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变得这么焦急。

  天上的月亮明晃晃的挂着,天色越来越晚。

  直到原本晴空万里的天空骤然间乌云密布,闷雷声声,他才明白自己何故紧张失神。

  可言见周围狂风大作,以手遮目:“好奇怪,为什么冬天会打雷?”

  自从凝砚莫名其妙拥有了当初泽梦的能力,便时常控制自己哭泣。每当她强忍泪水时,大多乌云密布,闷雷声声,轰隆隆的砸在人的心上。那日与她吵架,转头就走,惹得她伤心却又不敢哭,也是像今天一样天空有闷雷声。

  昀潭加快步伐,可凝砚留下的记号却十分混乱,似乎是被绕进去一般怎么都寻不到出路。

  滴答滴答——

  雨滴落在昀潭的脸上,如刺骨般冰寒,他的心突然沉到了谷底。

  子卿撑起屏障,越发觉得怪异:“怎么会好端端的下雨?这天应是下雪才对?”

  “这不是雨。”昀潭的心像是被什么揪住,几乎喘不过气来。

  因为这是她的眼泪。

  伴随着狂风,天空黑压压的,雨势也变得越来越大。

  我的凝儿究竟是怎样的悲痛,才能造出如今这副末日般的景象!

  昀潭眼中噙着泪水,眼眶泛红,他疯了般掐住明廊的脖子:“说,莫倾城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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