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小可爱她娘舅（17）
作为县案首的沈公子，在未臻进了府城官学的第三天，去了扬州最出名的鹤山书院读书，
本来沈神童没打算参加这一届府试院试，但在听说了符未臻的事迹后，起了好胜心，也报名参加了。
鹤山书院的师长很看重这个年纪轻轻就取得功名的神童，就连官学里的沈山长叹息沈神童没有来官学，对待留在官学的未臻读书更关照几分。
当然也不是看不起已经及冠才取得童生功名的符未臻，而是“案首”和“神童”光环增加了他们对沈神童的期待值。
对此，未臻内心毫无波动。
沈山长和林秀才布置了很多功课，未臻只能没日没夜昏天暗地地温书。
他如今陷入了无涯学海中，不可自拔。
只是有时神经绷得太紧，会让人极为烦躁，为了舒缓读书压力，未臻就会去灶房给自己整一桌美食。
饱餐一顿美食后，他就能恢复元气。
为此小半夏拍着小手十分期待舅舅下厨，不过都被符秋兰拦着，不让她打扰到舅舅温书，
或许有人会问：“既然你是星际高级厨师，怎么来到这个小世界就变成了读书人呢？
你应该善用你的优势，用你在星际创造的那些特级美食，直接获得皇帝老儿的青睐，这样名有了，权也有了，小半夏的命运就能彻底改变，这样岂不是更有效率？”
这个法子，未臻当然有想过，只要他一出手，成为一名连皇帝都离不开的御厨只是手到擒来的事！
但是离不开，代表着没有自由，甚至可能还要割掉自己的小鸡儿，那样风险和牺牲太大了。
而且万一哪一日陷入宫廷斗争，更会牵连到符秋兰母女俩。
再说在这个小世界，厨子是匠，低人一等。
还不如读书人更灵活自在。
他可以取得功名后再将自己厨艺发扬光大，即便不拘立礼法，被某些酸儒不耻为伍。但在外人看来，只会认为自己生性放达，不拘小节。
有点像考得星际帝国大学的学位，最后当了一名厨师，在高等学历的光环下，这位厨师做出来的菜好像更美味一样……
说起来，在一众学子中，未臻的年龄并不算太大，二十出头就取得功名，算得上年轻有为。
之前他在县城想要寻得私塾入学，除了自己掀翻拍花子的行为，在某些师长眼里不符合谋定而后动，是个事儿精外，年龄太大也是他们不收的原因。
一个卖面汤的小贩都十九岁了还读什么书？！读了也不会有什么成果！
进学的路子摆在那儿，但是他们拒绝未臻进入。
最后未臻不得不举家搬到新地方，就是希望寻到一张入场券。
如今想来，那些拒绝收符未臻入学的先生们谁也没想到，仅仅一年，符未臻就能取得功名！简直在他们脸上扇了好几个巴掌！
四月子规啼叫，蚕桑插田。
拼了老命学习的符未臻在府试和院试一举取得头名，周围人听到这个消息，震惊不已。
未臻也很意外。
他这么急着取得功名，就没在乎过名次，只为得“秀才”之名。
成为秀才后，他就能享受到免除徭役田税，见官不跪，遇罪不轻易处罚等福利。还可以给别人当幕僚掌柜，赚钱的门路多，比纯粹卖吃食更轻松有排面。他这次考到这届秀才头名，每个月还可以拿贡米。
考得县案首的沈神童跟未臻的名次掉了个个，排在了第二。
只能说勤能补拙，耕耘有才。
震惊过后不断有人向未臻道喜。
未臻很快收拾好心情，态度谦恭有礼地一一回礼。
打破了原本计划好的“小三元”，沈神童有些意料之外，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墙上贴出来的答题卷。
看过符未臻的文章后，原本有些不服气，见识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那点子不服气很快烟消云散。
“符未臻。”
互相贺喜的众人瞬间安静了下来，纷纷屏住呼吸。
年仅十四岁的沈神童第一次尝到挫败，还有难以察觉的嫉妒感，只是他心存傲气，绝不认输，对符未臻作揖道：
“恭喜符公子获得案首之名，下次乡试你我再来比试！”
看着就算没有取得理想名次仍然保持世家风度的小公子，未臻笑道：“如果沈公子愿意来我家做客，我便应下你的‘战帖’。”
沈神童微微瞪大双眼，有些不敢置信。
他与符未臻不是王不见王吗？怎么符未臻还来邀请他上门做客？
他立马抬头看符未臻，对上符未臻带着笑意的双眸。
那是什么眼神？
怎么感觉像长辈看待晚辈慈祥和蔼的眼神？
沈神童瞬间绷紧了面皮，嘴硬地道：“不想跟我比试就别找借口，我才不会去你家做客的！”
未臻忍不住好笑道：“好好好，都随你。”既然拒绝他的邀请，那个什么战帖自然不必再提。
哪知道嘴上说不去符家做客的沈神童，最后还是借口听说了符家酿出来清甜可口的青梅酒，带着书童悄咪咪地去了。
对此，未臻扫榻以迎。
下一次是乡试，每三年在秋季举行一次，去年扬州城就举办了秋闱，想要再战，就要等三年之后。
之前考童生考秀才，勘实基础，再将重点死记硬背，所以未臻才对自己那么有自信，但是再往上走，要看要背的文言文更多，还有另一个难关，那就是试帖诗。
试帖诗，必须是五言六韵或八韵的排律，未臻没那个文艺细胞，考秀才的时候硬是将其比做美食，像添加佐料一样加些典故，这才流畅丝滑地做出一首符合考试要求的诗。
既然还有三年时间，未臻可以慢慢将不足之处补上。
可能是成了秀才之后，未臻不再是白身，林秀才领着这个耀眼出色的学生来到昔日老友的府邸前。
“本来想给你取字的，但是想想，自己时运不济，德才能鲜，如果你能得更有名望的大儒的青眼，入了他们的门下，日后能走的更顺畅。”
未臻有些感动他这份心意，“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先生为学生付出如此之多，学生怎能忘恩负义，抹去先生功劳？”
他本是念旧之人，在这个小世界认的第一个老师，理应为他取第一个字，一脉相承，更有纪念意义。
林秀才感受到这个学生的真心实意，本来有些失落的心瞬间被填满，他想了想，“等你及冠那日，为师定会为你取一个符合你性子的字。”
新任知府方松居终于见到这个被自己老友大为夸赞的学生，就是这个学生，让自己那个被科举不利打击得落魄潦倒的老友重振旗鼓。
初见符未臻，就觉得这个郎君目光坚定，精神饱满，身姿笔挺，举手抬足不卑不亢，让人见了就会留下深刻印象。
方松居听说了符未臻考中秀才之后仍旧不忘本，认林怀州为师，就知道这是个好孩子，他褪下腰上的镂空缠枝喜鹊玉佩递给未臻。
未臻看向林秀才，林秀才轻轻点头，示意自己学生收下。
“多谢大人赠佩慰勉。”
这次上门拜访昔日老友，也是想要老友知道自己收了个十分出色的学生，同时也是想让自家学生来认认门，若是以后遇上什么事，也有个求助的地方。
要问为何知府大人为何如此宽待一个多年不见只有书信来往的老友？
只能说脾性相合，政见相符，知己矣。
未臻不知道自己老师与方大人有那么深的渊源，他对方大人持保留意见，毕竟在他调查的资料中，听说那个什么杏花姑娘在知府大人的后宅还算受宠。
及冠那日。
“未臻，未得圆满之意。正如九是极，十为满。满则溢，盛必衰也。只，世间圆满总是喜事，不希望你像为师一样蹉跎半生，壮志未酬，所以为师给你取字——‘至善’。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1）
希望你处事，为人，求学，仕途……都能彰显明德，坚持本心，以获得思想完满，抵达最高境界。”
林秀才捋着胡须，笑得和蔼。
“学生，恭谢师长赐字。”
未臻抬头，撩开衣袍。
即将跪下去的时候被林秀才拦住。
“既然已经认下师徒之名，那些礼数就罢了，你只要牢记为师所说，为师就欣慰了。”
未臻拜林怀州为师，只有两人亲近几个人知道，未臻感怀林秀才的用心良苦，坚持完成最后一礼。
认了一个传道授业的老师后，符家多了一个关系亲密，时常走动的长辈。
符秋兰忙活着蒸软襦的豌豆黄，这是照顾到林秀才和小半夏的口味，同时还能分出心神跟未臻说话。
“咱们符家人口伶仃，弟弟，你要好好孝顺先生知道吗？”
“……知道了。”
未臻回到书房，从暗格里抽出几个册子，里面详细记载着扬州和秦淮两地“圈养瘦马”一事。
感觉这个份量不够，他翻开另一个薄薄的册子。
里面誊抄着盐商陈梁的暗账。
之前陈梁莫名其妙寻符家麻烦，为了抓住陈家的把柄，未臻使人偷了陈家的账本。
经过研究之后，才发现这是一本私盐倒卖的账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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