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给你的报酬
茅蒙整夜睡得香甜，一睁眼发现自己昨晚竟然睡在了包厢，没有回家！
猛地掀开毯子起身。
“你醒了？”
茅蒙一回头，看到了不一样的席宁。
笔挺的西装领带，和脸上的羽毛面具极度违和。
“你昨天在这里陪了我一夜吗？”茅蒙明明已经知道答案，却还是要多此一问。
“嗯。”
怎么突然感觉，这个人比以前还沉稳，甚至有些熟悉。
但是茅蒙没有细究，一种莫名的愧疚感从心底萌生，“你饿不饿，我们去吃点东西吧。”说着，茅蒙便要拉着席宁走。
麻木的大腿使不上劲，席宁差点失去重心，幸好及时撑住了桌子，才没有摔倒。
“你……这是怎么了？”
茅蒙又一次明知故问。
“对不起。”一个九十度的鞠躬把受礼的人吓了一跳，还不待人反应，茅蒙边喊着边跑出了门，“等我给你买回来啊——”
啊？
席宁呆愣了一会后，发自内心地展露着笑颜。
—
出会所前，茅蒙还在想要买些什么回去好呢；出会所后，根本没有开着的商铺！
茅蒙看着几乎无人的街道和半明半亮的天色，大约估算了下时间。
现在应该也只有24小时的便利店开着门吧。
茅蒙这么想着，小跑去了自己工作的便利店。
还没进门就被小琪眼尖地看到了。
“你怎么来了呀？迫不及待想上班了？”
茅蒙进门后就迎上小琪的问题，还没来得及回答，小琪便接着说下去。
“休息日怎么不在家睡个懒觉，我看你衣服都没换，不会是去哪里浪了吧……”
小琪笑得比说话还诡异，眼睛弯成狡黠的弧度，一直在对茅蒙挑眉。
“没……没浪……”
“没浪就没浪呗，你紧张什么呀……”
茅蒙清清喉咙没有再继续说话，径直走到了冷柜。
“哎，茅蒙，你怎么认识这么多帅哥，还都愿来接你下班，不像我男朋友，总是愿意来接我，上次叫他顺路送我都勉勉强强的，不如……你介绍一个给我吧。”
茅蒙不知道席宁喜欢吃什么，自己昨晚喝了不少酒就买了碗粥。
席宁昨晚喝了吗？
茅蒙一点印象都没有，那就也给他买碗粥吧。
“帮我都热一下吧，谢谢。”
小琪接过茅蒙递过来的两碗粥，扫好码后一一放进了微波炉，“跟你说的，你听到了没？”
“啊？什么？”
茅蒙向来愣头愣脑的，小琪也就没有责备他，继续说着自己的事：“给我介绍一个啊，昨晚那两个我都很看得上眼。”
“就是昨天晚上和你一起走的，还有前两天来接你的那个高个帅哥，这两个都很不错嘛，但我跟喜欢那个酷哥，说话冷冷的，对待爱人应该会很温柔吧，这个反差萌，想想都激动……”
小琪后面说的话，茅蒙一句也没听进去，脑中只有一个想法：段栩臣昨晚来接我了吗？
想得多了便容易脱口而出：“他昨晚也来接我了吗？”
“谁啊？啊啊，你说那个高个子酷哥啊，对啊，他在你走后大概半个小时吧，也来了，不过那个时候你早走了，我看他还给你打了电话，你没接到吗？”
电话？
茅蒙付钱的时候明明没有看到未接来电，但既然小琪说得这么真切，那应该是打了吧。
随即茅蒙胆怯地点开了通话记录，如果没有，那他打给了谁？
界面已经打开，茅蒙却不敢聚焦。
“有的吧，我看他打了好几个呢。”
小琪的话，像是让茅蒙吃了颗定心丸，眼睛一扫屏幕，果然有，连续四通电话，他都没有接。
第一通的时候，茅蒙还没有喝多，但他怕段栩臣打电话来叫他明天就搬走，便不敢接听。后面几通就没什么印象了。
如果那么想让我走，怎么不大到我接为止，是无所谓我走不走吗？
“喏，拿着。”小琪拿了盒牛奶给茅蒙，“你看你一身的酒味，喝了多少呀，给你，就当是你帮我牵线的报酬。”
“拿着啊。”小琪举着牛奶盒晃了晃。
“什么报酬？”
我才不会把段栩臣让给你！
“我不要！”
小琪觉得是茅蒙为人太刚正了，还没有牵线成功所以才不好意思接受自己送出的牛奶，一点也不气恼。
“那就等办成了，我们再请你吃大餐！”说着，小琪收回了手。
什么我们我们的，谁跟你我们呢，段栩臣才不是你的！
茅蒙憋着口怒气，皱着眉头道：“他初恋昨晚回来了，你没机会了。”
这句话茅蒙也同时说给自己听。
“没关系，我也有男朋友，初恋算什么，只要我们一拍即合，这都不是问题。”
“你这样不好。”茅蒙义正言辞道。
看着茅蒙正义凛然的样子，小琪笑着接连反问道：“我们都没有结婚，不过是在恋爱中寻找更合适的对象，有什么不好的？我们只是在错的时间点上相遇，有什么不好的？我只不过是想为自己多争取一次机会，有什么不好的？”
茅蒙答不出来，这对初次动心的他来说简直是超纲范围了。
空气凝滞了几秒后，茅蒙指了指微波炉，“粥，好了。”
小琪也从刚才的思想里回过神来，将早就热好多时的粥套好隔热板，递给茅蒙。
递出去的同时，还不忘再次提醒他，“记得帮我们牵牵线啊。”
茅蒙纯真无害的大眼睛看了看小琪，没有说一句话，拿上两碗粥便出门往回走。
—
茅蒙走出去没多久，段栩臣就接到了一通电话，是来自孟遥的。
“喂，段段，你昨晚跑到哪里去了？不是说要请我吃饭的？怎么有事出去一下，就不回来了？害我自己打车去了饭店，还让我一个人吃饭！”
“黎北宁呢？他不是去陪你吃饭了吗？”
“他？我压根就没打通他的电话，不知道死到哪里去了！全然不顾及我们之间的情/爱。”说着说着，孟遥便开始演绎声泪俱下的假哭是怎么样的。
“你刚回国怎么不睡一觉倒倒时差？”
“还说呢，就是因为这个时差，我和心柔才刚通完电话。”
段栩臣总能顺理成章地转移话题。
听着孟遥吧啦吧啦地叙述自己和女友分隔万里的不舍与思念，段栩臣想起了他和茅蒙虽近在咫尺，但要靠着面具下的伪装才能深入交流，不禁感到唏嘘。
“好了，不跟你说了，我要先睡了。”伴随着孟遥的哈欠声，电话也随即被挂断。
段栩臣继续揉着发麻的右腿，想着昨晚小家伙的睡颜，脸上洋溢起幸福的笑容，揉腿的动作也舒缓温柔起来。
—
“我回来了，你饿坏了吧。”茅蒙焦急地用身体撞开了门，两只手各端着一只碗。
“我只买了粥，你要不先垫垫。”
“好。”席宁看向茅蒙，停下了揉腿的手。
只见茅蒙把粥放在桌上，其中一碗还推到了自己面前。茅蒙看了看他的腿，说：“要不我来给你摁摁吧。”
“不用了。”
“没关系，我在家也经常给人摁的，虽然摁得不是特别好，但经验还是有的。”
席宁深邃的眸子望向眼前埋头准备干大事的人，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茅蒙的手看起来没有肉感却不会让人觉得硌得慌，甚至有些柔软，双手的温热透过单薄的西裤传递到席宁的大腿上，这熟悉的触感，是茅蒙在为他按摩。
不，是茅蒙在为席宁按摩。
段栩臣的眼眸又黯淡了些许。“别摁了。”他淡淡说道。
茅蒙慢半拍地抬起头，“嗯？”
“已经不麻了，不用再摁了。”
“哦，好。”
茅蒙点点头，熟练地拆着速食粥的包装。将打开的粥递给了席宁，这似乎是又一种道歉方式。
席宁本想拒绝，却被茅蒙殷切的眼神看得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词来。
茅蒙又快速地拆好了另一碗，稀里嗦咯地吃了起来。
“你也不吃笋丝啊。”茅蒙看着被席宁挑出来的笋丝说道。
席宁闷声“嗯”了一下，内心慌得不行，又差点露馅了。
“还有谁也不吃笋丝吗？”也不知道席宁到底是怎么想的，这不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嘛。
茅蒙把碗端起来，喝光了最后一口，用手背抹了下嘴，回答道：“哦，我的房东，他也不喜欢吃。”
房——东？！
段栩臣拿勺子的手明显颤抖了一下，咬着后槽牙艰难地挤出一个难看的微笑，深呼了两口气后，语气平静地问着茅蒙：“你的房东对你好吗？”
说是房东好像也没错，但是他没有收过我房租，还给我钱花，给我饭吃，能算是房东吗？
在茅蒙的成长过程中从来没有人跟他说过包/养这个词，他便自然而然地把段栩臣归结为房东。
段栩臣对我好吗？既没有凶过我也没有骂过我，更没有打过我……
茅蒙思考了一会，对席宁说房东对他很好。
“吃完了吗？还饿吗？要不要再去吃点东西？”不等席宁回答，茅蒙二话不说地又拉上席宁想带他再去买点吃的。
但当他看到席宁戴着面具的那一刻，茅蒙松开了挽在他胳膊上的手，理解道：“等你想摘下面具的时候，我们再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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