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chapter.20（圣诞）
后面的日子天气转凉愈发明显，临近圣诞，这个也曾给他们留下许多美好回忆的日子被他在日程安排里标记了很重一笔，她按照去年的习惯，开始准备一些小东西。
“你要一起去吗？附近的商场。”
许墨放下手里的电脑望向她，镜片后的眼睛微垂，很快点了头同意，“稍等，我换套衣服。”
“嗯。”
附近有座老商场，她去年在那里拿过一小袋戴帽子的小雪人，鼻头圆圆，帽顶尖尖，只是今年的天气冷得反常，有些怀疑会下雪，只拿了几只。
另一家熟悉的品牌店里摆出了圣诞特别装的沐浴露，闪闪亮亮的流沙在深蓝的瓶子里流动，像是银河的星星碎了满天，封面贴纸上用闪粉勾勒着圣诞树森绿的轮廓，糖果屋子上的烟囱没有冒着烟，地上铺着细碎的白雪，站着的姜饼人也可爱得刚刚好。
她迟疑一下，拿了一瓶。
虽然味道闻上去并不诱人。
许墨站在离她有几步的距离，虽然有些惊讶她临时换了心心念念的紫色沐浴露，倒也没说什么，只是提着纸皮袋，笑着看她。
她提上袋子，回到他身侧，“去楼下吧。”
“嗯。”
负一层是一家大超市，专供各种生活日用品还有食物百货，许墨没来过，虽然记了显示屏上的安全出口，但并不熟悉这里的路，只能跟着小姑娘走。
苹果在圣诞夜那天会变得很贵，家里冰箱里新买了些，她也就不打算买新的了。
路过一家礼盒店时觉得卖的纸盒很可爱，价格也不贵，索性买了几个。
“这个圣诞老人可爱吗？”
他看出她目光的流连，拿起一个展示在她面前。
“可爱，但是我更喜欢那边的雪橇鹿。”
“要拿来包苹果吗？”
“嗯，”她点点头，提出一个建议，“不如我们打包苹果还有一些糕点？”
“送给朋友？”
她手上的动作可不止是拿一两份的样子，像是要各种样式都带一两个走。
“嗯，其实我还有点想吃椰子糕的，但是这个季节，海南的椰子也不便宜，自己做又太耗时了。”
许墨沉吟几秒，问，“不如去拿袋椰子糕？”
“好。”
买完椰子糕的时候，两人清点了一下购物车里的东西，计划着剩下的上网买。
许多东西被加入购物车，又删除，留下一部分变成一个个的快递包裹。
至于上网买了几盆盆栽，在圣诞夜当天一大早意外收到了一件真丝睡衣这种事，她只装作不知道睡衣来历，换来了刚晾完衣服的许先生的一个吻。
“不是没收到？怎么晾在阳台。”
“我不知道呀。”她面上故作无辜，手却很自觉环上了他俯下身的脖颈。
“那看来是我们家有田螺姑娘了。”
“是吗？我以为我们家只有田螺先生呢。”
剩下的便是圣诞当天的行程安排，这是最后需要商讨的部分。
“要做一些圣诞菜品吗？”
她抬眸，和他对视一眼，心里有了答案，这是他们不怎么熟悉的领域。
“我们还是去外面吃吧。”
她可不想因为一份或过咸或过淡的菜影响了当天的心情。
许墨肯定点头，微微扬着的唇角泄露出主人的好心情。
很快到了圣诞节前一天，她试图用烤箱欢迎着二十来个小姜饼人，打算打包装在小袋子里送给朋友，却在中途接到一个电话，告知她临时工作上出了一点小问题，需要她到公司来一趟。
她换了双鞋，把烤箱交给许先生，钥匙串叮铃作响，任由对方给她围上小猫围巾还有耳罩，又捂了捂她的耳朵，在玄关最后拥抱一下，离开了家门。
在等待姜饼人出锅的间隙，他斜靠在门边，提示音响起，视线抽离，他一面把手机掏出来，一面把视线从烤箱上移动到了亮起的屏幕上，里面是一圈周边餐厅的推荐。
来自阿明。
他道过谢，给对方发了个红包，看了一圈，心里暗暗做着比对，听见“叮”一声抬头，烤箱工作结束，于是又戴上碎花手套，把烤好的姜饼人从烤箱里抽出来。
手机里女孩回信说马上回来，他问过一袋包几个，得到不确定的回复后，便先行装起了苹果。
【许墨家的小蝴蝶：那个苹果是有字的，一盒一个就好，包八盒。】
【许先生：好。】
苹果很快装好，处理好的姜饼人暂时搁置在一边。
手上动作的同时，他心里敲定了餐厅，询问了一下她的意见。
【许墨家的小蝴蝶：ok，我马上回来！】
配着一个蹦蹦跳跳的q版小人，笑容灿烂得像明媚的花朵。
【许先生：好，那我先订了。】
这家是他比较熟悉的空中餐厅，用着vip卡，靠着提前半天预定的规则和订金要求，他得以订好了在平安夜热门的餐厅和靠窗的位置。
在这里可以看见整座城市的夜景。
夜幕降临的时候，这里有城市的万家灯火，还有高楼大厦的各色光影。
玻璃窗里会折射出光的另一面，走在去往餐厅的街道时，光晕会和着归人匆匆的身影，糅在一起投射在地上，连街道两侧冷峻的高楼都显得温情。
几句话很快地在他脑海里闪过：“窗外飘雪了，红酒已经备好。”
只可惜今天晚上他并不准备让她喝太多。
时间快到了，他走到客厅窗边，静默地等待着。
突然，他的眉眼染上一抹笑意，透过擦拭得明净的窗，可以看见有个小小的身影一点点变大，直至进到楼下失去追寻的目标。
喉结上下滚动着，他的手指点着玻璃，眼神专注又真挚，自然而然接上了下一句话：“这个圣诞，只差一个你。”
很快，他转身进了厨房。
她很快回到家中，在玄关换掉过厚的衣物，踢掉鞋子，暖气从地面上来一点点温暖着她的身体，斜着角度，她把鞋子放好，抬头可以看见男朋友在厨房的一个背影。
“我回来了。”
她上去给对方一个拥抱，柔软的衣物让他也分外柔软起来，像是在温水里化开的巧克力，融成一片。
“你啊。”
许墨转身点了一下她的额头，“还有一烤箱姜饼人等着你，你不是说还有工序没做完吗？”
“马上马上，”她很快替下了他的位置，他坐在餐桌边，面前是一点点装了一半的礼物，桌面的一角放着松软的夹心棉花糖，他并不清楚这些棉花糖要塞多少，也就没有打包。
“棉花糖要打包吗？”
“打包，这个我来吧，她们每个人喜欢的口味不太一样。”
他低低“嗯”了声算作回应，打开备忘录的电子稿，开始照抄她写的赠言，还在落笔处特意留下了“赠言人”和代笔者的姓名，边角印上小小的q版双人图案。
“这个朋友圣诞节生日？”
“嗯？”她一时没听明白他在说什么，很快反应过来，“对，不过他有男朋友，所以并不需要我们为他庆生。”
要包姜饼人的袋子比较多，远超苹果盒的八个，她拿完最后一炉姜饼人，处理完后立即来到餐桌上打包。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许墨有些困惑，他手上动作不停，想着赠言明信片的数量是不是不对。
看出他眼里的疑惑，她笑出声，提示道，“有一部分是你同事的啊，还有隔壁的邻居一家，福利院的小朋友，唔……还有便利店的小哥，有次我回来太晚没吃的，他又给我开了锅煮了碗关东煮。”
许墨喃喃说了句话，声音很低，她一时没听清，忍不住问他在说什么。
这次他倒是很坦然，停下手里刚好完成任务的笔抬眸和她对视，又重复一遍，“原来你真的每周做六百件好事。”
她噗嗤笑出了声，连忙撇清，“并没有，拒绝造谣还有刻板印象。”
说着她又坐得歪歪斜斜，贴近他低声耳语，“再说了，我最多一周只做一百五十件好事，要不然我怕你吃醋。”
还眨了眨眼，表示自己很乖。
许墨看了她一眼，定定回道，“是啊，所以这位小姐，姜饼人有我的一份吗？”
她沉吟几秒，还没来得及回复，他便学着她，和她咬起耳朵，温热的热气吹得她心里发痒，像掌心触及了盛开的花蕊。
“没有的话，我可是要跟你慢慢讨要的。”
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他放下笔，扭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手腕放松，“还剩几个袋子，我去楼上换套衣服，等会出发。”
她红着脸低下头，捋了捋头发，嗯了声。
等待许墨的时间里，她抬起手，在窗上画了一棵不大的圣诞树，又画了一只小雪人，过了会，她又画了只雪人，再补上一颗圣诞树。
看着这成双成对的场景，她的笑容灿烂，自己给自己围上了围巾，听着楼上传来的脚步声回头，夸赞道，“这套果然很适合你。”
“嗯，你选的很不错。”
餐厅的灯光调的暖黄色，盈盈覆在外面一层，路灯亮起，映亮了贴在玻璃上的圣诞老人还有麋鹿，显得分外温馨，越来越接近远处的餐厅，她的视线一点点收束，注意力集中在了手心滚烫的温度上。
十指相扣，靴子踩在砖石上的声音很脆，像是冬日从屋檐簌簌而下的雪，纷纷扬扬地落在心上，还未触及便被炽热融成了一团。
她轻轻摇晃着两人相扣的手，低声哼唱着熟悉的旋律，不知道哪里来的奶酪或是奶油的香气铺天盖地地融进冬日凛冽的空气里，冲淡了许多寒意，几家暖烘烘的店里放着悠扬快活的乐曲，她能听见偶有的清脆铃声。
他只是陪着她晃着手，视线温柔地投在她有些发红的脸颊，然后应她的要求，低低哼唱着一样的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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