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原来她是青鸟
岷山鬼王见孩童睁着眼睛看了自己许久，脸上竟无半点惧色，甚是不满，“你为何这样盯着我看，难道不怕我吗？”
小阿灼摇摇头，“不怕。”
“哦，你这个小孩童倒是胆大，不过很可惜，我不会因为你胆子大就饶了你。”鬼王伸出一只手，手掌心骤然出现一股旋风卷到小阿灼身上，将他提到半空。
小阿灼从鬼王眼睛里看到鬼王修炼法术一百年的过程，他模仿着鬼王伸出一只小手，小小的掌心也骤然出现一股小卷风与鬼王的旋风交织在一起。
鬼王大惊，“没想到你这小娃竟然有此等法力，难怪你如此淡定。”
小阿灼的小旋风似乎被大旋风包裹住，他又伸出另一只手，两只小手呼出的小旋风一起抵挡鬼王的大旋风。
突然，小阿灼平静地说：“你会被变成瞎子，被你的人推下山谷摔死。”
鬼王不明孩童瞎扯什么，但他没想到这小小孩童竟然能与他僵持这么久，于是鬼王伸出另一只手，用尽全力，手中旋风伴随着一股巨大力量打向小阿灼。
小阿灼被打飞重重摔落在地。小阿灼缓缓站起身来，却忽然癫狂大作，全身痉挛。鬼王见状十分不解，自己啥时候还多了这个本事？
突然一道道金色光圈从小阿灼身上浮现，伴随着一股强大的力量冲击而来，鬼王立即用手抵挡。下一瞬间，鬼王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缠住了脖子。他痛苦挣扎，难以呼吸，定睛一看，惊现眼前一个十五六岁的英俊少年郎，天生剑眉，忧郁双目，英气飘逸，身材修长匀称。他伸着手臂作出掐人的手势。
少年郎邪魅一笑，左手中指放紧嘴里吹响口哨，突然青鸟领着数百只鸟儿闯进鬼窟，鸟儿纷纷扑向鬼王将他眼睛琢瞎。鬼王的几十个小喽啰发现不妥纷纷挥舞着武器跑了进来。少年郎双手朝小妖怪方向门奋力一推，一股巨大力量将几十个小妖怪打飞出鬼窟。
瞎了眼的鬼王亦被群鸟赶出鬼窟，几十个小妖怪赶忙领着鬼王苍惶逃离。
鬼王气急败坏破口大骂，“一群废物，废物，如今本王被人赶出家门，你们这群废物一点用处都没有······”
一个低头不语的小妖怪忽而露出凶狠的眼神，猛地一把将鬼王推下山谷，鬼王惊恐大叫，嘭的一声响重重摔死，“你以为你还是高高在上的岷山鬼王吗？”转而对其余小妖小怪喊道：“都散了吧，大王没了，以后各走各的。”
小妖怪们见状，纷纷各自离去。
鬼窟瞬间焕然一新，不再是原来的土山洞，取而代之的是幽森华丽的灰色大理石宫殿，少年郎缓缓登上七级阶梯，坐上大理石王座，成为新一代的岷山鬼王。
“为何小阿灼变成少年郎了？”水颜儿不解地看向百里溪。
早就在思索这个问题的炎十扇抢先回答：“如果我猜得没错，是因为小阿灼窥探了鬼王的未来，所以他知道鬼王的死亡方式。风不醉客栈的老板娘曾说过，鬼王若是窥探未来，会折寿。折寿是不是意味着他会迅速老去，而小阿灼本身就是个七岁孩童，所以对他而言是成长了，只是没想到，小阿灼的法力也跟着变强了，他的法力似乎是天生的。这说明，小阿灼的亲生父母绝非常人。”
百里溪点点头，表示赞同，“十扇说得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
看见小阿灼平安无事，水颜儿终于一抹之前的愁容，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孙清韵沉默不语，她想起了悬崖之上的那个神秘女子，她会不会就是小阿灼的亲生母亲。
······
转眼间，几人又出现在小山坡柳树旁。此刻夕阳西下，太阳钻进薄薄的云层，变成一个火红的圆球。
少年阿灼坐在柳树下，眼神忧郁，看起来有些忧伤的样子。青鸟停落在他的肩膀上，一根青色羽毛掉落下来。他们一起静静地欣赏天边的彩霞，清风徐来，柳树的枝条随风起舞。
半晌，少年阿灼开口，“每日此时，你我都会在这里一起看日落赏风景。三百年了，我们无话不谈，亲密无间，甚过亲人。我舍不得你离开。你若不在了，往后我哪还有心情赏景。”
青鸟又掉落两根羽毛，它本是一只普通的木鸟，靠一滴血活了三百年，如今终于迎来了它的结局。
青鸟凑近少年的脸颊，蹭了蹭。
“谢谢你，陪伴了我三百年。”少年忧郁的眼睛没忍住落下一滴泪水。
青鸟又贴近少年阿灼的脸，为他擦拭脸上的泪水，叽叽喳喳数声。
“你叫我明日黄昏再来？”少年阿灼看着青鸟发出疑问。
青鸟点点头，扑闪着青色翅膀，飞向远方。
少年郎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柳树旁，孙清韵等人望向青鸟的飞翔的方向，下一刻，几人又出现在女娲庙里。
只见女娲圣像前放着一个竹篮，一个女婴正在酣睡。
突然一群鸟儿飞进女娲庙，将女婴连同竹篮带走。
百里溪等人仍在女娲庙里，眼看着鸟儿越飞越远。
“御剑。”百里溪忽然轻喝一声，几人御剑飞行跟上鸟群，不懂御剑之术的孙清韵仍是选择跟法术最厉害的百里溪一同飞行。
几人随着群鸟来到小山坡柳树旁，鸟儿将提篮放置在柳树下便飞走了。
炎十扇收回白玉扇，恍然大悟，原来“明日黄昏再来”是这个意思。
青鸟不忍与少年阿灼离别，到女娲庙恳求女娲将她变成人，以人的模样继续陪伴鬼王，哪怕她只能拥有人类一样短暂的生命，也要恳求这最后一次的陪伴。
一旁的百里溪脸色却沉重下来。
“百里大师，你······没事吧？”孙清韵好奇地问。
“颜儿呢？”炎十扇猛然一慌，东张西望。
“该不会是方才御剑飞行，摔下去了吧？快，快，搭你那把扇子找找看。”孙清韵慌了一下，连忙催促炎十扇。
“好。”炎十扇刚变出一把白玉扇，却听见百里溪沉重地说了一句，“不必了。”
“为什么？”孙清韵愣了一下，表示不解。
“是啊，师父，您不是最疼颜儿的吗？”炎十扇眉头皱成一条。
只见百里溪神情凝重，叹气一声，缓缓说道：“十六年前，我曾追逐一只豹妖到岷山，收服豹妖后，路过此地。听见几声婴儿啼哭，而后发现柳树下一个女婴。当时我以为，是哪个狠心的父母将女婴遗弃在此，见四下无人，又担忧女婴在此惹来野兽，我便将女婴抱走，托付给我的好友水浩文。”
孙清韵和炎十扇听到这儿，两人心中已然猜到个七七八八，均诧异不已。
“他从前也是一个捉妖师，有一日救了一个采珠女，两人堕入爱河。成亲不久后，他们有了一个儿子。儿子五岁那年，由于两人的疏忽，不行落水溺亡。她的妻子深受打击，大病一场。于是他便不再当捉妖师，更改行当成为一名打铁匠，与妻子回归平淡的生活。我将捡到的弃婴交给他们夫妇二人抚养，他们给女婴取名颜儿。颜儿从小乖巧聪慧，通识鸟语。夫妇二人对她十分疼爱，视她为己出。然而就在半年前，颜儿的爹被从前抓捕逃脱的妖怪上门寻仇，夫妇二人拼命护住了颜儿。他们临死前给我传了来信，将颜儿托付于我。”
百里溪又叹气一声，蹲下身子温柔地抚摸着女婴的小脸蛋，轻轻唤了一声，“颜儿。”
摇篮里的小女婴顿时变幻成了水颜儿，躺在地上昏睡着，旁边是一把青河宝剑。
百里溪将熟睡的颜儿轻轻唤醒，颜儿睁开朦胧睡眼，坐在地上一边挠着头发一边问：“百里叔叔，我怎么睡着了？”
“你······”百里溪顿了顿，“你御剑飞行时，突然撞上一股黑烟，昏睡过去，现在没事了。”
“原来是这样。”水颜儿对百里溪向来是信赖无疑，突然她惊乍一下，“我的青河剑呢？”
百里溪将她旁边的青河剑捡起来递给她，又将她扶起。
水颜儿接过宝剑，露出天真的笑容，“还好没把爹爹的青河宝剑弄丢。”
孙清韵和炎十扇也没说什么，三人似乎默契地认为，既然事关鬼王，眼下又在鬼窟，真相也应当由鬼王亲自跟颜儿说。
虽然仍有诸多疑点，但孙清韵似乎大致明白了为何鬼王要让他们看到小阿灼的故事。
突然，石头堆砌的鬼窟大门再一次赫然出现在山谷上方，几人互相看了看，果断御剑飞行进入鬼窟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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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少年郎：哼，你个百里溪，竟然把我的颜儿拐跑十六年，接下来，不给你点颜色瞧瞧，我就不是岷山鬼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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