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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3.星君生了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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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的时候, 有人惊讶的找陈柔:“你爹娘和兄弟都在门口等你。”陈柔一怔, 前几日没回家,难道不是为了银子的事情?她快步走向门口,那传信的人犹豫了一下,又提醒道:“他们的神情不太对, 你小心些。”看陈家咬牙切齿的样子, 不像是来看久未见面的女儿,倒像是来寻仇的。陈柔又怔了一下,认真道谢,快步去了门口,远远的就看见爹娘兄弟黑着脸站在门口。

  陈柔小心翼翼的招呼道:“爹, 娘。”

  “啪!”陈柔的爹扬手就是一个耳光, 用力之大,直接将陈柔打翻在地。“你还有脸叫我爹?”

  陈柔倒在地上, 眼前都是星星, 几个兄弟已经跑了过去, 对着陈柔拳打脚踢:“贱人, 你对赵管事做了什么?”“你竟然害我们!”“打死她, 就当我没有生她!”

  兔舍的人见了, 有人飞快的跑过来阻止:“住手!”有人急急忙忙的去找兔舍管事。

  “为什么打人?”有人推开陈家人,挡在陈柔的面前。

  “我是他爹,我打女儿关你们什么事?”陈柔的爹理直气壮。兔舍的员工气势立刻就下去了, 爹打女儿, 那是家事, 外人不太好管。

  “继续打!”陈柔的娘指挥几个儿子。兔舍的人尴尬的被推开,只能在旁边劝:“她做什么了,哪有这么打人的。”“不要打,有话好好说。”

  趁着有人劝阻陈家的人,李家大嫂飞快的扯起陈柔,用力的推她,低声道:“快逃回兔舍,他们进不来!”农庄各个部门是严格禁止随意走动的,百姓只能进入自己的所属部门。陈家人是田庄的员工,想进入兔舍可不成。

  陈柔懵懵懂懂,半个脸都肿了,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是茫然的跑向兔舍。

  “她想逃!”陈家的兄弟机灵的很,猛然撞开拦住他们的人,追向陈柔。李家大嫂焦急的看着陈柔,快!快!快!

  众人本来就在兔舍门口,距离兔舍不过是几丈路而已,陈柔踉跄的跑了几步,就进了兔舍的大门,松了口气,没事了。一只手陡然从她的背后扯住了她,将她扯出了大门。

  “贱人,想逃!”陈家的兄弟们恶狠狠的骂着,李家大嫂盯着陈柔的眼神忧郁极了,你进了兔舍倒是继续跑啊!真以为兔舍的大门是国境线,跨过了一步,别人就不能抓她了?

  闹闹哄哄中,有人厉声的喊:“住手!”

  兔舍的管事带了十几个壮汉赶到,只看了一眼,就猜到了原因,定然是与田庄赵管事的婚事黄了,迁怒到陈柔了。“你们竟然敢打我兔舍的人?”兔舍管事冷笑着。

  陈家人有些胆怯的看着兔舍管事,这是和田庄赵管事一样的大官啊。陈柔的爹小心的陪着笑:“那是我女儿,我是她爹,我打我的女儿,家事,家事!”

  周围好些兔舍的人神色无奈,真的是家事,他们劝到这个程度,已经是很尽力了,若是在村里发生爹娘打儿女的事情,劝都不带劝的。

  兔舍的管事厉声道:“敢到我兔舍打人,我管你是谁!来人,把这几个人给我打出去!”一群壮汉立即动手,随意的打了陈家的人几拳,见他们跑了,也没去追赶,毕竟是人家的家事,兔舍管事发飙,多半是因为他们在兔舍的门口闹,做管事的多少必须维护兔舍的员工,也不是真要打陈家的人。

  兔舍的管事见陈家的人跑远了,知道这事情也不算完,但再要多做一些什么,他却也有心无力。“来人,找大夫给陈柔看看,告诉她,就在兔舍里养伤,不要回去。”兔舍的管事吩咐着,陈柔的遭遇,他多少也有些责任,但清官难断家务事,他能做的,只有这么点了。

  陈柔被人搀扶着回了兔舍,直到躺在床上,都不明白为什么挨打。但她既不委屈,也不伤心,早习惯了。“还是农庄好啊。”陈柔心满意足,只要打死不出兔舍,家人又能把她怎么样。等学会了洛阳话,再去识字,日子总会越来越好的。

  “要么狠,要么忍,要么躲。我不够狠,又不能忍,还好有地方躲。”陈柔欢快的自言自语,门外,李家大嫂正好听见了,站在门外沉默,农庄真是个好地方啊。

  “爹,就这么放过那贱人了吗?”陈家的兄弟们不甘心,今天做了一天的活计,累得真是手脚都在酸疼,怎么都不能就这么便宜了陈柔。

  陈柔的爹很无奈,再不甘心,也不能冲着兔舍,那就是犯了大错了。陈柔的爹只能愤愤的道:“这贱人命好,有兔舍的管事护着。”

  “难道,那贱人是与兔舍的管事不清不楚?”陈柔的兄弟们怒骂,吵架骂人,随便诬赖别人的清白,那是常有的伎俩。

  “闭嘴,管事大老爷是你能够胡乱诬陷的?”陈柔的爹吓了一大跳,信不信兔舍管事老爷直接打死了你们。陈柔的兄弟们一抖,想起那是兔舍的管事老爷,不是村口的懒汉,可以随意的辱骂。

  “跟我去兔舍门口,我就不信我管女儿还犯法了。”陈柔的娘厉声道,带着几人又回到了兔舍门口,隔着一两丈远,再不靠近,坐在地上大声的哭骂:“陈柔你个没良心的,爹娘把你拉扯到这么大,你就这样对你的爹娘?你个不孝子啊!”“爹娘安排你嫁人,是为了你好,是给许了门好婚事,是你高攀了人家,你怎么就要往死里坑你爹娘呢?”“我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不孝的女儿啊!”

  陈家人就坐在兔舍门口的地上,大声的哭骂。他们没进兔舍的大门,兔舍的人也不好管,不过片刻,兔舍的数百人已经人人知道了陈柔的事情。

  “原来是许了亲事,不肯去啊。”有兔舍员工道,这打人就情有可原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由得女儿不想嫁人的。

  “看陈柔平时挺老实的,没想到竟然……”各种流言蜚语到处乱传。

  陈柔的爹娘兄弟哭哭啼啼骂了半天,见天色越来越暗,四周也已经没了围着看热闹的兔舍员工,又不见陈柔出来,终于累了。“回去,明天再来。”

  回到村子里,有人见一直早早回家的陈家人才回来,随口打了声招呼:“才回来啊。”陈柔的家人又开始哭了:“家门不幸,出了个不孝女!”村子里的人兴奋了,生活太无聊,最喜欢听八卦了:“呦,别哭啊,陈柔哪里不孝了”陈家人的怒骂和哭哭啼啼之中,越来越多的村子里的人围了过去,兴高采烈的听着,不时配合着骂几句。“陈柔真是不孝啊。”“该打,该打。”

  第二天陈家的人红着眼睛,进了田庄,见了赵管事,又开始哭泣:“我家那丫头不识好歹,我一定好好的劝她,让她早日过门。”赵管事已经得知了昨日陈家人去兔舍打陈柔的事情,看陈家的人眼神就更不屑了,大声的道:“你家的女儿,我姓赵的无福消受,你家好好留着,嫁个金龟婿吧。”解释一下,这是因为农庄的三大铁律,不关陈柔或者陈家的事情?赵管事没心情把自己受限制的事情到处宣扬,早早断了陈家的人的念头就是了。

  附近好些人都看见听见了,窃窃私语:“陈家真是机灵啊,想要嫁女儿攀上赵管事。”“可惜好像黄了。”“怪不得赵管事给他们的工作量加了五成啊。”

  陈家人坐地大哭:“我生了个不孝的女儿啊。”

  连续几日,陈柔家人在兔舍门口,在自家的村子里,在田庄,到处哭骂,吃饭哭骂,走路哭骂,干活哭骂,睡觉有梦话依然在哭骂,这前后的事情就被所有人都知道了,陈家人想要攀高枝,没想到陈柔不肯,反而得罪了赵管事,陈家的人就被赵管事报复了。

  “活该被报复。”有百姓既不认得陈家人,也不认识赵管事,只是路人甲。

  一群同样是路人甲的百姓很理解:“说好了嫁女儿,忽然又不嫁了,这不是耍了管事老爷吗,怎么可能不被报复。”任谁遇到悔婚这种事情,定然是要勃然大怒,报复那是必然的。

  “以前只听说富裕人家看不清穷人悔婚的,没想到还有穷人家女儿看不起管事老爷悔婚的。”一群百姓啧啧称奇,不知道那穷人家女儿有没有拿出一颗筑基丹砸在管事老爷的脸上。

  “是不是嫌弃光是老爷老了,看中了哪家小伙子?”有人很理解,多半这就是真相了。一群人摇头,农庄就这么大,这件事的几个当事人被查的清清楚楚,陈柔规规矩矩的,绝对没有和哪个小子不清不楚。

  “遇到了一个单纯的。”有人懂了,少年人不知道柴米贵,要爱情不要面包,要颜值不要权力。一群人点头,更理解了赵管事愤怒的原因,被人嫌弃老丑,是谁都会愤怒的。

  “说到底,都是陈柔不孝。”一群人众口一词,自古子女的亲事就是父母定的,哪有儿女挑剔的份,这陈柔不肯答应父母定下的亲事,那是不孝至极了。

  陈柔的名声很快就臭了,就是兔舍中,也不时有人见了她就嘀咕或骂几句,建议甚至命令她答应嫁人的。“做人要孝顺,哪有儿女反抗父母的!”“就因为你挑剔颜值,这赵管事日子也不好过,多少人背后说他又老又丑没人要呢。”“嫁人就是为了穿衣吃饭,赵管事条件不错,你就答应了吧。”“为了你的幼稚,你全家和赵管事都倒霉,你不后悔吗,你不该承担责任吗,立刻嫁了!”

  陈柔搞清了原委,也没有辩解的意思。虽然这门亲事她一直不知道,也没见过田庄赵管事,但是,她对其中的曲折没兴趣,她只关心一件事情:“管事,我会被兔舍赶出去吗?”以前听说某个丫鬟或者老妈子名声不好,结果被赶出地主老爷家的,她会不会同样被兔舍赶出去?

  兔舍管事盯着陈柔,缓缓的道:“我没有想到事情会到了这个地步。”陈柔紧张的盯着他,难道她的名声臭了,真的会被赶出兔舍?

  “这件事情,其实和你没有一点关系。”兔舍管事说了三大铁律,又道:“我会和赵管事联系,把这件事情解释清楚。”害得一个无辜的女子名声臭了,是他们考虑不周,必须平息了,否则问心有愧。

  “我不会被赶出兔舍?”陈柔眨着眼睛问道。兔舍管事郁闷的看着陈柔摇头:“不会,不管你名声是什么样的,农庄只看法律和绩效,其余一概不管。”只要不作奸犯科,就算被一群人指着鼻子骂,农庄照样不管。陈柔开心的用力点头,那就好。

  “你就不在乎名声吗?”兔舍管事见了陈柔的表情,惊讶的问道。陈柔完全不在乎,名声,名节,能够让肚子不饿吗?

  ……

  “老陈,你应该去衙门告陈柔忤逆不孝。”好些人围着陈柔的爹娘,给他出着主意。

  “兔舍不管,农庄不管,衙门肯定会管。”一群人看得很清楚,农庄只管干活,其他都不管,想要陈柔乖乖的嫁人,只有去衙门。

  “就是,必须去衙门告她。”有人大声的道,子女不孝是非常大的事,绝不能有陈柔这个坏榜样,否则家家户户的儿女都能抗拒父母定下的婚事了。

  “父母定的婚事,女儿不肯出嫁,这种怪事闻所未闻!不管儿女愿不愿意,该成亲就要成亲。”一群人点头,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听说过不少儿女不肯成亲,结果被痛打,被灌醉了酒送入洞房,被绑着扔进了洞房等等,过上一些时日,还不是和和睦睦的一门亲事。

  “必须告她!”有的人只是因为无聊,自从执行农庄制以后,真的是无聊透顶,有人打官司,还是独特的父亲告女儿不肯出嫁,必须看热闹啊。

  “兔舍管事袒护逃婚的陈柔,必须一起告。”有人大声道,一群人看他,傻瓜都知道这是看农庄制不顺眼,希望能把事情闹到农庄各个管事的身上。

  “好,我就去告陈柔忤逆不孝!”陈柔的爹娘咬牙道,这田庄的工作实在是太繁重了,这身子骨坚持不住,必须让陈柔嫁给赵管事,这赵管事就不会再这么折腾他们了。

  “就算只是恢复到以前的工作量,那也好啊。”陈柔的几个兄弟点头,已经得罪了赵管事,就算是把陈柔嫁过去,多半也是天天被赵管事打,这美好的亲家关系肯定是不存在的了,但只要赵管事娶了陈柔,找回了面子,这对他们的特别惩罚,怎么都要取消吧。

  ……

  “青天大老爷,小民告我家女儿陈柔忤逆不孝!”陈柔的爹娘跪在地上,用力的对着县令磕头。这农庄陈柔的事情传得太广,县衙早就知道了,甚至还知道内情是因为三大铁律。

  这县令就劝道:“你们可问过赵管事?”三大铁律是内部条约,跟**一样,没人想随便的公之于众,县令只能委婉的提醒陈柔的爹娘搞清真相。

  “小人问过了,赵管事说是他不想娶陈柔。”陈柔的爹道。县令微笑,那这个案子可以了结了。

  “但那是赵管事心好,一定是小人的女儿悔婚。小人只怪有个女儿不孝,请青天大老爷法办了这个不孝女。”陈柔的爹娘跪在地上磕头,认准了是陈柔悔婚在先,赵管事勇于承担责任在后,决不能让英雄没了老婆又没了名声,流血又流泪。

  一群围观的百姓大声的叫好:“法办忤逆不孝女!”“拉她游街!”

  县令傻了半天,是不是该公布三大铁律?一转念,朝廷定位内部纪律,没有公之于众,定然是有更深刻的原因,没搞清楚前,决定依法处理。

  “陈柔可有骂你?”县令问道。陈柔的爹娘摇头,见了面就打了那贱人,然后再也没见,当然没有咒骂。县令笑了:“这忤逆不孝罪一共有六条,这第一条,告发、咒骂祖父母、父母。看来是无关了。”一群围观的人点头,陈柔还没胆子辱骂父母,也不能冤枉了她。

  “陈柔有没有另立户籍,分割家产?”县令继续问。陈柔的爹娘还是摇头,家里穷得叮当响,哪有家产?被越国吞并之后又都进了农庄,更没家产了。县令道:“这第二条,祖父母、父母在世,子孙另立户籍、分割家产。看来也无关了。”一群围观的人点头,就是分家,也轮不到陈柔一个女儿分家产,这条肯定无关。

  “有没有瞻养父母不尽心,比如不给你们吃饭,不给你们住。”县令再问。陈柔的爹娘差点嗤笑,农庄制之前,反过来说还差不多。县令道:“这第三条,赡养父母不尽心的。也是无关了。”一群围观的人笑,一个女孩子没出嫁前,吃父母的用父母的,没有一文钱钱财,哪里轮到她瞻养父母。

  “你们都还在世,这牵涉白事的相关忤逆不孝罪名,就无关了。”县令说道,“第四条,居丧期间男婚女嫁、弹琴作乐,或者丧期未满就把丧服脱掉;第五条,隐瞒祖父母、父母死讯,不奔丧不办葬礼,或者谎称祖父母、父母死亡的;第六条,殴打祖父母、父母致死。”

  县令看着莫名其妙的陈家人和一群围观百姓,道:“本官宣布,这陈家状告陈柔忤逆不孝案件,不符合事实!来人,把他们轰了出去!”

  陈家的人和一群围观百姓傻眼,这是怎么都管不着陈柔不肯服从父母的命令嫁人了?

  若人人如此,这还得了!

  ……

  事情很快传到了南昌。

  “这三大铁律,是不是有什么深刻用意,不能宣布?”一群官员问道。这个案件其实是一个误会,关键就在于是不是能够宣布农庄的三大铁律,只要向所有人公布了,就知道完全是误会了陈柔,和陈柔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一群官员瞅胡雪亭,按照胡雪亭的个性,这三大铁律真的可能有深刻原因,必须当面问清楚。

  胡雪亭仰天打哈哈,毛个深刻原因啊,员工守则校规校训内部知道就行了,当时真没想这么多。“随便公布,随便公布。”

  “陈家没有做绝,多半是还想着嫁给田庄管事呢。”佘戊戌道,陈家从头到尾没有造谣陈柔的男女关系如何的混乱,自然是想着能够清清白白的再次嫁给田庄管事,若是有了名节上的污点,田庄管事就再也不会要了。

  “真是恶心啊。”她盯着胡雪亭,若是三大铁律解开了,这陈家立马就把陈柔许配给了其他人,农庄可没有不允许百姓成亲的规定,身为皇帝,做事情可不能这么肤浅,解决了眼前的陈柔案件就结束了,必须看到更多的东西。

  “你可别激动。”虞世基盯着佘戊戌,小丫头是想要鼓动胡雪亭对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传统?这脚步太大,容易摔倒。

  “为什么就不行?”佘戊戌很是气愤,成亲这种人生大事,怎么也要问问当事人的意见吧,没道理盲婚哑嫁的。一群未婚官员纷纷点头,努力给佘戊戌点赞。一群已婚官员纷纷摇头,只觉佘戊戌的幼稚和单纯。

  佘戊戌用心盯着胡雪亭,快点蹦出来推行自由恋爱,婚姻自主什么的,成为胡爱神,胡月老,胡女权什么的都成。

  虞世基肝疼,喂喂喂,用不用步骤跨这么大啊!小心摔死自己。

  胡雪亭拍桌狞笑:“本帝生在红旗下,长在红旗下,其他本事没有,处理这件事情,分分钟就搞定。”

  ……

  “下午有戏班子到兔舍唱大戏,所有人停工半天。”兔舍管事微笑着宣布,上头下了命令,必须严格执行。一群兔舍员工欢呼,又能休息,又能看唱大戏,真是太幸福了。

  戏台上,挂满了红红绿绿的绸带。一群兔舍员工兴奋的看着,有人说道:“我上次看大戏,还是在三年前。”其余兔舍员工羡慕的看着那人,他们好多人从来没有看过大戏。那人得意的道:“当年我在马财主家干活……”

  锣鼓声中,戏台开演。剧情其实很简单,也就是两个男女为了国家的安危,毅然离家参军,报效国家。一群兔舍员工看得津津有味,仔细的听着看台上的戏子们唱曲,不时的随着情节而皱眉或欢笑。

  陈柔躲在角落中,睁大了眼睛看着戏文,这段时日,她又重了两斤,还长高了一截。

  “再忍耐几天,上头说了,过一段时日,就公布三大铁律。”兔舍管事道,他不明白为什么还要拖延,但既然上头严肃的提到这件事,想来是有什么重大原因的。

  陈柔随意的应着,仔细的盯着戏台上,原来这就是唱大戏,很好听啊。兔舍管事说了几句,同样盯着戏台,眼睛一眨不眨,以前生活贫苦,哪有听过戏,这戏曲真是越听越好听,舍不得少听一个字。

  戏台上,正在演男主角告别家人,要去前线,父母舍不得独子,男主角跪在父母的膝前,唱道:“……父母生了我的身,星君生了我的心……”“……天大地大,不如胡星君恩情大……爹亲娘亲,不如胡星君亲……”然后毅然投入了抗击外敌的队伍当中,保家卫国,最终衣锦还乡,当了大官,盖了高楼,还娶了蛮夷公主亡国公主当朝公□□圣女丞相女儿将军女儿等十八个老婆。

  戏曲的最后,男主角感激的看着天空:“我有今天,都是因为了星君和越国啊。”再次开始唱曲:“……父母生了我的身,星君生了我的心……”“……天大地大,不如胡星君恩情大……爹亲娘亲,不如胡星君亲……”

  一群配角立刻跟上伴唱,把这几句话反复的唱,不停的唱。

  “真是太幸福了。”一群兔舍员工看着戏文,感慨万千,情不自禁的跟着戏台上的大合唱,开始歌唱:“……父母生了我的身,星君生了我的心……”歌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响,整个兔舍都在传唱。

  不仅仅是兔舍,农庄,整个越国各处都在大规模的上演这一幕戏。

  “这是要洗(脑)!”佘戊戌道,一大群越国官员点头,看穿这点的聪明人很多,江西识文断字的人少了些,或者容易糊弄,在丹阳等地区这识字的比例非常高,只怕是人人都看穿了这点。

  胡雪亭大奇:“看穿了又怎么样?难道书上不是这么写的吗?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你们没学过?”

  学过啊,哪一句和歌词一样的?

  “子民子民,百姓都是皇帝的儿子,朕就是越国百姓的娘,所有越国百姓都是我儿子女儿孙子孙女,有错吗?”胡雪亭惊讶的问道,当官都叫父母官了,所有治下百姓都是地方官的子女,你们不会以为皇帝比地方官还不如吧?

  一群人看胡雪亭,这道理还真不好反驳,看胡雪亭的兆头,又要闹出什么大事了。

  “愚民虽然容易管,但是这不符合长远之道。”笑笑道,百姓现在愚蠢,不代表以后也愚蠢,时日久了,看透了这一套,只怕星君的形象就会崩溃,反而影响了大局。

  “没关系,朕是昏君,朕是文盲,朕可以一日三变,朝令夕改的。”胡雪亭早想过了,什么时候就用什么时候的方式,才不考虑长远呢,难道要和一群古代人讨论人权、爱心、环保?超前一步是疯子,老老实实超前半步就行。

  “可是,你到底要干什么?”佘戊戌问道,胡雪亭笑了,挥手:“宣传下去,全越国的机构,不论是农庄,官府,商社,学校,军队,村庄,只要是有人有组织的,都必须去观看这一出戏。”

  退朝之后,一群官员围着虞世基不放他走。

  “虞先生,你倒是说说,圣上到底又想做什么?”佘戊戌问道,这里善良的孩子太多,不如你这个奸臣知道胡昏君的肚肠,若是不小心办错了事情,那就不太好了。

  “我只看目的,但不清楚手段。”虞世基笑道。一群官员认真看他,好几个人急忙掏出小本本,舔毛笔,准备现场记录。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虞世基道。一群官员愕然看他,胡雪亭要杀人?虞世基瞪一群人,下一句啊!

  “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一群官员更茫然了。

  虞世基微笑,胡雪亭灌输了一大套的“星君生了我的心”,就是为了这一句话。“当爹娘的,都能决定子女的生死了,你们说,还有什么不能决定的呢?”虞世基意味深长。

  一群官员醒悟了,该死的,胡雪亭想要干涉“儿子女儿孙子孙女”的婚姻?

  “会不会太激烈了些?”佘戊戌颤抖了。这是侵(犯)人权,这是法治的倒退。

  一群官员怒视佘戊戌,还不是你想推动自由恋爱闹腾出来的。佘戊戌苦着脸,我只想小小的争取一下恋爱自由的权力,能够参与到决定人生大事的过程当中,没想做的这么多。

  “你们想错了。”虞世基笑,胡雪亭吃饱了撑着,去干涉全越国百万百姓的婚姻呢,难道胡雪亭还真的是星君再世,有三头六臂,能够一秒钟看穿百万人的心肝脾胃肾,在百万人中找到两个人品,价值观,颜值,爱好,完全相符的人,然后绑上一根红线不成?

  一群官员点头,胡雪亭确实有些自以为是,但好像还没到以为自己是神的程度。

  “干涉百姓的婚姻,对胡雪亭又有毛个好处?”虞世基道,作为皇帝,看中了美女美男,直接一棍子打翻,拖到后宫就成,何须理由?哪怕是脑子进水,年纪轻轻就大妈发附体,想要给周围的官员衙役仆役士卒当月老,也不需要搞这么大的动静,只要小小的玩一个“赐婚”就搞定了。

  一群官员顺着“陈柔案”,仔细的想,怎么看都是为了婚姻和爱情,但是,到底是想要做什么呢?

  虞世基叹气,真是一群老实人啊,罢了,再点他们一句,要是再不懂,就只能让时间教育她们了。“圣上这次是下了毒手了。”

  一群官员更茫然了,皱眉苦思。佘戊戌看着潇洒而去的虞世基,怒了:“难道我聪明伶俐,熟读四书五经,写字又漂亮,智商竟然和轩轩一个档次?”

  一群官员惊愕的看她:“轩轩五岁启蒙,读了二十几年四书五经,名师指导,往来无白丁,谈笑有鸿儒,上马杀敌下马管政也有十年了,你怎么会觉得你可以和轩轩比?”

  佘戊戌眨了半天眼睛,原来她只能和石笨蛋比?太伤人自尊了。

  ……

  已是深夜,某个城市的府衙中却灯火通明。

  “老张,我要王家村的人口数据!”某个官员头都没抬,大声的喊。

  “没有!”那老张同样头都没抬。那要数据的官员大骂:“你不是统计过吗?”那老张无奈:“不符合标准,给你也没用。”

  一角,某个官员看了半天资料,拍案大骂:“这份东西是谁统计的,为何少了十几个人?”核对了半天,数据敲不拢,还以为他算错了,仔细查了半天,才发觉有个傻逼少算了人数。

  “县令,我明天要去王家村,不来应卯了。”某个官员大声的道,想要搞清第一手资料,还是必须去一趟王家村。

  “我和你顺路。”另一个官员抬头叫道,他有另一个村子里的数据要核实。

  朝廷发了新的命令,要各地上报最详细的地方人口资料,包含人口数量,年龄,财产,婚姻状况,亲戚关系,老实说,这份东西在江西地区其实都有,三抽一的时候已经顺带完成了粗略的统计。但糟糕的是,这次要求的准确程度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几乎所有的资料全部报废。这整个府衙的官吏就不得不忙得脚不沾地了。

  “我派一百人给你们!”县令想了想,去各个村子里调查,没有大军开路可不成。“若是有必要,严刑拷打!”

  一群官员停下了手里的活计,盯着县令,为了一个统计数据,至于用严刑拷打吗?县令惊愕的看着一群官吏,道:“革命不是请客吃饭,我们当年在丹阳推行普通话的时候,你知道沾了多少的鲜血?”一群官员看着那县令,原来是丹阳衙役出身啊。众人的脸上顿时挤出了更多的笑容:“县令高见!”“县令饿了吗?我这里有糕点。”“县令的蜡烛太少了,影响视力,我再多点一支蜡烛。”

  ……

  某个农庄中,戏曲团唱完了戏,打算收工离开,好些人围住了余阿九。

  “老板,再唱一遍。”有人道,实在是第一次看到这么精彩的故事,必须多听几遍。

  “就今天晚上,绝不耽误你们去其他农庄。”有人很体贴,知道戏曲团还要去其他地方,只希望今晚能够再多听一次。

  “不行啊。”余阿九愁眉苦脸的长叹拒绝,手指弯曲成铜钱状,晃啊晃的。一群人懂,听戏要付钱的:“绝不让你白唱,我们给钱。”虽然给钱听戏有点肉疼,但是,这么好的戏曲,花钱也是值得的。

  余阿九咧嘴笑:“十两银子包场。”

  毛啊!这么这么贵!

  “你莫要欺我!”某个男子跳出来了,以前在地主老爷家做过事,知道戏曲团包场的行情,也就一二两银子,他们这里数百号人,大家凑一凑,每人撑死十个铜板也就搞定了。

  余阿九长叹出声:“你们不知道,我们明天还要赶早去其他地方唱,晚上若是不好好休息,没有精神,唱错了词,唱的不好,会被喝倒彩,赶下台的。”一群百姓毫不在乎:“你们唱的这么好,唱错了别人也不知道。”余阿九热泪盈眶:“这出戏是圣上为了子民的幸福,钦点的戏曲,那是朝廷的颜面,若是唱错了,我们会掉脑袋的!”

  一群百姓无奈,那就没办法了:“十两银子贵了点,能不能三两?比在地主老爷家唱戏多了一两银子呢。”

  余阿九大惊失色:“你再说一遍?”一群百姓有些心虚,看余阿九的震惊模样,他们好像在哪里犯了大错误。

  余阿九一脸的看白痴:“你们知道这出戏在农庄唱,农庄给多少钱?”一群百姓有些慌了,难道不是十两?

  “一百两!”余阿九大声的道,“不信,你们去问管事的。”

  一群百姓眼珠子都瞪了出来,一百两?这是什么戏?白银做的?

  余阿九眼神上上下下的扫描他们:“知道我们戏曲团叫什么名字?皇家第一戏曲团!听清楚了,皇家!”一群百姓立刻就起了敬畏之心。

  余阿九继续咆哮:“实话告诉你们,这出戏是圣上亲笔写的,每一句台词,每一句戏曲,全部都是圣上亲笔写的,你知道那是什么意思?这出戏是圣上写的!再说一遍,你们看的听得,都是圣上的御笔!你们八辈子积福,才能听到圣上写的戏曲!你们还想便宜?我若不是看在你们已经听过一次,是真心喜欢这出戏的份上,我说什么都不可能十两银子再演一场!”

  一群百姓眼神冒光,圣上写的戏曲啊!

  “十两银子,没问题!”听了这出戏,足够光宗耀祖,在儿孙面前吹上五十年了。

  一群唱戏的角色正襟危坐,这出戏难道不是其他戏曲翻改的吗?好像从头到尾只有几句是圣上写的。余阿九看他们,使劲打眼色,今晚随便唱,注意保养嗓子,除了圣上写的那几句要用心,其余完全不重要。还有,晚上可以放心睡,明天下午在五里外有场子,来得及。

  ……

  某个城池的酒楼中,一群百姓热烈的讨论着戏曲。

  某个男子道:“那男主角上战场的时候,我真是替他揪心啊,这么多敌人,很容易为国捐躯的。”一群人笑他,主角怎么会死。

  某个中年妇人道:“我看到他辞别父母的时候,真的是伤心啊,要是白发人送黑发人,该怎么办。”想到自家的子女,真是担惊受怕。

  某个男子道:“果然有星君保佑,我们的腰杆子就能挺起来了。”一群人点头,看到男主角一个人吊打几万个蛮夷,真是过瘾啊。

  “我看十遍啊!”某个人大声的道,商行只是组织他们看了一遍,他又追着戏剧团,看了九遍,每一次都看得激动万分。他用力的拍大腿:“公主,猛将,军师,大夫,丫鬟,他有十八个老婆啊,羡慕死我了。”然后开始唱曲,父母生了我的身……酒楼中好些人跟着唱。

  作为越国第一大戏,观看人数超出了人类历史上的所有名剧的数量,一口气将传唱了百十年的所有戏曲踩在了脚底,票房收入杠杠的。

  ……

  胡雪亭笑:“很好,现在开始第二步!”

  虞世基叹气,果然没有看错胡雪亭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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