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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1.太原李家有一个仁义无双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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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幽州铁骑的家眷营地和军营只隔了一里地, 有这些许距离, 看着像是有军规,不能带家属的正规军,其实又和一个大营没有本质的区别,任何匪人见了, 绝不敢在近在咫尺的军营前放肆。

  家眷营地的士卒只有百十人, 守着出口,打着哈欠。营地中的民夫们忙前忙后的在布置营地,准备伙食。营地中不时传出家眷的怒吼:“快给我烧洗脚水!”“营帐都不会搭,要你们何用?”民夫们老老实实的挨着骂和打,和往常一样, 一点反抗的意思都没有。

  “这么烫, 想要烫死我啊!”某个家眷怒吼,将茶水泼在了一个民夫的脸上, 那民夫用力的抹掉了热水, 脸上已经烫的发红, 陪着笑道:“是小人不对, 小人立刻去重新泡茶。”

  那家眷怒气未消, 又踢打了那民夫几下, 那民夫只是蜷缩着身体任由打骂。

  “滚出去!”那家眷大声的骂着。在幽州的时候,她并没有如此的嚣张跋扈,不把仆役当人看, 就算生气发飙了, 也不过是痛骂几句而已。但这一路从幽州到阳泉七百余里地, 足足走了一个多月,这局限在小小的马车厢中颠簸得久了,又只能睡帐篷,脾气自然而然的就暴躁了,更见到那些士卒随意的抽刀民夫,没把民夫当人看,不自觉的就跟着打骂民夫了。

  “算他们老实!”附近的一群家眷和幽州士卒不屑的道,抽打了这些许日子的皮鞭,这些贱骨头终于聪明了些。

  “没事吧?”某个民夫低声问那被泼了热水的民夫,仔细的看他的脸面,只是红了一片,算不上严重,劝道:“忍忍就过去了。”那被泼了热水的民夫竟然笑了:“是啊,忍忍,很快就过去了。”

  某个帐篷中,罗夫人正在教训儿子:“再有十来日,就能到太原了,你可做好了准备?”罗成莫名其妙,完全不知道罗夫人说什么。

  罗夫人微微叹气,有些事情很残忍,却必须说明白了。她招手叫过罗成,探手摸他的脑袋。罗成别扭的躲了一下,十四岁了,却被当做小孩子一样的摸头,颇有些反感,但又想知道母亲说什么,就强忍着任由罗夫人的手从他的脑袋上掠过,心里只是想,父亲就没有把我当小孩子。

  罗夫人温和的看着罗成,慢慢的道:“你父亲和我一直禁止你接近李师明的马车,你可知道是为何?”她盯着罗成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到迷惘乃至痛苦,却一无所获。

  “那是因为到了太原之后,我们幽州铁骑多半要与李师明翻脸。”罗夫人没从罗成的眼中看出惊慌或者恍然大悟,暗暗叹息,罗成终究还是孩子,不明白成年人的世界中没有对错,只有利益。她作为母亲,必须让儿子更早的知道残忍的未来,缓缓的道:“”太原虽大,老大却只能有一个,要么是李师明,要么是你爹爹。没有成为老大的那个,就是失败了,失败的,只怕不得好死。”

  罗成盯着罗夫人,眨眼,不明白罗夫人到底想说什么。

  罗夫人心中更加的疼了,罗成还没有明白啊,她只能说得更透彻些。“我幽州铁骑天下无敌,这李师明定然是斗不过你爹爹,会被你爹爹杀了。”罗夫人说完话,心疼的看着罗成,幽州的将领们没有与罗成年龄相若的子女,那些士卒的子女有年龄相若的,却又身份悬殊,罗成一直没有什么玩伴,自从李师明来了幽州后,两人几乎天天在一起玩耍,多半有了感情,要罗成面对爹娘将要杀他唯一的好友的未来,只怕对他有巨大的冲击。

  罗夫人悲伤的张开了手臂,等着罗成泪流满面,惊慌失措的叫,“母亲,不能让爹爹杀师明,他是我最好的朋友!”然后,她会将儿子搂在怀里,用肩膀感受儿子的泪水,顺便教导罗成成大事者要懂得舍弃,区区一个少年朋友,杀了也就杀了。罗成睁大了眼睛:“母亲就是要说这些?我知道啊,爹爹必须杀了李师明。”

  罗夫人张开的手臂慢慢的收拢,仔细的看着罗成的眼睛,脸庞,甚至手脚,没有看出一丝的异常,这孩子是怎么了?

  “我还以为母亲要说什么呢,不过这种小事情。”罗成淡定无比。“不杀了李师明,爹爹怎么做老大,我怎么做少主。难道要我跪下向李师明磕头不成?”罗成的脸上露出了鄙夷的神色:“就那个小子?骑马不如我,枪术不如我,弓箭也不如我,我一只手就能杀了他,我罗成如此少年英雄,我对他磕头,他受得起吗?”

  罗夫人反倒有些惊恐了,罗成这么平静甚至冷酷的要杀了玩伴,超出了罗夫人的理解,这还是一个正常的孩子吗?她试探着问道:“只要我们幽州铁骑掌握了太原,我们也可以不杀他,抓他做傀儡,或者做手下都行。”

  罗成不屑的摇头,妇人之仁!留一个心中有恨的仇人在身边,那是脑子有病的中二才做的事情。但看母亲的神色,他若是这么说,多半是要被母亲当做怪胎了。“唉,军国大事,果然不能和女人谈啊。”罗成默默地叹息,只有父亲能够理解他的心思,男人之间的平等对话。

  但罗成没想与母亲深刻探讨天下大势,英雄霸业,与一个头发长的女子聊什么?他决定换一个罗夫人能够接受的方式,解释为什么不在意杀了李师明。

  罗成慢慢的转身,看着帐篷外的天空,夕阳刚刚下去,最西边还有一丝火红的晚霞,营地中的篝火已经点燃,有民夫在忙碌的做菜做饭,空气中带着饭菜的香气。

  罗成的声音忽然显得哀伤无比,一字一句的道:“我宁可看到李师明的人头落地,也不愿看到他高贵的头颅卑微的向我磕头。”他竖起耳朵,听着身后的动静,这么富有感情和变态的言语,一定感动了罗夫人了。

  罗夫人果然伤心了,原来儿子是这么看待李师明的啊,她低声道:“唉,这就是英雄悲歌。”

  营地外,忽然传来“轰”的巨响。罗成冲出帐篷,惊愕的看着冲天的火光。“那是粮车的方向!”罗成面如白纸,豁然回头,“娘亲,出事了!”

  家眷营地中,那被烫红了脸的民夫恶狠狠地笑着:“看那大火!是有兄弟得手了!”周围数百民夫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不懂他说什么。

  ……

  军营中,数千幽州士卒依然在欢呼。

  李师明高高的举起了手,数千幽州士卒见了,几息之间,四周飞快的安静。李师明很是满意,果然是训练有素的天下精锐士卒。

  “看到那几个罗艺的亲兵了吗?他们也是罗艺的帮凶,你们说,你们该怎么做?”李师明指着附近几堆篝火边躺着的罗艺亲兵,这些人中了毒(烟),却还有一口气,正在痛苦的挣扎。

  一群幽州士卒不傻,刹那间就领悟了李师明的意思。

  “杀了他们!”数千士卒齐声大叫,不就是投名状吗?想要跟着新主公,就要杀了老主公的手下,撇清关系,这是华夏千年不破的道理。

  “杀了他们!”某个距离亲兵近的幽州士卒抽出刀,几步就到了一个亲兵的面前,高高的举起了刀,却看见那躺在地上的亲兵哀求的看着他,他冷笑着,用力一刀斩落,鲜血四溅。

  幽州士卒的乱刀之下,只是片刻之间,罗艺的亲兵就被杀的干干净净,好些士卒根本挤不到篝火边。

  “还有罗艺的儿子!”某个幽州士卒大声的叫。

  “还有将军们的家人!”又是一个幽州士卒大喊。

  “杀了他们!”幽州士卒们大叫。

  李师明微笑,杀了这些亲兵以及幽州铁骑将领的家人,这些士卒就再也没有办法回头了。那房姓男子看着李师明,微微惋惜,似乎没有机会见证李师明是枭雄,还是普通人。

  ……

  粮车营地意外的大火,吸引了大部分家眷营地中士卒的目光。

  “看这火光,这粮车怕是烧光了。”某个幽州士卒喃喃的道,没了粮食,怎么去太原?

  “难道是宇文述将军打过来了?”又是一个幽州士卒惊慌的道,这阳泉距离宇文述的地盘太近,甚至应该划归宇文述,定然是宇文述的大军打过来了。

  “为何没有看到我军出营列阵?”一个幽州士卒惊讶的望着远处的军营,粮车失火,敌人来袭,幽州铁骑就是傻了,也该立刻出动大军,在营地外列阵准备反击。一群士卒惊讶的看着,也是不明所以幽州铁骑的反应不可能这么慢。

  “我们去军营看看,你们守在这里!”罗成惊疑不定,急忙招呼士卒们,只留下了十几个人守卫家眷营。幽州铁骑的军营就在半里地外,几乎伸手可及,若是军营出了大事,那留多少士卒在家眷营地都没用,若是军营中的大军稳定如故,那平定家眷营的混乱只是弹指之间。

  几十个士卒簇拥着罗成,飞快的向军营靠近,罗成忽然心中一动,有些不对,说道:“你们先过去。”转身返回家眷营。

  家眷营中,十几个士卒伸长了脖子,惊愕的看着罗成。“咦,罗公子怎么不进大营,又回来了?”“是啊,怎么回事?”

  罗夫人的营帐外,一个幽州士卒不时焦虑的看着营地外,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一个民夫慢慢的走近那幽州士卒,那幽州士卒冷冷的盯着他,手按着刀柄:“站住!”那民夫止步。

  那幽州士卒冷冷的喝问道:“你想做什……”那民夫猛然冲向了那幽州士卒,那幽州士卒毫不犹豫的一刀斩下,准确的砍中了那民夫的身体,将他砍翻在地。

  “以为老子会疏忽大意?老子说过,杀你如杀一鸡。”那幽州士卒狞笑着,认得这个民夫就是白天被他鞭打的那人。

  “看老子砍下你的狗头!”那幽州士卒慢慢走近,高高的举起了刀。

  “噗!”躺在地上的民夫陡然跃起,合身撞入了那士卒的怀里,那士卒身体陡然一震,脸上的狞笑僵硬了,露出不敢置信的茫然。

  “你不是说,杀我们这些民夫,就像杀一只鸡吗?”那个民夫冷冷的看着那个幽州士卒,用力抽出了匕首,鲜血飙射了他一身。那个幽州士卒挣扎着想要推开他。

  “噗!”又是一匕首刺入了那幽州士卒的身体。

  “你不是说,到了太原,就杀光我们吗?”那民夫的声音几乎在咆哮,他的鲜血,幽州士卒的鲜血,疯狂的飙射到地上,汇聚在一起。

  “看我杀了你!”那民夫不断地刺着,片刻间,那幽州士卒血肉模糊。下一刻,民夫倒地,与那幽州士卒一起躺在血泊之中。

  凄厉的惨叫声中,十几个站在门口张望的士卒慌张的向营地内奔跑,已经快到了家眷营地的罗成心中又是一惊,踏出的脚步猛然停住,想到了粮车失火,诡异的沉默的军营,以及忽然异变的家眷营,只觉一张巨大的网正在收紧。

  “母亲!父亲!”罗成凄凉的说道,毫不犹豫的转身冲进了黑暗之中,消失不见。

  片刻之后,几十个士卒带着数千士卒冲出了军营,大声的叫着:“别让罗成跑了!”一群群的士卒点着火把,四处的造谣搜查。更多的士卒冲进了家眷营地。

  ……

  幽州士卒并没有如同呼喊的口号一般,杀光了将领们的家眷。

  “我等对主公忠心耿耿,绝不在意杀了那些将领们的家眷。”某个幽州士兵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道。

  “只是,你们分不出谁是将军的家眷,谁是士卒的家眷,所以需要区分?”李师明微笑着道。那个幽州士卒用力的点头,就是如此。所有人的家眷都混在一起,原本还能从住宿待遇上做些区分,但家眷营地中发生了民夫杀人案,震动了所有人,人人都离开了帐篷,乱七八糟的混在一起,一时就无法区分了,认识将领们家眷的亲兵们又尽数死了,没了认识的人,只能等各个幽州士卒领走了各自的家眷,才能知道谁是将领们的家眷。

  跪了一地的幽州士卒们用力点头,杀一群不相干的将领们的家眷而已,这个投名状要求不算高,当然愿意杀了,只是真心不知道谁是谁,需要时间分辨,但就怕李师明不信。

  “无妨,我知道你们忠心耿耿。”李师明微笑着。一群幽州士卒长出一口气,新主公虽然年纪小了些,但是是个明理的人。

  “罗成跑了。”房姓男子平静的说道,真是不敢置信,布置的这么严密,竟然让罗成跑了,真是个机灵的人。

  “必须找到他,斩草除根。”李师明淡淡的道,声音中既没有狰狞,也没有生气,只是平平淡淡的说着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情。

  “禀告主公,我们抓住了逆贼罗艺的夫人。”幽州士卒们不认得将领们的家眷,罗艺的家眷还是认识的,没敢擅作主张的杀了,交给李师明处理。

  李师明微笑着看着幽州士卒们,真是一群好手下,竟然给老大出难题。房姓男子微微惊愕,天意啊。他微笑着,似乎漫不经心的问道:“这罗夫人,是杀了,还是留着?”作为罗艺的夫人,杀,有杀得理由,留,也有留的理由,留个活的罗夫人,可以显示李师明的仁慈,也不用担心罗夫人一个妇道人家召集几万大军报仇什么的。这种孤儿寡母复仇的故事太过虚假,哪怕传说中也就只有这么几个,写故事的人都不敢多写。

  李师明惊讶的看了那房姓男子一眼,道:“当然是留着。”转头对幽州士卒们道:“天色黑暗,道路不清,罗成跳不远的,定然躲在周围。你们去大声的呼喊,说罗夫人被我捉住了,请罗成出来一见。”

  那房姓男子微笑着,李师明年纪虽小,还是有点狠辣的。但是,这只怕没什么效果,听士卒们汇报,罗成发现家眷营地异样,毫不迟疑的就不顾母亲的安危,转身逃走了,如此心性,怎么可能上当。

  “罗夫人被抓住了,李二公子请罗成出来一见!”一队队的骑兵点着火把,在附近四处呼叫,更有数百骑四面八方的散开,直奔远处。

  火光慢慢的远去,罗成伏在黑暗中,依然一动不动。母亲被抓住了?没有提一个字的父亲?他的眼角泪水流淌,却没有发出一丝的哽咽声。

  看来,父亲已经死了。

  罗成慢慢的在黑暗中挪动,不敢发出一丝的声音。附近虽然没有火光,但是远处有星星点点的火把活动着,这些该死的叛徒正在四处的搜寻他。

  “我罗成对天发誓,定要杀光你们这些叛贼!”罗成面对月亮,闭上眼睛,眼角的泪水无声的滴落泥土之中。他用力的甩头,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这附近的地形他一点都不熟,不知道哪里有山,哪里有村落,若是乱跑,只怕会被人所擒。

  “嘿嘿,若是老天爷准我罗成报仇雪恨,这李师明定然捉不到我!”罗成咬牙,只能拜托给茫然的天意。

  天色渐渐明亮,眼看太阳就要出来了。搜寻的幽州士卒都回到了军营,一无所获,陌生的地形中抹黑找个人的难度太大。

  “等天明,我等定然能捉了罗成回来。”一群幽州士卒大声的道,就不信几千人会找不回一个少年。

  那房姓男子摇头:“我们没有这么多时间。”宇文述近在咫尺、幽州铁骑的粮草尽数被烧,大军没有食物、幽州民夫和幽州铁骑之间势若水火,随时可能激变、幽州铁骑忠心未稳,若有变故,只怕会再次大变……

  种种条件汇聚在一起,那房姓男子不愿意在此逗留太久。

  李师明点头,若是那些幽州士卒清醒了,想通他们大可以撇开四千人的大部队,抛弃必须做一辈子重甲骑兵的执念,以老骑兵的名义单独一个人投靠张须驼,高颖,宇文述,杨轩感等等大佬,凭借他们的个人战术修养,怎么都能做个小头目,那么这些出去搜寻罗成的士卒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李师明微笑,终究是要震撼住这些新归顺的骑兵啊。

  “来人,传我命令。”他微笑着,云淡风轻。

  ……

  山林之中,罗成努力的挖着泥土,天色已经渐渐明了,四千叛徒定然会漫山遍野的搜查他。他只凭两条腿,绝对逃不过铁骑,唯一的办法就是死中求活,就在这树林之中挖个泥土洞,把自己埋起来,还有一丝躲过搜查的可能。

  “再快点!还要再快点!”光线越来越亮,远处的树林已经依稀可见,罗成疯狂的挖土,手指早已满是鲜血,但他毫不在乎。

  “只要我活下来,我就能够为爹爹报仇,杀死李师明,杀死那些叛徒!”罗成咬着牙齿,心中仿佛有一团火在燃烧。

  远处,隐隐出现了人影。罗成冷笑,终于说了从昨晚到今天的第一句话:“你们来迟了。”声音冰凉,却带有无尽的愤怒。他一缩身体,钻进了泥土洞之中,又小心的扯着树枝,和杂草,堵住了洞口。

  那队骑兵大声的呼喊着:“……罗成,李公子说了,相逢一场,若你出来一见,愿意在太原给你留下良田万亩,富贵一生!”

  泥土洞之中,罗成无声的笑了,李师明怎么会以为他蠢到这种程度。

  骑兵们继续大声的喊着:“……若卯时不出来,那定然是不念旧情,要与李公子为敌了,那立刻斩了罗夫人祭旗!”

  罗成浑身一颤,心里悲凉无比,果然如此。

  “……罗成,李公子说了,相逢一场……”骑兵们的声音渐渐的远去,罗成缩在泥土洞之中,一动不动。

  军营中,数千幽州士卒家眷和民夫惊恐的望着李师明,好些人不敢置信听见了什么。

  “他要杀了罗夫人?”某个民夫低声问道,作为受尽欺压的民夫,他并不喜欢罗夫人,那些官兵的家眷全部去死好了,但是,用母亲的性命威胁儿子,怎么看都有些残忍和没有人性。

  “我还以为他是好人。”被问的民夫低声道,听那方户说,李师明是仁义无双李建成的亲弟弟,会带领他们奔赴幸福的生活,不受压迫,不受剥削,他们这才鼓起勇气,烧了粮车。

  “在他不准我们杀了那些士卒家眷的时候,我就知道他不是好人了。”某个民夫恶狠狠地道,若是好人,就该让他们杀了所有的士卒家眷,再杀了那些士卒,这才是青天大老爷。

  “唉,不过是换了一个官老爷而已。”某个民夫低声叹息,不管是罗老爷,还是李老爷,老爷还是老爷,那些兵还是那些兵,又有什么区别了。

  “呸!要是不给我地,不给我房子,我就去朝廷告他!”某个民夫不在乎李师明是好老爷还是坏老爷,他只关心能不能得到仁义无双李建成的田地。周围好些人看着他,无知是福,但以后不用和他说话了,又笨又贪心,迟早死在路边。

  军营的另一角,大队的幽州士卒聚集在一起,同样有些恍惚。

  “这真的要杀了罗夫人?”某个幽州士卒道,若是在昨夜乱军之中杀了罗夫人,他非常的理解,此刻大局已定,李师明竟然拿罗夫人的性命威胁罗成,这就很是不仁不义了。

  “这有什么?”有幽州士卒毫不在意,不就是杀个女人吗,又不是没有杀过。“我们就杀的少吗?”他随意的问道。打仗杀人就不说了,幽州士卒在抢粮食,银钱,布匹的时候,就没有杀过人?人人的手里都有着幽州平民百姓的鲜血和性命。

  “斩草要除根。”某个幽州士卒也是无所谓的点头,不杀了罗艺的老婆儿子,难道等着他们十八年后回来报仇雪恨?自然是杀了。

  “是个心狠手辣的人。”有幽州士卒赞扬道,乱世之中就要敢杀人,若是满口仁义道德,定然是活不久的。

  好几个士兵微微点头,这李师明年纪虽小,却不是个好欺负的,敢杀人,没有底线,不好惹。

  “眼睛都放亮些,他比罗艺狠多了。”几个小头目低声提醒着,小心的看着李师明,确定这杀罗夫人是为了立威。

  “你们说,罗成会出来吗?”几个士兵问着。

  时辰过得飞快,很快就要到卯时了。

  数千骑兵和民夫伸长了脖子,盯着四周,等着罗成出现。

  “若是罗成出来,你真的给他万亩田地?”那房姓男子问道。李师明认真的点头,大声的道:“人无信而不立,李某是守信用的人,若是罗成出来,我就在关中给他万亩良田又有何妨。”那房姓男子微笑:“是啊,能不杀人,就不要杀人,仁义比刀剑有力量。罗成又和主公有故旧之情,留他做个富家翁,就算以后不能收为己用,也可以弘扬主公的仁义。”

  其余李师明的手下缓缓的点头。罗成年纪幼小,没有亲信,没有部下,没有威信,若是当众投降了,李师明完全不用顾虑他会十八年后造反什么的。没有兵将,没有基业,一个衙役就能捆了罗成,李师明何惧之有?大可以留着罗成作为榜样,宣传仁义。

  更有人暗暗地想,若是李师明不放心,大可以把罗成的马夫花匠丫鬟奶妈全部换成自己人,罗成放个屁都有人监视,还怕他闹出什么报仇的狗屎事情?

  李师明笑了,缓缓地摇头。

  “但是,我希望罗成不要出现。”李师明看了一眼那房姓男子,道:“我有大志向,有大毅力,有信心带幽州铁骑统一天下。”他伸手指向那些战战兢兢的看着他的幽州士卒们。“可是,他们只怕不是真心服我。”

  “嘿嘿,罗艺已死,形势所逼,由不得他们不降。”李师明很清楚成功的侥幸,若是他慢得一步,没有杀了罗艺,哪怕罗艺身中剧毒,命在旦夕,也由不得他来收服幽州铁骑。

  “才十四岁而已,手下没有一点的攻击,武艺也不高,骑术也不精,一直在罗艺的挟持之下,算什么英雄好汉,算什么主公?”李师明淡淡的笑了,一点都没有气愤和委屈。

  “当年我听说胡雪亭杀人如麻,心中很是鄙夷,杀人算什么,唯有仁者无敌。我真是幼稚的可怜啊。”李师明笑得温和,不是想要杀人,不是不知道畏惧并不持久,只是没有选择。

  “和罗成有故旧之情?被他当做可以肆意羞辱的,必须配合他的跟班,也算是故旧之情?就是有,在这争夺天下的大业之中,又算得了什么?”

  “既然杀了罗艺,已经和罗成成了死敌,李某何必手下留情,自讨没趣?”李师明笑了,我的爹都被我大哥杀了,我会狠不下心杀不了一个普通少年?

  “罗夫人,那些将领的家眷,那些不服我的幽州士卒,那些以为可以找我要田地,我不给不行的百姓,我会全部杀了,当着所有的人的面杀了。”李世民温和的笑容中没有一丝的残忍,也没有委屈和解脱,只有看清了道路的坚定。

  “太原李家有一个仁义无双的人就够了,我只要做杀人魔王就行。”李师明的目光中透着诡异的亮光。

  那房姓男子慢慢的点头,真心道:“真乃吾主也!”

  刑场中,罗夫人和一群将领家眷被捆在了木桩上。

  “夫人,罗成会来吗?”某个将领家眷哭泣着,若是罗成不出,罗夫人,这里所有人,只怕都要死。

  “夫人,罗成是个孝顺的孩子,一定会来,对吗?”又是一个将领家眷期盼的问着,脸上犹自带着惊恐的泪水。

  罗夫人轻蔑的看着她们,呵斥道:“我幽州铁骑所向披靡,人人都是好汉,死了也就死了,哭什么!”一群将领家眷继续惊恐的嚎哭,怎么也止不住。罗夫人不再理会她们,望向军营门口,天色已经明亮,远处看得清清楚楚,绿色的树林,蓝色的天空,黑色的土地,却不见罗成。

  “主公,已经是卯时。”某个幽州士卒跪在地上,大声的道。

  李师明大步而出,走到了数千幽州士卒面前,淡淡的道:“来人,击鼓!”鼓声中,数千士卒和百姓惊惧的盯着李师明。

  “时辰已到,罗成为何不在?”李师明大声的道。周围十几个亲信机灵的大喊:“时辰已到,罗成为何不在?”数千士卒大声的喊:“时辰已到,罗成为何不在?”喊声在军营间回荡,明明没有杀气,却让人毛骨悚然。

  “罗成,你不把母亲的性命放在眼中,李某为何要在乎你母亲的性命?”李师明笑了,“来人,全部杀了!”

  刀斧手走近罗夫人等将领家眷,嚎哭声大作,围观的数千民夫和普通士卒的家眷或惊恐,或欢喜的看着。

  “儿啊,你要活下去,替我们报仇。”罗夫人温和的笑着,闭上了眼睛。

  “噗!”罗夫人和一群将领家眷尽数被杀。

  “我李师明说的话,一是一,二是二,谁敢不服,这就是下场。”李师明冷冷的道,再次挥手,又从民夫群中挑出了一些人,又斩了。

  军营之中,尸横遍野,血腥味飘荡。

  “拔营向西,一路有我太原将士接应提供粮草,五日内赶到幽州,若有拖延者,立即杀了。”

  ……

  罗成蜷缩在山洞中,看着太阳越深越高,终于到了卯时。他闭上眼睛,手指狠狠的抓着泥土,不敢去看那明亮的光线。风中,隐隐有幽州士卒的呼喊声,距离远了,听不真切,罗成心中存着一丝的侥幸:“我母亲待李师明不错,他应该会念着旧情的……只要抓着我母亲,我就不敢对他动手……”他想着自己都不信的理由,将头贴在泥土中,感受着泥土的冰凉,粗糙,以及死亡的气息。

  “成儿!”

  “母亲!”罗成猛然抬头,却只看见眼前狭小的泥土洞,以及密密麻麻的堆在洞口的树枝落叶。他焦急的侧耳倾听,却再也听不到什么。

  “母亲……”罗成泪流满面。

  太阳不断升高,到了最上方,又慢慢的落下,眼看只有一抹夕阳还在天上,罗成终于颤抖着爬出了泥洞。周围没有人声,更没有看到大量的幽州士卒。

  罗成踉跄着向幽州铁骑的军营方向走去,滑到了,又再次爬起,不知走了多久,终于到了那军营的位置。

  军营依然在那里,大门打开着,可以一眼看到里面,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

  罗成慢慢的挪过去,许久,终于走进了军营。军营的正中间,帮着几十根木桩,木桩上,有一些人无力的挂着,姿势诡异。罗成的心扑通扑通的绝望的跳着,他知道那是什么。

  “不会的!不会的!李师明不会这么残忍!”罗成慢慢的走向木桩,不知不觉中,已经软倒在地,手足并用的爬行着。

  罗夫人的尸体就在木桩上绑着,头颅却在几步之外。

  “母亲……”罗成低声叫着。

  地上的罗夫人的人头忽然睁开了眼睛,不敢置信的问道:“成儿,你为何不来救我?”

  “母亲!”罗成惨叫,却看见罗夫人的人头依然在地上平静的躺着。

  “我……我想要来救你的……”罗成痛哭,用力的扯着头发,入手,却是一根根白发。

  一夜之间,少年白头。

  我要当女帝,谁反对,谁赞成?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我要当女帝,谁反对,谁赞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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