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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0.被一只猪覆灭的大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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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等了一个半月, 时间都到了三月了, 还是没等到林士弘的大军。

  “狗屎啊!到底来不来!”整个历阳郡的百姓都在痛骂林士弘。

  “老子等着升官发财啊!”某个男子都要吐唾沫了。胡雪亭刚颁布了“军功法”,完完整整的抄袭秦法,拿敌人精锐士卒的脑袋换前程,从奖励房子到奖励官职, 砍得敌人的脑袋越多, 前程就越是广大。

  “老子就是爬,都爬到历阳了。”某个老头怒吼,挥舞着手里的(长)枪,这辈子没有见过这么不中用的贼人。当贼动作都这么慢,当p个贼啊!瞧, 那边的商人, 都来回九江和历阳好几圈了,不知道赚了多少银子了, 贼人就是贼人, 懒得没话说, 怪不得一辈子是贼人。

  一边的商人盯着怒骂的百姓们, 心里怪异的不行, 这辈子没有见过这么想要遇到贼人的百姓。

  某个少年冷冷的看着众人, 就凭你们,也想建功立业?炮灰而已!

  “我的一生,就是为了今天!”少年悄悄的浑身发抖。他读书不成, 学了一年没认识几个字, 考状元是做梦;在杂货铺打工也不行, 笨嘴笨舌的,又不会讨好客人,想当商人是不可能的,但是,只要天下大乱,有贼人进来,他就会奋起,拿着一把菜刀,一口气杀几百个贼人,直接封王拜相!

  “我的人生,是属于危险和战场的!”那少年深信不疑,一直不成功,就是因为世界不够乱,没有遇到危险,没有出现贼人,否则他一定凭着手中的刀剑,杀出一个未来。眼前的越国(军)功制,以及十三万贼人侵略历阳,那是历史的车轮开始转动,他终于要走上了人生赢家的道路了。

  少年的面孔对着天空,温暖的阳光照射着他的脸庞发亮。“在危机来临的时候,请叫我英雄!”

  “不会不来了吧?”某个女子忽然惊恐的道。

  “啪叽!”少年摔倒在地。他来不及爬起,厉声的大吼:“不会吧!”一群百姓同样惊恐了:“不会吧!”

  想想官老爷们都让他们放假回去干了好几日农活了,这个征兆不妙之极,林士弘的十三万大军不会真的不来了吧?

  “林士弘啊,你可一定要来啊!”某个男子痛哭流泪。

  有人扑通跪下,向天祈祷:“菩萨,请一定要保佑林士弘平平安安的到历阳啊。”

  “你一定要来啊!”少年毫不犹豫的跪下,虔诚的对着上苍祈祷。

  “我一直在等你啊,你千万要来啊!”街道的各个角落,都有少年恶狠狠的祈祷着,未来的一切都压在了这次的军功上,林士弘说什么都要来啊。

  一骑快马冲进了城门,神情微微带着惊惶:“报!林士弘十三万贼人已经到了当涂县!”

  当涂县在长江以南,属于越国的最外缘了,隔着长江,和历阳隔江而望。稍微出过远门的历阳人就能知道从当涂县坐船到历阳,当真是一点点的路。

  整条街的人都沉默了,愕然的看着远去的快马。

  “这是真的来了?”有人喃喃的道,脸上满满的不敢相信。

  “真的来了!”有人大声的叫。

  “来了!太好了!”有人欢呼。欢呼声带动了整条街的百姓,人人都大声的欢呼着:“林士弘来了!”“盼星星盼月亮,林士弘终于来了!”“林士弘,我爱你!”

  ……

  “准备作战!”胡雪亭摩拳擦掌,“只要他敢渡江,我就半渡而击之。”滩头战最难打了,攻击部队直接面对防守方的饱和攻击,肯定死得凄惨无比。

  “把所有的箭矢都给我射出去!”胡雪亭恶狠狠的道,一千弩(箭),一轮就是一千支箭矢,保证不等对方上岸,就射的他们干干净净。

  “这个……”董纯瞅着胡雪亭,神情尴尬,欲言又止。

  “该死的!”胡雪亭醒悟了,忘记了这弩(箭)只能射五丈了,肯定没有对方的弓箭远,躲在城墙后面自然无所谓,跑出去野地和对方的弓箭互射,被贼人杀光了,只怕还没到弩(箭)的射程。

  “朕是仁义之君,岂能半渡而击打?放他们过来!”胡雪亭立刻变得仁义了,一脸的正气。董纯用力点头,知道省钱省出个宋襄公了吧?

  “咦,不对啊!”胡雪亭忽然一怔,问道:“他们怎么过河呢?”

  ……

  “怎么过河?”林士弘惊愕的看着一群手下,“当然是坐船啊!”过河不坐船,难道你长了翅膀?

  “没想到竟然有这种蠢货!”林士弘指着请示的先锋大将,顾左右而笑。一群手下很是配合,大声的讥笑:“老王没有坐过船?”“老王是不是晕船,不敢坐船啊?”“不是,老王怕水,上次洗澡的时候都大喊救命了!”“老王,看到汤碗怕不怕啊?”

  受着奚落的先锋大将王骏恶狠狠的盯着一群人,这群人是不是没脑子啊。转头看王戎,作为本家兄弟,这时候说两句啊。

  王戎盯着王骏,咳嗽一声:“别以为你是我本家兄弟,我就会帮着你,你是先锋大将,要是坐船都不敢,直接换人!”

  又是一阵哄笑声。王骏愤怒而出,听着背后的笑声,冷笑连连,一群毛都不懂的菜鸟,竟然嘲笑他这个堪比赵云的绝世良将?“坐船?好啊,那就大家坐船好了。”先锋军三万人又不都是他的嫡系,谁爱上船谁上船。

  渡口,十几艘大船一直列开,不少士卒慢悠悠的在上船,更多的人坐在地上,等着排队上船。有人望着视线尽头,问道:“你们说,为什么不打当涂啊?”有人嗤笑:“你傻啊!没听说吗?越国的龙脉就在历阳,打下了龙脉,林大当家当了皇帝,当涂不用打就投降了。”好些人点头,何必这么费事打当涂呢,直接打下龙脉,等着天下投降多好。

  “坐满了,开船喽!”船夫大声的喊着,几个船夫同时撑杆,大船慢悠悠的离开了渡口。

  “好大的船啊。”船上不少人惊叹着,江西湖北有的是湖泊河流,自然都是见过船的,却都是一些只能坐五六个人的小船,偶尔见到地主老爷家的豪华游艇,也不过是只能摆下两三个席面,容得一二十人而已。哪有这艘船这么大的,随随便摆就挤下了四五十人。

  “怎么样,跟着我,坐大船!”有人得意的道,其余船只都没有这么大,顶多坐下一二十人而已。

  “划船的,多久可以到对岸?”有贼人问道。

  “很快,半个时辰就到了。”船夫陪着笑脸,风平浪静,顺顺畅畅,半个时辰一定到对岸,来回就是一个时辰。

  十几条船带着三百多个贼人慢悠悠的划了半个时辰,终于到了江对岸。一群贼人欢呼着跳下,十几条船又离开了渡口,往南岸而去。

  有贼人看着茫茫江水,豪情万千:“兄弟们,打下历阳城,我们就是……”

  “噗噗噗!”“啊啊啊啊!”弩机声,惨叫声中,一群贼人全挂。船夫们吓得浑身发抖,留在船上监督船夫的贼人拔出刀,架在船夫的脖子上:“快划船!快!”就不信胡雪亭会跳到长江里游过来!

  渡口边的树林中,胡雪亭带着骑兵出来,仰天大笑:“我们五百人就能够杀光这十三万贼人!”每次坐船过来不过三百余人,弩(箭)一射,立马嗝屁,一点点风险都没有。

  不过,贼人好像不至于这么蠢吧?

  “无论如何,先开张捡了个便宜。”胡雪亭笑。

  王骏得到胡雪亭干掉了渡河的贼人后,冷笑连连,一点都不奇怪。十三万大军在当涂县大张旗鼓的渡江,偏偏又只有这么点船只,胡雪亭只要不是白痴,就不会任由他们登陆。

  “我们后退百里到芜湖,连夜上船!”王骏厉声道,一口气退了百里地,还是晚上悄悄地渡江,就不信胡雪亭还能找到渡口狙击他们。“以我赵云之才,怎么会搞不定渡江。”

  几日后。

  夜色深沉,王骏坐在第一艘船上,看着黑沉沉的江对岸,心里发毛。十几条船上的三百余士卒人人死死的盯着对岸,大气都不敢喘,上一次渡江时候血粼粼的死伤,人人都记在心中。好些人的手里没有刀剑,只有一个厚厚的锅盖,用心的人还在锅盖上包裹了一层层厚厚的稻草,做好了防箭的准备。

  船身微微一震,船夫低声道:“到岸了!”

  王骏眯起眼睛,岸边一点动静都没有。他用力的挥手:“弟兄们,上!”一群贼人你看我,我看你,咬牙跳下了船,拼命的冲向前方的树林。若是胡雪亭有埋伏,一定是在树林中,只有冲进树林,才能和胡雪亭的伏兵作战。

  三百贼人玩命的跑,短短的几十丈路,像万里之遥。

  “咦,没人!”冲进树林的贼人左看右看,绝对没有伏兵。欢呼声中,趴在船舷边的王骏终于抬起了头,放声大笑:“我果然有将帅之才!”渡江之前,就预见到了会遭到伏击;后退百里夜渡长江,身先士卒。哪一个不是勇气和智慧的结合?

  “呸!林老大懂什么军事?”王骏傲然道,身为名将的骄傲,填充了胸怀。赵云,不,赵云不够资格,赵云有夜渡长江过吗?他起码是周瑜的水平。

  十几条船忙碌不停,一夜的功夫,王骏的先头部队3万人中,顺利渡江1500人。白天继续努力,一日一夜,顺利渡江3600余人。

  “什么时候轮到我们啊?”先头部队中好些人伸长着脖子,盯着江中的大船,好想做那条大船啊。

  “早着呢。”附近的人躺在地上晒太阳。“昨日我就在那里。”他指着数丈外的一块草地。“排了两天队伍,才前进了这么点,距离江边还远着呢。”

  附近的人失望极了,这不是还要七八天?

  “我们还好,后头的人有的等呢。”有人道,先头部队三万人要十几天才能渡江,十万大军要多久?

  “王骏这个废物!”林士弘远远的望着长江,破口大骂,岸边密密麻麻的都是人,这要渡江到什么时候啊。

  “也不知道多找几艘船!”一群手下跟着大骂。

  “去抢船!有多少抢多少!”林士弘下着命令。一群手下大声的应着,心里却尴尬了,怎么可能抢的到船?十三万大军要进攻历阳的消息传得天下皆知,长江以南所有的船只早早的都去了江北,谁愿意留在江南岸被逼做船夫啊?王骏能够找到这十几艘船,已经是非常的能干了。

  岸边,十几艘船回来了,却没有再次出发,靠在了岸边不动窝。

  “为什么不划了?”一群贼人的刀剑敲得船夫的脑袋嘭嘭响。

  “好汉,不是我们不想划,我们一日一夜没有闭眼了,实在撑不住了,再划船,肯定要翻啊!”船夫们眼睛都睁不开了,他们又不是铁打的,怎么可能做到十二个时辰不休息。

  “我们自己划!”贼人中也是有会划船的,立刻自己动手。

  “慢!”船里跳出了一个贼人。“王当家有令,带些粮食过去。”江对岸没吃的,难道饿死啊,当然要从这里带点过去。

  十几艘船继续慢悠悠的过江,载客量少了一半,每次只能过去150人。

  林士弘惊愕的看着眼前,再没有学过算数,看看这密密麻麻的人,就知道渡江是多么的艰难。那些评书中动不动几十万几百万大军三天三夜就过了长江黄河的,究竟是怎么过去的?

  “只怕,要一两个月。”王戎低声道,这十几万人渡江真是一个想不通的大工程啊。

  林士弘计算着时日,两个月,那就是到五月了?

  “已经派人去上游抢船了,王骏也在江对岸抢船,再过些时日,渡船就多了。”王戎道,也有派人回九江调动船只了,算算时日,只怕九江的人来了,十几万大军还在这里趴着。

  林士弘冷冷的看他,早知道就该在九江渡江,哪里会落得如此凄惨。

  “要不,我们打当涂县,打马鞍山,杀入丹阳?”王戎建议道,过不了江,还走不到当涂县吗?十几万大军直接平推,干掉胡雪亭!

  林士弘看王戎的眼神冰凉,丹阳没有龙脉,打下来有个p用。“我一定要打下历阳,打下汝南,我要当皇帝!”林士弘的眼中似乎有一团火焰,胡雪亭以为长江天堑就能拦住他的十三万大军?做梦!他一定会渡过长江,打下历阳!

  林士弘拔出长剑,直指苍天:“渡江!渡江!”

  周围的手下厉声高呼:“渡江!渡江!”

  ……

  历阳郡的街头,一点点活力都没有。众人见了面,只是勉强抬起头,无奈的唉声叹气:“还没来?”然后病恹恹的走开。

  “我们给林士弘造船!”酒楼中,有人用力拍桌。林士弘没船就不能渡江,他们可以出钱出力,给林士弘造船啊!

  “历阳就有船,我们给林士弘送去!”有人点头。

  这些当然都是气话,谁都明白,他们若真的敢支持林士弘,立马就会被胡雪亭砍了脑袋。但林士弘的愚蠢,真的是超出了所有人的估计。

  有妇人用力戳着儿子的脑袋:“叫你好好读书,你都不听,还要犟嘴,‘不读书可以做山贼’,看吧,没脑子的人做山贼,也是一个笨贼!”过江要坐船,人多就要很多船都不知道,全历阳的人都知道林士弘是个蠢货。

  “这其实怪不得林士弘的。”胡雪亭客观的道,好多事情平时和战时、一百个人和一万个人,有着巨大的区别,没有念过书,没有数学概念的古代人哪里会计算过江的效率和时间。林士弘只是犯了一个所有人都会犯的小错误而已。就是到了20世纪,隆美尔还不是玩不转大集团作战的后勤等等。

  “要不要先干掉他们过江的部队?”董纯问道,每天看着对方增加几千人,微微有些不安啊。

  “朕没想自己打前锋。”胡雪亭摇头,上次在滩头伏击,其实是想抢他们的船的,没想到对方的船夫动作麻利的很。

  “朕要的是历阳百姓拿起刀枪。”

  ……

  一个月过去了,终于有将近五万贼人过了江。在北岸占了好几个村的地盘,可惜村里一个人都没有,早就跑得干干净净。

  “都盯着点,小心胡雪亭打过来!”每天都有人在各个村子中警告着,胡雪亭手段狠辣着呢,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杀过来了,处处要有人放哨,睡觉也要睁着一只眼睛。众人自然知道,官兵杀贼嘛,肯定会忽然出现的,谁都不敢大意。

  “遇到胡雪亭,一定不能退缩!”各个头目一遍又一遍的说着,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胡雪亭的人是官兵,武器装备一定比他们好,要是怕死不敢开打,肯定被胡雪亭的人随便砍死。

  “只要人人都冲上去玩命,这天下就是我们的!”这句话是林士弘的名言,在贼人中广泛流传。

  “好好的休息,我们的未来是星辰大海!”各个头目们每天都给手下们鼓劲,别以为是山贼就不懂得统一思想了,这年头只会打打杀杀的山贼早就被淘汰了。

  “他们说得倒轻松!”有贼人大骂。村子能有多大,哪里有这么多房子给他们住,绝大多数贼人只能找个空地,露天席地,幸好天气越来越暖和,有篝火在,总算没有冻死。

  “老子好久没有吃口饱饭了!”有贼人大骂。附近的贼人应和着,其实吃口饱饭还是有的,王骏又不是蠢蛋,运来了不少米粮。但是,仅仅只有大米饭,却没有其他菜肴,这就让习惯了鸡鸭鱼肉的贼人们愤怒了。

  “想抢只鸡都没有!”有贼人愤愤不平,十几万人贼人耽搁了太久,百姓们从容撤走,什么都没剩下。

  “这叫人过的日子吗?”几个贼人继续骂着,也看日头西斜,今天又是吃了一天的大米饭,毛肉都没有吃到。

  远处,有人跑了过来,兴奋的叫:“快,快!他们弄到了一头猪!”

  “什么?猪!”一群贼人兴奋了。

  “谁弄到了猪?”口水已经滴到了地上。

  “谁知道啊。”报信的人道,口音怪怪的,反正不是他们村的。

  “管他是哪个村的!抢来的猪,凭什么我们就不能吃!”有贼人大声的道。

  “走!赵家村的人都跟我走!”有贼人大声的叫,篝火边的几十个人毫不犹豫的跟了过去。亲不亲,自家人,流民也好,山贼也好,天下所有的贼人的军队,都是同村人聚在一起,至不济也是同乡,不然没有交情没有血脉关系也就算了,语言不通,根本无法沟通。

  某个树林中,果然猪肉的香气扑鼻。几十个人蹲在地上,围着篝火和烤猪。

  “真是走运啊,能抓到这只野猪。”几个人兴奋的道,好久没有吃有油水的东西了,竟然打到了野猪,必须好好的开个荤。

  赵家村的人走进了树林,直奔烤猪。“好肥的猪啊!”“我要前腿!”“我要猪头!”伸手就去抓篝火上的猪肉。

  篝火前的人自然大怒:“你们是什么人,想抢劫啊!”“放手!”“滚开!”

  两群人互相推着,飞快的站成两列,一群人想要抢猪肉,一群人护着不给。

  “你们是哪里来的?为什么抢我们的猪肉?”篝火边的人用彭泽县的方言问道。

  “老子要吃猪肉,凭什么不给我们吃?”赵家村的人用九江方言道。

  谁都没有听懂对方说什么,但是,这抢猪肉和护着猪肉的姿态,谁都看得明白。

  各个方向,又是好几伙人走近树林。烤猪的香气杀伤力太大,附近的人都闻到了。彭泽县的人当中,几人机灵的打着眼色,有人立刻慢慢的退了出去,直退出了小树林,飞快的跑向某个方向。

  树林中,盯着野猪流口水的人超过了五百人。

  “马蛋!老子的嘴里淡出了鸟,他们竟然顿顿大鱼大肉!”东北角有人大声的骂着,除了同村的人,其余人根本没有听懂,但大致意思只要看那人的神情就知道了。

  “幸好老子鼻子灵,否则哪里有老子的份!”西南角有人庆幸极了,总算赶上了。

  “这么多人,怎么分啊?”西北角有人眼馋的看着烤猪,闻着香气,听着油脂滴落篝火的滋滋作响,口水就无法抑制,但看看这里如此多的人,怎么想都觉得难以分配。

  “老子先来的!说什么都要分一只腿!”东南角有人恶狠狠的道。

  “每次打仗都是我们村的人冲在最前面,这只猪应该我们村的人吃!”

  “我们村人多,该给我们!”

  “我们村的人认识王头领的表弟的堂哥的媳妇的表弟,这里我们最大,该给我们!”

  吵闹声越来越大。

  “怎么?不给是吧?”挤在最前面的赵家村的人怒了,动手就抢。

  “敢抢!打死他们!”彭泽县的人大怒,立刻反击。

  “马蛋!抢啊!”其余数百人大叫,人人眼睛发绿,毫不犹豫的扭打在了一起。

  “噗!”某个彭泽县的人被重重的打了一拳,倒在了地上,又不知道被谁重重的踩了几脚,好不容易连滚带爬的逃出了扭打的人群,一抹鼻子,一手的鲜血。

  “马德!敢动手?老子砍了你!”鼻血男怒了,抢他们的猪肉,竟然还动手打人,这世道没天理了?他拔出刀,愤怒的砍在了一个抢猪肉的人身上。

  “不好!他们动刀子了!”抢猪肉的人大骂,立刻抽出刀剑。有人还有理智,大声的叫:“别动刀!别动刀!”为了一头猪,打架无妨,闹出人命,太不值得了。

  “噗!”理智的人挨了刀子。

  “杀啊!”所有人毫不犹豫的拿了刀剑开打,刹那间鲜血四溅。

  ……

  夜色已经开始降临,远处的某篝火边,一群人无聊的围着篝火聊天打屁。某个男子跌跌撞撞的冲了过来:“我们彭泽县的人被人打了!快来帮手!”

  篝火边的人怒了:“谁敢打我们彭泽县的人?”却没几个人站起来,虽然听声音就知道是一个县的,但是,彭泽地方大了去了,根本不认识,凭什么为了一群陌生人出头打架,管医药费吗?

  “都是自己人,万事以和为贵。”有人劝着,这附近都是林大当家的人,有什么事情好商量,何必打起来呢。

  “要是胡雪亭乘机打过来,怎么办?要讲究大局为重!”有人指责着,胡雪亭的人就在前面,竟然自己人内讧,长脑子吗?

  求援的那人恶狠狠地看着一群没有义气的同乡,出门在外,竟然老乡都不帮,那就只有杀手锏了,他大声的叫:“我们打到了三头野猪,五只野兔,十八只野鸡,被他们抢走了!”

  篝火边的彭泽县人怒视求援的那人,不早说有这么多野猪野兔野鸡,是想独吞?怪不得和其他村的人打起来了!众人拍泥地而起:“反了!竟然打彭泽县的人!这是看不起我们彭泽人吗?”“抢回来!必须抢回来!”“干他娘!”数百人拿起刀剑,愤怒的吼叫,说什么都要把野猪野兔野鸡抢回来!

  远处的篝火边,一群贼人愕然的看着彭泽县的人拿着刀剑,飞快的冲向某个方向,愕然的互相问着:“怎么了?”有人大声的向着彭泽县的人叫道:“发生了什么事?”

  彭泽县的人一个字没听懂,有人停下脚步,用浓重的乡音叫着:“我们的人被人打了,去打回来!”周围的人照样一个字没懂,只是看他们的动作,也是要去开打,不然刀剑出鞘干嘛。

  “是胡雪亭打过来了吗?”有人大声的问着,彭泽县的人却已经去的远了。一群人惊愕的互相看着:“去看看!”小心翼翼的远远的跟在彭泽县的人后头。

  更远处,有人看见这里大队人马开拔,急忙推着同伙们:“兄弟们,抄家伙,好像出事了。”

  树林中,五百余人为了猪肉打得血流遍地,一地的尸体,谁都杀红了眼,还在乎毛个猪肉不猪肉的。

  “杀啊!”众人只是大声的呼喊。

  有人眼尖,看到树林外有数百人拿着刀剑靠近,一惊之下,大声的叫:“别打了!胡雪亭来了!”注意到外头有人靠近的人越来越多,纷纷住了手,再怎么为了猪肉打得你死我活,在面对外敌的时候,都必须抱成一团,但一时却也不怎么信是胡雪亭的人。明明在五万贼人的大本营中,哪里可能嗖的就遇到胡雪亭的人了。

  “猪肉都被抢光了!”求援的彭泽县人机灵的悲愤大喊,要是被发现只有一头猪,他只怕下场堪虑,必须拿树林中的人甩锅。

  “抢回来!”数百彭泽县人怒吼,挥舞着刀剑冲进了树林。树林中的抢猪肉人们大惊:“真的是胡雪亭的人!”

  “杀啊!”距离太近,只有冲上去玩命了。两伙人瞬间厮杀在一起。

  跟在彭泽县的人身后的其他村人远远的一瞅,小树林中竟然血流遍地,喊杀声冲天,隐约听见“胡雪亭”三个字,急忙大吼:“胡雪亭杀过来了!”奋力冲向小树林。

  “艹!胡雪亭打过来了!”树林的各个方向,都有如同彭泽县的人一般,被同乡叫来抢猪肉的大队人马,只听见树林中熟悉的乡音喊着“胡雪亭来了”,以及完全听不懂的语言,和刺耳的惨叫声,这还用问,肯定是正在和胡雪亭开打啊!

  “杀过去!”呼喊声中,无数的人冲向了小树林,火光冲天而起。

  “不好,四面八方都是胡雪亭的人!”有人看着夜色之中,人影到处乱晃,心中恐惧无比。

  “杀!一定要杀光所有人!”周围的人只能大喊,夜晚,火光,惨叫声,听不懂的语言,构成了处处都是敌人的恐慌。

  小树林的喊杀声和火光实在太大了,寂静的夜晚立刻传到了其他地方。

  “不好!胡雪亭夜袭!”有头目立刻反应过来,该死的胡雪亭竟然静悄悄的杀到了这里!

  “快走!”有心腹死命的拉他的胳膊,胡雪亭已经冲到了眼前,一定是有了万全的把握,进攻的人没有十万,也有八万。小头目用力点头,评书中说得明明白白,谁大半夜冲进了对方的营地,谁就是胜利者。瞧这冲天的火光和震天的杀声,只怕胡雪亭要杀光这里的所有人,谁留在这里就是死路一条。

  “去隔壁村!”心腹们劝道。小头目很是听劝,保住小命是第一位的:“我们走!”

  “不要点火把!”心腹们劝告着,被胡雪亭发现了,肯定死路一条,悄悄的逃走,打枪的不要。数百人摸着黑,悄悄的向隔壁村逃去。附近的人看见了小头目的行动,一秒醒悟,数千人跟着他们悄悄的撤退。

  隔壁村早已有人发现了冲天的火光,听见了惨烈的厮杀声,随便想就知道胡雪亭杀过来了。

  “准备开战!”隔壁村的头目厉声道。整个村子熄灭了所有的火把,小心的盯着漆黑的村道。

  “胡雪亭的人来了!”看着村道上一声不吭,飞快靠近的数千人,隔壁村的人大笑。

  “杀!”怒吼声中隔壁村的人蜂拥而出。

  “不好!中埋伏了!”溜走的村子中的人大惊,“兄弟们,没有退路了,杀啊!杀胡雪亭!”

  “杀胡雪亭!”乱七八糟的乡音喊着,向隔壁村猛冲。

  隔壁村的头目侧耳听着各种听不懂的乡音,只听懂“胡雪亭”三字,他冷笑了,果然是胡雪亭的人。

  “杀光他们,呼叫援兵!”隔壁村的头目不蠢,飞快的下令。

  隔壁村的隔壁村收到了消息,急忙组织队伍救援,黑暗当中,一条条火把组成的长龙,从各个方向奔向战圈。

  两支队伍举着火把的队伍越靠越近,互相小心的打量着,谁都不认识谁。

  军旗?山贼要那玩意干嘛?

  口令?一个村的谁不认识谁啊,要那玩意干嘛?

  看服装?他们是贼人啊,没有统一制服的。那就穿自己的破烂服装啊,双方一照面,都是破衣烂衫,就知道都是自己人了。开玩笑!过了半辈子苦日子,好不容易靠着刀枪,干掉了欺负自己的地主老爷衙役老爷官老爷书生商人,就不许穿他们的好衣服了?天下没有这个道理!想穿一身光鲜亮丽的服装,几乎是一些百姓一辈子的梦想。尤其是衙役老爷的服装,那是抢手货,好多人穿上了那带着鲜血的衙役衣服,就感觉自己也成了人人羡慕的衙役老爷了。

  那衣服不整齐,肯定是自己人了,胡雪亭是官兵,一定清一色都是军服。这个念头真是太天真了,谁不知道胡雪亭最喜欢带着所有百姓一起开打,穿各种服装的百姓都有,论服装之杂乱,一点都不比山贼强到了哪里去。而且,评书中都有说了,穿着敌人的衣服冒充敌人,混入敌营,然后大肆杀戮的。

  看服装,基本分不出谁是自己人的。

  但见人就杀,那是脑残:“别动手,可能是自己人!”机灵的贼人多得是,要是误伤友军,那就是开玩笑了。两支队伍保持着克制,小心的对峙着,谁也没有动手。

  “你们是谁的人?”甲队有人大叫,服装不靠谱,军旗口令不存在,那直接问话啊,语言是沟通的工具,就不信在两队互相克制的人面前,说不明白。乙队的人听了半天,一个字都没懂。

  甲队的人理解,隔了村子就听不懂,太正常了,为了稳妥,换了个会说一点点洛阳话的人出来,继续喊话:“我们是赵当家的人!”都表明身份到这个地步了,总不会有人搞错了吧。

  乙队的人依然一个字都没懂,全部都是没有出过村子外十里地的老实人,什么洛阳话长安话,或者其他地方的方言,一点点都听不懂。

  “难道是自己人?”乙队的人也不傻,看到甲队的人迟疑着不动手,多少有些怀疑是自己人了。

  “不要动手,慢慢靠近。”乙队的头目下令,靠近些,看清楚脸,说不定就能看出一些什么了,若是有人识字,还能在地上画几笔,我是某某某什么的,再不济,也能打打手语啊。

  两队人互相警惕着,慢慢的靠近。

  “咦!”乙队的人中,有人眼尖,在火把的照耀下,看到了甲队的人群中,隐约有衙役和官兵混在中间。

  “该死的,那是官兵!”乙队的贼人们大惊,不认识自己人,还能不认识官兵吗?

  “杀!”乙队的人怒吼,冲锋!

  “是官兵!”甲队的人反应很快,同样怒吼,反冲锋!

  两队人迅速的冲杀到一起,血光四溅。

  ……

  整个江北五万贼人越来越多的被牵连当中,江北的贼人营地火光冲天,杀声震耳。

  “这是火烧连营啊。”王骏泪流满面,胡雪亭一直没动静,竟然在今天夜袭,太卑鄙无耻了!幸好他聪明,一直待在江边,绝对不会被火烧到。

  “王当家,我们过江!”手下们劝着,看营地中的声势,胡雪亭已经击溃了五万大军,仅仅靠他们几百人,怎么都无法挽回大局的,等胡雪亭杀到了江边,他们就死路一条了。

  “对!必须立刻回到长江南岸。”王骏厉声道,再一次为自己的谨慎点赞,借口让船夫们休息、夜航危险,每晚把船只留在身边,果然是大将之材啊。

  “快,迟了就没船了!”手下们扯着王骏逃命,远处已经有人拼命的向这里逃,只看那些人空着双手,就知道不是胡雪亭的人,而是败兵。

  “上船!”王骏当机立断,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身为未来的大将军,怎么都不能死在夜晚的火烧连营当中。

  只是,船少人多,怎么都不可能人人都上得了船的。

  “杀了那些抢船的人!”王骏杀伐果断,一群不敢和胡雪亭厮杀的败军,有什么资格和他这个未来的周瑜抢船抢活路?

  ……

  长江南岸,林士弘和五万士卒站在江边,默然看着江对面火光冲天,人人脸色惨白。

  “胡雪亭好狠辣的手段!”林士弘吐出一口吐沫,怎么都没有想到,坐视江北大军不断地增加的胡雪亭,竟然敢向五万人下手。

  “小心戒备!”王戎下着命令,若是胡雪亭来个水陆并进,只怕当涂的军队就杀过来了。

  ……

  历阳郡中,胡雪亭站在城墙上,垫着脚尖,张望着远处。百十里外的距离实在太远了,一点火光都没有看到。

  “贼人大乱,我们是不是连夜进攻?”董纯建议道,根据哨探的消息,江北的贼人营地忽然火光冲天,杀声震天,此刻进攻,怎么都有便宜赚的。

  “不干!”胡雪亭坚决反对,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凭什么要冲过去啊,说不定是对方的圈套呢?

  “朕躲在这里修炼乌龟神功,他们敢来就千弩齐发,十几万义军枪阵守城,绝对不会有任何的闪失。”胡雪亭设圈套阴人的次数是在太多了,坚决不信任何天上掉下来的馅饼。

  “他强任他强,明月照大江。朕以不变应万变。”胡雪亭打定了主意,把乌龟神功练到满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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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这不是“淝水之战”,而是1788年罗马里亚卡拉塞贝什战役。整个战役就是这么的可笑,为了抢一些吃的,语言不通的自己人和自己人打了起来。甚至更蠢,因为他们是白天打了起来,十万人自相残杀,死了一万,皇帝坠马重伤,丢失了一个军事堡垒,敌人却没出现过。打开历史书,经常会发觉世界太荒谬。以为古代大将名臣都是超级军事家的,可以洗洗睡了。

  . 修改错字,感谢读者“嘿嘿嘿”捉虫。

  我要当女帝,谁反对,谁赞成?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我要当女帝,谁反对,谁赞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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