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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9.本座最有大局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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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広下令调换淮南道行军总管的命令, 圣旨都还没有写好, 已经传遍了洛阳官场。

  “圣上是不是疯了?”不少官员惊愕极了。

  “圣上难道傻了?”有官员大惊,杨広就没有考虑过杨恕和李浑的想法吗?

  “圣上既没有疯, 也没有傻,只是恢复了他原本的性格。”有官员冷笑不已,杨広一向自大成狂, 否则也不会去打高句丽, 原本以为一场大败之后,大随朝面临覆灭,能够让杨広老实一些, 不料杨恕等人刚让大随从灭亡的边缘退回来那么一点点, 杨広又自大了, 果真是死性不改。

  “赶紧回家吧,马上就要大乱了。”有官员没心事揣测杨広的心理, 杨恕, 高颖,李浑是一根线上的蚂蚱, 动了谁,就是动了其他两人, 杨恕高颖只怕忍不住,立马开始动手。

  某个营地内,几千人手忙脚乱的穿铁甲, 肌肤遇到冰凉的铁片, 不时冻得发抖。

  “都机灵些, 宁可冻死,也不能脱铁甲!”有人大声的呵斥着,冷算什么,能和小命相比?有铁甲没铁甲,那是生和死的距离。一群士卒用力点头,丝毫没有抱怨。几个公子哥却边穿边骂:“刚过完年,又闹腾!还有完没完啊!”

  几个随从陪着笑,一边给他公子哥们穿戴盔甲,一边小心的解释:“安全第一,安全第一!”

  “我还约了人去听明致唱曲的!”有公子哥愤愤不平,明致可不好预约,排了很久的队伍才排到的。“我要是不去,很丢面子的!”说好了请几个小伙伴吃酒听曲,却放了人鸽子,这算什么?是付不起请明致唱曲的钱,还是没有面子请到明致?不论别人怎么想,都不是公子哥可以接受的。

  “公子,你去了也没用,今天绝对不会有人去听明致唱曲的。”随从安慰,大家都忙着避难,谁有空去听歌曲。

  公子哥想要骂人,却听见不远处有人在大声的呵斥:“刀剑出鞘!”刺耳的刀剑出鞘声,吓住了他。“今天真有这么乱?”印象中,就是胡雪亭血洗京城,都没有这么紧张过。

  几个随从哪里知道?

  有管家跑过来,见几个公子哥都穿上了盔甲,松了口气,急急忙忙的解释:“老爷下了令,随时准备开打。”

  洛阳城中,此刻到处都是刀剑出鞘的声音,各个门阀,官员府邸,人人脸色大变。

  “杨広这是疯了?”贺若弼从心底里看不起杨広,这个小子从小就是纨绔,越大越废物,竟然以为可以让李浑和杨恕决裂,难道他就没有想过,杨恕一看风头不对,立马杀了杨広?

  “杨司徒和圣上的秘闻,只怕是真的。”有心腹手下沉吟,除此之外,无法解释杨広对杨恕的放心了。

  “真个p!”贺若弼冷笑,杨恕就算真的是杨広的老子,这种摆明了儿子想要削弱老子的势力,挑拨老子和别人开打的行为,杨恕立马也就反了。

  “圣上又捣什么鬼?”贺若弼怒骂了半天,陷入了沉思,杨広虽然有些神经质,但是本质上还是聪明人,没道理如此作死。

  ……

  高颖得知杨広英明神武的计策之后,第一时间去找了杨恕。

  “冷静!克制!”高颖认真的对着杨恕说道,杨広脑子有病,竟然以为可以隔山打牛指桑骂槐,要是杨恕也脑抽了,直接造反,这事情就闹大了。

  杨恕古怪的看高颖,眼神从上扫到下,从下扫到上。高颖更担忧了,这是决定造反了?高颖额头冒汗,死死的扯住杨恕的衣袖:“圣上最近大起大落太多,有些失常,也不足为奇,我等为了大随,为了天下百姓,必须包容。”万万不要神经过敏啊。

  杨恕反手握住高颖的手:“老高,老夫很冷静。”高颖坚决不信,只看杨轩感,全套纸甲,手握剑柄,脸上杀气腾腾,立马就要杀入皇宫了,这还叫冷静?

  杨恕认真提醒:“老高,你要冷静!先把鞋子穿上。”高颖低头一瞧,脚丫上光光的,他自嘲的笑道:“还好,还好,老夫还是记得穿裤子的。”

  杨恕看杨轩感:“当务之急,你去见胡雪亭。”胡雪亭这家伙得了好处,再让出来就千难万难,必须认真的沟通。

  杨轩感瞅瞅杨恕,又瞅瞅高颖,一动不动。杨広已经神经了,杨轩感打死都不会离开杨恕的。

  “你不去,谁能说动胡雪亭?”高颖推开给他穿鞋子的司徒府侍从,严厉指责杨轩感,关键时刻不能掉链子。

  杨轩感斜眼看高颖,谁知道高颖是不是投靠了杨広,故意在司徒府门口脱了鞋子装激动,然后想要调开杨轩感,好杀了杨恕的。

  高颖一瞅杨轩感的眼神,立马就知道这个家伙智商又跳水了,怒了:“老夫送你一万亩田,你去种田吧!”

  杨轩感用更怀疑的眼神看高颖:“有一个东西,叫做飞鸽传书!”杨某赶死赶活去丹阳,起码七八天,飞鸽传书撑死一天,凭毛有效率的办法不做,偏要挑最累最没效率的,果然是圈套。

  高颖恶狠狠的看杨轩感,深呼吸:“取信鸽来!”

  ……

  “老爷,六老爷八老爷来了。”管家进来说道。萧璟点头,杨広忽然作死,牵涉重大,萧家几兄弟肯定要商议清楚。

  萧瑀和萧珣快步走了进来,满脸微笑:“五哥。”萧璟挥手呵退了仆役,紧紧的关上了书房的门。萧瑀立刻脸色大变,低声怒骂:“好贼子!”

  虽然没有点名,但两人都知道他骂的是谁。在萧家人眼中,杨広和杨坚,就是灭了梁朝的贼子而已。

  “你说,他忽然要调动李浑和胡雪亭的职务,究竟是为了什么?”萧璟皱眉问道,真心不明白。用淮南道行军总管的职务,鼓动李浑和胡雪亭,或者李浑和杨恕翻脸,继而破坏李浑,高颖,杨恕三人的联盟?这种肤浅的目的,说出来都丢人。

  “李浑原本对圣上还有恭敬之心,此刻只怕是……”萧珣叹息,李浑只是靠着李阀的威名混日子的破落贵族,杨広给他机会掌握兵权和地盘,李浑定然是对杨広很感激的,不说忠心到愿意赴汤蹈火,起码有了什么风吹草动,李浑会站在杨広这一边。

  萧珣认真的道:“只说这屠戮门阀,李浑还是有公心的。”并不能简单的认为,李浑与杨恕和高颖联合,就表示他背叛了杨広,朝廷大事怎么可能这么简单。但杨広要罢免了李浑的总管位置,这李浑定然是心中拔凉拔凉的了。

  “贼子是在作死!”萧璟厉声道,杨広难道以为李浑是他提拔起来的,就会随便他想摘掉帽子,就摘掉帽子,想给块骨头,就给块骨头的?

  “若是我所料没错,李浑定然造反!”萧璟道,被夺了地盘,李浑还怎么养兵,李阀的复兴根基又何在?这是动了李浑的逆鳞,李浑唯有和杨広鱼死网破。

  “李浑如此不智?”萧珣吓了一跳。“李浑的右屯卫会听他的?”右屯卫是从麦铁杖手中夺来的,鲜卑人众多,麦铁杖的势力未必就能清除干净,李浑能趋使这些人与他一起造反?麦铁杖都不敢反呢。

  “敢!”萧璟斩钉截铁。“右屯卫折损惨重,麦铁杖的心腹本就所剩无几,李浑得到右屯卫后,李阀的子弟充实了右屯卫,渗透了右屯卫各个环节。李浑接连招募流民做新兵,日常有酒肉吃,粮饷从无拖欠,李浑更每旬日必然在右屯卫中与士卒同吃同住,这右屯卫对李浑感恩戴德,必为李浑效死。”

  萧珣倒吸一口凉气,终于明白为什么李浑这么热心的支持流民进入淮南道了。

  “李浑虽然只有一卫之兵,可是,若是他反了,圣上能够派谁去围剿李浑?”萧璟冷笑。

  在部落联盟的大随,杨広竟然公然夺取部落头目的地盘,一群部落头目人人自危,谁不担心下一个就轮到自己?杨恕父子,高颖,李浑是联盟,李浑和贺若弼又是联盟,随便数数,这两个联盟就有六卫之兵,足足占了大随一半军力,若是翻脸开打,这天下还是杨広的吗?

  看洛阳城就知道了,各个府邸刀剑出鞘,随时准备面对乱军。

  “如不是杨恕态度不明,圣上此刻已经是死人了。”萧璟冷笑,杨広有个好爹,真是走运啊。“想必,现在杨恕,杨轩感,高颖,甚至贺若弼,正在做最后的沟通。”

  萧珣叹气,杨広果然是个蠢材,除了诗词,屁都不懂。

  “不懂?你们太小看了圣上了。”一直沉默,只是深呼吸的萧瑀冷笑了,他大骂杨広贼子,不是因为杨広作死,而是因为杨広的狠毒。

  “圣上调换淮南道总管,是在下一盘大棋。”萧瑀笑了,只觉这世界未必事事诚心如意,总有预料不到的事情发生。

  “什么棋?”萧珣问道。

  萧瑀叹了口气,看着萧珣和萧璟:“高句丽!”

  ……

  数百骑飞快到了丹阳县衙。

  “没想到李总管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胡雪亭拱手,假惺惺的客套着,“李总管实在太客气了,只要喊一声,我立刻就去见你。”

  李浑瞪她,他是淮南道行军总管,右屯卫大将军,品级不知道比胡雪亭高到哪里去了,胡雪亭竟然还要他亲自上门沟通,最恨这种不知道规矩,偏偏有能力的人了。

  “你知道老夫此来是为何?”李浑问道。朝廷的正式任命公文还在半路上,但消息早已满天飞,整个洛阳城都知道了,就不信胡雪亭没有得到司徒府或者张夫人的飞鸽传书。

  胡雪亭不答,殷勤的搀扶着李浑进入大堂,又拿袖子给李浑的座位擦拭:“坐,李总管快上座!”伸手抓了一把瓜子红枣,死命的往李浑的手里塞。“小地方,没有什么好东西,李总管千万不要嫌弃。”又端了火盆,凑到李浑的脚边,连声问道:“冷不冷?冷不冷?要不要再近一点?”

  李浑瞅瞅胡雪亭,大惊失色,不好!

  胡雪亭大呼小叫着招呼着衙役们:“太没眼色了,没看见李总管渴了吗?快上好茶!碧螺春,洞庭,龙井,全部来一份!哎呀,李总管远道而来,一定饿了!快上蹄髈红烧肉烤鸡!动作要快!再来三碗米饭!”转头瞧李浑的脸色好像吃了狗屎一样,明白了,又大叫:“三碗不够,来十碗!再来一碗榨菜蛋花汤!”

  李浑伸出手指,颤抖着指着胡雪亭:“你又脑抽了?”

  胡雪亭心情极好:“李总管这就见外了,你我是老交情了,热情招待是应该的。”

  李浑怒目,这下倒霉了。

  佘戊戌端了茶水上来,拼命的给胡雪亭使眼色,胡雪亭回眼色,我懂!接过茶水,双手递向李浑,热切的看着他:“李总管什么时候搬家,胡某不急着搬进淮南道行军总管衙署的,三天够不够?不够就五天?大家这么熟了,一切都好说,我不会催你离开的。”转头看见佘戊戌怒目瞪她,又懂了,急忙对李浑补充道:“本官将会召开最盛大的践行宴会,封一个大大的红包给你。”

  胡雪亭得意的看佘戊戌,怎么样,本座不需要你提醒,本座还是很懂人情世故的,心里有些肉疼,只觉出血了。佘戊戌闭上眼睛,深呼吸,要不是打不过胡雪亭,现在一定打死她。

  李浑死死的盯着胡雪亭的眼睛,缓缓的摇头:“李阀绝不会让出淮南道。”伸手去接茶碗。

  嗖!茶碗没了。

  胡雪亭怒视李浑:“好贼子!竟然敢不听朝廷命令,不听圣上的命令!”

  李浑瞅瞅胡雪亭,在瞅瞅其他丹阳县衙的人,看到了一群脸色苦逼的人。该死的,老夫大意了!老夫不该以为胡雪亭会顾全大局的,胡雪亭为了一个破商号都能脑子不正常的人,会放弃淮南道行军总管的职务?

  李浑认真提醒胡雪亭:“圣上任命你做淮南道行军总管,是明显的挑拨离间,破坏你我以及杨恕之间的关系,你不会不知道吧?”

  胡雪亭用力的点头:“为了我们之间的铁杆盟友关系不被破坏,你赶紧搬了出去吧。”

  李浑怒了:“你以为,你能得到淮南道行军总管的职务?那都是杨広的分化离间之计!”

  “胡某受之有愧啊。”胡雪亭拿袖子遮住半张脸,“嘤嘤嘤,淮南道这么大,有这么多府县,几百万百姓,这么重大的责任,我怎么承担的起呢,嘤嘤嘤!”

  李浑拍桌,嘤个毛啊!你的眼睛露在外头,都笑得像弯月了!就知道胡雪亭这个家伙贪财贪权,一点都不考虑大局,盟友的地盘都要抢,一点节操都没有。

  “胡说!本官是最考虑大局的了!”胡雪亭反驳,“但是,天子授官,当臣子的,自然该听命令对不对?本官知道李总管是最考虑大局的了。”

  转头招呼一群衙役们:“等本座进了扬州城,你们所有人官升三级,哇哈哈哈!”一群衙役们看胡雪亭,又看李浑,拼命打眼色,李总管,你也知道我家老大脑子不太正常,千万包涵。

  李浑深呼吸,佘戊戌急忙从胡雪亭手里抢过茶碗,递到李浑的手里,张晓刚死死地拉住胡雪亭的衣袖,认真的劝:“大事为重!一定要谨慎,万万不能上当!”

  杨広忽然任命胡雪亭取代李浑成为淮南道行军总管的消息,就是张晓刚这种菜鸟级的衙役都能闻到其中的阴谋味道,天上掉馅饼的事情万万不能信。为了一头牛,亲兄弟都能打出人命来,胡雪亭和李浑不过是两个无耻之徒,怎么会不为了淮南道行军总管的职务,打个你死我活?这么浅薄的阴谋,万万不能上当的。

  胡雪亭不服:“这是本座功劳盖世,应该得到的。”扳手指,好像一直立功就有奖励,找不到有功不赏的例子,“反正,胡某立功无数,就做一个小员外郎,实在是亏待功臣。”

  “圣上终于记起了大明湖畔的夏雨荷了!”胡雪亭眼睛放光,守得云开见日出,多年的媳妇熬成了婆,终于成为了梦寐以求的淮南道总管了,有一大片的基业,足以横扫天下。

  “圣上,还是记得我的啊。”胡雪亭双手捧脸,满脸红晕。一群人惊恐的看着胡雪亭,已经进入了财迷模式的胡雪亭,是无法沟通的。

  李浑已经镇定了,不就是财迷模式吗?小意思!“老夫出十万两银子,你回洛阳民部吧。”这十万两银子一定要找杨恕报销!

  胡雪亭斜眼看李浑:“本座得了淮南道,就是随地大小便罚款的金额都能超过十万两。”淮南道啊,淮南道!这么大一块地盘,想想就心动。

  “以胡某的本事,淮南道将会成为大随最强!”胡雪亭握拳,为了淮南道的百姓,为了大随,一定要得到淮南道!

  李浑差点破口大骂,超过个p!

  有衙役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小娘亲,司徒府的飞鸽传书!”

  胡雪亭大喜:“这是司徒府给我的贺电!”一直听说当了总瓢把子,其他国家就会纷纷发贺电,羡慕的不得了,终于轮到自己了。

  “念!”胡雪亭翘起两条腿,鼻孔向天。

  “李总管,司徒府绝无贪恋淮南道之心,还请明鉴。”衙役念道。

  胡雪亭乜视衙役,你丫认字吗?说好的贺电呢?司徒府给丹阳发贺电,结果发给了李浑,说出来都没人信。

  “没错啊,真是这么写的。”衙役也茫然。

  胡雪亭抢过信纸,一瞧,明白了:“该死的!司徒府的人也偷懒,竟然搞错了电报!太没有组织纪律性了,回头叫杨轩感严查!”

  李浑淡定了,慢悠悠喝茶,胡雪亭这人太容易看破了,杨恕也认为她绝对不会离开丹阳去扬州,定然是他跑到丹阳见胡雪亭,这飞鸽传书就是刻意发给他的。

  李浑瞅瞅胡雪亭,只要不是杨恕和杨広联手要坑死他,那就是拖时间,等胡雪亭冷静下来,恢复正常了。

  胡雪亭拍桌子:“老李,你让是不让!”淮南道啊,淮南道!

  李浑看看周围,一群人拼命的打眼色,千万不要翻脸,否则后果难以预料,说不定胡雪亭就捋袖子开打了。

  李浑沉默了,放下茶碗:“老夫……”

  一群人死死的盯着李浑,下一秒,是李浑宁死不屈,胡雪亭勃然大怒,盟友翻脸,血流遍地,还是李浑被拳头威胁,笑眯眯的打圆场,先逃离了丹阳县再说?

  李浑鄙夷的瞅一群人,当然是笑眯眯的忽悠胡雪亭拖延时间了!老夫至于和胡雪亭开打吗?“老夫当然……”

  “小娘亲!小娘亲!又有司徒府的飞鸽传信!”又是一个衙役跑了进来。

  “念!”胡雪亭怒视着李浑,慢慢卷袖子。淮南道啊,淮南道!

  “任命胡雪亭为‘民部给事’,从六品。”衙役道,丹阳县衙内立马充满了恭喜的声音。

  “老大升官了!恭喜啊!”佘戊戌大声的叫。

  张晓刚擦眼泪:“小娘亲现在是从六品了,大官啊!”

  一群衙役相拥而哭,振臂高呼:“小娘亲又升官了,必须庆祝!上酒,上菜!”“去最好的酒楼!我请!”

  胡雪亭鄙夷极了:“才从六品?还有,那个什么给事是干嘛的?不会是看门口的吧?”

  佘戊戌努力睁大眼睛,挤出羡慕妒忌恨的眼神:“从六品的看门口,你找我啊!”

  胡雪亭转头继续等李浑,从六品的看门口的,和淮南道行军总管比,白痴都知道该选哪一个。她恶狠狠地道:“你究竟……”

  “小娘亲!小娘亲,又有飞鸽传书!”又是一个衙役跑了进来,用力的挥着手中的信纸。

  “念!”胡雪亭头都没回。

  “任命胡雪亭为‘千牛备身’,正六品。”衙役的声音充满了喜悦,丹阳县衙内一群人用不着打招呼,又一次充满了恭喜的声音。

  “老大升官了!恭喜啊!”佘戊戌大声的叫,为毛觉得这么熟悉?

  张晓刚擦眼泪:“小娘亲现在是正六品了,大官啊!”眼睛都擦肿了!

  一群衙役相拥而哭,振臂高呼:“小娘亲又升官了,必须庆祝!上酒,上菜!”“去最好的酒楼!我请!”

  胡雪亭冷笑:“才六品官,就想抢走本座的淮南道行军总管?”身上杀气直冒,淮南道啊,淮南道!

  李浑伸长了脖子看衙门口,这个时候,按照绝大多数评书或者戏文的发展,应该是杨轩感冲进来阻止胡雪亭了,怎么还不见人进来?丫的不会没看过戏吧?

  “今天,你就是叫破喉咙,都没有人会来救你!”胡雪亭身上的杀气锁定了李浑,浓郁的气息几乎让李浑无法呼吸。

  一群人谁都没去看胡雪亭,一齐盯着衙门门口。

  “喂喂喂,难道你们以为还会有飞鸽传书?”胡雪亭鄙夷极了,朝令夕改是大忌,这忽然提拔了胡雪亭两级的文书,她随便想就知道是什么回事,一定是高颖为了让她交出自古就属于她的淮南道,给她升了一级,然后杨恕觉得不够,又升了她一级。

  “以为还会有飞鸽传书的,你们洗洗睡吧。”胡雪亭劝道,天气这么冷,坐在被窝里多舒服。

  “小娘亲,小娘亲!又有司徒府的飞鸽传书!”又是一个衙役大声的叫。一群人看胡雪亭,瞧!

  “念!”胡雪亭张大了嘴,脸上又是激动又是兴奋。

  “任命胡雪亭为‘员外散骑侍郎’,从五品。”衙役道,丹阳县衙内立马充满了恭喜的声音,哦,没有……一群衙役用狗血的眼神看着胡雪亭,一向高高在上的司徒府,都开始十二道金牌追命了,你好歹冷静一下。

  佘戊戌认真的问胡雪亭:“我的嗓子都要哑了,我能等最后一道飞鸽传书的时候,再激动吗?”

  张晓刚和一群衙役用力点头,老是激动,很伤身体的。

  胡雪亭点头:“当然可以!”笑眯眯的坐下,眼巴巴的看着衙门口,三道飞鸽传书就升了三级,要是十二道飞鸽传书,她不就升级到皇帝了?

  “不知道会不会拿江南道或者淮北道换啊,我不挑剔的。”胡雪亭满心期待,转头瞅李浑,瞬间挤出笑脸:“哎呀,李总管啊,大家同殿为臣,正好多多亲近,互相帮衬。来人,给李总管上糖醋排骨!”

  李浑斜着眼睛看胡雪亭,这是终于正常了?心里对杨恕佩服无比,愣是用一口气发了四道飞鸽传书,连升三级,让胡雪亭的小脑袋瓜恢复了正常,果然是惊喜多了,那就不是惊喜了,而是惊疑了,一旦惊疑的胡雪亭立刻恢复了清醒。

  “开条件吧。”李浑说道,淮南道是绝对不会交出来的,翻脸都不交。

  “别急啊。”胡雪亭笑眯眯的,态度特别的好。“要是杨司徒给我一个大官,我说不定只要你给些践行费就行。都是自己人,我绝不坑你。”谁说胡某无耻的,胡某最有信用了,绝对不会一货二卖一仆二主。

  胡雪亭骄傲无比,道有道,非常道,胡某心中的道,是坚定不移的!

  等了许久,都没见到有第四个衙役跑进来,胡雪亭都急了,是不是鸽子遇到老鹰了?

  一群衙役看胡雪亭,都连升三级了,还不够?做人不能太贪心。

  胡雪亭喟然长叹:“胡某对大随有大功,为何诸公就如此薄待胡某?”李浑认真的劝:“你有p个功劳,无缘无故连升三级,大随朝就没有出过这种人,想想杨轩感当了多少年小官,你丫就知足吧,指不定现在朝廷闹翻了天呢。”

  “也罢,天下事不如意者十之(八)九,常使英雄泪满襟。”胡雪亭以袖遮脸,无限唏嘘。“李总管,同为天下沦落人,胡某也不坑你,淮南道的地盘以长江为界,江北归你,江南归我。”

  “一万两银子。”李浑还价,对半分的建议想都别想。

  胡雪亭使劲的瞪李浑,半个淮南道就值得一万两银子?

  李浑捋须,爱要不要。

  胡雪亭拍桌子:“等本座的淮南道行军总管任命到了,本总管一脚把你踢到长江里。”不肯答应,本座就立马投靠杨広。

  李浑笑了:“你可知道,我来丹阳之前,下了什么命令?”

  胡雪亭定定的瞅着李浑:“不会吧!”

  李浑点头:“就是这样!老夫已经向朝廷发了公文,调换淮南道行军总管的命令是乱命,老夫坚决不听。”胡雪亭看李浑,老李这是为了淮南道什么都不管了。

  “老夫的第二道命令,就是我右屯卫全面战备,随时进攻洛阳!”李浑的声音平静,连音量都没有提高一丝一毫。“若是杨広一定要收回淮南道,老夫就立即和他鱼死网破!”

  一群衙役人人脸色惨白,至于为了一个调动,立马起兵造反吗?这是要死多少人啊?佘戊戌恶狠狠的盯着李浑,以前看书中写着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还以为是夸张,没想到李浑之怒,竟然也能流血千里。这些高高在上的人,是不是个个不把百姓的性命当回事啊?

  胡雪亭鄙夷极了,用力的打哈欠,装什么装,就不信你真的会起兵造反。

  李浑瞪她,让老夫装一下不行啊?

  杨広脑抽了作死,不代表李浑也会脑抽。作为一方诸侯,手中握有军队,又有一群大佬做盟友,造反的资格是有了,但不代表他真的造反了,大佬盟友们就会支持他。要是杨恕高颖贺若弼真的要造反,直接在洛阳就动手了,还需要他千里迢迢的在淮南道动手?

  大随虽然稳定了一些,但暗潮却比以前更加汹涌,大随这艘破船经不起颠簸。李浑可以装模作样的表态,但是绝不可以真的首先动手,这是所有大佬的默契。

  “江宁归我,这是我的底线!”胡雪亭拔剑,一剑斩在案几上,淮南道行军总管啊,想想都心疼。

  李浑笑了,原来胡雪亭的底线在这里啊:“你做镇江县令兼县尉,我把镇江的所有官吏全部撤走。”

  胡雪亭收剑:“成交。”

  佘戊戌严肃的点头,原来大佬们谈判,和街头卖菜讨价还价是一模一样的。“这猪头多少钱?”“三文钱。”“两文钱卖不卖?不卖我走了!”“卖!”

  “原来所谓的底线,都是假的啊。”佘戊戌感慨万千,说着江宁,得到的却是镇江。

  “孩子,底线是要自己猜的,万万不能相信嘴上说的。”胡雪亭一点尴尬都没有。

  “当务之急,大家开始征兵吧。”李浑无奈的道,打算经略淮南道是不可能了,别说流民超出了估计,这局面再次大变,手里没兵,实在是睡不着觉。

  “我没钱啊。”胡雪亭愁眉苦脸的瞅李浑,李浑坚决不开口,养兵马很费钱的,自己钱都不够用,没得给胡雪亭。

  胡雪亭仔细的打量李浑,要不要绑了李浑,不知道李大小姐肯出多少银子来赎人。

  “做梦!”李浑淡定鄙夷,“绑了老夫,李阀立刻冒出几十个人想要做阀主,不管谁成功,立马出兵灭了丹阳!”

  胡雪亭瞅瞅一群衙役,愤怒了:“把酒菜都撤了,本官没钱请客!”该死的,为什么又开始心疼了!淮南道啊,淮南道!

  ……

  洛阳。

  萧瑀冷冷的道:“圣上没有疯,也没有傻,更没有自大。”

  萧珣和萧璟看他,有些不信,杨広简直是百分之一百的在作死。

  “你们说,要是李浑造反,不,不用造反,李浑若是不听圣旨,朝廷会如何?”萧瑀问道。

  还能怎么样,李浑若是造反,朝廷自然要开打平叛,李浑若是不听圣旨,杨広只怕同样要平叛,毕竟一个不听命令的大臣,会引起一连串的连锁反应,不立刻灭了,以后再也没人服从大随朝廷的命令了。

  “这就是我们以为圣上作死的原因。”萧珣道,杨広的圣旨一下,不管是哪一个结果,杨広的统治都会彻底崩溃。

  “圣上就是想要李浑抗旨。”萧瑀道,看着萧珣和萧璟茫然的神情,心中对杨広的愤怒又冒了出来。他努力的调整呼吸,终于又一次心平静气。

  “若是李浑抗旨不从,圣上就会发布天下,李浑为高句丽的奸细,攘外需先安内,立刻征兵,再添四卫之军,包围淮南道。”萧瑀冷笑,淮北道有鱼俱罗,江南东道有杨暕,李浑能闹出花来?何况杨広根本不想速胜,他只会慢悠悠的调兵遣将,打个三年五载。

  “李浑是高句丽的奸细,天下百姓会信?”萧璟愕然,也太无稽了。

  “会。”萧瑀笑,天下百姓哪里知道李浑是谁,朝廷说李浑勾结高句丽,定然是真的。

  “这高句丽,就不征伐了?”萧珣忽然懂了。

  “是,就是要取消远征高句丽。”萧瑀重重的道,近在咫尺的淮南道有高句丽的奸细,不灭了他,谁敢远征?这打了几年没打完,那远征高句丽就自然而然的要顺延,拖着拖着,这大随的情况就会大变。

  “圣上知道我们的图谋了?”萧珣盯着萧瑀,背后发寒,原本觉得敌明我暗,看杨広的眼神多有怜悯,此刻却觉得自己被杨広玩弄在掌心,自己才是最可怜的人。

  “不,圣上若是知道了,早已杀了我们。”萧瑀道。

  “那,他为何不肯远征高句丽?”萧珣颤抖着道,宁可激怒朝廷文武大臣,也不肯远征高句丽,没有充分的理由,谁会信。

  “圣上毕竟是久经战阵了。”萧瑀苦笑,虽然只是挂名元帅,杨広也参与了平陈朝,还有那远征高句丽,输得一塌糊涂,杨広再不学着点兵法,也太看不起他了。“最糟糕的是,胡雪亭的‘突厥铁勒大军偷袭远征军’,圣上只要脑子正常,就会想到其中的危险。”

  假亦真来真亦假,突厥偷袭远征军的谣言实在太像真的了,杨広定然会反复的思索,若是第二次远征高句丽,有一军忽然偷袭腹背,又当如何?疑神疑鬼的杨広不消除了所有的隐患,绝对不会远征高句丽。

  “别看圣上一向骄傲,刚愎自用,其实他胆小的很,否则又何必找鱼俱罗,何必建徐州行宫。”萧瑀道,这根本就是杨広不信任朝廷中的任何一个人,才会产生的结果。

  萧珣叹气,和萧璟对视了一眼:“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还以为计策万无一失,没想到杨広随便一招乱棋,就毁掉了萧家大半的心血。

  “也不见得。”萧瑀咬牙切齿,“他不肯远征高句丽,我们就要逼他远征高句丽!李浑不反,我们就要逼他反!杨恕高颖贺若弼不猜疑防备圣上,我们就要逼他们猜疑防备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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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修改错字,感谢读者“雾霁” 捉虫。

  . 修改错字。感谢读者“明致”捉虫。

  我要当女帝,谁反对,谁赞成?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我要当女帝,谁反对,谁赞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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