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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2.防盗:大家都来找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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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本本的起居录扔在地上, 案几上, 随意的摊开着,阳光照耀到书本上, 每一个字都好像在亮的发光。

  杨広仔细的翻阅着,他只想找到自己出生的证据。该死的,这世上男男之爱实在太多了, 不由得他不疑心。

  汉高祖的籍孺, 汉惠帝的闳孺,汉文帝的邓通、赵谈、北宫伯子,汉景帝的周仁, 汉昭帝的金赏, 汉武帝的韩嫣、韩说、李延年, 汉宣帝的张彭祖,汉元帝的弘慕、石显, 汉成帝的张放、淳于长, 汉哀帝的董贤,每一个大汉皇帝的身边都少不了一个俊美的男宠, 让人怀疑汉朝皇帝到底脑子里长了什么。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到了魏晋南北朝, 民间好男色之风,已经超过了女色。

  《北史?北齐?废帝殷本纪》记载:“天保九年,太子监国, 集诸儒讲《孝经》。令杨诸传旨, 谓国子助教许散愁曰:‘先生在世, 何以自资?’对曰:‘散愁自少以来,不登娈童之床,不入季女之室,服膺简册,不知老之将至’”。

  不爱男色,竟然要特意说明,以为是独特的品行,这已经足以说明社会风气。灭了北齐的杨坚,爱好男色,有何奇怪?

  杨広想到杨坚的一些往事,真心觉得浑身发冷。

  “朕需要真相。”杨広用最低的声音对自己道,加倍努力的投入到了翻看积满灰尘的起居录书海之中。

  起居录中,果然有记录独孤皇后的一言一行,以及受到杨坚宠幸,怀孕,生子,取名杨広等等细节记录,白纸黑字,明明白白。杨広微笑着随意扔下手中的起居录,怎么忽然就半信半疑了呢,真是太愚蠢了,这种鬼话都能信,一定是最近耗费心力脑力太多,结果坏了脑子,回头让御膳房买副猪脑补补。

  杨広随意的转过头,就想让太监宫女拿饮食进来,眼角一扫,看到了一本起居录,忽然一怔。不对,有些不对!他小心的拿起了那本起居录,对着阳光,仔细的看。

  该死的!为毛这一页的墨迹颜色有些不一样!

  杨広脸色越来越白,脸上的微笑已经消失不见。他急切的又拿起一本起居录,打开,和手中的那本放在一起,手中的那本起居录的页面明显要黑了好些,纸张也有些怪异,好像被水打湿过一样。

  杨広颤抖着将手中的那本起居录翻过几页,再比较,和其他起居录的用纸一模一样,光华,干净,笔挺,颜色毫无差异。

  “混账!”杨広大骂。事情明摆着,这一页起居录被人悄悄涂改过!

  御书房外,几个太监听见了杨広的大骂声,微微探出脑袋,见杨広愤怒的盯着起居录,急忙又把脑袋缩了回去,只觉稍微联想,就浑身发寒。

  杨広疯狂的翻着起居录,一页页的从新检查,找到了越来越多的墨迹不同,字体微微有差异,纸张发黑的书页。那些模糊的,修改过的字迹,都是皇后怀孕,产子,养胎等等记录。这说明了什么?还用问!

  杨広一遍又一遍的看着起居录,越来越多的疑点冒了出来,都让他怀疑第一遍到底看了什么,为何视而不见。

  起居录上,杨広出生后的时日内,竟然有大段的时间是空白,没有一丝的记录。比如,前一条还是杨広出生后第七天,后一条是出生后十一天,中间四天没有任何的记录。

  是四天没有记录,还是四天的记录,被前面长长的补充的时间线和事件遮掩了?杨広手微微的颤抖,连续四天,就独孤皇后每天躺在床上坐月子,也该有御医问诊的记录!

  “来人!”杨広厉声道,看见太监们畏畏缩缩的进来,立刻就明白了,隔墙有耳,隔房有眼!要不要杀了灭口?马蛋!不能啊!前脚拿了起居录,后脚杀了服侍的太监,白痴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们的脑袋,就在朕的手里。”杨広挤出这辈子最阴深深的语气,威胁着。一群太监用力的点头,面白如纸,今天当值真的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去找产娘,御医,独孤太后的贴身丫鬟,你们知道该怎么做的。”杨広道。

  一群太监用力的点头,纷纷退了出去,前脚刚出了御书房,后脚就浑身发抖,口吐白沫。

  “圣上仁慈啊。”有太监泪流满面,知道了这么巨大的秘密,竟然还活着,简直是奇迹。

  “敢多说一个字,全家人头落地!”有管事的太监恶狠狠的道,其他太监点头,明白,明白,真的非常明白。

  “静悄悄把圣上交代的事情办好了!要快!”事情实在太大,管事的太监不得不再次叮嘱着,生怕这些小太监忽然脑子抽了,把简单的事情搞得复杂无比。

  一群太监人人脑袋清醒了,用力的点头。

  半个时辰后,就有准确的消息回到了御书房。服侍独孤皇后的宫女,太监,助产的稳婆,御医,或已经老死,或早已湮没在世间,不知所踪。

  不知所踪……不知所踪个毛啊!杨広破口大骂,毫无帝皇的仪态。

  有太监站在门口,既不敢进,又不敢退,傻乎乎的站着不动。

  “何事!”杨広怒喝,那太监打了个抖,规规矩矩的道:“新的消息到了。”其余太监怜悯的看他,还以为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不顾皇帝震怒还要汇报,只是这种小事情,就把一只脚跨进黄泉,值得吗?

  杨広忽然笑了:“拿来给朕。”

  新的消息一大叠,比以往的任何时候都要多。

  “……酒肆之中,有人在讲卫灵公与弥之瑕的“分桃”故事……”“……有说书先生在说汉哀帝与董贤的断袖典故……”杨広冷笑,陈年旧事。

  “……书店之中,刘遵的诗集畅销,其中《繁华应令》购买者甚众。”杨広用不着翻书,就能背出那些词句,“可怜周小童,微笑摘兰丛。鲜肤胜粉白,腭脸若桃红。……腕动飘香拂,衣轻任好风。……剪袖恩虽重,残桃看未终。”

  “……梁简文帝的《娈童诗》热卖……”杨広冷笑,“妙年同小史,姝貌比朝霞。”“揽裤轻红出,回头双鬓斜。”简文帝也就能写点淫诗了。

  杨広淡定的冷笑,这点打击动摇不了他寻找真相的心。

  “……市井之中,有人在比较杨轩感和杨坚,圣上和杨恕的画像……”杨広一怔,心砰砰的跳。

  “来人,拿杨轩感,先帝,朕,杨司徒的画像来!”杨広吼道,这么简单地办法,为毛没有想到?四人的脸要是像,不代表有血缘关系,要是完全不像,立马就能知道没有血缘关系。杨広为自己的反向思维点赞,证真不容易,证伪还不容易吗?

  然后,杨広肝疼了。

  该死的画家!你丫不能画得像一点吗?画个人都是意识流,谁忒么的分得清这个人到底是谁啊!

  案几上放着四张画像,杨広仔细的看,完全分不清这四个熟悉的人谁是谁,要不是衣服上有区别,他都要以为这是同一个人了。

  “就不能画的更像一点吗?”杨広哀怨的看着跪在地上的画师们,画师们擦汗,这能怪我们吗?在世人的眼中,你们四个都是帅哥,但是在画家的眼中,你们四人都长得没有特色啊!要是谁的肚子大一点,或者是独眼,那该有多好。

  杨広挥手呵退所有人,坐在龙椅上,倍感孤独。

  “杨恕……杨恕……杨恕……”他闭上眼睛,脑海中不断地回想旧日画面。

  【杨坚贵为皇帝,却没有三宫六院,独孤皇后在世之日,杨坚除了尉迟迥的孙女,不曾临幸过其他女人。】你丫当皇帝不广开后宫,三宫六院七十二妃,铁杵磨成绣花针,搞毛个一夫一妻制啊,知道被全天下男人鄙视成渣吗?难道,这坚定地爱情美谈的背后,是因为杨坚爱的是……

  【独孤皇后杀了尉迟迥的孙女,杨坚竟然负气离家出走,仰天长叹,“吾贵为天子,不得自由!”】只听说女人离家出走回娘家的,你丫一个大老爷们,像个娘们离家出走个毛啊!弱者无法对抗暴力,这才离家出走,你是皇帝啊皇帝,能够把皇后打入冷宫,能够废后的皇帝啊,离家出走个毛啊!除非,杨坚的心中,没有把自己当成大老爷们……不得自由,不得自由,这简单的四字,难道其实另有所指……

  【杨坚离家出走,被杨恕高颖追回,高颖说,陛下何以为一女子放弃天下?】马蛋啊!这个细节越是回想,越是觉得细思恐极啊!

  杨広想到了汉哀帝,汉哀帝是如此的宠信董贤,竟然想要像尧舜禅位那样,把皇位让给董贤。情到深处,祖宗的家业,帝皇的权柄,苍茫天下,率土之滨,又算得了什么?

  想起幼年的记忆中,杨坚时常孤单的看着天空,意甚萧瑟,杨広的心都要停止跳动了。把皇位传给一生挚爱却求之不得的杨恕的儿子,情深若斯的杨坚做的出来!

  再想到杨恕忠心耿耿,屡次有机会都没有造反作乱,杨広以己度人,只觉杨恕实在是忠心得过了分。换成他,分分钟杀了皇帝,自己当天子。

  杨広心绪翻腾,只觉一口浓痰堵在嗓子眼,该死的,朕竟然有些信了!

  ……

  胡宅中的客人又多了一倍,所有的地方都挤满了帐篷,一个个小煤炉上炊烟袅袅,一群官员抱着小暖炉,坐在垫了厚厚的地毯,依然冰凉的地上,淡定的下棋,官员夫人和小姐们缩在帐篷里,努力的吸鼻涕。

  大门开处,胡雪亭带着一哨军马,大步进了胡宅。

  “胡员外郎回来了!”有人惊喜,胡宅中立刻齐刷刷的站起了一大片人。一群宾客用最热烈的笑容,最恭敬的态度,最整齐的队伍,欢迎主人回来:“胡员外郎辛苦了。”

  胡雪亭眨眼,怎么没有人挥舞花束跳舞?起码打个横幅啊,太不专业了。

  “胡员外郎,下官是……”某个官员欣喜的道。

  “等着,本官先洗个脸刷个牙。”胡雪亭打断道,其他宾客立刻齐声道:“应该的,应该的。”

  “胡员外郎为了国家,劳苦功高,真是太辛苦了。”

  后院中。

  “姐姐,我都没有地方站了。”小雪岚用力的挥手,夸张的叫着,然后围着胡雪亭打转,不玩高跷了?胡雪亭抱起小雪岚,打了个转,怀疑的道:“你又胖了?”

  王奶妈泪水直流,小小姐终于能够走路了。

  石介很是不满:“这段时间,去哪里了?竟然三过家门而不入!信不信为师打断你的腿!”好的不学,偏要学那些假的。到了家门口不见见自己的妹妹,你丫还是人吗?华山派弟子武功差点没关系,心慈手软也能培养,但要是心性凉薄,以为亲人就是为了自己的事业无偿奉献的,华山派立刻清理门户。

  胡雪亭委屈了:“胜负手就在刹那间,慢一些全家人头都要落地,别说回家了,吃饭都赶时间。”

  石介大惊:“你又做了什么?”这个徒弟太聪明,偏偏又浑身上下都是魔教的气息,作死能力超一流,实在让人不能放心。

  胡雪亭安慰他:“没什么了不起的,这个世界太忒么的乱七八糟诡异莫测危机四伏,我已经看不清未来,所以……就让这个世界更乱,谁也看不清未来!”

  石介完全听不懂,只是问:“那些宾客要不要赶走?”石介一直想赶宾客,但考虑到这是拜访胡雪亭的,他这个师父只是寄居在徒弟家,怎么都不能替主人做主。

  “赶走?为什么啊?”胡雪亭大奇,那些宾客送礼上门,还自带饮食,自带仆役,自带帐篷被子煤炉,除了占了胡宅的地方,还真没给胡宅带来什么损失。

  “都是非常非常讲礼貌讲卫生的优秀客人,胡某身为主人,怎么能赶走他们。”胡雪亭板起脸,这群客人卫生素质极高,一点垃圾都没有留下,实在没见过这么好的客人了,最重要的是,赶走了他们,向谁要钱去?

  “钱?”石介立刻抓住了重点。

  热情好客的胡雪亭一边啃鸡腿,一边会见客人。

  “礼单统统重写,只要写官位,名字,银子,其余全部不要写。”胡雪亭悲愤极了,大随朝中忙到吃饭时间都不得不见客人处理公务的臣子,除了她就没别人了。都忙到了这个地步,谁耐烦在一堆礼物中,遮遮掩掩的寻找真金白银。

  有宾客脸上带着动人的笑容,忐忑的问道:“下官想要保全家老小平安,不知道胡员外郎可能通融一二?”送礼送银子绝对没问题,但是,送了银子,结果依然被砍了全家,那就太糟心了。

  胡雪亭扫了一眼众人,道:“有的人在黑名单上,想要毫发无伤是不可能的。”全句没有说一个字假话,只是,这里没人在黑名单上,就是不告诉你们。

  一群官员泪流满面,悲从中来,高士廉的事情,全洛阳都知道了,难道他们也要为了子女家人,当众了断?

  好些公子哥儿看着父亲,颤抖着,带着希望的道:“爹爹!”父亲们看着自家的儿子们,只觉不孝到了这个程度,真忒么的想要一棍子打死。

  “死我一个,幸福全家。”有官员很是想得开,全家死,和一个死,从结果上看,实在太划算了。有官员就冷眼看他,再瞅瞅身后期盼着的家人们,只觉实在鼓不起勇气,为了一群逆子送了性命。

  胡雪亭双手负在身后,45°角看着天空,长叹道:“本官信誉第一,要钱不要命。要么,留下全部家产,辞官回老家种田去,要么,留下小命,家产充公。”

  一堆宾客泪流满面,大喜过望,看着又一次没有选对角度,脸上黑乎乎没有一丝阳光照耀的胡雪亭,只觉财迷贪官真是太好了。

  “下官愿意立刻辞官回家,所有家产全部奉上。”有宾客大声的道,立马从衣袖中刷出房契地契,从帐篷内搬出金银细软。

  “来人,拿纸笔来。”胡雪亭当场写出城公文,爱去哪里去哪里。

  看着手中字迹歪歪扭扭的公文,那宾客全家人相拥而哭:“终于活下来了!”

  有的官员看着他们,犹豫不已,上了黑名单的,拿钱买命,那是走运极了,且不说“全部身家财产”中水分很大,房契地契不能作假,这金银珠宝还是很能私藏的,只说真的净身出城,谁家没有几个亲戚?微微帮衬一下,哪怕找个私塾做教书先生,全家也不至于讨饭。

  但是,谁忒么的知道黑名单上都有谁啊!自己要是给了全部的钱,却发现黑名单上没自己的份,不是亏死了。

  不少官员努力看胡雪亭,可惜胡雪亭完全没有想说的意思,一群随时会倒向李园或者其他反贼的墙头草,压榨光了全部财产,革了官职,赶出京城,还能闹腾到哪里去?要是这些人有赤手空拳,空口白牙,忽悠一群百姓自带干粮跟着他们造反的本事,胡雪亭愿意写个大大的服字。

  “能够透露黑名单的存在,已经是很重要的消息了。”有的官员鄙夷那些贪心不足的人,没脑子,没魄力,没担当,只会盲目乐观的认为“不会的,绝对不会这么倒霉的”等等傻逼言语,这种脑残能活着都是奇迹。

  “日月可鉴,我和李园的反贼集团绝对没有丝毫的关系,我只是一个小官员,他们根本不屑拉拢我!”不少官员很想痛哭,当真是没有丝毫的造反意图,但是,跟风写了不少投诉杨恕和胡雪亭的公文啊,这算不算上了黑名单?

  “当然算!胡雪亭睚眦必报的!”有官员小心警告,犹豫的官员汗流浃背,瞅瞅冷笑着,一脸感谢我吧,我比上帝还仁慈的胡雪亭,立马下定了决心。

  洛阳城中,百姓奔走相告,喜笑颜开,比过年还开心:“老天爷开眼,那个谁公开收银子了!”谁不知道胡雪亭这人虽然卑鄙无耻,心狠手辣,但是,信誉极好,收了银子,绝对干活。

  无数人看着天空,只觉寒冷的冬日,有一股像夏天一样炙热的光芒从云层中射了出来,温暖着人心。

  ……

  “圣上,圣上!”有太监低声的叫唤着,杨広从沉思中睁开眼睛。

  “圣上,已经是卯时了。”太监们低声道,手里捧着一堆洗漱的东西,以及冒着热气的饮食。

  “朕,就这么坐了一宿?”杨広慢慢的道,太监们小心的点头。

  “哈哈哈哈!”杨広放声大笑,再过一个时辰,就是大业五年最后一次大宴群臣的冬季狩猎宴了,然后,就能见到该死的杨恕了。

  ……

  寒风刺骨,天上还不给面子的飘着雪花,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地上只有薄薄的积雪,没有“一脚踩下去,雪花淹没脚脖子”。

  “非要去吗?”有女眷迟疑着,若是去皇宫或者某个亲友家里吃饭,这种天气不算什么,有些雪景,再来个红泥小火炉绿蚁新焙酒,诗情画意的不要不要的,多少闺阁女子对此可望不可求。但是,那是在室内啊!撑死了就是坐在有十七八个火盆围绕的亭子里装逼半个时辰,立马就回温暖的室内了。这能和在荒野之中狩猎宴相比?想想四周一望无际的雪花和白茫茫的大地,以及原始森林,一群女眷就有苦死的心思。

  “风头还没过去,必须谨言慎行。”官员严厉警告,任何出头或者招人注意的事情都做不得,否则后果不敢想象。

  女眷们咬牙,招呼仆役们:“把那床新被子也带上!”“检查一遍,小抱炉带了吗?”“煤炭,万万不能少了煤炭!”

  洛阳城中,一辆辆马车冒着风雪,驶向城外集合地点。不少百姓佩服的看着他们,当官不容易,这么冷的天还要去吹西北风。

  ……

  司徒府内,一群人焦急的走来走去,眼看时辰快到了,杨恕竟然不肯动身。

  “司徒,风口浪尖,说什么都要去。”核心精英们隔着房门苦劝,理由大家都知道,但是,理由归理由,现实归现实,人总要学会面对现实。

  “咦,杨司徒还没起来?”胡雪亭赶到,垫着脚尖看杨恕卧室房门紧闭,只觉早知道杨恕起的这么晚,她也可以在多睡会晚点来。

  一群司徒府的核心精英们看胡雪亭,妖怪来了!

  “没见过,看个毛!”胡雪亭瞪回去。核心精英们不甘示弱的瞪她,要不是你胡言乱语胡说八道,杨司徒会不敢见人?

  争吵声太响,卧室内的杨恕也听见了,急忙努力的咳嗽:“老夫是病了,风寒入体,浑身发冷,不良于行。”毛叫不敢见人,必须分辨清楚,老年人身体差,就不许生个重病了,病假懂不懂,病假!

  胡雪亭咳嗽几声,告诉杨恕美好未来,道:“分桃断袖是流行,要淡定,千百年后,当是无数腐女的最爱。”说不行还能上个动漫什么的,把你画成尖下巴的大帅哥。

  杨恕努力咳嗽:“抱歉,老夫是保守派。”

  胡雪亭认真分析利弊,作为政治家,当知事有轻重:“看不到你,猜疑更多。”肯定有一群大臣疑神疑鬼,谣言乱飞,保证比现在还有离谱一百倍。

  杨恕继续咳嗽:“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由他横,明月照大江。人生在世,何必在意他人的言语。老夫活到这把年纪,闯过三关六码头,吃过奉化芋艿头,在历史上留下了浓浓的一笔,是非功过,任由后人评说。”

  胡雪亭深呼吸,打散了发髻,披头散发,撕心裂肺的咆哮:“做人要成熟,你不小了!”

  杨恕认真提醒:“没打死你,大随找不到比老夫更成熟的人了。”

  不管怎么劝说,杨恕打死也不会出去丢人现眼。

  胡雪亭冷笑,以为胡某这就没办法了?幼稚!“来人,撞开大门,抬也要抬着司徒去!”一群核心精英犹豫了半晌,咬牙,抬着去,也比不去要好。

  一群核心精英挥手叫人:“来人,准备……”

  “杨爷爷,你赖床!”卧室的窗口传来小雪岚鄙夷的指责。众人转头,小雪岚挂在窗槛上,戳破了窗户纸,用心的瞅着。

  “姐姐,杨爷爷还在睡觉,不肯起床,他还对我做鬼脸了!”小雪岚欢快的告状。

  一群司徒府的核心精英没办法了,杨恕躲在被窝里不出来,是像揪熊孩子起床一样,揪一把年纪的杨恕起床,还是像恶霸抢亲一样,把杨恕卷在被子里抬走?

  “算你狠!”胡雪亭凑到窗户边怒目杨恕。杨恕认真咳嗽:“老夫重病不起,哎呀,头好晕,再睡会。”

  ……

  狩猎的地点临时变更,从百里外的山野,改成了洛阳城外的黄河边。

  百官齐声称赞:“圣上真是体贴民情啊。”转身就鄙夷了,大冬天的,搞毛个狩猎啊,谁不知道杨広是要玩鸿门宴,对杨恕高颖赶尽杀绝,现在情况大变,杨広的身世扑朔迷离,这鸿门宴肯定是玩不成了,但这狩猎的圣旨早几十天就下了,杨広十有(八)九骑虎难下,不得不拿洛阳城外的郊野糊弄了。

  考虑到要是去百里外的地方,起码要吹三五天的风,遇到大雪,就被堵在了荒山中,只能吃着积雪过年,这敷衍了事,摆明了第二天就能回去的黄河边狩猎,人人热烈欢迎,颂词如涌。

  “杨恕呢,杨恕呢?”一大群人一扫郁结,兴奋的等着看杨恕。洛阳城外的山野才多大,有个p的野兽能够狩猎,唯一的乐趣就是最最最喜闻乐见的“双杨传”八卦了。

  “快看,那是司徒府的车驾。”有人眼睛尖,看到了远处姗姗来迟的司徒府马车队。

  “快看,圣上出来了。”有人反应快,发现杨広从马车中站了出来。

  “这是要杨对杨了?”一群官员和家眷都兴奋了,急忙搬凳子拿瓜子,后面的人拼命的往前挤,有人不顾一切的站到了马车上。

  司徒府的马车队中下来的人中,没有杨恕。一大群围观众使劲瞅着马车,难道杨恕要见和杨坚的爱情结晶,害羞了,没敢出来?

  “不,他们要私下见面。”一群妇人极有把握,身为小三的杨恕终于能和被正房独孤皇后养大的儿子相认,怎么可能忍得住?杨恕一定迫不及待的想要抱紧杨広,温柔而又深情的呼唤,“我的儿啊!”

  司徒府的马车中下来的人,怎么看都没有杨恕,甚至姓杨的都没有一个。虞世基瞅瞅杨広,杨広微笑着,好像一点都不在意。裴蕴努力使眼色,快去问问。

  虞世基无奈,只能出头问道:“杨司徒呢?”全场鸦雀无声,几千人竖起了耳朵,热切的听着。

  胡雪亭热泪盈眶,嚎啕大哭:“司徒老人家昨夜为国操劳,批改公文到凌晨,病了!上吐下泻,忽冷忽热,神智都模糊了。”几千人看努力板着脸的司徒府众人,骗谁啊!

  虞世基用力点头,根本没有深究的意思,几千人盯着的八卦,压力山大,说了几句司徒要保重身体,请了御医没有的客套话,就想溜走,一瞅杨広扫了他一眼,只能继续问道:“杨轩感杨柱国呢?”

  几千人用力点头,老子害羞了,儿子总该出面吧,看画像完全看不出杨広和杨轩感像不像,看真人才有把握。

  “我只想看两人的眼神!”不少女子兴奋的捧脸,两个帅哥剑眉星目,眉来眼去,兄弟情深,千言万语,尽在一个眼神之中,那是多么璀璨的眼神啊。

  胡雪亭神情激昂,眼神如山峦般厚重:“杨柱国为了大随的安危,在大随的白山黑水间剿匪,不杀尽贼人,绝对不会回来。”几千人愤怒的看胡雪亭,继续骗啊!

  杨恕和杨轩感都不出面,只留下杨広孤零零的在寒风中望穿秋水,一群女子心疼极了,老子和兄弟都靠不住,太凄凉了,必须拿画笔画下来,画的名字就叫望父石。

  一群官员脸上不动声色,心中看穿了一切。事情太明显了,杨恕想要低调处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避避风头,等风头过去,有新的热点出来,自然就没人记得“双杨传”了,杨恕大可以辟谣都不做,装作没有发生过,表面上继续做忠诚,暗地里偷偷和杨広父子相认,父慈子孝。

  一群官员们淡淡的看了一眼司徒府的马车,想得美!就冲着撒尿都能结冰的鬼天气,要老子全家出来吹西北风变冰棍,老子十年内绝对要月月提,天天提,双杨传的热点永远不会过时。

  车队开拔,在御林军的护卫中,向近在咫尺的洛阳城外黄河边的小山头驶去。

  杨広一路谈笑甚欢,马车都没做,直接找了匹马,和众位大臣聊着打猎和以前的过往。

  “……朕的箭法不怎么样,明明看见那只兔子就在眼前,距离不过三五丈远,朕一箭射去,竟然就是没中。朕敢向任何人保证,朕当时从那只死兔子的眼中看到了鄙夷和不屑。”杨広兴致勃勃,大声的笑,任由风雪落在脸上,也掩盖不住他的笑容。

  好些大臣看着杨広暗暗叹息,危难时刻显身手,杨広还是嫩了一些,缺少遇到尴尬或者出丑的经历,演技这么烂,以为故意制造话题,制造自己很开心,很兴奋的样子,就能瞒过其他人了?在场的官员谁不知道你丫的其实心里乱成一团麻。

  为了和谐,为了帝皇尊严,一群大臣决定热烈的配合杨広,坚决不揭发真相,努力的笑着,不时的也说几句自己出丑的事情。皇帝都自曝其短,射个兔子都射不到了,难道还有人敢说自己箭法入神,射蚊子的左眼就绝对不会射中右眼。

  但是,去洛阳城外的黄河边小山头再怎么近,没有个把时辰也是到不了的,打猎的丑事,能够编个把时辰?别说个把时辰,一炷香都没有坚持到!

  皇帝射兔子失败,兵部尚书射梅花鹿失败,民部尚书射锦鸡失败,吏部尚书射狐狸失败,在皇帝面前聊天,难道还能重复射兔子一百次不成?人人都在找新鲜的东西,不论是射各种动物,还是射到了自己的脚,总而言之一定要有新意,可是,哪有这么多的新意!前面的大臣都说到了射黄鼠狼,结果弓弦断了,后面的大臣还能怎么编故事?皇帝和大臣都出丑过了,就你丫一个小官吏,竟然光辉万丈,一点点糗事都没有,说得过去吗?

  “臣某次狩猎,还没上场,就误吃了毒蘑菇,拉了整整三天!”某个官员愣了半天,实在对动物分类陌生的很,想不出还有什么动物没有出现过,眼看众位同僚或鄙夷,或冷漠,或怜悯的看着他,一咬牙,果断的转移角度。

  排在他后面的官员们佩服极了,不露痕迹的射过去几道感激和崇拜的目光,从1到10000,没什么了不起,从0到1才是人才!你丫的开创了新的出丑角度,我等就轻松了。

  一时之间,大随各个文武大臣的各种丑事越来越多,越来越可笑。

  胡雪亭坐在马车里,奋笔疾书,这些事情必须记下来,名人丑闻出版成书,妥妥的卖大钱。

  好不容易熬到了黄河边的小山头,一大群人急切的欢呼,有人想要弯弓搭箭,看看周围的小山林,明智的放弃了,本来就没有什么野兽的京郊山林,大雪之下,兔子都找不到。

  “如此美好景色,不如我们吟诗一首。”几个官员大声的转移话题,狩猎不能提,那除了吟诗作画,还有什么能提的?

  不少人大声的喝彩,吟诗好,大家缩着脑袋,双手拢在袖子里,不停的跺跺脚,轮到自己了,随便清理库存诗句就行,一点都没有在雪地里滑到,以及被枯枝划破脸的危险。

  一群贵女和公子更是用力的含笑点头,朝廷百官宴会,要么是在皇帝面前显露才华,女的进宫当妃子,男的成为大臣名将,要么是努力在其他贵女和公子面前显露才华,泡个美女帅哥,过上神仙羡慕的美好生活。与时刻会摔倒,老半天连兔子都没有的打猎相比,吟诗就风雅和高大上多了。

  杨広瞅瞅天色,再瞅瞅周围众人,薛道恒躲在一角,丝毫没有出风头的意思,只觉今天还是很顺利的,只要再随便念几句“风雪夜归人”,“黄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肿”之类的烂诗词,就能死撑到傍晚,到时候篝火一起,大家喝喝酒,立马装醉,然后明天早早的回宫,搞定!

  “姐姐,我想打猎。”某个糯糯的小女孩的声音很是不合事宜。

  杨広眼角抽动,认得是小雪岚的声音,平常再怎么天真可爱,这个时候出来捣乱,铁铁的熊孩子。萧皇后机灵的很,招呼小雪岚:“丹阳过来,本后有好吃的糕点。”小雪岚瞅瞅皇后身后的宫女手中硬的像石头的糕点,一点兴趣都没有。

  “奴婢立刻去热一些,很好吃很好吃的。”宫女机灵的很,立刻动手拿出小炉子热糕饼,至于会不会烫坏了盘子什么的,这时候谁在乎。

  “雪岚,哥哥带你认识一些人。”杨暕急忙跑出来,指着周围的官员子女,那些官员子女很机灵,立刻欢笑着,或对着雪岚招手,或努力的摆姿势。

  “你看,这个姐姐好漂亮,这个哥哥好英俊。”杨暕倒是想说一些哄小孩子的话,比如小鸡小鸭小鸟小花什么的,可惜四周除了白皑皑的雪,就是像刀锋一样冰冷的西北风了,情急之下,他唯有用最简单的方式吸引小雪岚。所谓食色性也,小孩子也是有审美能力的,肯定对美貌的女子,英俊的男子多看几眼。

  小雪岚瞅瞅那些官员的子女,撇嘴:“都是圆的。”

  毛?杨暕没听懂。

  小雪岚指着那些努力微笑的大家闺秀和英俊公子:“都是圆鼓鼓的,一点都不好看。”

  杨暕瞅瞅那些笑容冻结住的大家闺秀和英俊公子,仔仔细细上上下下的看,不禁长叹道:“今日才知道,以前本皇子都瞎了眼睛!”

  冬天还想见到美女帅哥?这种美好的幻想,就留在白日梦里好了,千万不要睁开眼睛。

  大随朝中,不管是贵为皇子公主,还是平民百姓,不管是才高八斗,学富五车,还是大字不识一个,不管是英俊无比,胸口有六块八块肌肉,还是细腰丰胸,步步莲花,在这细雪纷飞的冬天,都只能是穿着厚厚的棉袄棉裤棉鞋,整个人的身材膨胀了三倍,用自信的微笑,熟练的成为一只圆圆的水桶。

  一群美丽贵女和英俊公子用力揉冻结的面部肌肉,认真的提醒:“小孩子有毛个审美眼光?”“我这件白狐狸皮衣领,价值千金,冠绝洛阳。”“我这件大红碎花棉袄,以及绿色棉裤,乃是京城最有名的裁缝做的,用得是天衣无缝针法。”

  “哦,很贵的圆鼓鼓的水桶。”小雪岚用力的点头,很给美丽贵女和英俊公子们面子。

  一群贵女和公子们死死的盯着小雪岚,童言无忌真忒么的是坨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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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修改错字。感谢读者“雾霁”捉虫。

  我要当女帝,谁反对,谁赞成?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我要当女帝,谁反对,谁赞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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