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小说 > 我要当女帝,谁反对,谁赞成? > 139.防盗:轰轰烈烈的灭亡

139.防盗:轰轰烈烈的灭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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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恕假借除贼之名, 行排除异己之实……”有个年轻的官员在大殿中朗声道, 眼角都不屑看向杨恕一眼。杨広端坐在龙椅上,嘴角含着微笑, 一点都没有气愤,甚至关心的意思。

  一群官员丝毫没有因为杨広的沉默,就认为杨広对杨恕没有丝毫的怀疑, 权臣排除异己, 永远是皇帝最大的忌讳,杨広肯定只是在隐忍。

  “……民部员外郎胡雪亭枉顾法纪,插手刑部案件……”有臣子义正辞严, 言之凿凿。胡雪亭就一个民部小官, 怎么算都轮不到她去处理追捕反贼, 胡雪亭带队堵在高士廉家门口,是典型的官员越权捞过界。

  一群官员在人群中四下张望, 没有看见胡雪亭, 好几人冷笑着,只是事先得到消息, 所以提前回避了?有人温和的看着杨恕,你司徒府想要个正七品的小官插手朝廷大事, 关起门来内部商量,我们自然不理,谁家都有一些官职低微的子孙后代, 插手高级政务的事情, 但是你杨恕敢让胡雪亭公开越权处理政务, 那就是天大的把柄。

  有官员的袖子中,藏有详细的吏部任命官员记录,绝对没有胡雪亭被调到刑部或御史台等等部门的记录,这胡雪亭越权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杨恕沉默不语,脸上笑容丝毫没有变化,也没有反驳的意思。一群官员佩服了,被人如此弹劾,竟然做缩头乌龟,这脸皮真不是一般。

  “……司徒杨恕杨恕无法无天,嚣张跋扈……”弹劾杨恕的罪名立刻再次升级,所有人的火力都集中在了杨恕身上,对参与举报的高颖,以及六部尚书和侍郎们一字不提。

  “……杨恕煽动百官举报他人,同僚之间情义尽失,枉顾仁义廉耻,君疑臣,臣疑君,手足相残,互相猜疑,此乃乱国之始!”举报毫无效果,副作用却不小,怎么看都是严重失误。

  大殿中,弹劾杨恕的言词越来越激烈,杨恕听着百官弹劾她,始终逆来顺受,一点点动静都没有,杨恕的党羽也没有一个蹦出来反驳和辩解,只是任由百官肆意的指责和辱骂。时间久了,文武百官反而有些惊惶不安了,怎么看都太诡异。

  大殿中渐渐的安静,再也没人出来弹劾杨恕。杨広悠悠的打了个哈欠:“朕有些累了,这些弹劾的奏本,就交给杨司徒处理吧。”

  太监叫道:“退朝!”

  文武百官心中念头急转,这是什么意思?没人以为这是杨広要表现和杨恕君臣一心。

  ……

  御花园中,寒风刺骨,冷得让人想缩脖子。杨広坐在亭子中,享受着寒风,脸上露出微笑。他转过头,看到虞世基和裴蕴也是笑容满面,不由得问道:“你们笑什么?”

  虞世基立即道:“圣上一笑,阳光照耀大地,微臣心中只觉暖洋洋的,不由自主就笑了。”

  杨広大笑,这马屁拍得舒服,他对着灰蒙蒙的苍天,张开手臂,道:“朕终于要坐稳这大随天下了!”

  虞世基和裴蕴茫然不解,道:“臣等愚昧。”坐稳这个天下?处处造反都不远了,你丫都快亡国了。

  杨広转头看两人,脸上似笑非笑,道:“不是你们愚昧,而是你们知道的太少。”

  裴蕴眼睛中闪着小星星,崇拜的看着杨広:“圣上英明神武,哪里是我等蠢材能够理解的啊。”

  杨広哈哈大笑,和裴蕴虞世基等人说话就是开心。“朕要狩猎。”虞世基裴蕴等人看看阴冷的天色,都要飘雪花了,还要狩猎?昏君就是昏君,常识都没有。

  “用不着所有人都参加,快到年底,谁都有事情要办。只要诸位爱卿的儿女们参与就好。”杨広悠悠的道,慢悠悠的屈指计算,“就定在春节前十天。”

  虞世基等人微笑:“圣上这是专门为了丹阳公主搞的野餐?”“圣上果然疼爱丹阳公主啊。”“丹阳公主一定很开心。”

  杨広笑而不语。

  ……

  关中某个府县。

  室内十几个火炉点的旺旺的,温暖如春,一群穿着薄纱的舞女身姿曼妙。客人们在丝竹声中,肆无顾忌的交谈着。

  有宾客举起酒杯,向着四周敬酒,大声的讥笑着:“竟然以为可以靠举报抓出反贼,嘿嘿嘿,杨恕就是废物啊,一点脑子都没有。”周围的其他宾客也笑,举报又不是新鲜东西,自古就有,御史台就是专门管举报的,各朝各代都有类似的专门处理举报的衙门,只是没有像杨恕玩得这么公开,这么大张旗鼓,遍及全天下而已。任何事物在刚冒出来的时候,肯定是最有效的,等人人都知道了,各种对策出来了,自然就无效了。看举报在几百年前红过一段时间,就再也没有什么辉煌,御史台的御史只是忙于处理各种风闻奏事,毫无实质性行动,对朝野皆知的几个大奸臣束手无策,就知道御史台以及整个举报制度,是多么的软弱。

  “这么老掉牙的把戏都当做救命稻草,杨恕也不过如此。”有宾客赞同道,几乎人人都知道怎么对待举报,竟然还有人当法宝。

  “杨恕的脑袋和思想都僵化了,只会以前用过的招数,跟不上时代了。”有宾客笑,看举报反贼的口号在关中都没人喊,只是敷衍的发了些奏本,就知道关中各个官员是如何的鄙夷举报。

  “杨恕还是有些变化的,换了个新瓶子。”有宾客站起来,大声的笑,杨恕以为换了新衣服,就没人认识了,真是可笑。

  “或许,洛阳人没有见识,看不穿呢。”有宾客大声的鄙夷的笑,充满了对洛阳人的嘲笑和鄙夷。天下英杰都在关中,洛阳那些只认识几个字的败军之将,懂什么谋略,知什么文化,肯定都看不穿杨恕的老得掉牙的阴谋。

  一群宾客笑,各种关中天下第一,其余地方全部是蛮夷,全家只有一件衣服,写的字都是错别字,四书五经都不齐全等等地域歧视的言词不断地从他们高贵的嘴中飘出来。

  “杨恕离开关中太久了,把蛮荒的江南当做了天下,真以为天下无人了。”有宾客讽刺着道,作为天下龙兴之地,大随竟然抛弃了长安和关中,迁都落后的洛阳,简直是关中人的奇耻大辱。

  “帝都成了洛阳,真不知道是北周吞并了北齐,还是北齐吞并了北周。”有宾客有些醉了,肆无顾忌的说出了前朝的名字。其他宾客也无所谓,这里是关中,是北周大门阀的发源地,何必在意大随。至于那些歌女侍女听见了他们的不当言辞,又怎么样,难道还能去官府举报他们不成?整个府城的所有官员都在这里,她们想举报谁?

  “杨恕的心中,哪里还有关中。”一群宾客根本不在意杨広,杨広既然已经迁都洛阳,背叛了关中,那么和他们这些关中的权贵的唯一联系,也就是名义上的皇帝而已,但杨恕不同,杨恕的根基都在关中,为何杨恕竟然也敢背叛关中?

  “杨恕对江南蛮荒的关注,远远的超过了关中。”有宾客手中的酒杯重重的落在案几上,嘭嘭的响。杨恕家的几个孩子,谁留在了关中?杨恕的家产,关中还有多少?杨恕的核心精英,哪一个不是待在了洛阳?还有那个二代核心胡雪亭,根本不是关中人!还有那个狗屎的丹阳县,狗屎的迁移流民计划,根本没有为关中考虑一丝一毫!

  一群宾客一齐点头,大随这些年来的变化,关中或者长安,一点点便宜都没有占到,甚至还吃亏了。以前北周的时候,那些周围的蛮夷藩国的使者还会到长安朝贡北周的天子,长安百姓与有荣焉,这些年来哪个蛮夷藩国的使者到过长安?

  “关中的叛徒!”有宾客冷冷的道,杨広,杨恕,高颖,吃着关中的饭,使唤着关中的子弟兵,流着关中的鲜血,却夺走了关中应得的好处,简直是忘恩负义。

  “杨恕老了,老到看不清自己的根基,不记得落叶归根,衣锦还乡了。”有宾客道,既然杨恕背弃了关中,那么关中就不需要杨恕。

  “到时候,我等就杀了杨恕。”有宾客语气阴森,杨恕实在该死。

  一群宾客点头,大事一起,杨恕必须死全家,只是,杨恕杨轩感父子手中有三卫,尤其是完整的左右骁骑卫,只怕不好对付,必须先瓦解骁骑卫,夺得部分军队。

  虽然骁骑卫都是关中子弟,但是在杨恕手中久了,又远离关中多年,只怕是不太游说的动。

  “吾观关中的骁骑卫中,士卒士气涣散,哪里还是以前的百战精锐,吾家中数百家仆,当破尽骁骑卫!”有宾客自豪的道,看那些骁骑卫也就是每日出操一个时辰,而后就三三两两的闲逛,一点精兵的样子都没有,他家的家丁还知道令行禁止呢,只要拿起刀剑,定然能以一当十,大破骁骑卫。

  众人大笑,对,骁骑卫算个毛。

  “老爷!老爷!”主人家的某个家仆惊慌的叫着,跑进了大厅,搅乱了厅中的歌舞。

  主人家很是不悦,只觉丢了面子,沉声问道:“何事惊慌?”要是这个仆役说得事情狗屁倒灶,立刻就把这个仆役拉下去杀了,看哪个仆役还敢损了他的颜面。

  “骁骑卫一军千余人,向此地进发,距离不足三十里,领头者是胡雪亭。”那仆役递上最新的飞鸽传书,这是他们家在几十里地外的耳目紧急发回来的。

  “他们怎么知道是胡雪亭!”主人厉声喝问,仆役看主人的眼神复杂极了,这还用问,大随女官不少,有谁是武职?骁骑卫中蹦出一个女将,不是胡雪亭,还能是谁?

  大厅中立刻乱成了一团,一群达官贵人谁都知道胡雪亭率一支骁骑卫出现在关中,定然是为了杀戮他们。没人愚蠢的以为这是路过,和他们无关,或者高叫有叛徒什么的。

  “嘿嘿,杨恕竟然想要对我们下毒手!”有宾客大怒,杨恕果然卑鄙无耻,完全不记得片刻之前,他们正在谋划怎么杀了杨恕全家。

  杨恕威名太大,一群人再怎么在言辞中对杨恕不屑一顾,听到杨恕发飙杀人,还是心惊肉跳,不断有人惊慌站起,打翻了杯盏或者案几。

  惊慌中,有人大声的笑:“何必惊慌,不过是千余骁骑卫而已,劳师远征,必被我等所灭!”

  有人反应过来,大声的附和:“对!对!我家有四百余家丁,各个骁勇!”有人也道:“我家有二百家丁!”

  大厅中二三十人一凑,立刻凑了三四千家丁出来,众人心中大定。

  有人淡定的道:“百里而趣利者蹶上将,五十里而趣利者军半至。骁骑卫最近的军营也有四五十里,最多只有一半能够赶到,一半当中,又最多只有三成能够有力气开战,不过一二百之敌,我等反掌就能灭了。”

  “此乃我等起兵第一战!”有人也笑着,转头与前一个人互相对视微笑,多年勤读兵书,在关键时刻,立刻就高出了其余人一大截,他笑着看前一人:“崔兄果然不愧大家族弟子,熟读兵书。”

  “韩兄也是文韬武略,样样精通。”那崔兄客气的道。

  两人惺惺相惜,这场和胡雪亭的战斗,将是他们名闻天下的第一战。

  “此战必胜!”崔兄和韩兄都有十成的把握,虽然三四千的家丁不见得个个能打,看那些酒囊饭袋就知道了,主人是废物,家丁多半也是废物。但是,他们两家人的家丁加起来,也有个四五百人了,有这精锐的四五百家丁做底子,裹挟着其余三千余人对抗兵疲将乏的胡雪亭和骁骑卫士卒,已经足够了。

  “天时地利人和,都在我等这边。”崔兄微笑,衣衫飘飘,脸颊因为兴奋而微微泛红。

  他道:“论天时,此刻天寒地冻,胡雪亭带骁骑卫五十里疾奔,必然被冻僵手脚,不堪与战。”一群达官贵人点头,呵口气都能看到白烟了,骑马疾奔五十里,只怕要冻死。

  崔兄继续道:“论地利,我们在这里出生,在这里长大,哪一个地方不是了如指掌?”一群达官贵人继续点头,眼睛放光,胡雪亭是外地人,怎么都不可能有地利的。

  崔兄又道:“论人和,我们众人在此数百年,掌握着本府所有的土地,商铺,酒楼,哪个百姓不知道我们的威望,我们登高一呼,从者云集,一人一口痰都淹死了他们!”一群达官贵人大笑,家丁都凑了三四千的超级大户啊,若是全力发动人手,只怕整个城池所有人都会听他们的,这人和到了爆表了。

  韩兄也道:“关中子弟对抗叛徒杨恕,民心在我们这一边!”他冷哼着:“若是胡雪亭带骁骑卫破门而入,将我等杀死在这府中,我等自然无力反抗,可是,胡雪亭大军始动,消息就透露到了我们这边,民心向背,还用的着说吗?”一群达官贵人用力点头,没人会支持杨恕的。

  “只怕那些骁骑卫中,有一半的人不会听胡雪亭的。”有人大声的道,骁骑卫中多有本地门阀的后人子弟,怎么可能和他们作战?临阵倒戈都有可能。

  “天时地利人和都在我们的手中,我们怎么可能失败!”崔兄大声道。

  “对!我们赢定了!”一群大官贵人大笑。

  “召集所有家丁,拿起武器,我们杀了胡雪亭!”崔兄大叫,眼神越过众人,与韩兄的眼神在空中交汇,激射出闪闪光芒。两人谁都知道,杀了胡雪亭之后,就是决定他们两人谁是本府的领袖的时刻。如何在大战中多立功,以及保存实力,才是这一战的重点。

  三四千家丁飞快的在城外汇合,急急忙忙的列阵,旌旗招展,杀气冲天。更有百余擅射的家丁被额外抽了出来,组成了弓箭队。

  都是豪门大户,多了不敢说,凑二三百匹马那是小意思,要不要组成一个骑兵队伍?

  神经!仆役哪里会骑马?难道要一群贵族骑马拿枪和胡雪亭玩命?只要老爷们骑着马,在后方指挥队伍就好,搞毛个骑兵队伍啊。

  崔兄看着家丁队伍,很是满意。虽然能从那些酒囊饭袋的权贵的家丁的眼神中看到惊恐,但是崔家的家丁个个神情肃穆,手脚都没有抖一下。

  “有此精兵,足以称霸天下。”崔兄自信无比,可叹晚出生了几十年,否则这天下未必有杨広什么事情。最少,他会取代杨恕,成为大随的崔司徒。

  “胡雪亭已经错过了最后的机会,她死定了。”崔兄冷笑,胡雪亭想要大破占有天时地利人和的本府联军,唯有在家丁们刚出城的时候,立足未稳,混乱不堪的时候,飞骑突入,此刻家丁们阵列已成,胡雪亭再无机会。

  崔兄转头看韩兄家的家丁,只见个个家丁也是沉稳的很,一点惊慌都没有,心中微微一凛。他看着那韩兄,只觉韩兄的衣衫在寒风中飘动,一派儒雅潇洒。

  “天下英雄何其多也!”既生瑜,何生亮的情结在崔兄的心中弥漫。

  要是一不小心,做了韩兄的手下,辅佐韩兄征服了大随,成为了崔司徒,然后被韩兄杯酒释兵权,或者功高震主,一杯(毒)酒(毒)死,那就实在是太狗屎了。

  远处的韩兄转头,目光和崔兄相遇,微微颔首示意。崔兄也是微笑着点头,心中充满了杀意。无论如何,不能让韩兄活过今天,否则定然成为毕生的大敌。

  “必须让胡雪亭先杀了韩兄,嘿嘿,两虎相斗,必有一伤。”崔兄并不会小看了胡雪亭,只盼胡雪亭比传闻中更厉害些,能够一举击杀了韩兄,然后才被他以逸待劳,斩于马下。“你一定要比韩兄厉害啊!”崔兄咬牙切齿,让韩兄和胡雪亭先开打,就是双刃剑,要是胡雪亭是个菜鸟,被韩兄杀了,那反而成就了韩兄的威名。

  “要是那样,我就(毒)酒杀了韩兄。”崔兄下定了决心,怪不得他心狠手辣,一山难容二虎。

  三四千家丁在咧咧的风中,站了许久,却就是没看见胡雪亭和骁骑卫。

  “难道是看错了?”有人皱眉,不确定的问道。信息中距离不到三十里地,大军眨眼就到,为何他们准备了许久,竟然还不见人影。

  “一定是我们泄露了消息,胡雪亭知道了我们有准备,怕了。”有人大声的道,三四千人对千余人,谁怕谁啊。

  “胡雪亭若是敢来,我一箭就射死了她。”有权贵挥舞着弓箭,挥刀舞枪没有把握,这射箭却是从小就往,养由基比不过,百步穿杨也做不到,但是射个比兔子大的活人,那是十拿九稳。

  “就是,胡雪亭已经怕了我们,逃跑了!”又是一人大声的道,周围的家丁们立刻配合着欢呼:“胡雪亭跑了!”“我们赢了!”

  三四千家丁中弥漫着胜利和欢乐的气息,不少人甚至放下了手中的兵刃。

  崔兄和韩兄几乎同时厉声道:“休要大意!小心胡雪亭的诡计!”

  “诡计什么,难道她还敢和我们三四千人开打?”其余达官贵人早就看不惯崔兄和韩兄了,论家族,论地位,论财富,论家丁数量,论年龄大小,论相貌英俊,论诗词歌赋,这里二三十人,哪里轮到崔兄和韩兄指手画脚?

  “崔兄想必以为自己是霍去病了。”有人大笑。

  “只怕还以为是李广。”有人配合着道。

  崔兄和韩兄脸色铁青,只觉这些废物连做手下都没有资格。

  “骁骑卫来了!”有家丁大声的叫,前方里许地,依稀可以看见一队骑兵慢慢的靠近。

  “来了!”崔兄大声的叫,“列阵!”崔家的家丁大声的应和着,拿着兵刃,呼啦啦的整理队伍,站得笔直。

  韩兄惊讶的看着胡雪亭的队伍,只觉有些困惑。“为什么,都是骑兵啊。”附近的骁骑卫可不是全骑兵队伍,除了将领,甚至是全步兵的队伍。

  那支骁骑卫队伍越走越近,在大约半里地的地方停下。这么近的距离,已经能够看得更加清楚,所有的士卒诡异的牵着马步行,不见有人骑在马上。

  “没错,是那支骁骑卫。”韩兄放心了,不是所有人都会骑马的,没有学过骑术的人骑马就是受罪。

  “怪不得折腾这么久。”崔兄也笑了,走过来的啊,那更是一支疲兵了。

  “他们的身上,是什么东西?”有人惊讶的看着那只骑兵队伍,每个人都用厚厚的布包裹着脸部,想必是冬天赶路,为了御寒,但他们身上穿着古怪的蓬松着的东西,看上去不像是铁甲,也不像是皮甲。

  “马上也有。”有人注意到了马背上,马鞍以外,同样覆盖着蓬松的东西。

  “还有那个领头,脑子是不是病了?”有人大声的嘲笑。那领头的士卒手里撑着两个竹竿,背上也背着一根细细的竹竿,上面有面黑色的旗帜,绣着白色的“胡”字。带兵打仗带着军旗什么的不奇怪,在背上绑着军旗,那是脑子有病了。

  “拄着拐棍,那是胡雪亭!”有人大笑,关中门阀消息灵通,谁不知道胡雪亭的双脚废了。

  “蛮夷!”有人大声的笑,只觉愚蠢到了极点,果然天下除了关中,都是蛮夷。

  “好好的骁骑卫,竟然毁在一个废物的手中。”有人假装叹息。

  “韩家的弟子听着,杀了胡雪亭!”韩兄挥手,韩家的家丁整齐的大叫。其余各家反应过来,跟着大声的呼喊:“崔家的人,杀了胡雪亭!”“安家的人……”“姜家的人……”

  那支骁骑卫中,有的是本府大家族的人,只要临阵倒戈,立刻就让那支骁骑卫土崩瓦解。那支骑兵默然不动,仿佛没有听见叫喊,一点点的骚乱都没有。

  背后竖着旗杆的人,举起了右手。千余骑兵尽数翻身上马。那人用力一撑,也上了战马,手中的竹竿落在了地上。

  “准备!”本府的权贵们大声的下令,白痴都知道骑兵要冲锋了。家丁们大声的应着,动作整齐划一,又沉默不出声的骁骑卫的行为,产生了巨大的压力,让他们喘不过气来。

  “那是杀人无数的骁骑卫啊。”终于有家丁想了起来,人家的职业就是杀人,从北杀到南,从大漠杀到草原,每天就是在杀人杀人杀人。而家丁们的工作是什么?买菜,泡茶,拍老爷少爷马屁!

  有的家丁慌张无比,到处往别人身后躲,要不是还有理智,就想拔腿逃跑;有的家丁手软脚乱,兵刃掉在了地上,站不起来,软的像一根面条似的。

  刚才以为骁骑卫逃跑时候叫嚣的气势,尽数不见。

  “韩兄,崔兄,只有你们的队伍站在最前面了。”有权贵认真的道,没有一丝一毫的折损两人力量的意思,只要看看这群家丁就知道,没有一直镇定自若,训练有素的韩崔两家的家丁顶在前面,说不定其余家丁就溃逃了。

  韩崔两人阴沉的点头,只觉被一群酒囊饭袋给坑了,还指望利用那些不堪的家丁消耗胡雪亭的力量呢,没想到只能自己的家丁顶在最前面。

  “打败胡雪亭之后,我等自然以韩兄和崔兄马首是瞻。”有人也跟着道,再怎么不甘愿被韩兄和崔兄领导,也要先保住性命,以为精锐的家丁只怕在骁骑卫这些杀人机器面前,不堪一击。

  “好,我们到最前面去。”韩兄和崔兄点头,指挥手下换位置,原本前面的三千余家丁欢快的后退。

  骁骑卫骑兵中,胡雪亭见着纷乱的家丁队伍,猛然举起了拳头:“跟随我的旗帜,向前,向前!一直向前!直到战死!”

  “向前,向前!一直向前!直到战死!”千余骑兵齐声大喊,有的嗓音稚嫩,有的嗓音苍老,有的嗓音激昂。

  千余骑兵组成密集的队伍,笔直的冲向家丁队伍。

  崔兄听着如雷般的马蹄声,看着一个个越来越清晰的骁骑卫骑兵,只觉脑海中一片空白,什么王侯将相,文韬武略,孙子兵法,尽数消失不见。书中简单的战略战术,死多少,活多少,赢了输了,和眼前的真实战争,一文钱关系都没有。

  “放箭!”崔兄听到自己的声音颤抖着下着命令,却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下令。

  百余支箭矢歪歪斜斜的射向了骑兵,不少箭矢在半路上就坠落在了地面,也有箭矢准确的射到了那疾奔而至的骑兵身上,却没有一个骑兵中箭落马。

  “不可能!我射中他了!”箭术好的权贵不敢置信的道,因为角度的问题,他没射胡雪亭,挑了一个普通骁骑卫做目标,非常清楚的看见那骁骑卫的胸口挨了一箭,但箭矢诡异的落到了地上。

  几乎是眨眼的工夫,骑兵已经突破到了二十余步外。

  “快逃啊!”崔家整齐的队伍中,有人大声惨叫,无法接受面对骑兵冲锋的压力,率先向后逃命。刹那间,崔家,韩家,以及其余各家的所有家丁,尽数扔下武器转身就逃,严整的队形瞬间崩溃。

  “不好!”一些经历过沙场的老兵家丁脸色大变,步兵对骑兵,完全靠队列以及阵型的厚度,一旦溃败,那根本是送人头。

  “老爷,快走!”那些老兵家丁们竭力拉着老爷们逃跑。

  “废物!废物!”崔兄只觉脑袋轰的作响,一直接受最严格的训练的家丁,为何交战都没有,就直接崩溃了?他简直怀疑身在梦中。

  崔兄不知道,在站得整齐就有铜钱奖励,站得不整齐就要挨皮鞭;脸上毫无惧色,奋勇无比,大声吆喝就有奖励,嗓门轻了,脸上轻描带写就要挨皮鞭的崔家,家丁们迅速的学会了如何成为一个成熟的演员。

  哪个演员,会真的用生命去演戏?

  “快逃!”有崔家的忠心家丁猛然抓着崔兄的胳膊,调转他的马头,扯着缰绳逃跑。三四千家丁军瞬间崩溃,白痴都知道已经输了。

  韩兄大声的叫着:“跟我杀!”带领十几个脸色苍白,却没有逃走的家丁,奋力的迎向了胡雪亭的骑兵。

  “韩兄!”其他权贵泪流满面,佩服无比,没想到韩兄竟然武勇至此,义气至此,竟然为了挽救他们,舍生取义。

  韩兄冷笑,心中沉稳极了,白痴才为了一群酒囊饭袋舍生取义呢!他想到的是,这是他的机会。他不需要打败骁骑卫,不需要打败胡雪亭,只要这么打上一打,然后落荒而走,作为全场三四千人中,唯一敢和胡雪亭开打的人,他就会成为英雄;作为为了其他人,独自抵挡胡雪亭的人,他更是所有人的大恩人。有这两点在,韩兄自信,本府的老大位置非他莫属。

  为了未来的王侯将相,他必须搏一下!自古以来,什么时候见过搏一下搏输的?背水一战的那个谁?破釜沉舟的那个谁?以一挡万的那个谁?他们谁输了?只有敢不敢搏的,没有搏输了的!

  韩兄对此坚信无比。

  一息之内,铁骑杀到。

  “杀!”韩兄纵马冲向胡雪亭,一枪刺去,然后看也不看,双手放掉了枪杆,双腿用力夹紧马腹,滑落马背,整个身体躲在了马身的另一侧。

  “这就是我韩家的绝招。”韩兄很有把握能够活着离开战场。“第一,胡雪亭用的是剑,不是枪,一寸长,一寸强,胡雪亭这种半路出家的野路子,哪里知道骑兵要么是骑射,要么是长枪,用剑近战,算个毛啊。”韩兄第一眼看到骁骑卫骑兵队伍,就不屑到了极点,要是骑射骑兵,他早就跑了,但是短刃近战骑兵就是狗屎,就算他没有强兵,不能随便虐菜,虐了胡雪亭,那还是轻而易举的。

  “我的枪不管有没有刺中胡雪亭,胡雪亭的剑都砍不到我!”韩兄很是得意。而第二,就是韩家秘籍镫里藏身。就不信忽然发现马背上没人的胡雪亭能够来得及调整出剑角度,继续砍中他。

  一道剑光忽然在韩兄面前闪烁。“那是什么?”

  胡雪亭和韩兄交错而过,韩兄的人头落地,身体还缠在马鞍的另一侧。

  “不要杀我!”逃跑的家丁惨叫,却只有刀剑斩落,鲜血四溅。骁骑卫的铁骑冲入毫无反抗的家丁队伍中,肆意的杀戮,所过之处,鲜血染红了沙土。

  只是一个冲锋,三四千家丁就被屠戮了千余人。

  “啊啊啊啊!”几乎是人生第一次见到真正的战争和鲜血,第一次见到人头滚滚,第一次发现人命是如此的轻贱,第一次发现贵族的头颅也是可以斩下来的,所有的权贵和家丁们一齐陷入了惊恐和绝望。

  “快走!”有极个别经历过战阵的老兵家丁,拼命的去拉瘫倒的老爷少爷。

  “转向!”胡雪亭杀透家丁队伍,努力调转马头,千余骑跟着军旗,竭力的拉马,再次冲杀。

  “胡雪亭,我们投降!”有权贵大声的叫,主动扔下武器,高高的举起双手。

  “噗!”骑兵大队掠过,数把刀剑几乎同时砍中了那个权贵。“我已经投降了,为何还要杀我?”那权贵死不瞑目。

  “他们要杀光我们,和他们拼了!”有人终于反应过来,厉声大喊。有人继续跪在地上嚎哭,有人用力的磕头求饶,却只是在铁骑前化为肉酱。

  “我们挡住胡雪亭,你们快带老爷走!”有几个忠仆红着眼睛,厉声大喝。几人握紧了刀剑,恶狠狠的看着疾奔而来的骑兵队伍。

  “我等必死无疑!但是我们要死的有价值!”几个忠仆厉声道,骑兵杀顺了手,根本没有任何步兵能够逃走,左右都是死,救出老爷,或者杀了胡雪亭,那才是死得其所。

  “好!”几个忠仆点头,死死地盯着越来越近的胡雪亭。

  不远处,胡雪亭根本没有在意区区几个人,马头一转,已经转向了人数更多的地方。

  “该死的!”几个忠仆大声怒骂。他们的位置依然在骑兵席卷的浪潮之中,但是,却只能面对几个普通的士兵,而不是胡雪亭了。

  “杀一个垫背!”几个忠仆大声的叫,这是他们最后的目标了。

  “就这个!”某个忠仆道,那个骑兵的身体很是单薄,看上去也不高,定然比较好杀。

  骑兵瞬间靠近,几个忠仆能够看到直冲过来的单薄骑兵的眼睛。

  “杀!”“去死!”几个忠仆厉声大喝,默契的左右夹攻,同时跃起,砍向了单薄骑兵。那单薄骑兵好像自知必死,一丝的格挡都没有,同样一剑斩向了某个忠仆。

  “噗!”两人几乎同时受到了攻击。

  三把刀剑同时斩到了那单薄骑兵的身上,那单薄骑兵的刀剑同样砍中了一个忠仆的脖子。

  被骑兵劈砍的忠仆脖子上鲜血直流,打着转落到了地上。

  “去死!”另外两个忠仆犹在空中,就狞笑着,感受着手中兵刃砍中柔软的身体的感觉。他们很有把握,就算这个骑兵身穿皮甲,这两刀足以劈开软甲,将这单薄骑兵的身体斩开两个巨大的口子。这种巨大的伤口,唯有死亡而已。

  两个忠仆笑得狰狞,凶残,又满足。或许下一秒,他们就会被随后赶到的其余骑兵砍死,但是,至少拉了一个骑兵垫背。

  时间仿佛停顿,两个忠仆清楚的看见刀锋下,原本蓬松的附在单薄骑兵的身上的物什,被刀锋压扁,凹陷,然后在刀锋的划过下破裂,或者破碎。

  “那是什么?”两个忠仆看着眼前破碎或破裂的蓬松物什,熟悉,又不明所以。

  “这是……纸?”某个忠仆终于看清了那是什么。数把刀剑同时斩下,两个忠仆挂。

  被两个忠仆砍中的那个单薄骑兵闷哼一声,却没有鲜血流出,只是捂住被砍中的地方,伏在了马背上。

  “不!不可能!”崔兄依然没有从震惊中清醒过来,眼前的鲜血,让他好像到了完全陌生的世界。

  “老爷!”有忠仆惨叫。剑光中,忠仆,崔兄被砍成两段。

  “杀光所有人,一个不留!”胡雪亭举起手,千余骑兵分成数支队伍,追杀四散奔逃的家丁和权贵。

  片刻后,所有家丁和权贵尽数被屠戮,四周除了骁骑卫再无活人。

  胡雪亭环顾四周,队伍整齐,没有缺少一个士卒,松了口气,厉声道:“下马!”一群骁骑卫士卒下马。

  “列队,中刀剑的出列。”她继续道。四五十个士卒站了出来。

  “很好。”胡雪亭满意极了,没有一个人受伤,只是淤血和纸甲破碎而已。

  “换甲!”一群士卒纷纷动手脱掉了身上蓬松的纸甲,露出里面的皮甲,以及一张张或男或女,或老或少的面孔。他们熟练的从革馕中取出包裹皮,将纸甲小心的包裹好,搁在马身上。

  感谢上辈子看过《流言终结者》,胡雪亭记得防御力最强的纸甲根本不需要桐油浇,晾晒等等复杂的手段,只需要简单的折叠。轻便,甚至有保暖作用的纸甲,就是胡雪亭征服高句丽的秘密武器,这次不得已使用,万万不能被别人知道。

  良久后,一队本地的骁骑卫步兵赶到,看到一地的鲜血,再看看士卒成分诡异的胡雪亭的队伍,一脸的不敢置信。

  “杀光这几个家族的所有人!”胡雪亭冷冷的道,“一个不留!”

  当日,该府骁骑卫一部被彻底清洗,所有与谋反家族有关联的人尽数被杀,该府所有谋反家族夷为平地,族诛。

  同一时间,大随关中所有郡县,所有城池,上演着同样的情况。

  胡雪亭,杨轩感,高颖,李浑,同时发动,血洗了整个大随,被屠戮者数以万计。

  “朕的天下,终于稳定了!”杨広张开双臂,仰天长笑,脸色中又是狂喜,又是阴沉。

  大随灭亡之即,想要大随再多支撑片刻的诸位大佬联手,彻底杀光了所有通匪,有嫌疑的,反对杨恕,反对杨広的所有官员全家。

  “浴火未必就能重生,但起码死得轰轰烈烈!”胡雪亭,杨恕,杨広,高颖,李浑,没有选择的余地。

  “还没有全部杀干净。”杨広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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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修改错字。感谢读者“明致”捉虫。

  . 修改错字。感谢读者“佛系等更”捉虫。

  我要当女帝,谁反对,谁赞成?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我要当女帝,谁反对,谁赞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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