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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7.防盗:为了小命,谁在乎下流无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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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空没有月亮和星星, 天色黑得伸手看不到五指, 陈岩举着灯笼,醉醺醺的走着, 一边还哼着小曲。

  “开门,开门!”他拍打着房门,慢慢的靠着门滑落在地, 嘴里还在哈哈的笑。门一开, 他就倒在了地上,门内的家人惊呼,他却笑得更是大声。

  “老爷, 怎么喝得这么醉。”家人立刻看出了陈岩的状况, 有人搀扶着他进屋, 有人急忙的去煮醒酒汤。

  “大冷天的,还好知道回来。”陈夫人道, 拿热毛巾给陈岩敷脸, 胡子都快要白了,还不知道自我控制, 要是醉倒在外头,第二天只怕就危险了。陈岩只是指着陈夫人和几个儿子哈哈的笑。

  “你去外头找找, 有没有落下的。”陈夫人指挥几个儿子,和陈岩喝酒的人肯定是同一个衙门的那几个同僚,要是喝醉了倒在路边, 出了事, 对谁都不好。

  “一家家敲门去问, 有没有回家。”陈夫人道,用不着整条街的寻找,只要惊动那些官员的同僚即可。

  几个儿子应着,很清楚这半夜寻人的行为不单单是为了善心,还有一分留下情面的意思。做人都热情热心到这个程度了,难道其余人的心中,就不会留下一丝好感?虽然这个念头龌龊了点,但是在助人为乐的同时,获取一丝若有若无的利益,谁能指责他们?

  “你们都要当官了!”陈岩忽然指着儿子们笑道。一家人看着陈岩,苦笑着,这也喝得太醉了。陈夫人看着几个儿子,道:“老爷为了你们当官,真是放在心里了。”酒醉说真话,看来陈岩心中一直担忧着儿子们的未来。

  陈家是大家族的旁支的旁支的旁支,在清河陈家的族谱上,陈岩的祖父的名字都找不到,这能获得资源和帮助,就完全是零了。陈岩从来没有得到过一丝一毫的家族的帮助,能够当官,完全是运气好,年轻的时候因为偶然事件,意外的当了官。这种运气是如此的稀少,陈岩如今都五十几了,子女都成家立业,却再也没有在小衙门中有所寸进,更不用说为子孙后代谋取官职了。陈家勉强在洛阳经营了一间小铺子,全家儿子媳妇上马,不雇佣一个小二,总算收入能够温饱。这家中就请不得仆役了,所有的事情全部是自己人动手。陈家顶着一个官员家的名头,其实就是一个最普通的打工人家。唯一的好处是陈岩究竟是官员,小地痞流氓不太愿意无事招惹他们家,也算是落得一个平安。

  “我没有醉!”陈岩大声的笑,“我家发达的机会终于来了!”半笑半嚎的,把天黑前收到的公文说了一遍。

  “只要我指认出反贼,我家立刻就多了一个官员!”陈岩看着儿子们只觉终于维持住了官员世家的希望。家人们认真的追问了几句,确认陈岩不是醉话,顿时兴奋了,一直觉得家中无权无势无钱,别说门阀推荐,就是买官都做不到,这辈子只怕要在小铺子里终老了,没想到天上真的掉馅饼了。“衙门之中,一定有反贼的同党!”“圣上英明啊!”“抓反贼!抓反贼!”

  某个媳妇笑了半晌,忽然问道:“若是公公指认了反贼,这官位该给谁呢?”一个衙门之中,怎么可能个个都是反贼,李园要是有这么多党羽,大随早就变天了,反贼一定是和熊猫一样稀罕的国宝,衙门之中有那么一个已经是侥天之幸了。但陈家有三个儿子,这指控反贼得来的来得容易又来之不易的官职,到底给谁?

  “当然给我家相公,他是长子。”老大媳妇道。

  “老大已经做了掌柜了,怎么能便宜都给他占?轮也该轮到我家相公了。”老二老三媳妇反对。

  陈夫人头疼了,真是倒霉,大雁还在天上飞呢,就开始讨论清蒸还是红烧了?共患难易,共富贵难,也不用表现的这么明显,太低级了。

  陈岩看着原本和睦的儿子媳妇们闹成一团,瞪直了眼睛,喉咙中荷荷的响,脸色越来越青。陈夫人吓住了,大声的叫:“老爷,老爷!”一群家人急忙住口,吵架要是把老爷气死了,这可怎么办。

  陈岩在家人不断地拍背揉(胸)下,终于缓过了气,大叫一声:“不好!”用力的推开儿子们,就要往门外走。

  “老爷,老爷!”家人们拉着他,儿子吵架,也不用着大半夜的离家出走吧?

  “不要拉我!老夫要去六部衙门!”陈岩大力的挣扎,一群家人拉得更紧了,儿子们吵架分家产之类的事情,竟然闹到六部衙门?陈岩果然宿醉未醒。

  陈岩转头看一群家人,眼睛血红,脸色铁青,恍如妖魔:“谁忒么的在乎你们吵架!”

  家人们看陈岩,那是为了什么?

  “反贼只有一个,但是,盯着反贼的衙门中的同僚,仆役却有几十个!”陈岩怒吼,一直以来被天上掉下的馅饼砸晕了,忘记了最大的问题,那就是僧多粥少,直到儿子媳妇们为了一个官职争吵,他才想了起来,反贼是熊猫,不抢就没有。“老夫要连夜去六部衙门举报!”其实还没有实证,顶多只是猜测,但是,这个时候,谁还管实证?举报了再说!

  家人们一听,不拉扯了,纷纷用力的推陈岩:“老爷,耽误不得快去!”“我扶着老爷一起去!”“我提灯笼!”“我去拿棉衣!”官位分给谁,都是自家的,要是被外人抢了,毛都没得剩下,必须立即举报。

  陈夫人用力的扯住陈岩的胳膊:“慢!”一群儿子儿媳怒视陈夫人,时间就是官位,你丫这时候“慢”个毛啊!

  陈夫人平稳极了,语气都没有急促一丝一毫:“不能去六部衙门,六部衙门还没有开!去杨司徒府!去高相府!”一群家人恍然大悟,大半夜去六部衙门有个p用。

  “去杨司徒府,距离近!”有家人立刻道。

  “你在前面打灯笼,我背爹爹。”有儿子道,看陈岩醉的路都走不动了,那要磨蹭到什么时候,三个儿子接力背人跑,肯定能够支撑到杨司徒府的。

  黑夜之中,一家人全部出动,一脚高一脚低的赶路,都不记得房门掩上了没有。

  “快到了!”几人惊喜的看着巷子,再拐个弯,就到了司徒府。“我们家就要再出一个官员了!”陈夫人笑开了花。前面横街却有灯火一晃而过,显然也是去了司徒府。

  “不好!”几人大惊,几乎秒懂发生了什么。背着陈岩的儿子奋力奔跑,几步到了横街,一瞅,人人叫苦。

  杨司徒府前,灯火通明,一群官员和家人排着长长的队伍,不时冷的发抖,跺着脚。有司徒府的仆役拿着姜汤,一个个的分着。

  “来迟了!”陈岩酒意全醒,猛然从儿子的背上跳下来,怀着一丝侥幸,跑到司徒府门房前,挤进半个身体,叫道:“本官要举报反贼!”门房中一群官员看陈岩,好几张都是熟面孔。“后面排队去!”

  有人更鄙夷的看着陈岩,闻着陈岩一身的酒味,就知道这个蠢货以为天上掉馅饼,高兴地去喝酒庆祝了,也不想想,反贼才几个。

  司徒府中,有十几个官员出来,脸上喜滋滋的,门外立刻有他们的家人围了上去:“可成了?”那十几个官员个个用力的点头,然后是家人们的欢呼声,其余排队官员的羡慕眼神。

  “下一批十五个。”有司徒府的人点着人数,大声的叫,排在前面的十五个官员大喜,颠颠的进了司徒府。不是司徒府不懂做人,让前来举报的官员坐在厅堂中避寒都不懂,而是这举报的官员实在来的太多,所有的正经厅堂全部被征用成了举报室,司徒府的所有核心精英全部加班加点,记录举报信息,核实举报内容,就这样,还忙不过来。

  “其实,空处一个大厅接待来人,自然是可以的。”胡雪亭道,差一个大厅,能够慢多少?“但是,这样更加震撼。”

  司徒府附近的人家,路过的人,以及排队的官员,从寒冷的夜晚排着长队的司徒府门口,会轻易的得出结论,李园等反贼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必然灭亡。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普通人情往来犹是如此,造反杀头灭族的大罪,哪个白痴会投靠一看就没有前途的李园?原本有些犹豫不定,被造反的利益蒙蔽眼睛的人,自然就会坚决的拒绝李园的拉拢。

  “只怕会有胡乱指控的。”杨轩感看着外头的官员,轻易的看透了那些官员的内心。随便先指了一个,成功了立刻就会得到巨大利益,失败了,也不过是被那个无辜的同僚记恨,大家撕破了脸,在日常的工作中彼此敌对而已,利益和付出不成正比,谁不指控别人谁就是白痴了。

  “杀良冒功的事情,我已经遇到过了一次。”胡雪亭想起了丹阳县,丝毫不担心眼前的举报。“只是举报而已,没有实际证据,举报其实和谣言一样的没有任何威力。但是……”

  “但是,真正的反贼被人举报了,必然疑心被人发现了蛛丝马迹,立刻偃旗息鼓,生怕稍有动作,就被人拿下。被诬陷的官员被人举报了,更明白人人都盯着别人,绝不敢有丝毫的倒向反贼。”杨恕走了过来,今日早朝为高士廉和柴家开脱的官员,人人都收到了举报,只要明日再大张旗鼓的彻查那些官员,看以后还有谁敢给反贼说话。

  杨轩感看胡雪亭,举报早朝为高士廉开拓的官员的信件,起码有一半是胡雪亭写的,公开的,署名的,匿名的,安排司徒府和高颖府中的人写的,各种花样都有。

  “看个毛啊,本官非常的怀疑敢为反贼说话的人。”胡雪亭理直气壮,敢为造反的人说话,不是同伙还是什么?先举报了,然后派人里里外外的查,抓了仆役仆妇疲劳审讯,就不信问不出什么。

  “敢和本座作对,谁给他的胆子!”胡雪亭狞笑,洛阳城那个谁的威名,竟然还有人不在乎?那就再血洗一回。

  “人人互不信任,人人等着抓别人的痛脚,人人的道德标准全部降低,这大随的官场风气,乃至天下百姓的风气,都会直线下滑了。”杨轩感心情复杂,用p股想都知道,道德下滑之后,想要再拉起来,只怕要经过三五十年。

  “你还是去种田吧。”胡雪亭看杨轩感,杨轩感怒了,斜眼看胡雪亭,真想狠狠的打死这个聪明人啊。

  “火烧眉毛了,哪里还能管得了以后,不如此,李园若是做大,你我人头落地。”胡雪亭对太原李家是高看一万点的,能够以一个小小的太原太守,取代大随,那是给他一点阳光立马就能灿烂的位面之子,任何考虑对方做不到,或者以为不能做的太过,都是和自己的脑袋开玩笑。

  “而且,谁告诉你,道德下滑了,就拉不回来。”胡雪亭鄙夷,道德不可控制,法律还不行了?只要强行立法,吐痰三文钱,脏话十文钱,抢座位三年苦役,看道德是不是飞快爆表。

  “如何管理百姓,导人向善的话题太大,本座以后拿实例打你的脸。”胡雪亭斜眼看杨轩感,21世纪已经证明了**律的国家比讲道德的国家更具有高尚的道德和社会风俗。

  杨轩感努力的寻找胡雪亭全民举报计划的破绽:“谁能够保证,这些举报了李园同党的人,明天见李园的好处多,又加入了反贼当中?”要是李园许下承诺,加入反贼,立马官升三级,门口的那些官员几个能受得住诱惑?只怕这些人借着举报有功的外衣,反而藏得更深,破坏力更大。

  “你太老实了。举报升官,是没有尽头的。只要开了头,就不存在保护(伞)。”胡雪亭笑,朝廷或者会以为举报了一个反贼的人就是忠心耿耿,就是绝对不会加入反贼,但是,有的是普通官员和小吏不信这个邪,逆向思维,认为举报者只是牺牲反贼同伙,掩护自己的苦肉计而已,盯得更紧。

  她看杨轩感还不服气,问道:“你知道为何这些官员都到司徒府举报,鲜有人去六部衙门和尚书府?”

  杨轩感差点脱口而出,谁不知道六部衙门关门?幸好还有理智,胡雪亭不可能问这么简单地问题,而且六部衙门关门,六部尚书和侍郎府可不关门。

  “那是因为大随所有官员中,人人都有可能造反,就是杨恕杨司徒不可能。”胡雪亭道,高颖,六部尚书,都有可能是李园的后台,想要自己当皇帝什么的,唯有杨恕不可能。杨恕要造反,从杨広远征高句丽开始,几乎一个机会接着一个机会。朝廷如今的主流舆论是,杨恕是权臣,是奸臣,但是,对大随和杨広忠心耿耿,否则天下第一高手杨轩感早已血洗了皇宫,自立为帝了。

  “过不了几日,杨司徒将会收到雪花一般的外地检举公文。”胡雪亭道,对大随的外地官员来说,到其他地方检举很有可能直接进了反贼的大本营,人头落地。李园作为太原太守是反贼,谁敢保证长安太守不是反贼?唯有向大随唯一一个不可能是反贼的杨恕检举,才是最安全的方式。

  “连高相和六部尚书都不放心,你以为,有谁会因为某个人举报过反贼,就以为他一定不是反贼了?”胡雪亭笑,说不定外头的人当中,还有人举报她的呢。

  杨轩感瞠目结舌,只觉世界太黑暗了。杨恕拍拍杨轩感的肩膀,天下大乱,杨轩感手里有兵,也不知道是祸还是福。

  司徒府外,陈岩看着长长的队伍,脸上已经没有了一丝的笑容。

  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李园造反,天下共举报之。该死的,会不会发生一个人被十个人举报?若是举报对了,抓住了反贼,那一个官位归谁?鹿只有一只,反贼也只有一个,怎么分?

  陈岩一点都不想替杨司徒,替高左相,替六部尚书操心。他只明白一点,眼前这长长的举报队伍中,能拿出实际举报证据的,绝不会超过两个人。

  你丫以为是老年人保健品会议啊!满大街发广告拉人,警察都不管。造反是大事,谁没有十成把握,会随便发展反贼?

  陈岩眼中精光四射,咬牙切齿,招手叫过家人,低声道:“没有证据,只怕是得不到官位了。”几个家人们早有预感,铁青着脸,缓缓的点头。陈岩继续道:“去盯着其他官员,各个富商,从他们的子女,仆役,伙计当中套话!”家人们秒懂,要抓实际证据,或者全面散网,重点捕捞。

  ……

  洛阳的官场忽然变得特别的紧密和友好,每天上班的时候,大家互相关心,有事没事的凑过来聊天,关心家长里短,下班后,又是互相邀请,一定要去喝酒。菜好不好没关系,有没有歌舞也不重要,重要的是酒一定要多,要拼命的灌酒,直到对方醉了,最好能酒后吐真言,起码也要说个胡话什么的。

  “老爷,我今天去买菜,有很多人盯着我问话。”仆妇小心的看着独孤元,禀报着异常。作为官员密集街区的小官员家的仆役,日常也和其他官员的仆役多有接触,多少听说了一些举报有奖的事情。

  独孤元无所谓的道:“现在谁都这样。”独孤夫人提醒:“我家是不是也盯着其他官员家?”虽然他们家小,没几个仆役,但是能打听到一点是一点,说不定运气好呢?他们家虽然没有儿子,但是有女儿,大随朝又不是不允许女子做官,胡雪亭就是最著名的榜样。

  “若是抓住一两个把柄,兰儿能当个小官,哪怕每天只是白拿俸禄,也是好的。”独孤夫人对女儿独孤兰很是了解,只会清高的吟诗作画,巴结胡雪亭都不会的人,怎么能当官,但拿个官员的名分,白领薪水,又提高了身价,容易找个好人家。

  独孤元摇头,也不怕仆妇们听见,道:“如今洛阳城中,人人盯着官员,哪里这么容易找得到反贼。”官员参与造反,就是为了升官发财,可如今举报反贼获得的利益,怎么看都比参与造反高多了。

  几个家人和仆役不解,独孤元笑着解释:“你们看,若是有洛阳城的官员参与造反,他想在反贼的朝廷升官发财,必须在反贼的军中做出贡献。没有军功,谁让你升官?以为自己有诸葛亮的能力,可以坐在幕后运筹帷幄的还是洗洗睡了,洛阳官员这么多,排除那些年轻二代,有几个脑子不清醒,看不清自己能力的。想要在反贼中升官,只有拿命去战场拼,只会写公文,打算盘的文官是不用指望了。但只要举报了反贼同党,立马就能让家族壮大,怎么看都比参与反贼升官要容易和现实。”

  这么大好的,比造反还大的利益放在面前,所有官员都会心动和行动,这反贼哪里还敢露头?

  “李园是彻底完蛋了。”独孤元笑,杨恕和高颖,以及六部尚书的公文不仅仅是发给洛阳,而是发给全大随的,只怕此刻有无数的官员举报公文,已经在赶往洛阳的道路上了。

  独孤夫人叹气,其实她也知道,大热就是大冷,人人都在找反贼,这升官发财的道路就完蛋了,但多少有些心存侥幸而已。

  “还是让兰儿和胡雪亭多接触的好。”独孤元看着倔强的昂起头的独孤兰,叹了口气,多好的抱大腿的机会啊,就这么错过了。

  “这就是命啊。”独孤元叹气,把个女儿教傻了,怪谁?

  ……

  高士廉坐在案几前,细细的思索着。没想到杨恕高颖忽然搞出这么大的动静,这以后怕是没有办法继续发展新的反贼同盟了。要是敢贸然和别人提造反的事情,就算对方是多年老友,也很有可能二话不说,立马使人当场拿下他了。

  本来很顺利的勾结同盟,一夜之间,竟然局势大变。

  “为何我等要替天行道,拯救天下苍生,竟然如此的艰难。”高士廉微微叹息,只觉三百年来,没有像他们造反这么困难无比的,竟然人人喊打,要是杨坚当年也是这般环境,哪里还有机会推翻北周。

  “老爷,吏部的公文。”有仆役拿着一份公文进来。高士廉接过看了,是调动他离开鸿胪寺,去襄阳为官的公文。他嘿嘿的笑,倒是在意料之中。既然长孙无忌暴露了,杨恕怎么可能继续让他留在洛阳,p事没有。能等到现在才发动,已经是让他意外了。

  “襄阳啊。”高士廉笑,这个地方既不是杨恕高颖的地盘,也不靠近太原等嫌疑之地,倒是公正的很。

  几个高士廉的至交好友拜访高家。

  “听说吏部调动了高兄的官职。”有人道。高士廉点头,直接拿出了调职文书。

  “襄阳?还不错。”一群好友点头,若是派高士廉到太原,那是引蛇出洞,派高士廉到丹阳,那是小鞋连着穿,派到比较中立的襄阳,这就公允的多了。

  “吏部还是有些良心的。”几个好友道,定然有人顶住了杨恕的压力,才给了高士廉这个不错的位置。

  “高兄最好立刻动身。”几个好友劝告。

  “这京城,高兄是留不得了。”有人苦笑,“高兄只怕还不知道。”

  其余人也苦笑,高士廉请了病假,闭门不出,消息上只怕有些落后。

  “今日一早,胡雪亭带领一群人冲进了数十个官员的家中。”一个好友道。

  “杀人了?”高士廉早就知道了,却挤出一脸的惊讶。

  几个好友摇头:“没有。只是说有人举报他们通匪,把家里翻了个底朝天,家人,仆役,全部受到了审讯,带走了好些人。”虽然不至于玩严刑逼供,但是这打击报复的目的昭然若揭。

  他们几人都为了高士廉说了话,同样遭受了严格的搜查,家里鸡飞狗跳,好些仆役甚至急忙辞职不干了,更有几个仆役和主人家有些嫌隙,干脆瞎举报主人家,幸好刑部也参与了,说了些公道话,但他们个个被闹得狼狈不堪,只觉斯文扫地。左右邻居更是指指点点,仆役出门买个菜,都被一群人盯着。他们几个出门更是有人直接拿烂菜叶臭鸡蛋乱砸。

  几个好友叹息,以前以为胡雪亭“那个谁”的威名只能在百姓当中嚣张,对清流无效,没想到对清流的杀伤力同样不小。

  “为高兄说话,主持公道,尤是如此,又怎么对待高兄一家呢?”几个好友很是担心,长孙无忌参与造反,那是板上钉钉的事情,高士廉就算没有参与,肯定也是知情的,家中肯定有些不怎么能够见人的书信或者物证,就算烧毁了,谁能保证那些仆役个个忠心耿耿?想当官的小官员子女多,想当官的仆役更多!指不定就有人出卖了高士廉了。

  “离开这是非之地,起码减少七八成的危险。”几个好友劝道。

  高士廉看着一群好友,只觉这些好友不是读书读傻了,就是别有用心。

  “高某是绝对不会离开洛阳的,高某不想送死。”高士廉淡淡的道。

  几个好友摇头,不想离开洛阳?那朝廷的调令可由不得你。

  高士廉从容无比,调令?太容易对付了。

  ……

  “若是高士廉敢出城,立马就杀了他!”胡雪亭恶狠狠的道,只听说造反灭九族的,没听说过一边造反,一边在皇帝的面前活的潇洒自在的。

  “天下不靖,匪徒太多。”官方不能杀,那就偷偷杀,凌烟阁二十四功臣打死都不能留给李园。

  “只怕李园也能猜得到。”杨轩感道,胡雪亭劣迹斑斑,道德指数太低,没人信她的。

  “本座就是要有人来救。”胡雪亭毫不在意,有人救,那就杀得更多的反贼。

  有人进来汇报:“高士廉拒绝了调令,辞官不干了。”

  杨轩感斜眼看胡雪亭,瞧,被识破了。

  “单纯!以为不干,本座就没辙了?那是高士廉自己作死!”胡雪亭道。

  ……

  高士廉冷静无比,不当官了,就不能调动,然后闭门不出,哪儿都不去,看胡雪亭能拿他怎么样。

  “以不变应万变,我没有破绽,她还能怎么样?”高士廉教训家人,长孙无忌聪明无比,但是,就是太聪明太自信了,以为可以戏弄天下人,结果多做多错,被胡雪亭秒杀了。

  “只要我们什么都不做,胡雪亭就对我们没有一丝的办法。”高士廉的家人点头,不做不错,就这么平平静静的过日子,胡雪亭想要抓他们的把柄,难如登天。

  “会不会被捏造罪名?”有家人担心道,胡雪亭可没有下限,习惯了诬陷和蛮不讲理,指不定就带人直接冲进了高家,血洗了高士廉全家。

  “不会。”高士廉笑。

  “今时不同往日,以前皇帝不在,诸卫远征,才由得她闹,现在嘛,嘿嘿。”高士廉笑着,其余高家人不蠢,同样笑着点头,胡雪亭绝对不可能再来一次血洗洛阳城的,否则诸位大佬立马就造反。

  “胡雪亭动静太大,得罪了不少人,有的是人愤怒无比,只是碍于胡雪亭捉拿反贼的名头正确,只能暂时隐忍。若是胡雪亭敢捏造罪名,立即会被人抓住了把柄。”高士廉解释了最可怕的血洗,接着解释捏造罪名的可能性,他辞官不辞官,其实没什么区别。小小的治礼郎根本无权无势,和平民差距不大,胡雪亭绝不会忌惮。他唯一的优势就是舆论在他这一边。

  “老夫辞职,更将舆论向我这里拉进了一些。”高士廉笑,无辜的清流被逼辞官,怎么看都是胡雪亭这种奸臣欺人太甚,有的是官员觉得兔死狐悲。

  “是,我们就待在家里,哪里都不去,什么都不做。”高家人笑着,自古造反能做的如此明目张胆和平平安安的,也只有他们家了。

  “可惜了无忌。”高家人叹息,以后定要杀了胡雪亭,为长孙无忌报仇。

  ……

  高家的仆役像往常一样,出门购物,一打开大门,立马就吓了一跳。

  高家的大门外,有几十个衙役冷冷的看着他。

  “你们想干什么?”那个仆役大吃一惊,不等衙役们回答,急忙缩回身体,关上了大门。

  “老爷,有衙役。”慌张的叫声,高家的门外都听得清清楚楚。

  高士廉一惊,胡雪亭难道真的敢捏造罪名或者杀了他全家?

  “来人,跟老夫去看看!”高士廉厉声道,小小的宅院房门,怎么都挡不住屠杀的,不如干脆直面。

  几个仆役拿着棍棒,胆战心惊的打开了高家的大门,高士廉一瞅,差点不敢相信眼睛。

  “你!你!”高士廉自问见多识广,才思敏捷,打死没想到竟然会发生这种事情。

  十几张案几桌椅围住了高士廉的大门口,胡雪亭带着几十个衙役,大摇大摆的坐着,案几上还有茶水,一角还有一个小炉子噗嗤噗嗤的煮着水,几个店小二热切的送着各种吃食,更有无数的路人观众静悄悄围观。

  “再来一笼包子。”有衙役大声的叫。

  “帐篷怎么还不到?棉被呢?好冷!”胡雪亭不满的叫,一群废物,搞些帐篷棉被,手脚都这么慢。一群衙役陪着笑脸:“员外郎在军中呆惯了,我等衙门可没有备着帐篷被子,还要立刻去找,自然会慢些。”

  高士廉怒喝:“胡雪亭,你干什么?”

  胡雪亭大奇:“干什么?监视反贼亲戚啊!说不定会有反贼和你们联系呢,不盯紧些,怎么杀你全家?”

  高士廉和一群高家的人脸色惨白,只觉胡雪亭嚣张的过了分。

  “老夫要去告你!”高士廉厉声道,干脆把事情闹大,就不信别的官员任由胡雪亭胡作非为。

  “老夫要敲登闻鼓!”事情闹大了,别的不敢说,胡雪亭立马撤职查办,还是有些把握的。

  “随便啦。”胡雪亭毫不在意。

  高士廉昂首挺胸,走出门外,被一群桌椅挡住去路。“让开!”他厉声道。

  “动手!”胡雪亭下令道。

  高家的人大惊失色,真的要杀人!

  一群衙役狞笑着扑上,揪住了高士廉,动手撕他的衣衫。

  “干什么!”高士廉厉声大叫,死命挣扎。

  “检查!”胡雪亭道,反贼的亲戚出门,谁知道有没有在身上藏着联系反贼的书信,自然要彻底搜身。

  “慢着!为何有撕碎衣服!”有路人看不下去,搜身的理由非常正确,但是撕碎衣服就不合理了,简直是道德沦丧。

  “把所有衣衫全部撕碎!小心衣服里面缝着书信,衣带上写着字!”胡雪亭厉声道,一群稍微有文化的人一听,脸色立刻变了,三国衣带诏的故事听过的人还是不少的,这撕碎衣服的解释立刻变得合理了些。

  “还有那个人,搜身!撕衣服!带回去严刑拷打!”胡雪亭指着蹦出来的路人甲。一群围观群众看路人甲被人撕衣服,只觉敢惹那个谁,一定是外地来的。

  高士廉怒吼:“老夫受此奇耻大辱,和你不共戴天!”

  胡雪亭大喜:“要不要给你把刀,和我对砍?”

  高士廉哀伤的看胡雪亭,场面话而已,自古成大事者,谁怕赤身裸(体)了?但是不说几句奇耻大辱不共戴天什么的,怎么显得悲愤和借机下台?

  “老爷,我们回去。”高家的人反应极快,脱下衣服遮住高士廉光溜溜的身体,闪电逃回高家。

  “都盯着点,要是高士廉撞墙自杀了,今晚加菜!”胡雪亭大声道。高家的人更悲愤了,然后是深深的庆幸。刚才要是他们先走出大门,只怕被撕衣服的就是他们了。

  高家门口的恶劣事件,立刻就传遍了洛阳,好几个官员愤怒无比。

  “这已经不是有辱斯文了,这是公然挑衅士的尊严。”有人厉声指责,作为士,大庭广众之下(裸)体其实算不了什么的,三国弥衡(裸)体击鼓骂曹,魏晋竹林七贤刘伶喝醉了酒就裸奔,见客人也是(裸)体,这叫名士风范,独立特行,真性情等等,但是,自己(裸)体和强迫(裸)体还是有很大的差距的,前者是行为艺术,后者是非礼。

  一大群官员点头:“必须严厉追究胡雪亭!”否则身为士,还有p个尊严和面子。

  苏威摇头,只觉高士廉实在是废物,他道:“高士廉应该直接裸奔到定鼎门,然后敲登闻鼓的。”

  一大群官员点头,要是高士廉裸奔瞧登闻鼓,杨広只怕一定要认真处理,就不信胡雪亭不倒霉。

  “然后,高士廉就该在大殿之上,圣上和百官的面前,高呼国之将亡,必有妖孽,或者士可杀不可辱,撞柱而死。”苏威继续道,杨広这家伙未必会在乎高士廉裸奔告状,但是,要是高士廉直接自尽了,这事情立马从捉拿反贼,上升到了士的荣誉上,不管杨広愿不愿意,胡雪亭立马就要入狱。

  一大群官员瞅苏威,你丫说得轻松!你被胡雪亭羞辱,怎么不撞柱而死?大家当官都是为了荣华富贵,斗政敌也是为了荣华富贵,造反还是为了荣华富贵,死了还有个p。

  苏威叹息,怎么就没有人愿意自我牺牲,为国除妖呢。人心真是不古啊。

  ……

  弹劾胡雪亭的人实在太多,杨広只能招了胡雪亭上殿自辩。

  “胡雪亭,你羞辱高士廉,你可认罪?”杨広问道。一大群官员很是不满,这么温和的质问,是打定了主意包庇了?

  官员们嘴角露出冷笑,众怒难违,这么多人都对羞辱高士廉不满,就不信杨広不妥协。

  “羞辱?”胡雪亭一怔,奇怪极了,“没有啊。”

  一大群官员愤怒了,十七八个人跳了出来:“敢做不敢认!”“我们有人证!”“我亲眼见到了!”

  胡雪亭惊讶极了:“你们是不是傻逼啊!”一大群官员怒视胡雪亭,再多告她一条罪!

  “有人家中有谋反之人,本官按照朝廷律法查案,何罪之有?别说脱光了他的衣服,就是打死了他,又犯哪条罪了?”胡雪亭问道,当官的查案,别说是家中有人谋反,就是随便指着一个路人甲说是刁民,剥光衣服打出衙门,或者打死了,又怎么样?虽说大随律法未必有条文允许,但是实际操作当中,这种事情实在太多了,历朝历代都有。

  一大群官员怒视胡雪亭,把p民不当人看,唯有贵族是人,执行的时候双标,王子公主风流少爷大家闺秀犯法,就要照顾他们的仪态,不能打板子,打板子也不能脱裤子,p民犯法直接用最残酷最不顾脸面的方式,这是潜规则,说出来不好听。胡雪亭用明规则对抗潜规则,太没品了。

  “那是刁民!高士廉是……”有人没能忍住,怒斥道,说了一半,忽然住口。

  “是什么?”胡雪亭冷冷的道,“他已经辞官了,身上也没有爵位,不是谋反的刁民,还是什么?”

  一大群官员死死的盯着胡雪亭,贵族被贬谪,就不是贵族了?这忒么的又是拿明规则对抗潜规则。众人冷冷的看胡雪亭,这是一心要不顾伦理道德礼义廉耻,站到了流氓无耻人渣的一面,和天下士大夫,和天下文明人为敌了?

  胡雪亭翻白眼,谁怕你们这些软脚虾了?至于名声,本来就臭,谁还在乎更臭了。为了小命,别说是流氓无耻人渣了,再下流阴险凶残一百倍,都不在乎。

  我要当女帝,谁反对,谁赞成?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我要当女帝,谁反对,谁赞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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