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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者叫陈明扬


  升旗山案发现场已经拉起了警戒带,两名警察在山脚负责劝阻游客上山。楚向哲蹲在塑料袋前,环顾现场。物证科老高站在旁边,叉着腰在等楚向哲翻看完碎尸好取证。徐歌和温晓茜并排站在老高面前。法医史进蹲在楚向哲旁边一起翻看。

  一个年青男人冲过警察的阻拦,蹿到楚向哲旁边,“你们这儿到底谁管事?人我早绑起来了,来了这么多警察,到现在半个多小时了。又是录口供,又是拍照,就是没人问我打劫的事。”

  楚向哲看了看他,衣着简陋,外地口音,“你报的警?”

  楚向哲刚才已经听接警的警察说过情况。报警的男子在ATM机取款时遇到持刀打劫,被抢走一百块钱。该名男子所有财产只有两百元,因此紧追不舍,一路追到山上。劫匪被麻袋绊倒,被报警的男子逮住,绑在树上。警察到来发现有三袋碎尸,绊倒劫匪的是一条人腿。

  此刻男子气乎乎地说,“我报警是说抓他。”说的时候他指了下那头被绑在树上的劫匪,“又不是说尸体,这尸体跟我有什么关系。他可是持刀抢劫,这是他的刀。”楚向哲接过刀,发现刀刃都没开。他收起刀,掏钱包拿出二百块塞给对方,“先回去,抢劫的案子会有人通知你。”

  见他打发走报案的,徐歌问抢劫的怎么办。楚向哲看了一眼,“先绑一会再说。”下过雨,地上踩得都是脚印,“你记一下,这人是四十三码,人字纹,绑着的那个是华夫底,记得区分脚印。”

  碎尸被发现的地方是升旗山东北坡,一侧是石板台阶,另一边是土路,下雨天车开不进来。上山路有几百米,这些碎尸可能是扛上来的。楚向哲试了下份量,一袋得有五十斤。他拎的这袋有条手臂,手上有茧,但脂肪层挺厚,皮肤不错,像农家苦出身,但应该有二十年不干农活。年纪和死亡时间得把三袋碎尸拼齐了才知道。

  楚向哲用自己的手掌比了下这条手臂,又去提另两个麻袋,觉得份量不对,“还少一个。”

  “上过秤了,已经一百六十多斤。”温晓茜说。

  “不止,二百到二百一之间,一米七五左右,先去找第四个麻袋。”二百多斤,不是扛上来的。楚向哲低头一边走一边找,发现两道车辙,往前是踩花了的脚印,脚印中有一个马蹄印,再走就是草地了。“是马车,车停在这儿抛尸,马在这里吃的草。”

  他叫来两个警察,让他们沿着车辙往下找。这时法医史进已在在看另一袋碎尸,凶手应该是男性,扒了死者衣服砍的,刀口直接碰到皮肤,没有衣物纤维。分尸的工具应该不是斧头,否则会有骨头碎渣;软组织切口没有波浪纹,所以也不是锯子。

  史进拿了一块给楚向哲看,“肌肉断裂整齐,创口刀痕是鱼尾状,骨头是线状砍痕,是一个人分尸。但怎么用了两种工具?”

  楚向哲抬头看了看周围,再往上走一段路就是一片椰林,椰农的小院散布其间,也不多,几十户的样子。他找了一户,发现从院子里能看到警戒线围起来的案发现场。

  院里没有人,楚向哲找到两把椰农用的刀,一把是绑在竹竿上钩椰子下来的,另一把是开椰子用的。史进对比了一下,符合尸体切痕。那边徐歌和温晓茜没找到第四袋,但肯定有,因为那三袋里没有头骨,胯部也不在。楚向哲让他们把袋子腾出来,两个给物证科,一个拿着去问下是谁家的。

  大部队要撤的时候,温晓茜问那个绑在树上的劫匪怎么办。楚向哲这才想起来,走过去把人松了绑,“持刀抢劫是重罪,你清楚吧?”

  “我知道,我实在是……”

  楚向哲打断对方的话,“我没兴趣听你为什么抢劫,生活怎么难。我挺好奇,你抢个二百块,干吗还人一百?”

  “我怕他也去抢别人的,年纪又不大,下手没轻没重,万一捅死个人,就是七八年的牢。”劫匪一边说一边跺脚,“我能先上个厕所吗?”

  楚向哲点点头,“远点去上,那边有女孩。”劫匪没听明白意思,犹豫着问,“那去哪里。”

  “我是说,你往林子里去,别让我们看见你,明白吗?”楚向哲无奈,只能把话再挑明些,总算对方没笨到家,撒腿跑了。

  “Los养鸡场禽流感,槟威大桥坍塌,画眉台风登陆,这么多坏消息,阿浪总算可以给你们分享一个好消息,升旗山东北坡终于解除封锁了,附近的听众朋友可以在晚饭后登山散步,警方还没有找到第四袋尸块,有兴趣的朋友可以进林子里帮忙寻找。据警方分析,第四袋包含着头部、胯部、内脏以及衣物。好了,阿浪开玩笑的,建议听众朋友们最近先不要前往升旗山,被害者身份还没有调查清楚,这可能是这一周最坏的消息了……”程际盛把车停在路边,打开电台,从音乐到养生换了几个频道,又听到了阿浪的节目。

  烈日下等了一会,监狱门口阿亮出来了,一脸轻松坐到副驾驶位上,“还以为囚服会送给我,没想到回收给后面的犯人用。我今天早上用它擦了桌子、地板,把马桶也擦了一遍,也不知道接下来谁穿我的。”

  程际盛一边发动车子,一边提醒他,“你应该想想你穿的是谁剩下来的。”阿亮的表情顿时僵住,“怪不得腿上是黄的,我还以为咖啡洒上面了。”

  就在这两天,陈同名下的生意全面遭到打击。义兴街的贷款公司被区分局给查封,说三号天盛金行被洗劫的钱就在店里,警察把贷款公司的员工全赶了出来。咖啡馆又被抓到了毒品贩子,警察还在马桶蓄水缸里找到一小袋白粉。虽说客人的行为咖啡馆没法预知,但也得停业整顿两个月。程际盛准备了两百万给区分局的车队长,只求不要再找麻烦。谁知车队长这回不收钱,说封店的是他上头的人,他也做不了主。

  到底得罪了谁?程际盛让阿亮进去跟陈同通气。阿亮说,“同哥打了一晚上的电话,每个人都问一遍,大家都很好,没惹任何人。同哥说让你好好想想,你惹到谁了。”

  不用程际盛想太久,答案就揭晓了。当天晚上,夜总会正热火朝天的时候,警察来了。DJ很机灵,见客人们停下舞步打量进来的警察,立马喊了一声,“制服派对,制服秀时间。”这时带队的警长上了台,掏出枪,冲棚顶开了一枪。

  谁还能兜得住,客人们一下子都往外跑。平时也没少孝敬这帮大爷,程际盛火冒三丈,“查个灭火器,你在我店里开枪?”

  带队警长递过来一个单子,“这是消防安全须知,你们店里四个安全出口,其中二号和三号口规定要求每个安全出口配两个灭火器,一个消防栓。其中二号口少一个消防栓,四号口只有一个灭火器。你们配合消防局,处理掉这些火灾隐患,再考虑营业。”说完扬声吩咐那头负责疏散的警察,“等人员撤离后,贴封条。”

  这是明显弄自己。程际盛还不能打官司,这种官司没一年半载不会上庭,一年里店怎么办?关着的话,养的那些人怎么办,赵晓敏、阿辉、阿亮喝西北风去?

  程际盛从封条下钻进店里,警察过来拦阻,“先生,这不能进。”

  “这是我家!”程际盛没好气地怼回去。警察愣了下,倒没再挡着不让进。店里空无一人,一片狼藉,酒瓶、彩带洒了一地。程际盛一路踢着地上的酒瓶,最后一脚把酒瓶踢得远远的。空荡的店里回响着酒瓶滚动的声音,最后终于碰到哪里,酒瓶碎掉了。

  程际盛上楼进了办公室,这是整个夜店视角最好的地方,能够看到每个角落。但是此刻,他的转椅上坐着一个人。听到他进门的声音,转椅转过来,座位上的人说,“你这个地方不错,比我办公室好多了。”

  是槟城刑侦局的李局。

  “刑侦局找我?”程际盛皱起眉头。

  “画家孕妇案办得不错,整个案子的报告我都看了。”李局没理会他的问题,自顾自地说,“没你的名字,但我看到你了,孕妇的推测是你第一个给的,就是Chloe的尸体藏得有点久。”

  “你要抓我?”

  “不是抓你,是请你。”李局纠正他,“楚向哲以前的搭档被害了,他一直单枪匹马,这不合适。你来做他的搭档,跟我看。我给你搞定警察编制的事,配枪,制服,跟楚向哲一起出警。他私下里干了什么,能查就查清楚,查不了就让他消失,反正我也不大喜欢他。把事情办完,这家店、咖啡馆、义兴街的贷款公司,我都帮你处理干净,律师资格证我也帮你搞到,以后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程际盛警惕地看着他,“你要我帮你干什么?”

  “随便你办什么事,我就是告诉你,我不喜欢楚向哲,不希望他再来到刑侦局,在我眼皮底下晃。我就是希望他哪天消失,比如去国外定居啊,去乡下养牛啊,被哪个黑帮干掉,抛尸街头啊,那就最好了。”

  “你让我杀了他?”“你要杀他?我不赞成,但可能也是个办法。”

  程际盛摇头拒绝,“打打官司还行,杀人的事,我办不来。”

  “办不来你就走。”李局转回去,看着玻璃窗外的舞池,“这家店现在是我的。”

  法医史进加了一天一夜班,把尸检报告赶了出来。

  从已经找到的十九块碎尸得出:B型血,骨密度T值1.116,三十五岁,误差上下不超过两岁。体脂含量45%,结合手臂小腿,身高应该是一米七五,一百一十千克。没找到胃,没法从消化系统来判断死者的死亡时间,根据尸斑推断是四号晚上被杀,已经死了五天。死者全身没有中毒迹象,但肚皮和大腿内侧有针眼,应该是糖尿病或肺源性心脏病,长期注射皮质激素类药物。致命伤在后背,凶器是砍椰刀。

  温晓茜那边现场调查也有了初步情况:整个山坡有三十二户人家,2000年后种椰子的人少了。整座山家家都是这种麻袋,专门装椰子的,无法查清是谁家的。从五号开始,几天里没人发现可疑情况,也没碰着陌生人。

  三十二户椰农,凶手就在里边,其中二十七户人家有马车。

  李局大发雷霆,“我看起来像傻子?还是像昏官?五天了,死的人是谁还不知道,记者一遍一遍地问我,我永远都是无可奉告。不然把尸体埋了吧,当什么事都没发生,我跟那些记者就说,碎尸被我们刑侦局一拼,就坐起来了,根本就没有谋杀。”

  温晓茜硬着头发解释,“槟城,甚至全大马的失踪人口全查过了,一米七五,一百公斤以上,没人报过这一类的失踪。”李局哼了一声,“我明天跟媒体吃晚饭,多少给我点东西。媒体不听你讲步骤,只看结果。”楚向哲忍不住开口,“你等几天,周六再去。”看李局脸色不好看,他说,“星期五,肯定给你点东西。”

  “最迟星期四中午,告诉我死的人是谁,我知道咱们警力不够,忙不过来,我招了一个人跟你一起办案,希望你们好好相处。”李局说完,开门让程际盛进来。

  程际盛一身警服,温晓茜不由自主去看楚向哲的表情,但没看出什么。倒是徐歌瞪着程际盛,“你怎么来了?”程际盛心里也是苦笑一声。李局把夜总会占了去,已经重新开业,里面什么都有,什么人都让进,嗑药的,摇头的,倒是他和赵晓敏无处可去。

  如果只是陈同的生意,没了也就没了,但他还有一个妈要养。老太太住在养老院,成天挑三拣四,吃讲究,用的也讲究,看到四零五的老李太太有一百吋的电视机,她也要有。为了钱程际盛想过重做律师,跟从前的助手五五分账,出庭别人来,接案子、找证人、写辩词他来。然而没了律师证,他想给别人打下手,别人也可以不接受。

  然而来都来了,既来之则安之。

  警局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位子。李局开着门,在办公室里打电话。楚向哲在自己的办公桌上画着人体结构图,并在上面圈出那具尸体缺失的部位。史进打开咖啡杯盖,打开一瓶啤酒倒进去。老高在用放大镜看着麻袋上的血迹。温晓茜看着自己的电脑,一边和旁边的徐歌聊天,“这案子什么时候能查清楚?我想休年假。”

  徐歌吃着鸡蛋仔,“女警员产假能休多长时间?”

  “不知道,我又没怀过,一两个月吧。”

  “太爽了,一百多年了,男女还是不平等。”

  程际盛抱着办公箱站在办公室中央问,“哪张桌子是我的?”大家停下来看他几秒,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徐歌对温晓茜说,“你看这样行不行,每年休一次产假,每次算上年假,休四十天,去哪玩都够了。”

  “一年怀一次,那孩子生哪去了?”

  “流产了,生完被人偷了,李局会管你孩子生哪吗?”

  在他俩说话间,程际盛环顾办公室,看到角落里有一张小桌子。他走过去,在桌子上看到自己的警官证。程际盛把办公箱放到桌上,坐下来看了看,又起身将椅子倒扣在桌上,连桌带椅一起搬到办公区的正中央。所有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程际盛头也没抬,把自己的枪拍在桌子上,坐下来整理办公箱。李局刚好打完电话,起身关门的时候,和坐在办公区中央的程际盛对视一眼,把门关上了。

  程际盛一边理东西,一边回想李局跟他说过的。楚向哲曾经有个搭档叫楚刀,后来被害了,牺牲不算,还被人诬陷成警界败类,当场击毙。楚刀是怎么死的?是清白的吗?如果楚刀是李局的人,从目前看起来似乎算不上清白。如果不是他的人,他干吗提起?

  “把身上警服换了。”

  程际盛抬起头,看着桌前的楚向哲,“干吗?”

  “出警。”

  十分钟后他俩在去升旗山的路上,楚向哲开车,程际盛坐在副驾驶位上。

  “李局让你做什么?”楚向哲打破了车里的平静。程际盛原以为他会整个下午都不开口,做好了当透明人的准备,没想到先沉不住气的是楚向哲,这倒是了解情况的好机会。他趁机问楚刀的事,楚向哲面色淡淡,“不是诬陷,他确实跟逃犯勾结在一起。”

  “你们做了多久搭档?就这么天天坐一辆车?”

  “被你打死的?”程际盛想到一个可能,没想到楚向哲承认,“差不多。”

  “他平常为人不行?”

  “挺好的,带我入行,我结婚他做伴郎,有一年在他家过的年。”

  “那你能打死他?”“败类就是败类。”

  他俩又无话可讲,幸好升旗山已经到了。楚向哲把车开到禁止通行的牌子前,解开安全带下了车,程际盛跟着下车。只见楚向哲从后备箱拿出两把铁锹,还递给他一把,“挖尸体,你不是干过这种事。”

  程际盛挺想说不需要他亲自动手,只需要吩咐别人来做。不过也正是因为他让别人去做,别人做得不好,才被楚向哲抓到把柄。他认命地接过铁锹,看了看方位,“不是在东北坡出的事?这是西南坡,而且这里也不种椰子。”

  楚向哲没理他,拎着铁锹上了山。程际盛跟在后面,一直盯着他的后脑勺,颇有意给他来这么一下,大概就能完成李局的要求了。也许楚向哲感觉到了异常,回头对他说,“挖一下。”

  “你确定在西南坡?”程际盛问。

  “挖!”

  程际盛无奈地挖了几锹,楚向哲看了一眼,继续往前走。程际盛也明白了,挖一锹就能知道不是,埋尸的地方肯定动过土。他俩又找了几个地方,楚向哲使唤着他,理由是什么都弄不了的人是废物。程际盛忍着气,站在原地不动,看楚向哲越走越远。不过这次没叫他,自己动手挖了起来。等他走过去的时候,楚向哲已经挖了两尺深的坑。

  “就是这里了。”楚向哲边挖边说。

  “可这儿真的是西北坡。”

  楚向哲知道,但温晓茜和徐歌已经快把东北坡翻过来了。再说如果凶手是椰农,应该会把头埋得远一点,离家远一点。这里是马车能上来的地方,那么重的袋子,凶手拎着走不了多远。

  程际盛过去跟他一起挖,十几锹下去露出了麻袋。他俩停下来对视一眼,加快速度继续挖,在挖出一多半后,放下铁锹,合力把麻袋拽了出来。楚向哲用刀划开麻袋,戴上手套在里面翻看。过了会,他一脸失望,脸被划花了,没有衣服。这样只能还原个大概,脸型都不一定出来。

  楚向哲脱了手套,点了枝烟边抽边想。错了,这袋子不是有意藏在这,是凶手先挖了一个坑,埋了一袋就有路人来了,也可能是天亮了。凶手怕被人发现,匆忙中把另三个麻袋扔在山的另一边。他踩熄烟,重新又去翻麻袋,这回找到一条内裤,4XL。

  程际盛看着他一寸寸地摸着内裤,站得离他远了点,抽出条湿巾擦着鼻子。

  内裤里有东西,里面缝着一张两指宽的登机牌,是三号马六甲飞来槟城的。三号飞过来。四号晚上就死亡了。登机牌上的名字写着“YANG”。看着像华人,程际盛在旁边拼了下发音,“陈明扬?”

  看样子像是死者自己缝在内裤里的。他要去见一个人,知道那个人可能会杀他。但他不知道他会被砍成二十六块。先找到的三个袋子里有十九块,第四个袋子里有七块。

  史进忙了一晚上,才把二十六块碎尸重新缝成人。出来时看到程际盛,他铁青着脸,“八点钟以后,不要再搞尸体给我。”

  楚向哲难得地安慰程际盛,“弄一晚上碎尸块,他难受。”

  凶手从后面下的刀,偷袭。,今年三十三岁,马六甲月登阁村人,在港口做装卸工人,家庭成员和社会关系还不清楚。

  有了可以向媒体交待的内容,李局对楚向哲脸色也好多了,“既然你非要揽过来,就给我查明白,跟程际盛去一趟。”

  楚向哲没动,“为什么招他进来?”

  “没有了张局和楚刀,自然要招新人进来。”

  “警校每年毕业一百多个人,你招了个律师,还是个被我抓进牢的律师?”

  李局大声道,“我要招个不顺着你的,查案比你快的。师弟师妹招的再多,到最后还是给你陆大队长跑腿,那刑侦局给你吧,要我这个局长有什么用?”

  楚向哲出去的时候,看到门口站着程际盛、温晓茜和徐歌。他看了一眼程际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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