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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慕容延钊来到宿州城下时,已是傍晚,王祚早已下令紧闭城门。

  落日余晖照在城头,慕容延钊纵马立于城下,长枪高指,大喝道:“城上的人听着,我蜀军明日清晨始围城。一夜的时间,想跑的快跑,愿降的趁早。”然后挥手向后,蜀军在城外安营扎寨。

  城头的王祚听得分明,见蜀军人多势众,军纪严明,杀气腾腾,不禁心头一颤。宿州城内,满打满算三万来士兵,更无一能征战的将军,让人担忧啊。唯一的希望便是徐州援军。可是他们怎么还没到呢?

  侯晖、赵章本可以在午后便进入宿州城,然而却在离城五里的地方停下了脚步。

  进去容易出来难,而在此地,静观其变,来去自由,何乐不为呢?派出探子前往城中打探消息后,援军便就地休息。

  这一夜,我该做些什么呢?王祚想到了儿子。立刻修书一封,命快马星夜送去。

  这一夜,我还应该做些什么呢?王祚想到了那位算命盲人,立刻唤仆人前去邀请来府卜上一卦。

  仆人不敢欺瞒,道那盲人早离开宿州。

  王祚发火了,“他不在还有别人,快去给我请来位。”

  仆人吓得拔腿便往外跑。这都晚上了,到哪找人啊。知道要打仗了,谁还敢在大街上溜达啊。

  仆人想着,突然发觉自己错了。人不但有,而且很多。还不是一般人,都披盔戴甲,刀枪在手。

  “带我去刺史府。”一人骑马拦住他,厉声道。

  仆人抬头看见一根铁鞭,忙回头一指,“那,那里便是。”

  那人下马,几步到了门口,一脚踹开大门,大叫道:“王伯父,侄儿呼延赞来也!”

  坐立不安的王祚听得外面喧哗,匆忙出屋,怒道:“何人在刺史府滋事?”

  呼延赞“哈哈”大笑道:“是侄儿我,呼延赞。”

  呼延赞?没听说过,这姓呼延的可不多。王祚疑惑地道:“呼延琮是你何人?”

  “正是家父。”

  “原来是呼延贤侄,哈哈。”王祚跟着大笑道,“贤侄怎会到了我宿州。”大周时期,王祚曾在淄州任刺史,而呼延琮时为淄州马步都指挥使。两人一文一武,交情甚好。又接着问道:“你爹他呢?

  呼延赞道:“家父仍在淄州,侄儿也久未回淄州。”

  “贤侄怎会夜来宿州?”王祚不解问道。

  呼延赞道:“侄儿已是永清军一名马军指挥使。曹大人知道蜀军入境,宿州首当其冲,令我率马兵五千先行赶来支援。”

  王祚大喜,“好,贤侄威风更胜你父,宿州无忧了。”虽只有五千,却说明朝廷没有放弃宿州。

  “还请伯父召集官员、将领,趁夜布防。”呼延赞道。

  呼延赞此时乃无名之辈,曹彬怎会选到他呢?其实这中间还有个插曲。

  曹彬深知宿州之重要和防卫之薄弱,决定派将支援,但张光翰、赵延辉及其他将领皆不肯。谁都知道这是吃力不讨好的活,去了等于半条命便没了。

  曹彬初次统军,知道这些老江湖不好得罪,于是在军中贴出告示,谁愿领兵前往宿州,立即提为马军指挥使。

  呼延赞只是张光翰马军中一名骑兵,见此告示,二话没说便来见曹彬,请求前往宿州。

  当然还有一些出人投敌的士兵也赶来申请。曹彬便让他们比武决定。

  呼延赞双鞭一出手,其勇猛便将所有竞争者吓跑。

  曹彬识人,大喜,当即封呼延赞为马军指挥使,率精骑五千先行支援宿州。

  慕容延钊显然不知道宿州已有援兵,次日清晨,来到城下,厉声喝道:“期限已到,可愿降蜀?”

  城门打开,一将双手举铁鞭率兵冲了出来。

  慕容延钊一愣。按理这宿州城内没甚将领啊,此人威风凛凛,不惧大蜀五万之兵而出城迎战,非寻常人也!

  李处耘、马仁瑀已纵马来到身旁,心中惊奇,“此人是谁?”

  来将勒马停住,大喝道:“在下呼延赞,若要入宿州,先看我这对铁鞭是否答应。”

  呼延赞?何许人也?慕容延钊横枪一指,“无名之辈,让开!”

  呼延赞毫不畏惧,大笑道:“那就请慕容将军来会会我这个无名之辈吧。”说完,举鞭冲了过来。

  慕容延钊道:“好。”已纵马挺枪迎了上去。

  长枪与双鞭第一次亲密接触,慕容延钊只觉虎口发麻,长枪差点脱手。还未回过神来,第二次亲密接触又来。慕容延钊只感到一股雄厚的煞气扑面而来,自己深陷其中,无法摆脱。第三次,第三次亲密接触还未来到,慕容延钊的马开始不听使唤地向后退,向后退,连坐骑也产生了恐惧。

  呼延赞大喝道:“休走。”快马紧逼不放。

  慕容延钊不想退,但已身不由己。

  李处耘见此情景,对马仁瑀道:“箭!”

  马仁瑀搭弓发箭,射向呼延赞。

  呼延赞挥鞭搁掉,怒道:“休要放冷箭。”

  慕容延钊退到军前,怒骂坐骑,“不争气的畜生!”

  “此人不可小觑。”李处耘道。

  慕容延钊心中责备自己的轻敌,无奈地下令:“后撤!”

  三鞭退蜀兵,回到宿州城的呼延赞得到守军的欢呼。

  “贤侄果然勇猛无比,佩服佩服!”回到府内,王祚摆宴庆贺。

  “呼延将军威名远扬!”众人跟着恭维。

  “哈哈。”呼延赞大笑坐下,连连饮酒数杯,“有我呼延赞在,蜀军休想踏入宿州一步。”

  “当然,当然。”众人继续恭维。

  宿州城怎会有如此厉害的角色?蜀营大帐内,诸将都沉闷地低头无语。慕容延钊作为蜀军中数一数二的勇将,竟然连三招都走不过,此人也太厉害了。

  李处耘先开口说话,“慕容将军只因轻敌,一时大意,不要介怀。”其他将领也纷纷宽慰他。

  慕容延钊抬头道:“今日便罢,明日待我再去会会他。”

  “便由末将来吧。”李处耘恳请道。

  慕容延钊摆摆手,道:“李将军压阵便是。”

  初入蜀军,李处耘不再争执。说实话,他心里也没底,不知道能在呼延赞的双鞭下走几招。

  “呼延赞?没听说过。”听得探子报蜀军被一名叫呼延赞的打退,侯晖和赵章不敢相信。宿州里有什么人,他俩很清楚,从哪蹦跶出这个呼延赞的呀。

  “是否进城?”赵章询问道。

  侯晖想了下道:“节度使大人吩咐过的,不可轻举妄动。还是老办法,静观其变,再作决议。”

  次日,宿州城下,两军再一次对垒。

  “哈哈。”呼延赞大笑道,“好小子,昨日打得不过瘾,今日再好好斗一斗。”

  慕容延钊横枪向前,语气已没了半点轻视,“那就让慕容再来领教呼延将军的铁鞭吧。”

  “好的很!”呼延赞已迫不及待地冲了上去。

  双鞭与长枪,酣斗起来,挥挥霍霍,翻翻滚滚,时而暴风骤雨,时而寒光电闪,转眼几十个回合。

  经昨日一战,慕容延钊知若硬碰硬,力不如敌,故有意避其锋芒,凭借枪之长,连取对手要害。

  呼延赞似有使不完的力,每一鞭都用尽勇力,虎虎生威,气势压人。

  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而今日两人却恰相反,长者枪枪使险,短者鞭鞭舞强,又是另一番精彩。

  两人斗心皆起,死不想让,一来一往,转眼又是三十回合。兵刃起风,马蹄扬尘,两军只能看到尘影中不断窜出的杀气。

  已是正午,烈日照来,由于慕容延钊面南,偶有阳光刺眼,险些被鞭击中。

  肚子咕咕叫的呼延赞道:“待用食后再战,如何?”

  “好。”慕容延钊爽快答应。

  一个饿了,开始有些无力。一个被压制面南,阳光成为麻烦。两人都得益。

  呼延赞大口大口喝好酒,大口大口拔完饭,立马率兵出城。他很兴奋,他迫不及待。

  慕容延钊稍后便到,两人又一次交锋。

  这一斗又是一百余回合,直到天已昏暗。慕容延钊的长枪龙飞虬舞依旧,呼延赞的铁鞭刚猛强悍如前。

  城头的王祚不想宿州唯一的依靠有所闪失,鸣金收兵。

  “哈哈,好小子,明日再斗。”呼延赞只好收手。

  慕容延钊也不退让,“好。”

  两军分别退去。天上愁云惨淡,星斗闪闪,宿州城下仍然杀气弥漫。

  慕容延钊回到大营,便见到赵崇韬、李承勋二人。原来孟昶已知晓昨日呼延赞三鞭退蜀军的事,特令二人前来下旨。令慕容延钊不可轻举妄动,等待中军到来。

  呼延赞的大名,孟昶当然清楚。他是宋初的勇将,一个打仗不要命,力大如牛的猛将。

  慕容延钊心中仍不服气,“这宿州城只有一个呼延赞,不足为惧。各将听令,待我明日缠住呼延赞后,你等便率部攻城。”

  “慕容将军,皇上是叫你不要轻易行动。”赵崇韬忙提醒道。

  “本将知道。”慕容延钊自信地道,“我天定军必在皇上到来时夺得宿州。”

  李处耘等将唯有从命,不敢质疑。王晏所以喜欢老二,便是他的看法总和自己相似。“汉伦说得没错,你们几个都给我记住,必须要保住我们王家在徐州的力量。只有这样,才有在朝廷立足的根本。”

  老大王汉经低头不语,另三个都是妾所生,自是不敢言语。

  “那父亲为何向宿州派去两万人呢?”王汉伦不解地问。

  王晏笑道:“我已向侯晖、赵章交代清楚,若蜀军强盛,则主动退到小沛或下邳。”

  王汉伦点头道:“父亲此法高明。不论朝廷大军与蜀军胜负如何,我们都可以保存实力。”

  王晏“哼哼”冷笑两声,“赵匡胤太小看老夫,派来曹彬这无名小辈。老夫就是要让他后悔,忌惮我徐州。”

  潘美在陕州遇到了麻烦,保义节度使袁彦将朝廷的使节赶了回去,拒绝出兵。

  袁彦这人,潘美清楚。重兵在握,十分凶悍,最重要的是他身边还有田迁、王文宝等一帮小人,煽风点火,一直想与赵匡胤分庭抗礼。对付这种强悍无脑的人,潘美决定单骑进陕州。

  部下们纷纷阻拦。那袁彦凶残之极,什么事都干得出。年少时,他家邻居儿子张力与他甚好。两人成亲后,老婆们又相当密切,简直就像妯娌。发达后,张力来寻他,却一直不得见。恰好袁彦老婆生病,四处寻医,便冒充郎中进了袁府。

  见到袁彦,说明身份,并开玩笑地说袁彦升官发财后便忘了好兄弟。

  按理这也不能怪人家,人家也是因没有办法才冒充郎中的。谁知袁彦因被欺骗,怒火中烧,当场拔刀看下这位好友的脑袋。你说都这样也就算了,谁知我们的袁大帅怕留下祸根,又带人跑到张力家,将他妻儿五口全部杀死,令人乍舌。

  这样一个人,袁彦都这样对待。你潘美是他什么人啊,一语不合就可能脑袋搬家。

  潘美笑笑,“我倒想看看这袁彦有何能耐。”

  见潘美一人来到陕州,吃惊的是袁彦。“他胆子还真够大的啊!”

  田迁、王文宝等人道:“这明显是不把大帅放眼里嘛。大帅,潘美都如此,那赵匡胤可想而知。”

  袁彦没经历固子门赵匡胤单人见群雄那幕,但早传到耳中,不服气地道:“哼,别人怕,我可不怕。你们都听好,等会看我眼色行事。”

  潘美走进陕州衙门,但见士兵们竖戟持戈,杀气腾腾,好是威风。

  “潘大人来我陕州,所为何事啊?”袁彦高坐,不耐烦地问。

  潘美没有一丝畏惧,“袁大帅不准备让我坐下吗?”

  这理由好像不过分。袁彦骂部下,“怎么搞的,快搬张椅子来!”

  田迁忙去拿椅子。“椅子”很快拿来,却是儿童坐的那种小木板凳。

  “潘大人见谅,我陕州地穷,只能将就着坐这个了。”田迁阴阳怪气地道。

  潘美冷冷笑道:“我想问袁大人一句,你的命比这板凳如何?”

  袁彦变色,众将纷纷握剑。

  “如果袁大人的命比这板凳还贱,那我就坐下了。”潘美象是什么也没看见。

  袁彦大怒,站起来一指,骂道:“潘美,你找死!”一阵“哗啦啦”,众将的兵刃已在手。

  潘美似乎还是什么都没看见,淡淡地道:“其实世间谁的命能比得上这板凳金贵呢?碎了,还可以在拼上,还可以烧火。脑袋与身体分家后,还能拼上吗?”

  就算袁彦再笨,也能听出这里面有威胁的成分。“是啊,我很想知道潘大人的脑袋和身体分家后,还能不能拼上。”

  “哈哈,袁大人,你敢杀我吗?”潘美大笑反问。

  “有何不敢。”王文宝在一旁大叫道。

  潘美道:“离开汴京时,吾皇对我说‘潘爱卿,朕早想杀了袁彦’。我问为何。他说‘这袁彦自以为手握五万重兵,便不听号令,实在可恶’。我对皇上说‘袁彦不该杀,该杀的是他身边的人’。”

  田迁、王文宝几人脸色大变,纷纷怒道:“为何我们该杀?”

  潘美又是一笑,“皇上当时也是这样问我的。我反问皇上‘那皇上为何认为他们不该杀’。”

  “你说他们为何该杀。”袁彦很想知道。

  “大帅不要听他胡言乱语。”田迁几人忙阻拦。

  袁彦厉声道:“站到一边去。”

  潘美道:“既然袁大人想知道,那我就把对皇上说的话再重复一遍吧。皇上如果要杀袁彦,手握百万精兵,踏平陕州易如反掌,为何一直未动手呢?因为皇上知道袁大人不会反。既然袁大人不会反,又为何一直对朝廷抗令呢?因为有的人希望他反。不反,他们永远是袁大人的手下,无出头之地。若反,他们则稳赢。成功了不必说,成为开国功臣之类的。失败了呢,也没关系,因为罪魁祸首是袁彦,他们可以拿着袁彦的头献给皇上,大功一件,取代袁彦的地位。”

  “修要胡说!”那几人怒道。

  “袁大人,类似的时间已经发生过多次,你不会不记得吧。”潘美继续道。

  袁彦的目光转向田迁那几人,杀气逼人。

  “大帅,杀了他!”田迁已挥剑刺向潘美。

  “你想做什么!”袁彦大喝。

  潘美武功不弱,闪过,一拳便将田迁击倒。

  王文宝几人一见,大喝着冲了过去。

  袁彦真的发怒了,“砍死他们!”

  有许多将领对这几位得志小人不爽了,兵刃一举,一番砍杀,无一人活命。

  “竟敢害我!”袁彦愤愤坐下。杀自己的好兄弟他都不眨眼,更何况这几位。

  “袁大人,我可以坐下来了吗?”潘美将小板凳放下。

  袁彦忙道:“潘大人休恼,都是这几人糊弄我。快,快给潘大人端椅过来。”

  袁彦搞定,护国节度使杨成信哪敢发威。两位亲自领兵不下五万,与潘美大军浩浩荡荡地向凤翔进发。

  王彦超有些紧张,在凤翔这些年还是第一次。柴荣在时,蜀周交好,他还曾去凤州与李廷珪喝过酒。转眼却要成为对手,不禁让人感叹命运的作弄。

  他知道赵匡胤为何要派潘美来,是对他的不放心,更是收军权的前兆。赵匡胤固子门外的豪气让他至今胆寒,何去何从呢?

  凤州离凤翔很近,近到那边的炊烟都能看见。可为什么李廷珪并不急于进攻呢?自己虽然比李廷珪年长许多,但他的稳重和机智应胜过自己。若两军对垒,胜利的天平必然会倾向对方。

  凤翔自李从珂城头一哭夺天下后,已久无战事,王彦超不知道如今的凤翔还有多少战斗力。走到演武场,接过部下递来的长柄偃月刀,舞了起来。不一会便气喘吁吁,汗流浃背。

  儿子王蓝田走过来,笑道:“父亲威风不减当年哪!”

  王彦超停了下来,上气不接下气地道:“修要嘲笑你爹我。”

  王蓝田已是凤翔步兵指挥使,走到兵器架,拿出根长棍,道:“便由蓝田陪爹耍下吧。”

  王彦超慌忙摆手,“坚持不住了,你自己耍吧。”

  身处将门的王蓝田武功不弱,一根长棍被他耍得眼花缭乱,虎虎生威,赢得旁观者一番喝彩。

  “父亲觉得孩儿与皇上的蟠龙棍相比,如何?”面不改色的王蓝田走到父亲面前问道。

  王彦超没想到儿子会有这一问,一惊,道:“说实话吗?”

  好强的王蓝田道:“当然。”

  “皇上持棍,不动便可战胜对方。”王彦超想着赵匡胤的风采,道。

  “那我呢?”王蓝田接着问。

  王彦超叹口气道:“蓝田,你刚才的棍法虽然精彩,却毫无杀气。且不说能否取胜对手,自保都难。”

  王蓝田有些不相信,“那我差皇上不是很远吗?”

  “皇上雷霆一击,便可致敌于死。岂是我们可以相比?”王彦超道。

  王蓝田继承了父亲谦恭的性格,点点头道:“孩儿也听闻皇上棍法之猛,父亲如此说,看来无假。”

  “父亲老了。蓝田,你应该知道朝廷大军来凤翔的含义吧。”王彦超又是一叹,道。

  王蓝田应了声,片刻后突然道:“与其强逼被动,不如退中主动。”

  王彦超欣慰一笑,望着儿子道:“蓝田有此想法,父亲也可安心退下了。”

  “事不宜迟,赶紧才是。”王蓝田又道。

  “好。”王彦超道。

  王彦超主动交出兵权,乞归田园的奏折快马奔向汴京。

  “事不宜迟,赶紧才是。”张虔昭催促道。

  李廷珪摇摇头,“不急。”

  从哪里跌倒,在哪里爬起。曾在凤翔落下“逃跑将军”的张虔昭不解:“大宋援军已快到,应尽快拿下凤翔才是。李将军为何一直按兵不动?”

  孙文韶在旁笑道:“张兄,李将军此举自有其道理。”

  李廷珪便说出了其中缘由,“两路攻宋,东路为主。我们的任务是牵制敌人,不是攻城拔寨。若攻下凤翔,宋军不会在乎凤翔的得失,后撤退防。如此一来,不但下一座城池更难攻下,反而会使宋军攒在一块,离汴京更近,如何牵制?大家想过没有,若皇上拿下汴京,这西部各镇还需攻占吗?”

  “此话不假。”张虔昭、孙文韶等将纷纷点头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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