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节 刨根究底
斜阳落山，黄昏时畔，315国道的排水渠两旁站满了看热闹的村民，一辆白色的轿车侧翻在里面，巧的是汽车头尾分别蓬架在排水渠两侧水泥台上，稍差分毫就会坠入水中，法证科的胡法医在现场正忙着拍照，一辆响着刺耳警笛的汽车呼啸而至，从车辆下来两人快步走近现场。
胡法医看到张斌，赶紧从水渠爬上来，张斌问道：“情况怎么样。”
“正在拍照，车内取证的话，只能先把车吊上来。”
“赶紧调辆吊车过来。”
“已经联系过了，应该快到啦。”两人正谈着，吊车赶了过来，忙活了一阵把白色轿车吊了上来。
张斌戴上胶手套，先围着汽车察看外观，本田思域，车牌LA33321，车前脸已被撞得面目全非。
“这是受害人的汽车。”小全说道。
车窗全部封闭，由于贴着黑色太阳膜，从外边看不清车里的情形，他首先拉开驾驶员位置的车门，探进头去，看到车后排躺着一个浑身血迹的男人，张斌身体向前凑了凑，仔细端详。
“小全，过来。”
“是。”小全凑进去。
张斌指了指死者嘴唇下的痦子，小全立刻明白他的意思，死者是其中一个画像里的人。两个人从车厢里钻了出来。
张斌说道：“看来，这家伙是被同伙杀了。”
“他们为什么自相残杀？难道分赃不均？”小全疑问道。
张斌若有所思，“不好说，我们回去吧。”
卓凯歌搀扶着何娟走出医院，昊天拎着包裹在后面跟着，他们坐上昊天出租车离开了。回到家里，卓凯歌先将何娟扶进卧室休息，安顿好后，走出卧室，昊天说道：“卓哥，我已经按你的嘱咐，把伟伟的所有东西都藏在储藏室。”
“哎。”卓凯歌叹息一声，“我是怕你嫂子触景生情，麻烦你啦。”
“卓哥，你不用和我客气，要不是因为那天我和媳妇吵架，伟伟也许就不会……”昊天内疚道。
“不管你的事。”
“卓哥，如果没别的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你和嫂子好好休息。”
“好。”
昊天离开后，客厅空空荡荡，卓凯歌心中不免凄凉，原先其乐融融的三口之家沦落到家破人亡，父母和岳父母早已亡故，只剩下何娟和自己相依为命，但不知妻子何时能恢复神智，目前只能依靠警察，尽快破案，抓住凶手，以告慰儿子的在天之灵。卓凯歌胡思乱想着，双眼发涩，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卓凯歌半夜醒过来，来到卧室，床上竟是空的，他急忙来到卫生间和厨房，没有找到何娟，最后来到卓伟的房间，看到何娟在儿子的床头呆呆的坐着，两眼目视着墙面，卓凯歌蹲在她面前，柔声细语道：“娟，我知道你心里难过，心里有什么话就说出来，想哭就痛痛快快哭出来，别憋在心里，娟，求求你，你跟我说句话，哪怕就一句，求求你，求求你。”卓凯歌苦苦的哀求没有打动何娟，她就像一具行尸走肉无动于衷，卓凯歌再也无法控制内心的悲伤，释放出许久的压抑，抱着她痛哭起来......
张斌背靠椅子，双腿交叉搭在桌子上，盯着手里的两张画像，心里暗捋，他们为什么要在逃忘的路上杀死同伙，难道像小全说得分赃不均，虽然女受害人暂不能做笔录，无法知道被抢具体金额，但据受害人丈夫讲生意好的时候营业额也就几千左右，何况案发当日下着大雨，生意清淡，营业额应该不会很多，唯一值钱的本田轿车也被丢弃在排水渠里，他们应该不会为这点钱而自相残杀。哪到底是为什么呢？难道是......正在苦思冥想时，“张队，有新情况。” 抓捕组何组长气喘吁吁走进办公室，打断了他的思路，后面跟着一位英俊的警察，张斌连忙把腿放下来，“什么情况。”
何组长抓起桌上的水杯一饮而尽，稍稍喘口气，“我接到建设派出所王所的电话，说他们一个片警小于走访的时候，有人认出画像，小于我给你带过来了。”
小于长的白白净净，稚气未脱，一看就是刚从警校毕业的学生，同样出身警校，对他有种莫名的好感，主动伸出右手，小于赶忙握住，手有点微微颤抖。
“小全，到杯水来。”
小全端来一杯水，小于忙不迭接过水杯，差点把水溢出来，小全看在眼里，差点绷不住笑出声。
瞅着小全忍俊不禁的表情，张斌心里不免好笑，你刚来的时候还不如他呢，老生瓜笑话新生瓜。
张斌安抚道：“别紧张，小于，你把当时走访的情况告诉我。”
小于稳稳神，详细介绍道：“按照所里的安排，我今天拿着画像在管辖区内挨家挨户的走访，当我走访到“红玉KTV”时，守门的门童认出了画像中的人，说8月13日晚上7点左右，来了四位客人，有两位就是画像里的人，其中一个脸上长着个痦子，很显眼，所以印象特别深，接待领班对他们的印象也特别深，当时他们包下一间包房，要了啤酒，瓜子拼盘一类的，大概到了晚上10.30分，他们叫来领班，有一个黄头发问有没有小姐，领班告诉他这是正规的娱乐消费场所，拒绝黄赌毒。还有一个平头骂骂咧咧说连个妞的没有还玩的什么劲。听他们的口音不是兰城本地人，脸上有痦子的说要结账，他的口音倒是兰城本地人，他们总共消费2800元，痦子却说认识他们老板，先赊账，领班拒绝他的要求，最后痦子给KTV老板打个电话，老板最后还真免了他们的单，然后他们就离开了，我调取KTV当日的监控视频，这是截取到嫌疑人的图像。”
张斌接过照片，图像上四人的面部比较模糊，只能认个大致轮廓。
何组长接过话，“我听到这个信息后，就赶紧找到“红玉KTV”老板，他记得当天确实有这么一档事，给他打电话的人叫李天海，原来年轻的时候一起在社会上混过，十几年前他突然消失，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当时给他打电话还有些惊奇，不知从哪冒出的，看在原先在道上一起混过的情份上，就免了他的单，了解这个情况后，我联系了市局户籍科，筛查了咱们全市叫李天海的，叫李天海的总共150人，符合年龄段……”
“说重点，别婆婆妈妈的。”张斌不耐烦的打断他。
“功夫不负有心人，还真让我找着这个李天海，这就是他的户籍资料。”何组长把手里的资料递给张斌。
张斌翻开资料，户籍上李天海的照片还是很年轻，头发浓密，比现在瘦一些，但嘴唇下的痦子还是很明显，又翻几页，在活动一栏看到上面写着李天海2003年7月份因在云北省南海市因贩卖枪支被当地法院判处有期徒刑12年，一直在南海市第一监狱服刑，后因在劳改期间表现良好。获累计减刑两年，于2013年7月8日出狱。看到这一段记录，张斌两眼放亮，茅塞顿开，激动拍下桌子，张斌这个举动着是把大家吓一跳。
“怎么啦，张队。”小全小心问道。
“没什么。”张斌赶忙掩饰自己的失态，接着对何组长说道:“你尽快把其余两个嫌疑人的肖像画出来。”
“正在画着，马上就好。”
何组长和小于走后，小全凑近张斌，好奇问道：“张队，是不是有什么新发现。”
张斌诡笑道：“我终于明白李天海为什么会被同伙杀害。”
“为什么。”
张斌没有正面回答，买个关子，“李天海的死首先排除是分赃不均。再者李天海曾在南海犯事蹲过监，红玉KTV的老板不是说过吗，李天海十几年前曾经消失过，南海和兰城相距一千多公里，他在南海蹲监狱的事兰城没人知道，据领班和门童回忆，除了李天海外其余三个人都是外地口音，也就是说除了李天海在兰城应该没人认识他们，今年7月份李天海刚出监狱，离8.13案件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你想想一个刚从监狱放出来，年龄半百，还是兰城本地人，会不会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在商业繁华的地段开枪杀人呢，除非脑子有问题。”
小全听完分析恍然大悟，“哦，我明白了，这三个人是李天海在南海的狱友，这次来兰城抢劫本不是李天海的本意，他是糊里糊涂被搅进去，在逃跑的路上被灭口，这样就没人知道他们是谁了。”
“聪明。”张斌表扬道。
“那还不是师傅教的好。”小全顺势拍了一下马屁。
“少贫嘴，你先去查一下飞南海的飞机最近的是几点。”
“是。”
张斌随即拨通杨局长的电话，“杨局，我有一个重要情况向你汇报。”
“我正在市政府开会，会议马上结束，你先到办公室等我。”
“好的，我现在去市局等你。”刚挂下电话，小全跑过来，“张队，还有一趟凌晨2.10分飞往南海的航班。”
“我们先去市局等杨局，然后再直接去机场。”说着手机铃声响起，看到妻子晓丽打来的，张斌纳闷这个时间家里会有什么事，于是，他接通电话……
(https://www.uxiaoshuo.cc/291/291468/1720549.html)
1秒记住U小说：www.uxiaoshuo.cc。手机版阅读网址：m.uxiaoshuo.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