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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锲而不舍


  距孔家村西南六十公里外,矗立着一座千年古城—兰城,西北部的一颗璀璨明珠,我国的重工业城市,经过历史几千年的风雨洗礼,已经涅磐重生为现代化的大都市。

  在兰城市西城区前进街有家凯歌家常菜,门脸不大,里面也只能摆下十几张桌子,但是室内的装璜具有西北特色,干净整洁,在东城区小有名气,平日吃饭还需预约,不然要排上一段时间,饭店的老板卓凯歌和老板娘何娟原本是兰城市第一重型机械厂的职工。

  第一重型机械厂在建国时期和改革开放初期为兰城的经济建设立下赫赫战功。何娟的父母都是厂里的老职工,也是土生土长的兰城人,可她没有继承西北人的粗犷,却具有江南女子娉婷袅娜,小家碧玉的特点,就像电影画报上的女明星,私下被厂里小青年封为四大厂花之首。仰慕者更是趋之若鹜,社会上的混混趁下班的时对她骚扰堵截,因追求者太多,争风吃醋,打架斗殴时常发生,有次还差点搞出人命,情况反映到厂长那里,搞得他非常头疼,思来想去,别无它法,最后只能劝她停薪留职。

  何娟性子柔,只管流泪,也不敢反驳,但何娟她妈可不是善茬,身壮如牛,当年建厂的时也是“三八”红旗手,老模范,一次能背三袋水泥,连厂里老爷们也自叹不如,大家都觉着何娟不是她亲生的,实在看不出她娘俩那一点相像。看到自家闺女受委屈,老婆子火冒三丈,站在厂长办公室外破口大骂,厂长是个孤儿,当她徒弟时自己是怎么照顾他的,他媳妇做月子的时候,她去当老妈子伺候,现在当官了,混拽了,用不着自己了,就过河拆桥,忘恩负义,祖宗十八辈被骂了一遍,要不让她闺女回来上班,就吊死在他家门口。大家都知这个母夜叉的脾气,没人敢劝,骂的厂长躲在办公室不敢出来,最后实在缠不住,只得同意让何娟重新上班。

  何娟是回厂了,但让厂长头疼的隐患还是没有解决,正当束手无策时,有人自告奋勇提出每天护送何娟上下班,为厂长排忧解难,这人就是卓凯歌。

  卓凯歌是保卫科最年轻的副科长,为人仗义热心,对工作兢兢业业,经常有事没事去厂长家里干点杂活,搬搬煤球,打扫卫生,深得厂长信任和喜爱。在这时站出来主动担责,算是解了厂长燃眉之急。当然卓凯歌也有自己的小心思,平日何娟就像个冷傲的公主,从不正眼瞧自己,这次简直是天赐良机,终于有了冠冕堂皇的理由接近她,还能在厂长面前立上一功,可谓一举两得。

  卓凯歌仪表堂堂,具有标准西北男人的面孔,粗犷的线条及挺拔的身材,透着一种原始的野性。却性格细腻,善解人意,不论刮风下雨,他都会准时在厂门口等着何娟,可谓百般呵护,保卫科是这个有着几万职工的大型国有企业安全防护线,打击外来非法份子偷窃等违法行为,卓凯歌作为保卫科的副科长免不了要与社会上的地痞流氓打交道,在厂区周围方圆几里还是小有名气,自从有了卓凯歌的保护,这些混混再不敢骚扰何娟,在接触中,卓凯歌慢慢走进了何娟的内心。

  卓凯歌腿快嘴甜,基本承包了何娟家所有家务活,何娟父母人前人后的夸他,明事理,识大体,年轻有为,在他们心中早是乘龙快婿的不二人选。何娟对卓凯歌渐生情愫,但到底要不要和他发展成恋人,还是犹豫不决,毕竟追求她的人比卓凯歌条件好的大有人在,财力雄厚的,有权势的,厂里技术水平高的大学生,数不胜数。但像他这样有心的却凤毛麟角,接触这么长时间,一直很尊重她,从未轻薄过她。在她烦闷的时候,想尽办法逗她开心,何娟是很感动,但要不要做他的女朋友却一直徘徊不定。

  卓凯歌是一个克制力极强的人,他压制内心的渴望,明白欲速则不达,尤其像何娟这样出类拔萃的女人,想要征服她需要千倍万倍的耐心,相信自己的坚持一定会感化这座冰山。

  不久发生的事情让何娟下定了决心,厂里的一个姐妹过生日,一群死党约好在兰城大酒店为她庆生,卓凯歌义不容辞做了她们的护花使者。兰城大酒店是兰城市档次最高的消费娱乐场所,内部装璜金碧辉煌,豪华奢侈,在这里消费不是一般工薪阶层能承受的,包间的费用就何娟和小姐妹那点工资是消费不起的,也只能勉强在大厅庆祝。

  卓凯歌并不参于与她们的活动,拿本杂志找个不显眼的位置安静坐着,小姐妹们玩的很嗨,对她们来说已经没有时间的存在,有个小姐妹瞅了瞅坐在角落的卓凯歌,在何娟耳边小声嘀咕几句,何娟听后抿嘴笑了笑,眼角瞄了瞄卓凯歌,卓凯歌假装看着报纸,自始至终余光从未离开过何娟,刚才她俩的小举动都看在眼里,却未露声色。

  何娟给他送来一块蛋糕,“喂,给你。”

  “谢谢。”卓凯歌赶忙接过来。

  “要不你也过来一起玩吧。” 何娟发出邀请。

  “算了,我参与有点不合适,恐怕扫了大家的兴。”

  “大家今天高兴,可能还要再玩会,你不着急吧。”

  “没关系,你们玩吧,我等着。”

  何娟略有失望的回去了,卓凯歌心中巴不得在她面前好好表现,但内心告诉自己,要稳住,欲擒故纵才能达到最理想的效果。

  生日宴会继续进行着,肆无忌惮的欢笑声惊动了旁边的客人。这桌客人与她们恰恰相反,清一色的男人,穿着流里流气,实际刚进来的时候就瞄上她们,几瓶白酒下肚便醉意熏熏,他们时不时交头接耳,淫笑不止。其中留着中分的瘦子凑近坐在上座,留着八角胡的胖子,瘦子朝旁边努了努嘴,色眯眯的说道:“灿哥,在街片谁不知道您是摘花神手,要不今天让弟兄们开开眼。”

  “是啊,灿哥,让我们学习学习。”

  “灿哥,中间那个最正点,上啊。”其余几位不怀好意的怂恿着。

  灿哥抬头瞄了瞄何娟,大言不惭道:“不是我攒帮子(吹牛),就这妮子十分钟拿下,明天就是你们的新嫂子。”

  “祝灿哥马到成功。”大家端起酒杯,灿哥一仰脖把杯里酒灌下去,打个酒嗝,提提裤带,抿了抿油光发亮的大背头,“你们学着点。”说完摇摇晃晃走过去。

  何娟和姐妹们正在兴头上,谁也没有注意旁边来个人,“美女们,这么高兴,呦,过生日呢,哥也沾沾你们的喜气。”

  大家被这个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吓了一跳,同时闻到一股口臭和酒精混杂的气味,差点没吐出来。

  “你谁呀?我们又不认识你。”有个小姐妹捂着鼻子厌恶的说道。

  “一回生,两回熟吗。”灿哥软磨硬泡,说着伸出一只手,向上抬了抬,“认识认识,交个朋友。”胳膊抬了几秒,却没人搭理。灿哥尴尬的把手收回去,小弟们看着他窘迫的模样,哄笑着,“哦……”

  灿哥从未这样糗过,面子上挂不住,不把脸面补过来,就砸了摘花神手这个金字招牌,死皮赖脸道:“各位美女,赏个脸,我在三楼包个单间,一块耍耍。”

  何娟提议,“时间不早啦,咱们回去吧。”

  “好吧。”大家准备离开。

  灿哥急了眼,就这么让她们走了,落下笑柄,以后还怎么充大哥,凶神恶煞的指着她们骂道:“妈的,给脸不要脸,谁走我花了谁。” 

  “耍什么流氓,你也不瞧瞧自己猪八戒的样,要不要脸。”一个胆大的姐妹讥讽道。

  灿哥恼羞成怒,一把揪住这个姐妹的衣领,抬起另一只手就要落下。

  “啊。”胆小的何娟捂住双眼。

  一时没有动静,何娟慢慢打开双手,却没有看到血腥的场面。灿哥抬起的手被卓凯歌牢牢抓住,他用力甩了甩,没有挣脱掉,“你是不是找死,松开。”

  “哥们,好男不跟女斗,给小弟个面子,你那桌我请啦,今天的事就算了。” 

  灿哥圆目怒睁,“你算那颗蒜,给你面子。”

  “你想怎么样?”卓凯歌毫不示弱。

  灿哥指向何娟,恶狠狠的说道:“今天要嘛带走这个妞,要么卸你一只胳膊。”

  几个混子纷纷拾起空酒瓶,“啪”在桌沿上磕碎了瓶底,围了上来,一个留着碎碴的酒瓶就是一把锋利的匕刃,五个就是五把,量你有三头六臂 ,如果动起手来,霎间就被捅成蚂蜂窝。何娟心快蹦出了嗓子眼,后悔不该叫他来,看来这次卓凯歌在劫难逃,越想越恐惧,两条腿不听使唤,一直打颤。

  卓凯歌临危不乱,飞速环顾四周,现在的处境对自己极其不利,他们人多势众,稍有不慎,明年的今天就是自己的忌日。卓凯歌与何娟对视一眼,从她眼中看到恐惧和担忧,我不能死在这,这么好的女孩我还没拥有,还没享受美好的未来,我该怎么办?要冷静,冷静。

  卓凯歌一对剑眉抖动两下,计上心来,更用力抓紧灿哥,另一只手掏进裤兜,凑近灿哥耳边阴森森说道:“你的兄弟们要是动起手来,我肯定是出不了这个门,不过,我死之前一定会捎上你。”灿哥看到他抖了抖裤兜,里面好像有个长长的物件,寻思道:“这小子可能藏着把刀子。”

  卓凯歌提高声音不卑不亢道:“灿哥,咱们何必为了女人大动干戈,我是一重机械厂的卓凯歌,来日方长,交个朋友。”

  灿哥心里盘算着,这家伙身板挺强壮,等哥几个扑上来,他捅我几刀的时间还是有的,我可还没活够,想到利害,口气软下来,打起哈哈,“哦,原来是机械厂的凯歌兄弟,你的大名我早有耳闻,但今天就这样让你们离开,我的面子就折了,以后还怎么在道上混。”

  “这是我女朋友,绝对不能让你带走,别的,兄弟听你的,绝对给足你面子。”

  灿哥小眼滴溜一转,正好顺坡下驴,给自己找个台阶,“哎呦,原来是嫂子,误会,兄弟,咱俩是不打不相识,赖狗子,拿瓶酒来。”

  大家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眼看要动手,这灿哥玩的又是哪一出?既然大哥发话了,赖狗子只好把酒递给灿哥,“凯歌兄弟,这瓶酒是我敬你的,干了这瓶,以后我焦灿就是你的朋友。”转身指了指何娟,“这位美女再见面,绝对恭恭敬敬叫声嫂子。”听完这话,何娟羞的满脸通红。

  灿哥说完把酒递给卓凯歌,卓凯歌掏出兜里的手毫不犹豫接了过来,用牙咬开后,豪气道:“灿哥,既然你看得起老弟,这瓶酒我干啦,以后您,还有这几位都是我的朋友。”说完一口气将整瓶白酒灌了下去。

  灿哥竖起大拇指赞道:“行,兄弟,海量,这下可以放开手了吧。”

  卓凯歌松开他的手腕,已被勒出了五道血印。“兄弟,来日方长,再会。”灿哥抱拳拱了拱,然后和几个混混大摇大摆走了。

  这场危机被卓凯歌兵不血刃的解决了,虚惊一场,他感觉身体被掏空,再也支撑不住,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从裤兜里掏出了“匕首”—烟和打火机。抽出一支烟放在嘴里,颤抖的手怎么也打不着火机。何娟从未见过他吸烟,此刻明白他为了不在她面前表现出任何不良嗜好,一直克制着烟瘾。

  何娟蹲在卓凯歌面前,从他手里拿过火机,打着后递在面前,卓凯歌惊讶看着何娟,掐断香烟,甩在地上,强撑站起来,“太晚了,我们回去吧。”

  刚走出酒店大门,卓凯歌顿觉天旋地转,胃里翻江倒海,蹲在草丛旁呕吐起来。何娟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帮他把酒尽快吐出来,卓凯歌推开她,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有个姐妹递来一瓶水,卓凯歌喝下去,胃里舒服许多,时间已很晚,大家都各自散去。

  深邃的夜晚,卓凯歌和何娟并肩默默走着,秋意凉凉,但两人没有感到一丝寒意,何娟今天重新认识了卓凯歌,勇敢、智慧、担当。爱情就是这么奇怪,潜意识早已爱上,但依然犹豫彷徨,冥冥中等待一个契机来验证,一但验证后,就会死心塌地,至死不渝。何娟就是这样,她非常确定身边这个男人值得托付终身,两人不知不觉走到何娟家门口,谁也没提出告别,纵有千言万语也不知从何说起,站了一会儿,卓凯歌轻声说道:“太晚了,你回去吧,叔叔阿姨该担心了。”

  “嗯。”何娟有些依依不舍,多么希望卓凯歌再陪她一会,但苦于没有借口留住他。

  “我走了,明天早上来接你。”卓凯歌扭头离开,刚走几步,“凯歌。”听到呼唤刚转身,就被飞奔过来的何娟拦腰抱住,卓凯歌没有心理准备,一时手足无措,“何娟,你这……”还没等卓凯歌把话说完,嘴就被一对柔软香唇堵住,幸福突如其来,恍如梦境,凯歌偷偷掐了一下自己,疼,不是梦,终于等到花开熟落,希望时间永远静止在这一刻,他心中禁不住狂喜,抱起何娟,疯狂旋转,肆无忌惮的狂喊:“你成功了,卓凯歌。”

  以后的日子就顺理成章,恋爱—结婚—生子,结婚后,卓凯歌对何娟一如既往的呵护,每日照常骑车接送,让妻子十指不沾阳春水,自己包揽全部家务,对岳父母非常孝敬。街坊四邻人见人夸,何娟对现在的生活很幸福知足,庆幸自己选对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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