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我来接你回家
“姐姐对不起！”
妞妞趴在扶柳的背上，满脸愧疚。如果不是她突然叫出声，那追兵就不会这么快发现他们。她真的好没用，总是连累姐姐。
扶柳没有说话，默默地往前跑去。
妞妞感觉到她的速度慢了下来，知道她已经没什么力气了，眼泪嗒嗒地往下流。
“姐姐，你快点放我下来吧！”她扯着哭腔哀求道：“你会死的！”
肩膀处突然传来温热的触感，扶柳抿着唇，依旧没有回应。
妞妞见说不动她，小小的身体挣扎起来，企图从她背上滑下来。
扶柳本就是强弩之末，她这么一挣，一个没站稳，两个人都摔在了地上。
“你干什么？”扶柳怒目而视。
妞妞后退两步，“姐姐，你快走吧！”
“我说了让你闭嘴！”扶柳双目腥红，强硬地扯过她，“走！”
“走？你们还想走到哪里去？”男人的声音有些刺耳，让人听着很不舒服。
扶柳将妞妞护在身后，警惕地打量着这一队人。
为首之人冷笑，“跑啊？怎么不跑了？刚刚不是挺能的吗？”他朝身后众人吼道：“都愣着干什么？”
得到老大的指令，众人握紧手中的武器，缓缓上前。
扶柳眯着眼，心中倒数着——
十、九、八……三、二、一！
眸光一凝，她往前跨出一步，夺过最前方之人手中的兵器，手起刀落。
只听得一声惨叫，那人整颗脑袋都被削了下来。
妞妞捂住眼睛，不敢再看。
众人惊了惊，一时没反应过来。
趁着他们发愣的空档，扶柳再次挥动手中的刀，又夺了两人性命。
这个女人竟然这么厉害。
众人忙收起轻视，专心应敌！
敌方人多势众，扶柳却也不是善茬，出手一招比一招狠厉，双方实力堪堪持平。
为首之人皱着眉，瞥到战圈之中那个小小的身影，下令：“攻击那个小孩！”
扶柳暗骂卑鄙，将妞妞护得更为严实。只是这样一来，她行动受限，放不开手脚来，胜利的天平朝敌方倾斜。
逃亡过程中，扶柳消耗不小，本就是靠着一口气支撑着，如今处境更是艰难，锋利的刀刃在她身上留下道道血痕。
妞妞在她的保护下一点伤没受，只是看着她身上的血越流越多，抽抽搭搭地问：“姐姐，疼吗？”
扶柳没听到她说话。
又一道攻击落到身上，扶柳闷哼一声，抬脚将攻击她的人踹翻。
妞妞抬起手将脸上的泪水抹去，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竟挣脱了扶柳拉着她的手，离开了扶柳的保护范围。
“不要——”
眼前的一切像是被放慢。
妞妞跑出她的保护范围，就被利刃刺穿了胸膛。
扶柳张着嘴，呆愣着。
妞妞吃力地转过身来，冲着她笑，那个甜甜的，天真的笑容。“姐……姐，你、你要活下去呀！”
鲜红的血从嘴角溢出，小小的身子无力滑落。
“啊——”
刚踏进这片区域的欧杨脚步一顿，猛地朝声源处看去。
那个声音……
来不及多想，他运起轻功，以最快的速度往声源处掠去。
入目是一片腥红的血色，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已无生气的尸体。战圈内，女子的衣衫已被鲜血浸湿，红的触目惊心。
她像是无间地狱走出来的索命者，眼神冰冷、空洞，不带一丝感情。
欧杨呼吸一窒，“小柳儿……”
最后一人倒下。
体能已至极限，扶柳手一松，刀刃落地，人也跌坐下来。
周围的一切她看不见也听不见了，眼前只剩下漫天的血光，耳边回荡着凄厉的惨叫。
“小柳儿！”欧杨在她面前蹲下来，捧起她的脸，柔声唤她。
扶柳将目光移向他，看他的眼神是茫然的，陌生的。
心中的某处好像被人用针扎了一下，尖锐的疼。欧杨怜爱地吻了吻她的额头，语气极近温柔，“我是欧杨，我来接你回家了！”
“欧杨……”扶柳呐呐地念着这个名字。
“对，欧杨！我来接你回家！”欧杨道。
扶柳的眼神逐渐恢复清明，她抬眼看向那张熟悉的脸庞，泪水瞬间夺眶。
“你怎么才来……你为什么现在才来……”
胸前很快一片湿润，泪水滚烫得似乎能将他灼伤。欧杨心痛到不行，一遍一遍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
他轻轻拍打着扶柳的背部，安抚着她。
扶柳累极了，抽泣声渐渐小了下来，终于坚持不住在欧杨怀里晕了过去。
这地方不宜久留，欧杨抱起扶柳，正要离开，忽而看见不远处干净的一处地方安安静静躺着的小女孩。
小女孩脸上满是血的痕迹，嘴边却挂着未收回的释然的笑容。
像是明白了什么，欧杨垂眸看向怀中的扶柳，沉痛地闭上了眼睛……
……
“啪！”
茶盏被扫落在地，许如是面目狰狞，“你说什么？人跑了！”
侍者跪在地上，“属下办事不利，请城主责罚！”
“你也知道是你办事不利……”许如是劈头盖脸骂了一阵，总算冷静了下来，问：“跑了几个？”
侍者道：“两个！一个女人还有一个小孩！”
许如是的脸瞬间扭曲，“没用的东西！连个女人和一个小孩都抓不到！”
侍者暗自叫苦，他哪里知道那个女人那么厉害？
“那两个人什么身份？”
“已经查明，小孩是猎户家的小女儿。至于那个女人，不知来历！”心腹悄悄抬头，看到许如是黑如锅底的脸色，又忙低下头去，“那个女儿是那天和小孩一起被抓过来的，不是本城人，所以……”
“那个女人被抓后一直很安分，没想到她身手这么好。不仅顺利逃脱，还杀了我们一群弟兄。”
“废物！”许如是从牙缝里蹦出两个字。他沉声下令，“封锁全城，一定要把这两个人找到！”
“是！”侍者踌躇了一下，又问：“那这件事需要禀报王爷吗？”
许如是烦躁地摆摆手，“不用！一个女人和一个小孩，能翻出什么浪来？”
侍者还想再劝，只是见着许如是脸色实在不好，也不敢去触霉头，躬身退下了。
此刻许如是还不知道，一时的轻敌让他在不久之后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这是后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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