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诗酒逐素裙（三中）

　　血洗青锋（乙）

　　八魔被歼，八魔堂还有不少徒子徒孙。竹夫人流血很多，勉强支持，要参加清理工作。雏凤娘娘腰腿负伤，杨朱伤最重，全是内伤，五脏六腑震动，内部出血，因基础牢固，外面不显，决定要趁胜清理这块地盘上的妖孽，拔掉根基。拘捕魔徒39人，凡有魔力刀剑的，削去魔法武功，烧毁魔堂，放出被囚的老百姓62人。通知当地政府前来接收，迎回被赶走的原居民，浮岛来的移民，大部遣返，少数与当地居民关系融洽或有姻亲关系的，可以申请留下。政府官员到来，三仙撤走，竹夫人已昏迷过去。杨朱对雏凤说：‘婵娟伤重，却无生命危险，你我元气耗尽，无力相助，送回青竹林，那里有个少年，懂得伤病治疗，可以帮婵娟恢复，你我各自回家好好养伤，不可掉以轻心，以后再会。’王天为竹婵娟治伤，本事不小。

　　竹夫人身体慢慢恢复，王天：‘这次姐姐受伤回来，身边的宝剑，沾满鲜血，我想清洗干净，却洗不掉血迹，很不好看。’‘那很容易，盐水碱水卤水合在一起，就洗干净了。’‘我这就去洗。’‘不忙，洗去就浪费了。’‘为什么？难道那些血还有什么用处？’‘是的，用处大了。我诛杀了三个浮岛妖孽，他们血染红我的宝剑，自己重伤，宝剑也饮了我的鲜血，这些血不能白流，要用来血洗宝剑，大事提高剑力。’‘哦呀，怎么做？幸亏我没擦掉剑上血迹。’‘我先给你讲个故事。’王天最喜欢听夫人讲故事，连忙端来椅子请坐，捧来茶水请喝，自己拿个小马扎坐在面前。

　　‘中华制造真正宝剑，最早干将莫邪，传说炉中火焰发红，热度不够，再不上升，最后无奈，莫邪一急跳入炉中，火焰腾起温度急升，炉火变成青色，宝剑炼成，天下第一，就叫干将莫邪。’‘不好，干将为什么不把莫邪拉住？这剑不炼也罢。师傅姐姐，我以后得把你看紧了，不许你往火里跳，我不要炼剑了。’夫人微笑：‘傻孩子，只是个故事，不能做真，这故事的核心，是炼剑时，火中要加入什么成分，炼出的剑更锋利，但是加入什么？千百年的摸索，知道了，是加入一些特殊元素，三种矿石。’‘姐姐告诉我，我一定能找来，我是个意志坚强，不怕困难的人，很勇敢的。’王天和夫人越熟，越是乱说话，吹大牛，夫人笑：‘这我知道啊。不过这三种矿石我都有了，不必费劲去找。你听说过削铁如泥吗？’‘听说过，那是了不得的宝剑，仙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你跟我来。’

　　进入剑室，墙上挂着三口宝剑，带着剑鞘。铁案上有五口形状大小不同的铁剑，还没装剑柄。‘云儿，你抽出一把宝剑，来随便砍一个铁剑。’王天疑疑惑惑，抽出一把剑，看来很锋利，双手握着，向一铁剑砍去，应声而断，分成两块，断口处白印。王天大惊大乐，单手执着，一一砍去，一会把这把铁剑砍成了小碎块，宝剑纹丝不伤。‘姐姐，这是把宝剑，你真有了利器。’‘你把墙上三口宝剑都试试。’如出一辙，全都是宝剑。夫人再让王天把一口铁剑装柄，来砍宝剑，宝剑纹丝不动，铁剑断了。‘姐姐，你怎么有这样多削铁如泥的宝剑，我以为那是很稀有难得的？给我两口吧，你有一口也够了。’‘三口全给你，做上记号，先挂在这里，明天再来。’

　　第二天来，夫人叫王天再试，简直令人垂头伤气，自己的三口宝剑，第一口砍下去宝剑断了，第二口砍下去，铁剑纹丝不动，宝剑弯了，第三口砍下去，出个白印，铁剑不动，宝剑也不动。‘姐姐，你舍不得就说，干嘛用法术破坏我的宝剑，不和姐姐好了。’夫人笑说：‘云儿，给你哪有舍不得的，发生的变化那不是法术，是技术。’‘什么技术如此厉害？’‘这是一种最高的绝密技术，叫做淬火。就是把剑身烧到红热，淬入水中。’‘我好像看见过这种操作。’‘那不算，淬火的火里加入如特种元素，水里加入别的成分，淬出来的剑发生奇迹。’‘哇呀，我明白了，姐姐的剑上，沾有不同的血，也就是特别成分，再来淬火，特别成分渗入宝剑，就更厉害了。’

　　‘真聪明。所谓莫邪跳入火中的传说，暗含着加入了特别成分，当然不是人体。’‘人血就可以？’‘是的，真聪明，各人的血不同，妖魔残害生灵，吃了许多人畜野兽，血中含有特别成分，我的血纯净，也比纯盐纯水不同。’‘姐姐的剑在淬火前，先用我的血洗洗，抹上了我的血，我这么非凡聪明，我的血定能帮助姐姐杀敌。’

　　王天是个不安分的人，见猎心喜，天天制剑，颇有心得，也造出几把好剑。兴趣极高，不能满足，要出去找更多铬矿、镍矿、钴矿，制出绝世好剑，这样，师傅姐姐出去打架就不会受伤了。这些珍贵矿石，都在荒野悬岩绝壁之处，很危险。夫人不放心，不让他去。他说：‘我天生就喜欢乱逛，越是荒野地方越有兴趣，姐姐你想，要不是我去野山，怎能见到如意娘子怀孕，把她治好，生了我女儿小玫瑰，怎么会来学剑，见到姐姐你？’夫人笑：‘你还想见到几个怀孕女子？’‘不要紧，不管几个，帮她们生孩子后，总要回来找姐姐，我是你这儿唯一的男人呀。’‘秀才不要乱说话，好剑是没有尽头的。’‘还有比那几种矿石更厉害的吗？’

　　‘有啊，乌龙血。’‘那是什么？乌龙在哪里？难道要杀了取血么？’‘不是，乌龙是一种俗称，实际是乌稍巨蟒，它们定期脱壳换皮，这过程很痛苦，百般挣扎，会流出大量的血，不过这血它们很宝贵，清洗巨蟒婴儿，不让人取走，所以极端危险，乌龙白龙都吃人不吐骨头，因而没有人真正获得过乌龙血。’‘是把乌龙血往火里倒吗？’‘不是，乌龙剑是把做好的剑身，浸在乌龙血里三天三夜，再把剑烧得通红，突然淬入冰冷的乌龙血中，这样的剑天下第一，可没听说谁有过。’‘大约太难了，等我练好剑术，再去找乌龙血，为姐姐制剑。’夫人想，把这孩子吓住了，不出去乱跑乱逛，可以放心了。

　　王天心高气粗，想做一把好剑乌龙剑给师傅使用，不让我出去，那就偷跑，成功回来，给师傅一个大大惊喜，不成功就不回来了。师傅每月一次出去访友，不在家中，趁此机会，王天牵出一匹骏马名叫铁踵，一把宝剑一支玉笛和一些散碎银子，去闯荡江湖，寻找矿石和乌龙血，做个大英雄。过去也单独出门，最多十天半月，花费由父母姐姐或师傅提供，所费也不多，他也不乱花钱，没有坏习惯。这次决心很大，志大才疏，连换洗衣服都没有，钱也不多，闯荡一个月后，明白了一个又高深又普通的道理，人要吃饭，才能活着，才能做事。

　　带出来的银子花光了，可乌龙山的影子也没找到，以为那山必定名气很大，可是问十个人十个人不知道，偏偏有人瞎指，东西南北乱跑，还不知乌龙山在哪里？更糟糕的是，连自己现在在哪里也不知道了。没钱可以向两个拜兄借，大哥玉剑客甘箩，二兄人中龙凤胡才，都有钱，在学中，两哥哥调皮闯祸，总是小兄弟王天顶缸挨打，这交情可就不一般了，但不知他们两人在哪里。其实，竹夫人猜出他的心思，也很担心，暗暗跟随，看他像无头苍蝇乱闯，心中好笑。但进一步想，把他关在家中不是办法，十四岁男子汉应该锻炼了，他心地纯洁坦白，大事出不了，就不再跟踪保护，放任自流闯天下了。

　　王天不会处理事务，也不数钱，糊里糊涂过日子，好像总有几十文出现，能吃个半饱，从一个月后某天起，竟然没有了，一分钱也没有，口袋翻过来半个铜板也掉不出来。自己文武全才，挣口饭吃有何难哉？具体做法呢，借个板凳，找个木棍写个纸条‘代写书信对联’。一天也无人光顾，这一天就没吃饭了。第二天下午来一乡民：‘先生会写字吗？’‘笑话，本人秀才，岂止会写字，文章锦绣。’拿出50文钱：‘请秀才先生代我写份状子，小人张三，隔壁李四偷了我家小猪，不认账，我要到县太爷那里告他。’

　　王天呆住了，写字做文章甚至作诗填词，都可糊弄，哪里会写什么状子，不写就还得饿一天，于是写了：‘小民张三家有小猪一只，被邻居李四偷走，请老爷按律判决，还我小猪，以彰国法。’把纸条给了张三：‘张三爷，把这送到县衙门就行，我只收你十文钱，因为我是半个志愿者，出来做好事的。’张三看那上面字不多，以为不用心：‘求先生多写几个字，重重骂那李四哥，去年来借了小碗酱油，也一直不还，请求并案处理。’王天：‘已经说了，我是秀才，一字千金，不需多写，加上几字即可。’加上：秀才王天代笔，‘这就不得了，官司必赢，县官老爷见了秀才，也要礼敬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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