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诗酒逐素裙（二上）
第二回 竹林学剑（甲）
王天拉肚子一夜通宵 ，差点死去，洗完澡在草地上躺了两天两夜喘气，幸遇一猎人过路，给了点干粮和水，有了点力气，跌跌撞撞回到草屋，不出所料，一个人都没有了，笪如意自然是不得不上班帮佣去，好挣钱养活孩子，三妹子大约把玫瑰儿拖抱回老家了，婴儿不知要吃多少苦，能活着顺利到达吗？想想就心疼，都怪自己没及时回来，真对不住，一定到处找我喊我，我没听见，没法回答，她们多担心啊，以为我被虎豹吃了，哭得不知有多惨。我这个不负责任的男人，只顾自己拉肚痛快，没有准时回来，耽误好事倒在其次，让她们担心了，又不得不走，找不到自己，不知有多么难过。
没留个字条，三妹子火烤白薯大约不识字，如意姐自己写个字条可能不会措辞，又很慌忙，心中一定很乱，我一个男子汉，不能安慰她们，保护他们，反添麻烦，有什么脸面活在世上。到处一看，桌上两片薄薄金叶子，多爱我啊，多细心啊，处处为我着想，那么心灵高贵的人们，真对不住她们，又美丽又多情，又会生可爱的玫瑰儿。惭愧感激得流下泪来，现在怎么办？躺了半天，想来想去，还是只能照笪如意亲亲原来的规定，去凝碧山落凤坡青竹林学剑，这次一定努力，不再出事，三年后再来欢聚，她们三个女人会高兴得流泪欢呼的。
王天下山，先把一片金叶子换了几两银子，吃顿饱饭，找个小店，睡了两天两夜恢复。到处打听凝碧山落凤坡在何处天边？皇天不负苦心人，凡夫俗子的王天，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才找到凝碧山落凤坡青竹林，茫茫林海中，有个巨大池塘，旁边一套几十间农家屋，就是竹夫人的居处。夫人独处，是一位中年美妇，气质高雅：
‘你一个书生，不去好好读书，好考举人进士，学什么剑术？’
‘夫人姐姐，不是我要学的，是我意中人要我学的，学三年，不然不理我。’
夫人微微一笑：‘我从不收徒，也没任何人以这类理由说要学剑的，很稀奇，就教你吧，叫什么名字？’
‘王天字凌云，是个秀才。’
‘看你骨骼清奇开阔，怎么面黄肌瘦？’
‘生了一场小病，拉肚子。’
‘我来给你诊诊脉搏，看看舌苔。’
‘奇怪，你好像是中毒，且有过量巴豆大黄等重泻药。’
王天想了想，‘在寻找落凤坡时，胡乱走了五六天，住在小店，有时露宿，在小镇饭铺面摊胡乱吃喝，可能那些野店吃食不干净，我又嘴馋。’
‘倒更像是有人下毒。’
‘不会的，我没得罪过人，一定是误食了什么，我有贪嘴好吃的恶习，又不讲卫生。’
‘先给你开点药，调理一下再说。’
就算打死王天，他也不相信是两姐妹算计了他。
几天后，开始练功。给了王天一套劲装，夫人也没穿长裙，而是紧身上衣散脚长裤，极显英姿飒爽。来到练功房，非常高大轩敞。立了许多木桩草垛。一个长案上，摆着七口长短不一的剑，墙上挂了3口宝剑。远处角落还有一个架子上竟然插着18搬兵器，尺寸很大，地上石担石锁。
夫人说：‘你是秀才，必是儒家，而我的剑术，属于道家，所以你要从头学起。大屋旁边三间石屋，一间你坐卧睡眠，只有石床石凳。第二间是藏书室，我放了二十几本书，道家基础道德经逍遥游等十本，诸子百家多本，道家的书必读。第三室是朗读室，大窗外一面镜状巨石，你读书要大声朗读背诵，直到听见巨石回声，这样容易记住理解，加强你的内部腑脏能力。’
王天点头：‘是，师傅。’
‘道家剑术也有高中低级之分，我练的是金丹大道，不细说，你要高开高走，因而基础最重要。开始练内丹，方法是吐纳，吐出身体内的浊气污气，吸收日精月华，山河壮气，草木灵气，岩土石气，慢慢凝聚成内丹，由大到小，细如芥子藏于丹田，用时发出，威力巨大，内功是剑术的基础。’
来到外面大室，夫人抽出一支剑，做了一套简单示范程式，让王天练，实在太简单了，12式，王天立即学会，夫人却指出没有一招对头，都似是而非。王天这才明白，武学深奥，一招一式都有学问，含有武学哲理，千变万化，环环相扣，作用和道理式式不同，每招只有对和错，没有差不多或似是而非或似非而是，有一丁点儿不对都不行。
于是，王天这才认真练这12式，就花了一个月。正确以后，每天叫他练一百趟，每趟一百遍，要越来越快，却又必须中规中矩，招招到位。中间夫人不断指点纠正催促，王天才发现，简单中包含丰富，一点不到位就不能生发变化。越来越快越来越快，渐渐只见剑光不见人影，突然宝剑脱手飞出斩断了一根粗木桩，王天大惊。
夫人说：‘这就是初级剑术，你在练到七八十遍时，不知不觉，精气聚于右手，可以飞出宝剑，这是用内气催动飞出的，不是用力掷出。但是飞出的方向目标远近，你还不能控制，必须反复练习后，把精气练到剑出手后，仍在你的精气控制之下，也就是说你有目标，有力度，能收回，能在两百步内自由控制，那是起码的初级剑客。至于御剑飞行，身剑合一，那要好几年功夫。’王天问：‘既然练剑术，为什么要那些18般武器，石担石锁？’
‘人是一个整体，在专门练剑时，必须全面发展，不但要练石担石锁18般武艺，而且长枪大戟，盘马弯弓，百步穿杨。还有水下功夫，一步一个脚印。更要用力读书，背诵，写字，大字小字，悬腕墨笔。基础包括多个方面，甚至包含创伤处理等等，基础好不断进步，基础不牢靠，到一定程度，就再不能提高了。’
王天很高兴，夫人没有问他意中人是谁，否则很难，因为笪如意不许说她的芳名。学习从基础做起，打坐吐纳，给了一柄剑，江湖武术，剑仙剑术。进步很快，因为资质好，可是不够专心，除想念如意母女外，倒也没有多少其他杂念。
父母不老，有五个子女，自己行三，常被叫三郎，两姐两弟，借口说要专心读书，出去在庙中租房另住，一年半载才回家一次，真正的原因是爱游逛探险，年纪又小，免得父母姐姐阻挠。
在青竹林，与竹夫人相处很好，执弟子礼，抢着干活，夫人不要为她做饭做菜，她吃得很少，有一片菜地，种青菜瓜类，十几株果树，桃李芬芳，夫人就满足了。王天有一个自己的小厨房，各种厨具，小镇上买来粮食菜肴，渐渐地越练功吃得越少，越素。夫人说吸收了日精月华，提供了部分能量。又让他爬山越岭，采割草木喂小动物，轻功越来越好，十几丈高的树木，一跃而上。
半年之后，他已能在能在十里内外自由运剑，意念指挥，收发自如，只是有点不稳定，如果心情身体不好，剑不能飞出。轻功有长进，由身轻如燕，到身轻如叶，御风而行，十丈高下，百十里路快于奔马。心中想，没想到自己如此天才，半年成为剑客，师傅算第一，自己可以算天下第二了。其实，他的问题是不稳定，太贪玩，今天猛进，明天猛退，今天学会的，明天就可能忘了。
夫人没有过份督促，打算三年后让他回家娶妻。竹夫人喜欢喝茶，有30株不同茶树。王天受感染，慢慢变为素食为主，学会品茶，自觉高雅起来。夫人命他每天出去打柴摘草，喂兔喂鸟，上山下谷，活动身心，其实是练习轻功，吸收新鲜空气。有时亲自带他出去转悠，告诉他许多自然界的知识，王天很快乐。还有品茶时，夫人也聊聊天，对大自然和生命大道探究很深，王天觉得受益匪浅。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懂得很通透。 觉得这些比练剑快乐。王天是秀才，读的都是应试的学问，夫人学识渊博，特别是先秦的诸子百家，似乎偏爱道家庄子，也介绍了一些王天完全不知的人物，如杨朱学派，孟子断章取义，说他拔一毛利天下不为，很自私，这是误解，其实质主张个人的权利，在封建时代，是要抑制君王贵族的权力和暴力，保护私有财产。
王天茅塞顿开，学识大涨，敬夫人为天人，也明白她那异常的美，高雅的气质，心中想，如果没碰到笪如意，也许会拜倒夫人脚下，永不想离开。夫人每月出门两次，每次两三天，没说去哪里，大约是访友，王天也不问。夫人有时步行，竹青色倩影慢慢在林中隐没，有时走入水中不见，像是借水遁而去，天上圆月，水中月影，像是冉冉进入月宫。
每到春节，夫人命他回家探望父母和兄弟姐妹，带去些土特产。王天待半月即回，想念夫人，没有用完师傅给的一个月假期。提前回来，夫人似乎高兴，带来的礼物只有家乡的茶叶，夫人立命砌来共尝，而且说不错，问起家乡见闻，
王天说：‘大伯小叔参军去了，保家卫国，对抗匈奴，此外还有个叫浮岛国，不时派兵偷袭，扰乱地方安宁。’
夫人沉思一会说：‘打仗总要死人，不是好事。’
王天：‘据说浮国派了一批有魔力的妖人潜入，搞秘密宗教，结成团体，骗人害人，违抗官府，侵蚀土地，危害很大。’
‘这倒是个事，可能需要一些能人奇士来对抗，不是军队官府所能应付，我就是在这方面尽力，与几位同道朋友有约，保卫中华。责任很重，也很难啊。’
‘师傅姐姐，我的意中人说姐姐是天下第一女剑仙，对吗？’
夫人笑道：‘怎么可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谁敢说第一。你意中人对我的谬赞，恐怕别有深意。’
‘她在一大户人家帮佣，听到的消息可能很多，都是赞美姐姐的吧。’
‘帮佣？似不大可能，也许是为隐身，一位风尘奇人。’
夫人暗中去调查了一下，吓了一跳，这个女人真名笪姬，十世前为皇后、宠后、艳后。那是个可怕的妖精。夫人从而调整了教学计划，因他还是童子身，加强了防身护体基本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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