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梦里金钩斩凶顽
直到有一日，铁蓑道人觉得精神恢复得差不多了，两臂掐诀用力已然无碍，便决心晚间对杜尘下手夺舍。他装模做样躺在虎皮之上，却悄悄凝练心神，默运魔道法门“天魔解体移神换形秘术”，积蓄劲力，在夺舍之时好一战功成！铁蓑道人这般操作了整整一日，终于将魔法运转了个纯熟。铁蓑道人心里暗自狂喜，只盼快些到了傍晚，他好行那好事！
总算熬过了子夜时分，铁蓑道人看杜尘练完功睡下了，又等了半个多时辰之后，用右手掐了个诡异至极的法决，接着一拍自己的天灵盖，就看他那残躯就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迅速干瘪了下去，瞬间只剩下了一张薄薄人皮，连头发都成了雪白之色。“嗖”的一声，一个一寸高下，发着淡淡紫光的小小人影，从铁蓑道人的泥丸宫当中一跃而出！这乃是铁蓑道人的神魂阴神，吸收了肉身精华，已与他的本尊真人无异！神魂扑倒杜尘嘴前，化作了一丝紫气，“滋溜”一下钻入了杜尘鼻孔里面，直奔紫府泥丸宫而去。
“咦！这小子的紫府为何如此奇怪？他的命魂哪里去了？”铁蓑道人的神魂进了杜尘的泥丸宫，看见里面黑茫茫一片，竟无一丝光亮，这景象与死人何异？
铁蓑道人的神魂转了一圈，眼前场景突地一变，“我怎么又回到了冰穴里？”正在诧异间，就听到了一阵微微地鼾声传来。他顺着声音走去，看杜尘正在冰穴一处角落里睡得香甜，可他却没瞧见自己的尸身。他心下一琢磨，就明了了此中缘故，“这定是杜尘这小子的紫府梦境，待我杀了他的神魂！”铁蓑道人大喜，他张嘴吐出了一道白光，恶狠狠朝杜尘刺去。
“嗤嗤嗤！”一连串如同利箭破空般的声响，响彻半空！正在呼呼大睡的杜尘，突觉得印堂之上一阵针刺般的疼痛，他猛的一个激灵，惊醒过来，顿觉一道锋锐冷厉的杀气疾速袭来。人的印堂最为敏感，特别是修道之人，一有危险来临，就会发出刺痛般的警兆！也是杜尘命不该绝，实乃福缘造化！
杜尘抬眼一看，只见黑夜中飞来亮莹莹一条白光，直朝他刺来。杜尘一下子大惊失色，不禁惊呼道：“飞剑？”那一条白光寒煞逼人，冷气凛冽，似虹飞星驰，迅捷如电，一晃之下，就已刺至杜尘颈前！
慌乱之中，杜尘不敢触其锋芒，急急提起身边的金钩剑，两脚用力一蹬，凌空翻了一个筋斗，跃出三四丈开外，躲在了一根粗大冰柱后面，看向那剑光来处。却见那铁蓑道人竟站立虚空，正在掐诀驭剑，对着他下了毒手！
这时，铁蓑道人的神魂见飞剑一击不中，再次驭使飞剑刺将过来。那飞剑被铁蓑道人隔空操纵，如若臂使，盯住了杜尘身影，朝前一击，“叮叮当当”连声响动，只是瞬间，杜尘身前的粗大冰柱，就被绞的冰屑纷飞，轰然倒塌，漫天冰屑碎玉缤纷溅落！ 刚绞断了冰柱，那飞剑也不停顿，只在空中微微一颤，发出一声铮鸣，立时从朝杜尘刺去。
危急之中，杜尘反倒没了惧意，吐气开口大吼一声，扑上前来，便猛一挥手中金钩长剑，撩向了那口飞剑！铁蓑道人一见，遥遥掐诀一指，飞剑猛地白光大盛，一下子变得一丈多长，发出“嗡嗡”一阵龙吟虎啸之音，毫无花俏撞上了金钩长剑。
登时，“叮叮当当”一阵密如暴雨般的金铁交鸣传入耳中，剑气四下迸出，如一片流光银雨般爆散开来，似点点飞萤乱舞漫空。这一撞之下的大力，直震得杜尘两膀有些酸麻，可他不敢退却半步，继续挥剑而上。顿时两道光华，一长一短，飞腾矫夭，厮斗在一处。 铁蓑道人驭使的飞剑，性久通灵，来去如同电光闪烁，锋刃锐利非常，寻常人等早被他斩了。若非杜尘手里的金钩剑亦是宝器，又被纯阳真一之气祭炼温养多日，方才堪堪将其抵住，可一时间也是让铁蓑道人的飞剑逼得手忙脚乱，险象环生，岌岌可危！
可交手了数下之后，杜尘见只要自己紧守门户，那铁蓑道人的飞剑也轻易攻不进来，就渐渐稳住了阵脚。铁蓑道人神魂早已红了双眼，已成疯魔之态，驭使飞剑失了灵动迅捷，没了章法，完全以蛮力胡打，好似忘却了勤练了几十年击刺剑术一般。
见状之下，杜尘忙舞动金钩长剑护住身前身后。他虽刚学了几日剑术，但体内真元浑厚，堪比结丹真人。情急之下只把那金钩长剑抡起如风车一般，虽毫无精妙可言，但这手一力降十会，简单直接勇猛绝伦，是以铁蓑道人的飞剑往复来去，竟攻不进去。就见两剑挟起鸣啸如奔雷霹雳，剑芒似乌云之中电光匹练，一时间映得冰穴里宛若白昼，明亮异常。
杜尘以纯阳真一之气催动金钩剑，可不是铁蓑道人那等寻常驳杂剑气能够相比的。铁蓑道人的飞剑与金钩剑每交击一下，总要有一丝剑气灵光消散于空中，哪里比得金钩剑愈战愈发熠熠生辉！又斗了片刻，杜尘口中暴喝了一声“呔！”，运足全身真气力贯双臂，朝铁蓑道人的飞剑劈去，就闻“嘡啷啷”一阵金鸣脆响！那飞剑就如同喝醉了酒似的，在空中摇摇晃晃，颤颤巍巍，只慢慢悠悠转圈盘旋，已是摇摇欲坠！铁蓑道人脸色更是骤然一变，一下殷红如血，眼里血丝密布，胸口疾速起伏不定。飞剑被铁蓑道人祭炼得通了灵性，有如活物一般，与他心神相连，不管多远都有一丝联系，杜尘这一下差点儿将之打落，震得铁蓑道人的神魂好悬没散了，登时魂体后退数丈，样子好不难受。
知道不好，铁蓑道人一双血红赤眼死死盯在飞剑之上，嘶哑喉咙吼出一声怪啸，左手一拳击在胸口之上，把口一张， “噗！”的一声，将蕴养神魂的一口精血吐上半空，直直飞出三丈之外。
这口精血乃是铁蓑道人肉身所化成，全数喷洒到了那口飞剑之上！飞剑让血一激，一声铮锵剑鸣，如同龙虎咆哮，随之剑光就是陡地一变，通体化作一轮赤色钩月模样。纵贯腾曳，拖起芒尾数丈，如火星坠地，飞舞洞中，倚天掠地而来，若奔雷迅电，势不可当！
电光石火当中，杜尘手持金钩剑迎着那飞剑向外一截，再顺势用力一压，乘着飞剑停滞不前的工夫，杜尘福至心灵，头中念头一闪而起，随即仰天一声厉吼，如虎啸山林，猛地一腿扫向一柱冰笋。只听轰隆一声，方圆几丈皆是一阵颤抖，那柱冰笋被齐腰踢断，一块斗大冰岩顿时飞起。杜尘用脚一撩，这冰岩便如炮弹一般激射了出去，一眨眼就撞在了铁蓑道人胸前！
一时间，劲风激荡，那铁蓑道人哪里还有时间反应，刚要往后仰身躲避，就被击中右胸，当即惨叫一声，口喷血箭倒飞出十几丈远，重重摔在了冰地上面，已是气若游丝，命在旦夕了。杜尘这拼命一脚，把全身上下所有的劲力一股脑的都打了出来。凭他如今的浑厚真气，发出的力道是何其巨大。更何况铁蓑道人仓促施展魔法，神魂并不十分凝实，如何禁得住这万钧一击！这一下连魂体都被震碎了，哪里还有活命的可能。铁蓑道人终于害人不成反害己，送了自家的性命！也是铁蓑道人自作聪明，总想害人于无形，如若在服药之后，拼着损耗元气驭起飞剑，杀了杜尘可以说是易如反掌。可铁蓑道人偏偏要用计，算计太多，反把自己搭了进去！
那飞剑没了人指挥，白光立时暗淡下来，悬在半空中晃动几下，就朝地上落去，“唰”的一声，斜斜插进了冰岩里，还真是锐利异常。眼见此景，杜尘奔到飞剑跟前，朝它猛喷数口真气，飞剑“嗡嗡”轻颤，随之一阵龙吟鹤唳，说来也真是奇怪，那无坚不摧的飞剑，一遇到纯阳真一之气，顿时偃旗息鼓，响了几声，就再也没了一点儿动静。
待到白光消散，飞剑才现出了原形，原来是一口四尺余长的双刃银钩，其上波纹流转熠熠闪光，锋似霜雪，寒气凛然，一看之下定非凡兵！剑脊铸有“寒玉钩”三字凤文古篆，这名字倒是取得不虚。
“哈哈哈！好剑呀，好剑！”直到这时候，杜尘才是大大松了一口气，一阵仰天大笑。杜尘虽不明白铁蓑道人为何要杀他，但他不是蠢人，怎么想不出铁蓑道人绝不是善类，至于此中细节，犯不上去耗神琢磨。
寻常剑仙炼剑，终其一生也只能炼出一口和自己心意相通的剑器来，哪里有杜尘这般福缘，一下就得了金钩 、寒玉钩两口飞剑。那储物袋倒出的物件里，还有几口兵器，想来也是飞剑之类的法宝，再加上另几个僧道打斗时遗留下的，杜尘差不多能收了八九口飞剑，五七件法宝，让他心中一阵畅快无比！
杜大官人笑得有些得意忘形，没注意脚下，被冰坨一绊，身子一倾便向前跌去，脖子直直撞向了斜插地上的寒玉钩！杜尘觉得颈上汗毛已碰到了那冰寒锋刃，吓得大叫一声，身子突地一震，一下子惊醒，从地上坐了起来。
一阵恍惚过后，杜尘使劲揉了揉两眼，才发现原来是做了一场噩梦！可当他看到旁边铁蓑道人的那一张干瘪人皮时，顿时惊道：“这究竟是发生了何事？”就在这时，杜尘的脑海之中，忽多出了一人零零散散的记忆，不是那铁蓑道人的，还有谁人？闽山教在五洲当中虽比不得道门九真，可底蕴也颇为深厚，杜尘得了这份记忆，倒是受益匪浅，获了不少好处。
杜尘这才明了了事情原由，不禁叹道：“真是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到最后铁蓑还是自食其果，被我在梦中给灭了神魂，神魂碎片亦让我吞噬了。真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这一阵剧烈打斗虽在梦中，但也几乎耗尽了杜尘浑身的精神劲力，他坐在地上缓了好一阵子，才渐渐恢复了些许体力。揉着消耗得空空如也的肚子，杜尘起身来到了冰潭边上，又弄了几条银鳞大鱼来吃。饱餐了一顿之后，杜尘闭上双眼，一边融合铁蓑道人的残碎记忆，一边思虑着这冰穴出路。不知不觉之间，疲惫不堪的杜尘，已睡倒在铁蓑道人的那张白虎皮之上。
杜尘一觉一直睡到了次日中午，才悠悠醒来。弄了几条银鳞大鱼，吃饱喝足之后，杜尘从又探索起了这个巨大冰穴。谁知竟然在冰穴里发现了一具骸骨，这人身材高大魁梧，一身道装打扮，身边还放着一口虎头直刀。杜尘略一沉吟，自语道：“虽不知你生前之善恶，可既然遇见了，也不好再让你暴尸在天地之间！”
说完，杜尘在这具遗骸旁边俯身施礼，口中念道：“福生无量天尊！善哉！善哉！”念完便用金钩剑在地上掘了一个大坑，用来埋葬这人的遗骸。搬动道人遗骸时，从他身下露出一个油布包裹来。杜尘把包裹打开一看，见里面有一张兽皮手札，还有一口青铜短剑与一些金银。
看了兽皮手札，杜尘才知道这道人竟是一名亡国遗臣。道人本是前朝乱世诸国中，离王索求的贴身侍卫，名叫高璆鸣。乃是东洲南朝离国开国大将高一岳的后人，家传武艺不亚于其祖，是南朝离国一等一的高手。燕国昭武三年挥兵灭离，在燕兵兵进离京之前，离国睿文帝索求上表请降。可睿文帝索求却把小儿子索承宇，托付给了贴身侍卫高璆鸣。吩咐高璆鸣保护小皇子索承宇偷偷逃离离国，从此隐姓埋名安度余生。可不知怎么地就走漏了消息，高璆鸣与小皇子索承宇被燕军高手一路尾随追杀，遇险无数才狼狈不堪地出了离国。一路向北，进了莽莽横岭魔山之中！
逃亡路上，途经鹄鸣山铁瓦观。这铁瓦观里的道士皆是一些江湖巨盗所假扮，想对两人图财害命，却被高璆鸣这个武学宗师给杀了个干干净净！高璆鸣在铁瓦观里搜到了几份空白道人度牒，索性就和小皇子索承宇扮作了两个道士，对外假称为一师一徒，以便遮掩旁人耳目。高璆鸣在横岭大山中觅得一个冰穴，便与小皇子索承宇在里安身落脚，鲜与外人接触，几乎与世隔绝。
可高璆鸣与小皇子索承宇的时运实在是太差，好不容易在燕军围捕之下逃出升天，却双双被剧毒无比的冰麟矛头雪蛇咬伤。高璆鸣赶快为小皇子索承宇吸出了腿里的毒血，又运用内劲强行压下了自己体内的毒性，便急急忙忙去采解毒的草药。哪知回来后，小皇子索承宇还是毒发身亡了。高璆鸣功夫一流内劲浑厚，又封了穴位压制毒性，还采了解毒草药，本不至于致命。可因小皇子索承宇中毒身死，高璆鸣自觉愧对离国睿文帝索求，他性情忠义爆烈，就解穴散功任由毒性发作。在强忍伤痛葬了小皇子索承宇之后，写了封遗书手札，便坐等气绝身亡，以死殉节，成全忠义！
看完高璆鸣的遗书手札，杜尘心中不免唏嘘，暗道，“虽有些迂腐，但这高璆鸣实乃是个忠义之士！”杜尘掩埋了高璆鸣的遗骸后，在坟前立了一块石头，用金钩剑刻了“忠义之士高璆鸣之墓”几个大字。高璆鸣的那柄虎头直刀，被杜尘一同埋了，这虎头宝刀，只有高璆鸣这般的忠义猛士才配拥有，他没有一丝窃为己有的亵渎心思。那铸有“龟灵”二个古文的龙首云纹青铜短剑，让杜尘收了起来，他正好缺短兵使用。
此一番遭遇，却让杜大官人吃上了熟食！这全托了高璆鸣的福，他储存的柴禾，终叫杜尘告别了鱼鲙。看着眼前熊熊火焰，杜尘心中一时感慨万千，对着烤得渐渐有些金黄的大鱼，他不禁有些口水淋漓！
日子一天天过去，在这冰穴之中，杜尘又呆了有七八天了。杜尘整日闲着无事，便继续修炼三部秘籍里炼气击剑的法门来打发时光，没想到功夫倒是进步神速。
却因为杜尘混元真一之气已成，又吸纳了铁蓑道人一身精华道行，于是无论练什么都快速无比。如此只几日工夫，杜尘就将《云龙击剑术》练得纯熟无比，记下了三十六天罡伏魔禁术里的诸多术法，只是还不能驭使飞剑与施展道法。不过杜尘的功夫却不容小觑，他炼气所得真元，比旁人修炼了几十年都要深厚，如今身轻如燕，力大无穷，单手举起千斤巨石，如拈花托羽一般轻松。
如此又一连过了数日，杜尘心中想到，“呆在这儿也不是办法！总不能一辈子猫在冰穴里！高璆鸣当年既躲在此处，就得有出口。不过出口可能被封住了，那就得想想别的办法了！”
在冰穴里转来转去，杜尘又来到了他落入冰穴的那一处大洞底下，“只可惜我的驭剑术还未练成，不能身剑合一出入青冥，要不然驭剑飞行一下便能出了这冰穴！”看着这天窗般的洞口，杜尘心中灵光一闪就来了主意。他先用冰穴里柴禾中的枯草搓了一条十余丈长的草绳，尔后把草绳系在金钩剑上。一抖手，杜尘就把金钩剑向上掷了出去。“唰”的一声，金钩剑就飞出了那洞口，“啪嗒”一下，掉到了冰穴外面。杜尘使劲拽了拽草绳，觉得金钩剑在冰穴外面挂得还算牢靠。便挎起九个储物袋，两手用力抓住草绳，一下下向上攀去！几丈的距离，凭杜尘如今的体力，几个呼吸间就轻松攀上了洞口，一挺身便出了冰穴。
站在穴顶之上，杜尘极目放眼，只见那山拔地极天，气势磅礴，破空揽星。绝顶之上，冰盖雪岩，光虹飞漫，霞蒸云蔚。峭崖之下，青黛遮连，松翠竹绿，芳华遍坡，姹紫嫣红。大河飞瀑，势若奔雷滚滚，其声震耳欲聋，直入宵九！
看到如此壮丽山河，又刚脱困出了冰穴，杜尘心中不免一阵畅快，就来了兴致，沿着满是积雪的陡峭山坡，径直朝山下飞奔而去。杜尘跑得太快，呼吸间已微微有些急促，便抿着嘴狠狠“哼”了一声。哪知竟有两道一尺多长的白气，如两条冰虹一般从杜尘鼻里喷出。杜尘还浑然不觉，依旧兴高采烈一路狂跑疾行。却不知那两道白气，是无比珍贵的肺宫先天太白庚金精气，乃道家修炼仙剑的本源之物，珍贵无比。
下了山坡，杜尘提着八面金钩，钻进了谷中密林。林中地上铺满了落叶，杜尘踩着层层树冠漏下的斑斑日影，穿行在重重叠叠的枝桠之下。漫流四溢的股股山泉，让杜尘脚下倍感湿滑，更让他谨慎万分，不停四下环视，小心着周遭丝毫的风吹草动。在这片未知的天地里，谁知道那莫名的危险是在五步之内，还是在十步之外！
走了多时，杜尘抬头看了看近前的翠绿，远处的苍黑，见几只野鹤白鹄正飞舞盘旋在天际之间。杜尘使劲甩了甩头，紧握了一下金钩长剑，继续迈步前行！口中还不无寂寥的自嘲道：“洁身自清行，遁迹仙山中！”确实，他已然遁入了仙真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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