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高专
5高专
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
明面上是宗教系学校，从外头看，传统样式的房屋连成一片，树林茂盛。
咒术师这行是很缺人的。来的路上，实花曾听五条悟这么说过，包括她，目前一年级的，总共也才三个人。
少的不可思议，但是即便如此，实花也没想到，进学校后，路上居然一个人也没有。
宿舍里也是，五条悟两手插兜，悠哉悠哉地路过一块“男士止步”的警示牌，得到实花怀疑的一眼后，他转身摆了摆手，“啊忘记和你说了，现在学校出于休假期间，不是特殊情况宿舍里是没有人的!”
实花:“……休假”
“即便是咒术师，也是需要休息的嘛，”五条悟摆出了理所当然的表情，在实花还在思考这一趟是否是白来时，道，“所以这几天晚上你就住在宿舍里，小实花，你怕鬼吗？”
他作了个苦恼的表情，“啊……听说没有人的宿舍容易长咒灵什么的。”
实花:“……真可怕。”
这不是咒术高专吗……长咒灵还得了啊。带着这样的心声，实花喃喃:“就我一个人啊。”
她的本意只是有些不习惯，毕竟先前的学校可是相当热闹。
但五条悟似是发现了什么，弯腰凑近，“怎么，难道你怕寂寞吗？”
他离得太近，实花一下子噎住。
还有真的是教师该有的性格吗
“不是……另外，”实花为自己辩解了一声，见五条悟自顾自地笑，只好无奈转移话题，“作为咒术师我是不是太弱了”
“不用担心，不过，既然你提到这个，那么，”五条悟把手搭在实花身上，另外一只手比了个拇指，“收拾完行李先跑个一百圈!然后再学习体术吧!”
实花的身体一下子僵住，有些不可置信道:“一百圈”
五条悟笑，一勾手，咒力如火起:“用这个。”
咒术师可以用咒力强化身体，以来将身体提升到普通人望尘莫及的水平。
被不知道第几次按翻在地上后的实花，脑子里闪过了各种各样的理论操作——但是，她太弱小。
没有在意作为教师的五条悟各种开玩笑式的要求，她开始了在学生重返校园前，为期一个月的魔鬼训练。
如果是普通人，想来没几天就会因为横纹肌溶解等问题住进医院。
但是，她是咒术师，用咒力帮助自己在完成训练的同时不受伤害，是十分基础的操作。
五条悟不是天天都来的，用他的话说就是能力太大，世界需要他拯救。
不正经的教师一点也没有身为教师的样子，但是这样也很好，至少生活不会太苦闷。
毕竟在这个远离家人的地方，失去了朋友的她，的的确确是孤身一人。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间便来到了开学前夕。
结束完一天的训练，实花回到自己的房间。
桌上摆放的镜子无声地映照着面前人的模样——偏棕的粉色瞳孔下与嘴边分别有三颗痣，微微上挑的眼睛还未脱离稚气，如果不是挂着彩的话，这幅面容还是十分讨人喜欢的。
毕竟训练时候磕到碰到是很正常的事，解开手臂上的绷带，实花的手指抚过已经结痂的伤口。
明天就入学了，实花很担心自己身为转学生和新同学的差距，因此最近有在加大训练强度。
希望自己不会太差。她这么想着，口袋里的手机震了起来。
此时的时间是夜间八点，来电的名字是五条老师。
“小实花，训练结束了吗？”还是那种熟悉的语调。
“嗯，”她应了一声，“老师有什么事吗？”
“辛苦了，训练了这么多天，是需要看实战成果的时间了吧。”
实花愣了愣，转身将刚卸下的太刀提起，“要出去吗？”
“答对了!现在给你十五秒的时间到学校门口……”
宿舍到门口，有好几百米的距离。
将手机用肩膀夹着，实花一边重新把绷带卷上，一边回道:“我知道了。”
说完，她毫不犹豫地跳了窗，微卷的发尾在空中划过一条弧线。
“就是这里了。”
车子停在了荒废了很久的石阶边，实花下车，呼出一口白雾，这个地区夜间气温很低，路灯一闪一闪，黑黝黝的灌木丛中，传来的不知是何种昆虫的鸣声。
“本来是有人居住的地方，主人过世后荒废了很久，并且不远的地方还有村落，”五条悟靠在车边，并不打算同实花一起上去，“所以，就产生了诅咒。”
实花将太刀从刀鞘中拔了出来，刀光如水，她踏上一步台阶，回头看着五条悟。
“我在这里等你，可别死了哦。”
他道，差点忘记了一件事——这里离人类居住地很近，被发现闹大了可不好收场。
于是五条悟竖起两指。
“由暗而生，暗中至暗，污浊残秽，尽数袚除。”
帐缓缓降下，遮盖住了外界的天空，以及五条悟本人的身影。
他没说这次诅咒的等级，实花也没在意——她早已不是上个月的桃濑实花了。
【啊……】
注入诅咒的刀刃落入咒灵头顶，实花挥出一抹消散的黑烟，抬头看了眼结满蛛网的墙角。
这些咒灵，大部分的等级只停留在四级，稍微有反抗能力的也就三级，悉数被她斩于刀下。
使用起来，还是不太熟练。实花看了眼自己的咒具。
一个星期前的五条悟手里提着这把太刀，来到她面前。
——“你的术式必须达成咒力接触到对方的条件，这个条件很严格，必须要求一定的咒力量和时间，远程咒具比较难控制，既然这样就用这个好了。”
这是她开始学习刀法的原因。
但毕竟是只学了一个星期就被迫上岗的半吊子，动作拖泥带水不说，各种招式也是生疏得很。
实花继续往里走。
诅咒的气息，源自于房屋的内部，越往里走，那股不详的气息便愈发浓厚。
令人不适。
嘎吱——
门板发出了令人牙酸的轻响，没有灯光，房屋内部陷在一片黑暗中，看不清具体情况，实花四顾环顾，最后看向一个早已被塌下的木板堵死的小门。
看样子，是卫生间吧。
实花不免想到了还在原来的地方上学时，流行的怪谈。
厕所里的花子……之类的，因为哥哥怕鬼，年幼的实花出于好奇还去买书看过。
不过那时候是没想到这些会变成现实。
那么，现在要喊它出来吗？
实花双手持刀。
答案是否。
【进来呀……】
“……”
咔嚓咔嚓……
门向内缓缓打开，月光照耀下，伸出了一只惨白的手，手指奇长，指尖像是尖细的枯树枝。
【来玩吗……】
露出的半个脸有篮球一般大小，黑色的絮状物堆在头上，算是有点人形。
实花没有动，她听见了自己的呼吸声。
咒灵爬了出来，实花这才看清，和手臂脸部不同，它的身体挤满了整个空间，随着肢体的动作，脆弱的墙壁开始出现裂纹。
【为什么——】
【不来玩——!】
砰!
实花猛地后退一步，刀身挡住了咒灵突然袭来的手指，她双手发力，太刀刀锋一撇，斩下一段咒灵的手臂。
受到伤害，咒灵进入了激怒的状态，墙壁被轻易摧毁，它背着屋顶站了起来——大概有两层楼那么高的样子。
碎石自它身上滚落，佝偻的身躯有些笨重，它伸出手，试图将实花抓住。
实花自然不可能如它所愿，连连后退几步，她挥舞刀剑砍断咒灵向她伸来的手指，借着树木的掩护将咒灵的手臂卡在倒下的树干间，随后自高处跳下——这一刀砍在了咒灵肩膀的位置。
紫色的液体自伤口处飞溅而出，实花踏着其肩膀，本想顺势将头颅斩下，但碍于其脖子粗短不像四肢，她也尚未能熟练使用太刀，因此这一刀没造成伤害不说，实花还被甩飞出去，落在一边的废墟上，打了个滚，重新站了起来。
【疼……好疼】
一边说着这样的话的咒灵，受伤的部位飞速再生着。
而实花则皱起眉。
这样的体型，是目前的她单依靠力气无论如何都做不到将其一刀两断的。
但是。
实花拥有着的，是直接影响咒灵本身的术式。
“我的术式令我的咒力可以影响所有被我视为敌方目标的状态，只要是被接触到的东西都可以被视为术式目标，当然，术式的强度以及持续时间，由等级决定。”
术式开示，以公开情报为条件结下束缚，来提升自己术式的威力。
这个咒灵，和之前遇见的仓库咒灵差不多，等级是二级吧……
二级，对目前的她来说，可以改变局部的状态，持续状态可观，既然如此，袚除它绝不是什么难事。
实花眼瞳一亮，提步向咒灵冲去。
咒灵嚎叫着将手拍向她，攻击距离不大，实花一一闪过，越过飞起的尘灰，她压低身形，自其下穿过——左右两刀，砍断了咒灵支撑身体的双腿，失去平衡后，它倒在地上。
再生是需要时间的，实花刹住脚步，回头跃上咒灵的身体，顺着脊柱一路向上，找到了头部的位置。
去死吧。
凝聚了她十成力气的刀刃落下，咒力灌入，施加【脆弱】的状态。
一口气袚除它。
实花咬紧牙关，刀刃破开表面的防御，一路向下，拉出一条笔直的血线。
飚出的液体撒满四周，实花深吸一口气，沉重的头颅落在地上，没过几秒，便化作黑烟，跟着咒灵的身体一起散去。
天中的明月，无声无息，确保咒灵已全部袚除后，实花还刀入鞘，按了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
是最近没休息好吗？
待稍稍平息后，她向山下走去。
“挺不错的嘛，好了，接着吧。”
五条悟笑道，两指之间夹着一张白色的卡片，直接丢给了正在整理腰带的实花。
“这是什么”实花接过。
“学生证，没有这个你可入不了学啊，要好好收着哦。”
实花:“……”完全不知道还有这档事呢。
姓名，出生年月，学号，证件照……实花看向五条悟，“老师，‘二’是什么意思”
“等级，如果你今天没有袚除这只咒灵的话，我就只好重新评估了。”
二级咒术师。
等等原来这趟还有这种目的
“嘛，不过结果不错，就是刀用得太笨了。”
某教师完全不在乎自己隐瞒的事。
“我会努力的。”
实花回道，五条悟看向她。
脾气很好嘛，他想。
本来以为实花这种背景，咒术师于她实在太过辛苦，多少会有些抱怨或者不适应。
但是，完全没有，就目前来看，她也不是软弱的人。
这个人的性格真是好得神奇。
“要和新同学好好相处哦？”
五条悟道，得到了对方肯定的回答。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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