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篝火和回忆
天色如墨，森林里泄露着篝火的金黄，仿佛是太阳落在了这里——金子般吓走了野兽。
伊人出浴，新衣的清香和处子体香在不远处的小河传来的鸣唱里，与篝火上的烤兔香融为一体，让人一闻就似醉却。
龙二以手指作为梳子，为她梳理着青丝，他闪烁着火光的眼睛陷入了巨大的平静，他的脸色看起来是那么的幸福。
“龙儿，男女之事到底是怎么做的？”
伊人忽然开口说话，转回一张数十道伤疤的脸。
这么快？！
龙二暗叹了一声，然后咳了咳红着脸小声的回答道：
“额…据说要先脱光衣服，至于脱光衣服后要怎么做…就…对了！娘亲不是告诉过你吗？！”
“没有！”
甄飖摇着脑袋，向脸色困惑的龙二解释道：
“娘亲没说，她只让我把你脱光！”
闻言，龙二叹了口气，摆出一副遗憾的样子说道：
“诶，我也不知道！”
不过，不等她开口，他就急切的追问道：
“要不我们试试？！”
但她又摇了摇头：
“还是算了！等见着娘亲问问她之后，我再给你生孩子！”
“生孩子？！”
龙二有些吃惊，为了生孩子而问自己男女之事，这是什么逻辑？！不是要先发春吗？！再说了，她怎么忽然想到给自己生孩子了？！自己还没想好呢！
甄飖却大惊小怪的看着他，然后说道：
“是啊！娘亲说孩子是夫妻之间的桥梁，没有孩子我怎么拴得住你？！”
原来！她是为了留住自己才胡思乱想的！
但想通之后，看着那些疤痕龙二的心却有些疼了；于是他捧起了丑陋的脸、然后缓缓的坐在地上，温柔的告诉它：
“以后要是生不出一窝来，我要打烂你的屁股！”
……
“龙儿，谢谢你给我买…新衣服…”
看着她垂下去的螓首，听着她细若虫鸣的声音，龙二皱了皱额头看着滴落在大腿上的水珠有些惊惶失措的问道：
“飖儿姐姐，怎么了？你怎么哭了？！”
“我想娘亲了…呜呜…虽然我们一直住在山里，但每当大雪飘落，娘亲总会顶着寒冷去三百里外的青云镇给我买新衣服！记得有一次，娘亲去了一个半月才回来，而且浑身是伤，但她却还带了一件新衣服回来给我…呜呜…我…我当时还乱发脾气说她…说她嫌我不是亲生的…呜呜…”
看着不停抖动着的锁起来的肩膀，龙二暗叹了一声，便将她紧紧的拥入了怀中。
不知过了多久，看着枝叶间透射下来的星光的他，一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一边轻轻的说道：
“十年前的一个黄昏，在龙大的咆哮声里我来到了这个世界，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光明，那感觉太美妙了！虽然我的眼睛很疼，但我却舍不得闭上；然而，只一瞬我就一头扎入了一个深潭，我就昏阙了过去！
等我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已是清晨，我全身剧痛，连手指都不能动一下，但我却觉得很幸福！因为一个蔚蓝色的天空在我的眼里，我还看见一朵蒲公英飘过！
我感到我的身体被包围着而且很冷，并不停的移动着，后面我才知道自己在一条河里漂流，而身边的那些是水，但我却觉得很幸福，因为光明就在眼前！
我无法行动，所以我一直看着天空，我看到了白云和小鸟，看见了树枝和树叶，看见了蛛网和蝴蝶，看见了悬崖和石头…
直到许久之后，我才感到头上一阵剧痛，我的身体也停了下来，撞击和河水的冲击让我侧过了身，我才明白原来自己被卡在河边的石头上了！”
“那…后来呢？”
“后来有一条水桶粗的小蚯蚓从森林里爬了出来…”
“小蚯蚓？！”
“额，就是你们说的蟒蛇，娘亲说它叫做猪头蛇！”
“啊？！猪头蛇？！听娘亲说猪头蛇有水桶粗的可是接近妖兽的凶兽！然后呢？！”
甄飖终于抬了头，满眼惊愕！看着她精神起来龙二很高兴的捏了捏她的鼻子，然后继续说道：
“它看到我之后就游了过来并且把那两块夹住我的大石头撞碎，然后把握吞了进去！”
“什么？！”
“呵呵，一开始我还以为它是要把我救出去呢，直到发现自己被它吞了进去只有一个头在外面的时候，我连忙大喊道：嗷~唔~喔！”
“啊？五？哦？…什么意思？！”
“呵呵，就是‘小蚯蚓，不要吃我’的意思，这是龙语！”
“龙语？！”
“是啊！是龙大教我的！”
“龙大？他是谁？！等等…你刚才说你在龙大的咆哮声里来到了这个世界？！”
“嘿嘿，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什么？！”
甄飖跳了起来，弯着腰一眼不眨的盯着龙二，她以为自己会看见龙二笑呵呵的告诉自己他是为了哄自己开心才这么说的，然而，龙二却抬起头看着一缝星空有些忧伤的说道：
“准确的说，我不属于任何一个世界！我出生的地方叫做虚域，虚域是两界的分割线！十六年前，我的母亲因受了重创所以飞升到了那里，然后昏死过去了！龙大发现她的时候她已经神魂枯竭，幸好龙大因为好奇母亲的肚子为何那么大，这才发现了我…”
听着听着甄飖慢慢的坐了下来，凝望着龙二倾诉时候的眼睛，因为它们越来越深邃，就像那辽阔的星空一般：
“发现我之后，龙大把我从母亲的肚子里挖了出来，然后用自己的龙血喂养我长大！”
“它真好！”
闻言龙二呵呵一笑，接着说道：
“我七岁的时候，有一天龙大告诉我：龙二，我们龙族向来自食其力，我没办法把你弄入神界你就下凡界去吧，等到下界之后记得多吃一些，等飞升的时候一定要来这里救我啊！然后，龙大就用龙咆哮将我轰到了那个深潭，然后飘进小河、卡在石头缝里，最终被那条小蚯蚓吞了进去！”
“于是，你就用龙语说‘小蚯蚓，不要吃我’，然后它就放了你？！”
“没有！”
“没有？！”
甄飖的眉头皱了起来！见状，龙二咳了咳有些尴尬的解释道：
“猪头蛇的等级太低，它根本听不懂！我身上的龙味对于它而言不过是一种强烈的诱惑罢了！救我的是娘亲！”
龙？龙语？虚域？上界、下界？飞升？神魂？…
这些闻所未闻的词汇虽然像锁链一般捆住了甄飖的思绪，但她并没有打断他的回忆！
因为她不停的告诉自己：
“忍住！一定要忍住！等生米煮成了熟饭，就算揪着他的耳朵问，他也会笑呵呵的告诉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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