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霞光
“娘亲!你还好吗?!”
龙二坐在床边上,呆呆的看着被朝霞映红的纸窗。
感受到那透露进来的点点温暖,就如同感受到母亲的怀抱。
然而,他也发现了,那种红如鲜血,那种温暖如疯狂的飞溅!
而就在他的思绪在怀抱和吻与鲜血和血热的转换之间,一个淡淡的声音忽然传来:
“娘亲叫我来找你!”
声音虽然很平淡,但却隐藏不住欢乐与安心,望着那说话之人,龙二禁不住叹了口气:
“诶!”
那是张丑陋无比的脸,她依然沉睡着,那些幸福只不过是来自梦境!
其实,从昨天到现在,她已重复了那句话无数遍,而她那张狰狞的脸也无数次露出令人望之生痛的笑容!
他很想用自己的手去抚摸她脸上的疤痕,可是它们已经被她死死的握住!
而现在的他已不会试图把手抽出来了,因为有好几次:当他的手不在她的手心,她就会做噩梦,如同掉入水中的孩子一般疯狂!
到底有一个怎样的过去?而她脸上的疤痕又诉说着怎样的故事?龙二不得而知!
他只记得小时候他的娘亲曾告诉过他:
“除了你,娘亲还有另一个同样苦命的女儿,也就是你的姐姐!龙儿,假如有一天娘亲不在了,你一定要照顾好她!”
他记得当时他是这么回答的:
“娘亲,难道你要出远门吗?!”
“呵,傻孩子!每一个人都有离去的时候,因为大家都要到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龙儿,答应娘亲,一定要照顾好你的姐姐!”
他还记得当时的他并不明白那个地方究竟是哪里,他却拍着胸脯说道:
“龙儿答应娘亲!龙儿一定娶她做龙儿的媳妇儿!”
他记得,当他说完,娘亲的脸色有些苦涩,所以当时的他连忙继续说道:
“娘亲不是说龙儿长大后会娶妻生子吗,既然这样,那龙儿就干脆娶她做媳妇得了!”
“乖!你有这份心娘亲很高兴!但计划不如变化,生活无时无刻都在变幻之中,所以,娶不娶她等你见到她之后再做决定吧!”
回忆到此,龙二忽然笑了出来,因为头上的蚊帐就像娘亲的手一样抚摸着他!然而!
他忽地脸色一变,低呼道:
“娘亲说她离开之后让我照顾她,难道娘亲…”
黑夜还未曾降临,但一个可怕的想法却已经染黑了他颤抖的瞳孔!
……
“爹!既然他这么有钱,那我们索性把他…”
黑夜,在一个烛光明灭的屋子里围着五个人,其中一个四十多岁的麻脸大汉正贼眼发光的向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头做出一个手刀!
啪!
老者闻言又惊又恐,立即给了他一巴掌并低喝道:
“小兔崽子!你想害死老子吗?!”
那名大汉感到很委屈,不过却不敢发声,而旁边一位看起来稍小的大汉则开口道:
“二哥,上次他来你不在,你知不知道大哥的宝剑已经没了!”
“没了?!”
“没了!被他一掌拍成两截!”
回答的人是那位指引龙二的小老头,小老头瞳孔狂跳,仿佛一个回忆都将他吓得够呛,说完他才舒了口气,并接着说道:
“二弟,你去过城里,有没有听过一个只买兽核的年轻人?!”
“有啊!有一个年轻人被大家称作财神爷,据说他不但钱财无数而且身手不凡!不过,我听说他只买兽核一物,就连衣服也没买过一件!”
麻脸汉子闻言虽然不解为何有此一问,但他还是不假思索立即回答,因为谈论财神爷这个人使他特别高兴!
听他说完,年纪最小的那个大汉调皮一笑,然后指着窗外说道:
“二哥,你的脑袋在城里被驴踢了吗?怎么不会把他和财神爷联系在一起?!”
“啊?!”
麻脸汉子一声惊呼,经老四这么一说他就立即明白了:原来财神爷住进家了!
不过,片刻之后他却又压低声音向老者嘀咕道:
“爹!那我们更要…用强不行就来阴的,我房间里还有一包蒙汗药!”
啪!
他又着了一巴掌!
紧接着,老者就把他的耳朵揪到嘴前怒骂道:
“你去城里吃驴粪了?!他这么小的年纪能够混得风生水起,手底下会没有几招?!”
……
“你醒了?!”
“嗯…”
白衣女子发觉到自己的手握着他的手,脸上一红想抽出来,可是龙二却没有立即松开,直到他意识到她要起床才松开已经有些酸麻的手!
“醒了就洗洗脸、吃早饭吧!”
龙二的声音很温柔,犹如猫儿的亲昵;不过,白衣女子坐起来后却没有立即动作,而是低着头蚊蝇一般说道:
“龙…龙…龙儿!是娘亲叫我来…来找你的!我是你的姐…姐姐甄…飖!”
“我知道了,飖儿!”
“嗯?!”
她忽迅速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就立即底下,红着耳朵说道:
“你…你好像要喊我姐姐…吧?!”
“你…你好像是我媳妇儿,我为什么要喊你姐姐…啊?!”
为了驱散尴尬,龙二看着她可爱的耳朵,很调皮的笑着学着对方的语气反问她!然而!
叮呤当啷!
正在洗脸的她忽然把洗脸盆一手扫到地上,眼泪和洗脸水则唰唰的流下来,她转头大喊道:
“伪君子!我不要你可怜!”
而说完她就要往外跑了,幸好龙二一愣就立即反应了过来!
所以,没一会儿白衣女子就被龙二抱了回来、并被按在床上!
“滚开!滚开!滚…”
龙二混迹江湖已久,他曾听人说过:当一个女人不肯闭嘴的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用自己的嘴把她堵上!
所以尽管她拼命的挣扎着,手打脚踢着,嘴里大骂着,眼泪也不停滚落着,当她的嘴被堵住的时候,她还是安静了下来!
因为她的大脑忽然一片空白,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似的盘旋个不停,她不知要飘到哪里,也不知道要盘旋到什么时候。
她睁大着泪水朦胧的眼睛看着另一双眼睛,所有的恐惧和愤怒在她的眼睛里显得淋漓尽致,可是这些情态却在渐渐消失,因为龙二那双坚定而温暖的眼睛就像阳光把它们冰释一般!
所以,不久之后,她的双手忽然抱住龙二的脖子,而她的双腿则缠住龙二坚韧而坚挺的腰,她又流泪了,却是不一样的泪!
因为,这一刻,仿佛所有的恐惧已消散,而所有的幸福全都抵达!
……
她无比热情的,生涩的回应着龙二那同样生涩的吻,这一刻,她是一条蛇,一条想把男人死死缠住的蛇!
不过呢,事情到此就结束了,因为龙二忽然在她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然后就把嘴抽了回来!
他喘了口气有些害怕的说道:
“呼~~~要是娘亲知道非打死我不可!”
“你…你又不是我…亲…亲弟弟!”
这个回答让龙二有些意外,他没想到那个在小客栈里听来的经验会这么管用,所以没有准备的他忽然不知所措,陷入了尴尬之中。
而她,数十道伤疤的脸忽然红了,闪躲的眼神还带有一些幽怨、一些期待!
幸好龙二混迹江湖已久,,所以没有一会儿他就改变了话题,神情严肃的问道:
“飖儿,娘亲呢?!”
才相处了两日,但他的语气却没有一点儿生疏的样子;这让甄飖的心底一暖,不过她却哭了出来:
哇!
的一声,龙二的心猛地一痛、立即加速,因为那个可怕想法又浮上了他的心,它就像一根会拥有生命的刺似的,他无法把它抓住!
“呜呜呜…娘亲被人抓走了!”
呼!
听到这里,龙二就像死里逃生一般长长的舒了口气,没有听到他心中所想虽然没能让他高兴起来,但至少那痛已经减弱了许多!
此时,纸窗上的血红已悄然无踪,一阵明媚和温暖溜进了他深邃的瞳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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