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仙君与竹兰
玉七跟随缩骨扮老后的仙主大人来到不归林，此刻的不归林中，玉蘅仙君握着不周剑站在树下，语气平静地问道：
“吞噬之法，是你们？”
树林中藏匿着四位鬼将，以一位上九品鬼将为首，那鬼将见玉蘅仙君只身前来，不由得嗤笑一声，无所谓地说道：“是又如何？”
这不归林阴气十足，于鬼而言，是交手的不败之地，看来这次放出去的消息，只钓了条小虾米来。
原本心情微低，十日未见过心上人的玉蘅仙君，缓缓拔剑，周身仙气萦绕，眼中溢满杀气。
第一式：风华。
冷白色的火焰附着在不周剑上，以风助火势，凌厉的剑气略过不周林，一时间林木倾倒，山石粉碎。
藏匿在林中的所有鬼魅，顷刻间暴露在空气之中。领头的上九品鬼将，周身的黑雾被吹散，露出魂体，竟是被剑气伤了手臂。
“这是……”上三品鬼将大惊，这是仙主家的大杀器。
“这位仙君是何来头？一剑竟能伤我。”上九品鬼将眼神阴鸷地打量着，被火焰环绕的仙君。
仙君论修为无法与上九品鬼将抗衡，唯上仙能与之为敌。
“血魔窟，就是那个只身闯血魔窟，五剑杀了血魔的那个……仙主次子。”
几百年前杀进了血魔窟，一天就完成了仙君的历练，性格孤僻，从不与人交谈，听说是：过多交谈，会影响出剑的速度。
“他就是仙主次子！踢到铁板了，现在跑来得及吗？”
听说此仙杀魔如切豆腐，下位魔君都刚不过他，被打了个半残。
“慌什么慌？有我在。”上九品鬼将不屑一顾，不过杀了血魔而已，血魔的修为等同于上三品鬼将，自己可是上九品，差一步入鬼王境界的大鬼！
“大哥，你可能没有听说过这位的名声，剑出不留余力，每一剑皆是最强的一剑，能在战神的无为剑下撑过百招。”
“最关键的是，这位遗传了仙主的脑子，一根筋……”
脑子里只有开始和结束，一眼就能看穿敌人的命门所在，绝对第六感。
打架的时候从不思考从不说话，因为这些都会影响出剑的速度。
不计后果，不计代价，只盯着命门往死里打。打残打废不能动了，再交由同行的仙者审问。
玉蘅仙君将剑横在身前，目光如一把淬满杀意的利剑，很快就在那四人当中，锁定了目标，那位话最多的下三品鬼将。
打架的时候敌人还有空交谈，一定是好久没出剑，速度又慢了。
不周剑如幽灵一般，切断了那名鬼将的腰身，其他三位鬼将迅速调整，应战。
一式残秋，以迅雷之速，补刀想要愈合伤口的目标鬼将，歪头躲避上九品鬼将的攻击，挑飞另外两名上六品鬼将的法器。
四鬼中最弱的下三品鬼将只来得及保命，匍匐在地奄奄一息。
另外三鬼见势，急忙召唤恶鬼，二十四只恶鬼从翻飞的地面爬出，张牙舞爪地扑向玉蘅仙君。
玉蘅仙君负手而立，微微向前半步，提剑，蓄力，剑锋一转，流光四溢，轻轻向上挥出，方寸间的空气瞬间凝结成剑气，刺穿恶鬼。
此一式静淞，起势简单优雅，杀人于无形，收势利落干脆，能流畅地衔接其他招式。
利落简洁，是玉蘅仙君所追求的极致，能一剑结束，绝不多出第二剑。
静淞之后，紧接着一式落英，斩向手握弯刀背后毫无防备的上六品鬼将，不周剑锋利的刃划破鬼将一切防御，直窥命门。
手持摇铃的另一位上六品鬼将，见状快速摇晃手中的摇铃，歧途打出音攻的同时，能制造幻境让玉蘅仙君产生迟疑。
很显然声音攻击打在玉蘅仙君身上，激不起任何水花，幻境也起不到任何作用。
作为仙主家最强最富的一位儿子，坐拥两座仙山和一条灵脉，身上最不缺的便是仙器半神器。
况且，身为炼器师的仙主大人，虽然不怎么会养孩子，但出手阔绰，没事就炼器送儿子闺女。孩子们人手一块的紫色莲纹玉珏，便是个可控制时间流速的仙器，里头有五千年的时间可用。
所以虽然玉蘅仙君年一千岁，但加上在仙器空间里渡过的时间，年岁已有三千。
眼瞅着玉蘅仙君以三剑的速度，又废了一名鬼将。方才还在心里暗自不屑，大放厥词的上九品鬼将慌了，急忙伸手将手中的法器丢到地上，以示休战。
玉蘅仙君不与手无寸铁之人对战，于是停下，用剑指着上九品鬼将，眼神中的杀意收敛了一些，多了一抹不悦。
“仙君饶命，我们几位也只是听命行事。”上九品鬼将，心中盘算着距离鬼王竹吞噬完那些鬼魂，还要多时。
不知是不是为了要让戏做的真实一些，鬼王蓝羽泓竟然安排突破失败的鬼王竹，去吞噬那些还没用完的鬼魂。
蓝羽泓此举的用意很明确，要丢个替罪羊出来，去掩盖众多鬼魂消失的真相。鬼王竹也是倒霉，几个月前在灵阴地宫突破境界失败，迟迟无法恢复鬼王境，所以才会被推出来。
鬼王竹功法特殊，可将自身的力量传导给别的鬼，助其他鬼境界提升，在碧湖村出现的那些鬼将，并非是吞噬修炼而成，而是被鬼王竹强行渡了力量过去。
外人都当消失的鬼魂背后，是有人在研究：如何消除吞噬修炼带来的反噬。殊不知，除却一两个作死的鬼，冥界极少有鬼修炼这个。
不归林深处有个鬼穴，还存放了不少鬼魂，鬼王竹此刻正在那里吞噬鬼魂，强行恢复鬼王境界。
“他在哪？”玉蘅仙君不带感情地问道，封印解开，仙力只有两个时辰的使用时间。
“在……”上九品鬼将盯着着地面，支支吾吾不肯直言。
玉蘅仙君又多了两分不悦，抬手就是一个项圈，套在两位鬼将脖子上，金光立即将他们禁锢在原地。
这项圈出自三重天清吏司，用来束缚犯事者，此物一用，不久便会有其他仙官前来将犯事者带回仙界。
神识扫过整片不归林，锁定了深处的一个洞穴。
不归林最外围，仙主大人站在玉七身前，躲过玉蘅仙君的神识搜索。
玉七眼神痴痴地追随着玉蘅仙君的身影，憨货打架的时候，真是毫不手软，霸气威武，干净利落，能动手绝不动口，真厉害。
十天不见，憨货似乎不太开心，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好好休息。
仙主大人在一旁暗中观察，很满意自家儿子今晚的表现，儿媳妇眼睛都看直了，不错不错。
“昊辰前辈，为何突然确定罪魁祸首是溪竹？”溪竹是月五师妹的哥哥，从他在堑渊寒雪秘境将最后一个传送机会推给月五来看，溪竹很在意月五，是个好哥哥。
“你不知，那个叫溪兰的丫头，非人，是鬼族，还是无法修炼的鬼族。依老朽来看，她哥哥研究吞噬修炼的功法，是为了她。”仙主大人撩着胡子，自我感觉良好，觉得今天的自己格外聪明。
“月五师妹是鬼族！”这个消息，令人震惊，鬼族竟然能变成修士能修仙。
“溪竹是鬼王，老朽记得他成为鬼王已久，几千年前因误杀了当时的冥主楚禾，被鬼王蓝羽泓压在灵阴地宫第五层。所以他如何跑出来了？”仙主大人用仅剩的理智去思考这个问题。
难道鬼王蓝羽泓的力量也跌落了？自从上任冥主楚儡退位后，几位鬼王的力量似乎都减弱了不少。
是以，仙主大人猜测，是鬼王竹趁着蓝羽泓力量减弱时，损耗修为逃出了灵阴地宫，之后改头换面暗中收集鬼魂，研究吞噬之法。
还把魂力虚弱的溪兰封印在新生的躯体中，保全溪兰的魂体。至于假灵根是怎么来的，许是哥哥为了完成妹妹的心愿，特地安的。
想到这里，仙主大人超常发挥，猜准了一半。
“之前阿莫也说过，鬼王蓝羽泓将鬼王竹封印在了灵阴地宫第五层。”只是未想到，鬼王竹和溪竹是同一个，月五师妹竟然也是鬼族。
“走，我们跟上去看看。”仙主大人顺手将玉蘅仙君捆起来的几个鬼将，收入囊中。
这种只要动动手指头，就能完成任务的事情，可以多有，还是傻儿子能干。
仙主大人将目光落在玉七身上，转念一想，儿媳妇的根骨也不错，好好养养指不定比儿子还厉害。
玉蘅仙君打入鬼穴，斩破结界时，鬼王竹站在鬼气的正中心，成功恢复至鬼王境界。
那张普普通通的脸，爬满了杂乱无序的黑纹，眼中有一瞬间的失神，眨眼间便被隐藏的很好。
“吞噬修炼，是你。”玉蘅仙君持剑而立，对眼前这张脸还有一些印象，溪竹，在堑渊寒雪秘境见过，那时他还是个修为普普通通的修士。
“堑渊寒雪秘境，异火是你？”玉蘅仙君想起秘境中突然消失的上品地火焱烯，忍不住发问。
明明异火一事已有定论，不过是一场意外，背后无人在暗中收集。可玉蘅仙君总觉得，背后有人，一定有人在收集异火。
“呵，本王去哪，关你何事！”鬼王竹眼神未沉，就是这个人，屡次三番坏我好事。
若不是他抢先一步夺走天火冰芮，我就不必再帮助他们收集异火，兰妹也不会受伤。若不是他们突然出现在灵阴地宫，我也不会恢复境界失败，被迫吞噬这些鬼魂，沦为替罪羔羊。
“月五是鬼族？”玉蘅仙君想起在碧湖村见过的那个修士，有些惊讶，那个帮过景安的紫衣姑娘竟然是鬼族。
“既然你找到了这里，那就留下吧！”鬼王竹抬手间，百鬼夜行，恶鬼布满整个鬼穴。
兰妹，是他此生唯一的软肋，也是在冰冷冥界中唯一的光亮。
那个弱小到会被阳光烤化的小鬼，却有着想要在太阳下玩耍，想要飞入云端，站的比天还高的愿望。
但她不能修炼，无法变强，离不开冥界，甚至要依靠他的力量才能保证魂体不散。
所以，当鬼王蓝羽泓告诉他，可以让她去转世轮回，去拥抱她想要的一切时，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这是她梦想的开始，也是他噩梦的开始。
她忘记曾经的一切，迎着微风，走向光明。他放弃拥有的一切，折断翅膀，融入黑暗。
这一次，是兰妹第九次转世，之前的每一次她都会在结婴时失败，希望这一次她能成功。
玉蘅仙君握紧不周剑，已经做好砍完一百七十六剑后，被揍一顿的打算。鬼王与仙君，相差甚远，弥补不了，好在从前天天被仙主大人揍习惯了，丝毫不怕。
恶鬼袭来，玉蘅仙君左脚向后退半步，一式朝露，剑气内敛，入敌腹而敌不知，随即爆发出惊人的气势，风声大作，恶鬼消。
正待鬼王竹拿出看家本领时，仙主大人也不含糊，一招手将玉蘅仙君从鬼穴中移了出来。
玉蘅仙君看着身前突然出现的紫衣公子，好看的眉眼带着熟悉的笑意，咧开的嘴角透露出他此刻的愉悦心情。
“阿莫。”玉七扑来的时候，玉蘅仙君手中的不周剑自觉回鞘。
无语闭眼的不周剑：就说闻到了你身上的铁锈味儿，还真来了。
无辜中剑被嘲讽的霜雨剑：……你一身鬼味儿，离我远点。
玉蘅仙君眼中的杀意和不悦眨眼间消散，抱紧景安不肯松手，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填满心里的欢喜。
“咳咳。”仙主大人轻咳了两声，示意俩人适可而止，还有正事儿没干呢。
“哦，这位是昊辰前辈，是他带我来的。”玉七介绍道，打从心底觉得，阿莫应当认识昊辰前辈的。
昊辰？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但记不起在哪听过。玉蘅仙君看着身材矮小的长胡子老者，随即道谢：“多谢前辈。”
仙主大人一时激动扯断了手里的胡子，傻儿子竟然没有认出老父亲！竟然只看了自己一眼，就开始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小娃娃看！
到底是老父亲的伪装太好，还是儿子心里没有自己这个老父亲！唉！有了媳妇儿就忘了亲爹。
玉蘅仙君只当一旁的老者是援军，没做多想。老者能一招将自己从鬼穴中瞬移出来，想来对付鬼王，应当没问题。
这么想着，玉蘅仙君牵起玉七的手，就要往外走。自己的任务就是找到背后收集鬼魂搞事的人，如今罪魁祸首找到了，任务完成，该和景安回去了。
“阿莫，我们这就要离开了吗？”刚往外行三步，察觉到玉蘅仙君的意图，玉七几乎可以肯定，阿莫这是害怕自己在这会受伤，所以才走的这般干脆利落。
“任务完成，鬼王打不过，交给昊辰前辈。”玉蘅仙君转身看着面容幽怨的老者，总觉得这个人，有些熟悉，是不是在哪见过？
“想走？既然来了，都留下吧。”
身后的鬼穴中传来鬼王竹狠厉的声音，鬼王竹围着黑色披风缓缓而出。
“黄毛小儿，口气不小！”仙主大人还沉浸在儿子见面不相识的悲痛之中，心情自然并不美妙，抬手就是一巴掌。
刚刚儿子竟然要带走儿媳妇跑路，让自己这个老父亲断后！太心痛了！
“你是谁！”鬼王竹堪堪避过掌风，看着身后轰然坍塌的鬼穴，一时间觉得，事情的发展已脱离了最初的轨迹。
这个其貌不扬的老者，至少也是位仙尊。怎么回事，不是说此次任务，下界的仙者一共三位仙君，两位上仙吗？
鬼王竹暗自懊恼，以自己的这番作为，必定在劫难逃。若是落入仙界，自己倒是无所谓，万一他们找到兰妹……
此事无关兰妹，兰妹什么都不知道。
“我是谁，你不必知道，收集鬼魂研究吞噬修炼功法一事你可认？”仙主大人双手背后，拿出长辈的气势来。
“是本王做的，你待如何？”鬼王竹努力克制面上的黑纹，不想让人察觉到：方才吞噬的那些鬼魂，反噬未消，只是转化成了另一种反噬。
既然碧湖村洛小桑和“鬼胎”都没遭受到反噬，那鬼王竹身为背后之人，自然已获得了完整的消除反噬的法子。
“你倒是敢作敢当，死在你手下的鬼魂不计其数，此事按仙界律法当处以灭魂之刑。”仙主大人看着眼前的竹，恍惚想起从前他刚成鬼王之时，经常偷偷跑到仙界抓云彩的事情。
“你可有难言之隐？”仙主大人为此感到惋惜，想了解一下背后是否还有其他隐情。
抓住一片纯白的云就能高兴好久的孩子，竟变成了手刃无数鬼魂、十恶不赦的罪鬼。
“弱肉强食，不过想要变强而已。”鬼王竹的目光落在几人中最弱的玉七身上，伺机寻找机会逃脱，不能被抓到仙界去。
“可是为了溪兰？她的魂魄确实有些特殊，无法正常轮回转世。”仙主大人陷入认真的思考中，长胡子也被扯断了几根。
“此事与她无关！”鬼王竹大声辩驳道，没想到，这人已经见过兰妹。
“哦？此事跟她有关？她既不能正常转世，也无法修炼，魂体越来越虚弱，迟早会消散。唯有吞噬修炼适合所有鬼魂，你费尽心思研究消除反噬的法子，不正是为了她？”
仙主大人一手敲定事情的起因，每当提起溪兰，鬼王竹的眼神就会跟着变。溪兰在他心中的份量，相当重，爱护和担心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鬼王竹后退两步，眼里淬了毒一般，盘算着剩下的可能。如今不仅自己有被抓住的风险，兰妹也被他们发现了。
若自己不被抓住，仙界可能会用兰妹逼我现身。若自己被抓住，蓝羽泓为了让我老老实实闭嘴，依旧会拿兰妹做要挟。
为什么都不肯放过兰妹。
“昊辰前辈，师妹她不曾做过任何伤害他人之事，此事她也要受到惩罚吗？”玉七出声询问道，就算事情的起因在月五师妹，可师妹不知也无过。
“唉！小娃娃你不知，生死自有命数，强行改命，害人害己。即便她无知无过，也会因此受到其他的惩罚。”仙主大人惋惜到。
修士的灵根由灵魂中的轮回之力所化，魂魄一旦没了轮回的力量，便无□□回转世。她现今的灵根是躯体原主的，是偷来的，不属于她自己的东西，于她自己而言那灵根就是假的，她永远也无法结婴突破。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不肯放过她！”由于鬼王竹愤怒不甘的情绪，方才吞噬鬼魂带来的反噬，隐隐压制不住。铺天盖地的杀意袭来，鬼王竹眼中只剩下憎恨和杀戮。
“小娃娃你们退后。”仙主大人抬脚稳稳地踩在地上，那些想要突破地面钻出来的恶鬼们，瞬间被憋了回去。
闻言，玉蘅仙君二话不说抱着玉七飞入半空，观战。
“昊辰前辈一人能行吗？溪竹看起来很强。”话音刚落，玉七丝毫也不担心了。
只见仙主大人一掌拍散鬼王竹周身的煞气，掏出一个罐子，熟练地将鬼王竹装了起来。
论打架的速度和抗揍的皮实度，仙主家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且慢。”不远处传来一声怜悯慈悲的声音，一道修长的身形出现，那鬼有着一双如蓝天般平静的眸子。
“老子架都打完了，你装半天死！”仙主大人指着那人鼻子破口大骂，死鬼懒鬼！
“有事耽搁了，未能察觉竹从灵阴地宫偷跑出来，是我冥界的过失，还请手下留情，将竹交与冥界处置。”鬼王蓝羽泓语气平静，夹杂着一丝不容拒绝。
“凭你也敢跟老子抢！”仙主大人端着罐子，大步向前走，早就想跟这个现今冥界第一强者打一架了！之前约了许多次，这懒鬼一直装死不理。
“不仅是竹，兰我也要带回去。”鬼王蓝羽泓欠身略表歉意。
这意思大概就是：鬼魂一事，归我冥界管。你一个仙界的，管好人界就行，哪凉快哪呆着去。
仙主大人这暴脾气噌的窜上头顶，但此事，深究下来，还真没伤到普通人和修士。
溪兰的躯体是原主正常死后夺舍的，碧湖村死的那几人，也皆是原本命数所致。
仙主大人也顾不上这些，拎着拳头就冲上去了，一鬼一仙逐渐飞远。
“阿莫！鬼王蓝羽泓？这是什么情况？”看着逐渐消失的那两道身影，玉七突然觉得很慌张，竟然连冥界最强者都来了。
“鬼魂一事，由冥界直接管理，仙界最多协助。如今冥界掌权的是鬼王蓝羽泓，我们该回去了。”
两人落地，玉蘅仙君看着不归林里的惨状，抬手将林木尘土一一复原。
“这就是仙术！真厉害。”被斩成两截的树完好无损地合上了，连地上翻起的石块和尘土，也都一一归位。
“以后你也可以。”
“嗯，我们回客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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