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传送带上其他排队的几个人听到库珀·艾莉尔的一番话都不禁朝姜姒侧目。
但姜姒显然没有对库珀·艾莉尔这番言论有什么注意，她的关注点完全集中在了这位美貌的中年妇人所说的话上。
“妈妈刚看完了青训营的名单，姜姒在青训营的成绩倒数第一。”
这个成绩，只能说是完全在意料之中吧。
“你在听我说话吗？”
库珀·艾莉尔皱起眉头，鼻子皱起有些不满，“装听不见别人说话是一件很没有礼貌的事。”
“噢抱歉。”
姜姒看了眼不断上升的传送带，马上就要开始新的一轮滑雪了，“我以为你在和你的妈妈说话。”
库珀·艾莉尔显然还想再说些什么，那位中年妇人却拽住了她的胳膊：“宝贝，你的训练一直是在高级赛道，为什么要在初级赛道消磨你本就不多的时间呢？还是说你已经忘了你的目标是什么了吗？”
库珀·艾莉尔看上去略有些烦躁：“妈妈，你能不能不要管我？这是青训营的安排。”
姜姒无心再听，因为她注意到了那些站在赛道下拿着计分板正认真注视着她们一行人滑雪的教练。
今天晚上可是分组测试啊！
好巧不巧，她前面那两个爱聊天的姑娘又开始说起来了。
“你觉得库珀·艾莉尔会跟着我们一起练习吗？”
“得了吧，你看她妈得瑟的那个样子，库珀·艾莉尔怎么可能会和我们一群凡人呆在一起？要不是库珀·艾莉尔今年有一场肿瘤手术，她现在就该站在冬奥会的赛场上了……”
“那她怎么不直接去国家队，跑青训营里来干什么？从青训营到国家队的路还长着呢。”
“你不会不知道青训营里有种子队这种东西吧……”
“就你懂得多！”
“……”
种子队？
姜姒听着摇了摇头，自己能进青训营便已经是万幸，哪还敢奢求什么种子队？
但是心里还是怀着些侥幸的……
姜姒站在起滑点上，看着下面一个又一个凸起的雪包，不由回想起来刚才库珀·艾莉尔那轻松写意地一跃。
对于滑雪的起始姿势，姜姒已经无师自通，甚至可以说有些熟练了。
但对于在雪道上向下滑，那一瞬间的缓慢加速，浑身的激情似乎都要被飞扬起的冰雪点燃。
在雪面上下滑，速度快难以控制，这就对滑雪者的平衡性提出了极大的要求。
撞上雪包然后腾空而起对于姜姒已经不算难，毕竟前两次的经历让她多少知道了上跳台的一系列反应会是什么，于是姜姒自然而然地飞起，然后在空中滑行。
一切都很顺利。
但姜姒神使鬼差地就想起库珀·艾莉尔刚才在跳台间那样流畅自然地轮转，竟也下意识地挥动雪杖试图向自己右方的跳台上转移。
她试图转移方向，于是把在雪面上用雪杖滑控制方向的办法挪到了空中，让雪杖一端对准跳台。
可让姜姒完全没有想到的是，这一切远没有自己看到的那样简单。
陈红薇在下面一眼就看出了姜姒想干什么，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这小姑娘倒是真敢。”
秦文越摇了摇头，“年轻人自信一点是好，但也不能盲目自信。”
他话音未落，雪道上果然出现了变故。
能成功在小跳台上起跳平稳落地就已经耗费了姜姒的部分精力，在空中控制身形的时候她的力气花的已经差不多了，竟然无法平稳控制，翻滚着一路摔在了雪道上。
途中长长的滑板因为惯性下落，虽然身体与雪面有着摩擦，但一边的滑板被挡住，直接掉了左脚上的滑板。
雪道上大家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库珀·艾莉尔的妈妈艾莉尔夫人看见后极为不屑地一笑：“宝贝，这就是你要拿来当对手的人？噢我简直难以置信这样的水平也能进入华国的青训营，果然华国的雪上项目真的是不堪一击。”
“别这么说，妈妈。”
库珀·艾莉尔皱起眉头，“等等，她在找平衡……她站起来了，我们觉得我们应该相信她。”
“什么？”
艾莉尔夫人轻蔑地转头去看，突然的反转让她惊讶地捂住了嘴巴，“她是怎么在飞速滑落的雪道上站起来的？”
不仅是艾莉尔夫人，在场所有人都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没错，姜姒没有顺着雪道滑下去，也没有因为摩擦而停下来，竟然单脚踩着一只滑板在雪道上滑完了最后四分之一的雪。
姜姒整个人狼狈不堪地拎着滑板要上传送带，旁边几个教练看了她一会儿，终于没忍住笑出声来：“单板滑得不错啊。”
姜姒有些尴尬：“我……我只是下意识地反应……”
“已经很不错了。”
秦文越朝她点头，“学舞蹈有点底子，就是体力没跟上。”
姜姒觉得脸上有些发红，正想说话时却被人打断了。
“姜姒，你明知道自己没有那个能力还要赌。”
陈红薇冷冷开口，“这是初级赛道，你摔倒了能控制，那在更高的坡度上呢？你想过如果受伤你会在病床上躺几天？你到底有没有把滑雪当成你的终身事业来看待？”
姜姒被劈头盖脸一顿骂，一时间竟然没反应过来。
秦文越赶紧上前打圆场：“好了陈教，她第一次滑，哪里知道这么多门门道道。”
说着便对着姜姒使了个眼色，“行了，你继续练去吧。”
他又向着人群挥挥手：“快去训练，别都围在这儿看热闹。”
姜姒却没有走。
她一声不吭地提着刚才摔掉的一只滑板，站在原地。
陈红薇眉头皱得更紧：“怎么，说你两句不行了？”
秦文越心里大叫大事不好，正绞尽脑汁想着怎么调和几句，却发现姜姒抿起嘴唇，双眸下垂：“不，是我错了。”
陈红薇眉心微动。
“初来乍到，我有太多不懂的地方了。”
姜姒低声道，“陈教，以后我麻烦您的地方只会更多……对于我，您不要顾忌太多，您想怎么骂就怎么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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