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其壹
一
2017年12月16月14点24分，肖常杀人了。
他亲手用菜刀把她的头给砍了下来，那粘稠红色的液体喷溅地到处都是，看着她无力的倒在地上，肖常发出一阵诡异的笑声。
头上的血顺着他的皮肤，一点点的流下，肖常想他终于自由了。
二
我叫肖常，一个普通的三年级小学生，我有着爱我的爸爸妈妈，有优异的学习成绩，有一伙玩的很好的朋友，有那样阳光的未来。
可这一切都毁了，都被那个女人毁了！
那个女人故意乘我的父母不在家的时候装作父母的朋友叫我开门，然后用迷药迷晕我，把我带走了。
从那以后我就过这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我的未来本该的一片灿烂的，可她却在我的前面把它的一切都涂黑了。
让我看不见前面，看不见光明。
我恨那个女人，我恨不得让她下十八层地狱！
三
那个女人把我带走的时候她也只有十五岁，只比我大六岁。
可笑的是，她拐骗我并不是为了把我买了去换钱，而是来填补她寂寞的生活。
她是一个被父母扔弃的孤儿，没有亲戚朋友，也没有人跟她玩，她说让我以后叫她姐姐，她叫我弟弟，从今以后我和她就是相依为命的亲兄妹了。
如果不服从，她就会拿刀砍死我。
当时我还小，吓的要死，只好连忙点头答应她的所有要求。
她见我如此乖巧就笑了笑，然后提出了一个更过分的要求。
她叫我以后跟他姓，姓肖，叫肖常。
我当时是犹豫的，可是当她把菜刀架在我脖子上的时候，我只好同意，改名叫肖常。
看她多过分啊，过分的让我连以前的名字都忘记了，你们说这样的人不该死吗？
四
那个女人混的圈子真是垃圾透了，和她一样，到处散发着垃圾的气味。
当时我身上的衣服是件自己都嫌弃的衣服，可是在她的那个圈子里，竟然还有人想要打劫。
"新来的吧？不懂规矩吗这里我罩着的，还不把好东西交出来！"
好东西，指的就是我身上的衣服。
我不敢反抗，只好怯生生地开始脱衣服。
刚刚脱掉上衣，那个女人就来了。她激动的举着一把燃烧着的木棍："谁敢动我弟弟!"
"老子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弟弟啊？逗我呢！"
他们显然不吃她这套，还对她拳打脚踢的，老实说在一旁观看的我，内心爽翻了。
可很快他们又把矛头重新指向了我。
后来，他们几乎把我身上的衣服全都扒光了，只剩下一条内裤。
他们笑嘻嘻的离开了，嘴上还说这个一定能卖好多的钱。
我的心里毫无波澜，但是那个女人却哭了，哭的声音可大了，回想起她的哭声到现在我都还笑的出来。
我并不知道我心里的窃笑已经流入到了脸上，只见她猛的转头瞪了我一眼，然后又迅速的回过头去。
当时我只能看清她的眼眶红红的，但并没有发现，她脸红了。
她在垃圾桶里面翻了很久，最后把一件宽大的衬衫递给了我。
"穿上给我看看，看看好不好看。"
她的脸上居然洋溢着微笑。
我乖乖地穿上了，很大，一点也不合身。
"还不错。"她看着，点了点头。
这似乎是她精心为我挑选的，那件衬衫又破又旧，穿在身上一股臭味我没敢说。
只是那时竟然有了一个奇怪的念头，到现在我都为我这个念头感觉到恶心，这个女人似乎还不错。
五
我和那个女人在一起生活了十二年，那十二年里无时无刻不是煎熬，也无时无刻不在想念我的父母。
十二年了，父母在我的印象里早已模糊，我已经不记得他们张的什么样的了。
现在那个女人死了，我还是没有办法回到父母的身边吗？
我相信我的父母是爱我的，这十二年里，他们肯定都找疯了。
在杀死她之后的第二天，我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找到我的父母。
为了寻找我的父母，我把我的血缘资料放进了失踪人口库。
丝毫没有因为杀了她而感觉到愧疚。
六
2017年12月18日15点31分，我穿着那个女人用刚刚发的工资给我买的新衣服，花着那个女人生前所攒下的钱，在市中心的大街上逛街。
大街上，总有一些人在窃窃私语地，我不知道她们在说些什么，但莫名觉得她们的目光看着我，话题的矛头也指向着我。
我心一抖，努力的催眠自己，我不认识她们，我不认识她们
"他就是那个杀人犯吧。"
"他就是那个杀死自己姐姐的人吧。"
这些话语好似魔咒一般在我心里挥之不去，我的心越来越紧张。
好烦啊！她才不是我姐姐！我才不是杀人犯！她死的罪有应得！
"别吵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从我嘴巴里脱口而出，而且还是用吼的。
果然，迎来了无数个异样的眼光。
我逛街的好心情一下子一扫而光，板着脸，匆匆地跑回了家。
奇怪的是，冷静下来的我脑海里竟然全部都是她，都是那个女人。
她哭的样子，她笑的样子，她威胁我的样子
肖晓啊，你真是死了也阴魂不散啊！
不知为何，我又发出一阵诡异的笑声。
七
公安局办事的效率是越来越快，没过几天就找到了我的父母，我看见他们时他们已经在公安局里等候多时了，看着我，热泪盈眶的。
他们抱着我说，你终于回来了。
我的心，瞬间被温暖填满。
可后来又出现了一个比我小三岁的女孩，她腼腆的看着我说，哥哥好。
我的心，再一次回到了冰冷的温度。
我觉得这个女孩和那个女人一样的讨厌，有种想掐死她的冲动。
"这是你的妹妹"
父母似乎有点尴尬，说到这里欲言又止地沉默着，静静的观察我的脸色。
我轻轻地哦了一声，没有表达什么意见。
父母见我这样似乎松了一口气，和我聊了些家常就道别了。
不久后，我的银行卡上多了一笔不小的数目，我冷笑一声。
果然时间这种东西，是连亲情都能够冲淡的。
后来我的父母很少再出现在我的面前，最多也只会发发短信表示问候，隔着屏幕的我，感觉不到一丝温暖。
我突然有点怀念，怀念和那个女人相依为命的时候了。
八
那个女人坐在屋顶上，指着月亮说:"我想做美少女战士，然后表达月亮消灭欺负我们的人。"
笑容很天真，丝毫看不出是一个已经十六岁的人。
我惊醒。
这是在杀死那个女人之后第十一次梦见她了。
那个女人既没有户口也没有亲人什么的，没有人知道她曾经存在过，没有人在意她，甚至根本就没有人知道她已经死了，所以我的日子还算安逸。
可能就是因为太过安逸了，闲的慌，所以我才会想到她，梦到她吧。
是时候该找份工作了，我想。
九
我该到底怎么办？该怎么办！！
我感觉我快要疯了！都是因为那个女人！都是因为她！
因为那个女人，我只有小学三年级的水平，迫不得已，我只能去干体力活儿。
搬砖。
阳光很温暖的照耀在我的身上，似乎填满了我的身体。我想，这样子那个女人就不会再缠着我了吧。
可惜，我错了。
“啪……”
砖头一块块地从我手中跌落……
那个女人，站在阳光下，冲我微笑。
“啊！”我惊愕地大叫。
头也不回的跑出了工地，跑回了家。
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锁门，关窗帘，房间里顿时一片漆黑。
我无力地坐在沙发上，身体不受使唤地颤抖。
谁来救救我！谁来帮我，赶走那个女人！
十
2017年12月31日凌晨三点多，公安局来了一个奇怪家伙。
他穿着工地上粗布的衣服，白色手套上满是灰尘，头发凌乱，微长，满脸胡茬，重重的黑眼圈密布在他的脸上，样子十分狼狈邋遢。
他说，他姐姐叫肖晓。
他说，他杀了他姐姐。
警方狐疑地搜寻了一下失踪人口里是否有二十六岁名叫肖晓的女子。
答案是没有。
警方很快认为这名男子肯定精神上有些问题，于是没有理会。
争辩无果后，他就失望的离开了。
警方们冷哼一声，看着他的背影。
这年头，想坐牢的精神病患者，有很多。
十一
2018年1月1日6点20分，警方接到电话，xx小区有一名男子在家割腕自杀，已经死亡。
尸体旁留下了一封遗书。
上面写着:我来陪你了，肖晓。
十二
我不知道怎么了，可能是被魔鬼牵引着，我走到了埋着那个女人的地方，徒手挖土，把那个女人挖了出来。
她的尸体已经腐烂，没有土壤的遮掩她身上满是酸臭味，恶心到，让人想吐。
看着她的样子，我竟有些怀念，我抚摸着她冰泠的脸颊，安静的端详着，死去后的她。
“肖常。”
我似乎看见了她开口呼唤我的样子，我的心瞬间暖暖地。
当我回过神的时候我突然发现自己这样子的做法很变态，于是又把她埋了。
可是脑海里她微笑的模样，怎么也埋不掉。
不明的透明液体滴落在了我的手套上，我再一次惊愕地发现，我哭了。
我为那个女人，伤心的哭了。
这才呆愣地发现，我爱上了那个女人，那个我这辈子最恨最讨厌的女人，肖晓。
我恨自己不争气，我恨自己动了心，我恨自己我爱她。
我努力的想要忘记，可她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她在梦里折磨着我，她不停地说
来陪我吧，来陪我吧，肖常。
让我无法入眠。
我最后还是下定决心。
决定去陪她。
女人，你在地狱里一定很寂寞吧。谁叫你那么坏，下地狱是应该的。
不过没关系，我杀了你，我也会下地狱。
十三
“唉，现在的年轻人真不懂得珍惜生命。”到达现场的警方不禁感叹道。
“话说，这真是一个奇怪的小伙子，死的时候，竟然还微笑得出来。”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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