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二十一章：关于复发
月底就是春节，赵晚星妈妈打来电话问什么时候回家。
“除夕吧，除夕我跟小宇大猫一起回。”
几人多年好友，家人都知道。听是和他们俩一起回，赵妈妈也放心了，没说几句就挂断电话。
一看日历也差不多小年了，2022的第一个月过的无比漫长，长的让人忘记时间流逝。
大猫第一次从重庆回来的时候，赵晚星没有去接他。
他到家时，精神状态非常饱满，神采奕奕。
晚上赵晚星给大猫做饭，美其名曰看他辛苦，奖励他的。
“这么贤惠？”大猫调笑道：“这可乐鸡翅不错。”说着给赵晚星夹了一个：“下次还可以吃到吗？”
赵晚星一脸小骄傲地把鸡翅吃完才点头：“看你表现了。”
“还看我表现。”大猫说：“我哪里表现不好？拒绝一切非正常的男女关系，手机随便看，最近连南宇都不联系了，二十四佳男友还有什么可说的。”
“以后继续保持喽。”赵晚星调皮地挑眉说道。
快吃完时，赵晚星想起妈妈之前问的事，便问道：“你春节什么时候回家？”
“春节……”大猫喃喃念着，慢慢皱起了眉。
“怎么了？”
“春节我可能只有七天假。”
“七天啊？”赵晚星有点失落地说道：“七天也挺正常的，大多都是七天。”
“除夕开始。”大猫说道：“我到时候提前来镐京，咱们跟南宇除夕那天早点回去。”
“正好我跟我妈也是这么说的。”
大猫却像心里有事一样，脸上的表情一直若有所思的。
赵晚星不解，就一直看着他。
时间过了一会，大猫猛然觉得安静了好久，抬头一看，赵晚星手撑着下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大猫被逗笑：“怎么了，这么看着我？”
“看你什么时候说话。”
大猫尬笑。
“你在想什么呀。”赵晚星装作可爱贴心状问道：“是工作有什么不顺吗？”
大猫看着她无辜单纯的眼眸，笑着摸摸她的头：“哎呦，有被你可爱到。真好，想摸你的头就能摸到。”
赵晚星顺势往他怀里蹭了蹭：“那说来听听，有什么不开心的吗？”
“没有，一切都很顺利。”大猫想了想，还是坦白说道：“只是忽然想到，成路他过年呆在乡城还是回内蒙？”
赵晚星僵了僵，大猫也感觉到了，于是他继续说：“那几天你要是出门的话，就把我或南宇叫上。”
赵晚星想说些什么，又觉得什么都没必要说，点头答应：“好。过完年我就回镐京。”
大猫把她抱在怀里，一副保护姿态，眼神幽远。
收拾完厨房，赵晚星照例吃药，忘记了大猫在，他看见后惊讶问道：“怎么还在吃？这什么药？”
赵晚星愣了愣，反应过来他在，但没说话。
大猫转身进入她的房间，拉开底层抽屉，满满一抽屉的文拉法辛，摆的整整齐齐引入眼帘——这里以前只有安眠药。
“怎么又？！”大猫又震惊又心痛：“什么时候去复诊的？”
赵晚星走进来，坐在床上，淡淡说：“一月初。”
“一个月了？”大猫简直被她气死：“怎么不跟我说？”
脑子里回忆了下，去重庆前那两天，两人全天都在一起，她没有吃药。
“那两天你故意不吃药？”
赵晚星无奈叹气：“就是不想看你这样的表情，好像我快死了。”
听到这个字眼，大猫简直当场炸毛，上去捂住她的嘴，两人倒在被子上，大猫咬牙说道：“再说一次那个字我就抽你啊。”
赵晚星嘴巴被捂着，笑意从眼睛里溢出来，两弯月牙闪着星星。
“还笑。”大猫无奈放开她，跟她并排躺着，无奈说道：“你要气死我啊。”
“没什么。”赵晚星淡淡说道：“抑郁症没那么可怕，我意识很清醒，听医生的话，专心治疗，文拉法辛对我来说也是老朋友了。”
“你这么理智，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大猫惋惜道：“怎么不叫我跟你一起去医院？”
“那段时间你很忙。”
“我忙……”大猫气结：“什么事能比你更重要？以后不许一个人去医院了，下次无论什么时候都跟我说，我陪你一起去。病历呢？资料拿给我看看。”
赵晚星起身去给他拿医院那沓资料，手脚已经有点木木的。
把资料拿给他后就去洗漱了，洗漱完他还在看。
坐在床头说：“药效上来了，我想睡觉。”
大猫回头，刚洗漱完的脸非常白净，眼皮半耷拉着，眼神木木的没有光泽。
把那沓单子放下，过去把枕头给她放好，跟她一同躺下，抱着她：“睡吧，我在呢。”
“你不出去继续看吗？”赵晚星带上一抹笑意。
“还让我出去？”大猫摸摸她的脸，挑眉说道：“赵晚星，美色在前。”
赵晚星有点心动，又有点无奈：“我吃了药，你想干什么？”
“想什么呢？”大猫说道：“不干什么，给你个机会抱着我的腰入睡。”
赵晚星忍住笑，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那你洗漱去，等会我睡着了。”
大猫洗漱完进房间时，赵晚星已经没有动作了，手机放在旁边，眼睛睁着等大猫。
他打开小夜灯，把大灯关掉，带着一身水汽钻进被窝，搂住赵晚星，把她的手搭在自己腰上。
她很热，贪凉似的把大猫抱紧了点，呓语似的说：“说说话吧。”
“说什么？给你讲故事？”
“你现在心里在想什么？”赵晚星说：“如实说。”
大猫顿了一下，抱紧她，轻声说道：“想抽死某个成姓王八蛋。”
赵晚星轻笑：“没事。有你之后，我已经不那么在意了。”
“那为什么复发了？”
“本来就会不断复发。”
“那段时间，我没怎么关注你。”大猫非常心疼：“对不起。”
“你很对得起我。”赵晚星沉默片刻，说道：“那段时间每天噩梦不断，有时候梦到以前和成路在乡城那个小广场，有时候梦到和宋楚玉在南湖吹风，吹着吹着忽然出现一群人追着我们，有时候梦到小时候家里一直在吵架，有时候梦到去年在医院被绑在病床上，怎么挣扎都没有人松开我。”
说到后面，她的声音已经越来越轻。但大猫还是还是听清楚了，他僵住。对于去年那段时间，赵晚星没有对他透露过。
2020年一波来势汹汹的疫情后，他们都忙着换工作或升职加薪，只有赵晚星像失踪一样呆在乡城，从过年一直呆到九月才来镐京。
来镐京后依旧每周末都回乡城，想约她见个面比登天还难。
直到今年的三月份，她才彻底不再回乡城了。每个周末都跟他们约见面，那次见面后，她整个人发生了非常大的变化。
以前的诸多岁月里，她就像个骄傲的小太阳一样，话非常多，思维敏捷聪颖无双，从没有什么不好的事能让她真正放在心上，有谁遇到困难了，她永远是倾尽全力安慰和施以援手。
之后的她变得非常冷漠，很多时候都不爱说话不爱笑，反应迟钝，浑身长满了尖刺，浑身的光黯淡了下来。
又想起2020年五月到九月，开始他们几人还能联系上她，到后面怎么也联系不上了。回乡城找她也被家里人告知出门旅游了。
他们纳闷：疫情期间各地政策都很严格，她去哪里旅游？但也没有多问
被绑在病床上，怎么挣扎都没有人松开我。
这句话在大猫的脑海中一遍一遍重播，越来越震耳欲聋，直直地敲进他的心里，让他的心像被震碎了一样痛。
很久很久。
不自觉地看了看赵晚星，她毫无防备的躺在他的怀里，看上去像是失去了意识。
大猫轻声叫她：“晚星。”
赵晚星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
“你抱着谁的腰？”
赵晚星的手在他腰上摸了摸，回手抱住他光裸的背，把脸更靠近一点，说：“高暮雪。”
这一晚，大猫依旧彻夜难眠，只是一直搂着怀里的人，而她像沉睡的木偶一样，毫无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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