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追人法
席宁意识到自己对茅蒙的举止稍显亲昵，遂收回了身子。
为缓解两人间的气氛，席宁含笑问着茅蒙今天的来意。
茅蒙本人也讲不清楚，只说是因为心中烦闷。
“可以和我说说吗？”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茅蒙说完，轻叹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席宁看着他一副蔫蔫的样子，突然想到了什么。
“对了，那天你的卡忘记拿走，我给你收起来了。”说着，席宁伸手掏西装内袋，一摸才发现，把卡放在了办公桌上，忙赔笑道：“抱歉，我忘带了，下次再给你。”
“嗯。”茅蒙点点头并没有计较，本来那张他卡对他的意义也不大，丢了就丢了。
反正他人都要被段栩臣丢了，那张卡迟早也不再属于他，今天丢或是明天丢，又有什么区别呢。
然而茅蒙转头又一想：如果留下这张卡在自己身边，即使无法使用，倒也可以留作纪念。
于是，他对席宁说：“下次别忘了还给我。”
“好，一定。”
席宁的回答温柔又坚定，他用着和段栩臣有八分相似的嗓音说话，不禁让茅蒙错以为眼前的人就是段栩臣。
“……”话到嘴边，又被茅蒙生生咽下。
哪怕是这个极其不易被察觉的举动，还是让席宁收入眼底，他笑着对茅蒙说：“你就放心吧，我不会私吞的。”
茅蒙闻言，小声嘀咕：“我又没说你会私吞。”
“什么？”
“我说！知——道——啦——”
茅蒙提高嗓门回应，语气里带着些许撒娇。
席宁瞬觉心中的糖罐被人打翻，甜甜的蜜汁弥漫四散，嘴角也因此被渲染地上扬，他透过面具的洞孔注视着眼前的罪魁祸首。
尽管茅蒙再迟钝，也知道席宁看得不是别人，而是自己。
这目光炙热，让茅蒙有些心虚，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惹得席宁这么盯着他，不禁心里打鼓。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茅蒙壮着胆子，怯生生开口问道：“我们……不说话的时候，也算你的工时吗？”
小家伙怎么能这么可爱！
席宁被茅蒙的问题逗得笑弯了眼，久久不能平复。
茅蒙见席宁笑话自己，带着怒气轻声抱怨，“到底算还是不算，干嘛一直笑我……”
为什么我会觉得他生气的样子更可爱，这是什么变/态的想法。
席宁强忍住不笑，眼睛里却还是盛满笑意，故意逗/弄此刻还在气头上的小可爱，语气温和道：“你说算不算。”
“我说不算！”
“好，那就不算。”
“你不要再笑了！”
“嗯，不笑了。”
见席宁信守承诺，茅蒙睁大眼睛多上那双酷似段栩臣的眼，试图征得他的同意，“那……从现在开始计时？”
席宁顺势看了眼表，八点四十七，“那就从九点开始算吧。”
茅蒙总觉得占了席宁太多便宜，却又忍不住偷乐，但还是不好意思道：“这样会不会让你太吃亏了？”
“那你，”席宁及时转换词句，“谁叫你是我的常客呢，我总得想办法留住你。”
我才见过他不过几次，怎么就已经是常客了？段栩臣的那个少爷，也会这样去留他吗？
茅蒙转念一想。不，那个少爷和席宁不一样，他能对段栩臣做我不能做的事，又不单单只靠时间留人，再说了，段栩臣也花得起那个钱。
是啊，他宁可花钱找别人，也不愿意和我……
茅蒙不由苦笑，泪水霎时汇聚在眼眶。
“我开……开玩笑的，抱歉。”
茅蒙笑着摇摇脑袋，将眼泪憋了回去，“和你没关系。”
怎么会没关系？听声音，这个小家伙都快要哭了，我都干了些什么！
席宁抱怨自己的鲁莽，为了让茅蒙没那么难过，忙扯开话题道：“你上次来说要追的人追到了吗？”
段栩臣明明知道答案，却还是要问。
今天怎么都问我这件事？
茅蒙仍是摇摇头，答道：“不追了。”
“为什么？”席宁语气一反往常的激动。
茅蒙被惊了一下，但没有细究异样，淡淡地说：“反正也没机会追上。”
席宁听后，皱眉苦恼道：“不尝试看看，怎么会知道结果。”
茅蒙冷笑一声，“尝试了又能怎么样呢？”
还不是把我拒之门外。
“或许能如你所愿。”
“我试过了，失败了。”茅蒙平静的样子，就像是在说别人的事。
“怎么会呢？”
怎么会呢？
“怎么不会？”茅蒙眼角泛着泪光，笑着笑着，眼泪流了下来。
“我去公司找他，他说谁也不见。”
可他却见了他的初恋，他是他的例外，而我不是。
茅蒙为自己抹去眼泪，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下去：“我该走了。”
“等等。”席宁立刻叫住了他。
“怎么了？”
“……”
茅蒙突然明白过来，失笑道：“我不走，这还不到半小时。”
“那你……”
什么意思？我的意思是……
“他们既然互相喜欢，我又有什么必要自讨没趣，去做这个多余的人，早晚还不是得走，自己走总比别人来赶要好一些吧。”
“谁会赶你走？”
我？我怎么舍得赶你走！
席宁怜悯的眼神触动了茅蒙的自尊，“没人赶我，我也该认清自己的定位。”
叮——叮——
段栩臣收到一条信息：哥，你回去了吗？
紧接着又来了几条。
孟遥哥最近好吗？
我帮你跟那个拖油瓶说清楚了。
放心吧，他不会再赖着你了。
嘻嘻～
严！耀！他/妈的又干了什么好事！！！
席宁生气地看着手机，快速地敲字回复，随后任由手机怎么响也毫无反应。
“你要不要接一下？”
“不用。”说着，席宁把手机掏出来，关机后放在了桌面上，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看呆了茅蒙。
“不要妄自菲薄。”
“？”茅蒙歪头看着一旁的席宁，无声胜有声。
席宁沉默片刻，想到一个能推着茅蒙走的好主意。他对茅蒙说：“不如你当面问问本人，说不定结果是好的呢。”
“要是不好呢？”
不会不好的。
席宁没这么说，他知道茅蒙的个性，要强又执着，“不好也没关系，至少不留遗憾了。”
茅蒙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随后向席宁请教了许多追人方法。
“你想要直接一点的，还是委婉一点的？”
“嗯……都说来听听？”
“直接一点的，你可以直接壁咚对方……”
“可是他比我高。”茅蒙插话道。
“那就在他坐着的时候，勾起他的下巴，对他说‘和我交往好不好’或者……”
没等席宁说下去，就被茅蒙打断，“不行不行，你这都是什么霸总方法，你们少爷怎么也只能想到这种劣质方法，我看还是委婉一点的吧。”
这样不好吗？还好我当初没试这种方法。
席宁感叹自己之前暂不出手的决定正确，而后又说了许多委婉的追人套路给茅蒙听。
茅蒙挠着脑袋不确信地看着席宁，“管用吗？”
当然管用！不论你对我用不用套路，用什么套路，我都受用。
“当然管用了。”
看着席宁把握满满的样子，茅蒙狐疑地问：“你试过？”
席宁静了几秒钟，他在想该怎么回答茅蒙。
“你自己都没试过，叫我去试？”
面对茅蒙的质疑，席宁满口谎话：“我……当然试过，屡试不爽呢，哈哈哈哈。”
茅蒙挤眉弄眼地依旧是不相信，语气中全是不信任：“是吗？”
“当然了。”
段栩臣不想承认自己的恋爱经历不如茅蒙，幼稚的和小学生攀比谁的书包更好看没什么两样。
“那你说给我听听。”
“说什么？”席宁开始怂了。
他忘了茅蒙就是这样一个人，总爱举例求证。
—
茅蒙刚开始在家里自由活动的时候，总爱看一些无聊的电视剧。
有次，段栩臣也跟他在一起看，茅蒙就着女主角的台词，问段栩臣：“一见钟情早晚会相看两厌的，是不是？”
“不是。”
“你怎么能证明你说得是对的？”
“我爸妈就是一见钟情，现在过了半辈子了，还是如胶似漆，情意不减。”
我爸妈在天堂也会是这样的。
茅蒙如是想。
“说你用委婉的方法是怎么追到人的？”
“行、行吧……”
席宁赶紧在脑海里检索黎北宁跟他吹嘘过的那些成功的追人过程，很可惜，黎北宁用的都是直接法。
席宁没辙，只能自己编一个委婉法追人的成功案例来证实此法的真实可行性。
头脑飞速运转下，席宁自若地开口道：“我喜欢的人喜欢吃甜食，我就特地跑了几条街，排几小时的队，给他买了手工小蛋糕，买了几个月后，他开始主动跟我说话，再后来我们就一直在一起。”
虽然忙得时候都是叫秘书排队去买的，但是不忙的时候全部都是段栩臣亲自在烈日下排队，衬衫总是被汗水浸湿，只能在办公室冲好澡换身衣服再提着满满的心意回家。
—
“你们的客户也太好了，怎么总是送蛋糕给你吃。”茅蒙心满意足地接过段栩臣手里的小盒子。
“嗯。”
“太好吃了，你还是不吃吗？”
“下次他们再送我，我再带给你。”
“好！”
茅蒙眼睛笑成一条缝，唇角还粘着蛋糕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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