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念头

　　罗天默还是个小孩便知晓，这个世界存在仙人，并且……有正，有邪！

　　初开灵体，他便在村中感到一丝血腥魔气，他发现父亲与同村村民脖颈处皆现淡淡齿印，纷纷都被一招致命，这杀人手法干净利落，定不是常人所为！

　　少年稍作推论，便知是邪修所为，自古正邪两不立。

　　想到如此，罗天默便决定去离村最近的仙贵城看看有没有进入正派的机会，再一步一步进行复仇之路。

　　拿定主意他便朝那出发，一路上风餐露宿，饿了吃点野菜，渴了就喝点雨水。

　　赶路途中，罗天默凭借过人的五感，发现了几波土匪，虽说这些泼皮喽啰对于如今的他根本不在话下，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而且在赶路途中，他也想将自己的状态调至最盛，所以特意绕道赶路尽一个月，才到仙贵之城。

　　此城坐落在运州一脚，西接天岳山脉，东通繁荣内陆，地理位置倒也颇为重要，故而常年繁荣不衰。

　　罗天默毕竟是一穷相僻壤的乡村小伙，初到大城，看到雄伟城墙，还是惊叹几分。

　　进了城，叫卖声、呦呵声、打铁声不绝于耳，街道旁商铺鳞次栉比，路边摊物品琳琅满目。

　　少年走在街上，通过敏锐的‘眼力’，他发现了街道上茫茫人影中，还有几位跟他一样的人。

　　这些人，脉络皆有白光流转其中，丹田处一团荧色如雾如霭。“连街上都有仙人！”少年略微诧异，“看这些人外表都跟常人没什么差别……这大城市就是大城市啊！”

　　他从小都在村中待着，偶尔看到修仙者在村上飞过，自然稀罕不已。罗天默却不知，这个世界的修炼者早以融入凡人社会，虽不能说遍地都是，但也见怪不怪。甚至某些财大气粗的世家，会请适合的修炼者作为本家供奉，以护平安。

　　这些被他探查的修炼者中，少年还发觉，他们之中有强有弱。但大部分人的丹田中淡淡如气雾，跟他的情况颇为相似……而有一位带着斗笠之人，引起了罗天默的注意，这人的丹田的光团如粥水一般，徐徐回旋。

　　本能告诉他，这人很是强大，罗天默警觉之下，赶紧收回感官，本以为那强大之人会发觉自己，怎料，此人如无事一般，全然没有发现他的存在，少年又悄悄试探那人，那人依旧若无其事，甚至从他身边走过之时，眼都不看他一看。

　　“我这特殊能力，隐蔽性竟如此之强，本以为探查跟我一样的‘仙人’，他们都会有所感觉……”少年喃喃中，眼光露出一丝兴奋之色，“难道这是我的天赋不成？这与别人战斗之时，还未开始便不就占尽了优势。”

　　如此一来，少年肆无忌惮将自己的过人的‘眼力’不断扩散，一些刻意隐瞒成常人的修炼者，在他的火眼金睛下，暴露全无。

　　渐渐，罗天默惊奇地发现，不用眼睛也能看见周遭了，好似自己的念头一动，以其周身数百米的范围之内，尽在其观察之内！两位修仙者在一间阁楼密室中谈论中着什么，一男一女在垂帘床上风流快活，一只流浪狗在街角寻着食物……这些信息全在他脑海之内形成面面图画。

　　但这样一散，获取的信息就模糊了许多，不如直接探取某一直接目标那么详细。比如他发现的两位修仙者，只能确定他们不是常人，具体修为却不好判断……虽说如此，少年却还是暗暗惊呼自己的超人能力，他沉浸在这世界中，好似天上主宰万物的神一样，任何人的一举一动都在自己的眼中。

　　罗天默不断扩散，他想察明自己的极限是多少，“这条街道大概有个五百来米，我的念头应该讲整个街道罩了大半了……嗯啊”少年突然感觉脑袋一紧，“难道这就是极限了吗，就这几百米？”他脸上露出一丝倔强，“不行……我再试试……！”

　　少年，干脆站在人群中，双眼紧闭起来，感受着念头的不断扩散……扩散……“突破了！五十米……一百米……”

　　突然，一丝令他胆寒的气息如把利剑一般直直刺入他的脑海之中，逼迫他将所有念头立马收回，少年脑中如遭遇雷电之击，又似万针齐刺，痛苦的感觉瞬间从顶门传至脚掌，致使他身体颤抖如蜂。

　　“喝……喝……”少年半蹲着，呼吸急喘，瞳孔放大了数倍，虽说疼痛渐渐缓去，但“嗡嗡……”的烦糟音，如蝇虫般在耳边挥之不去！不出半刻，罗天默竟呆滞起来！

　　“咦，这娃咋啦？咋在路中间呆起来啦？”

　　“就是说嘛，看着样子肯定是啥毛病犯了，孩他爹，你去看看那娃咋啦？

　　“算啦，算啦，这次进城本来就不容易，别在遇上啥讹人的喽，上次村头王三头不就被人给讹诈了十两银子。”

　　“那……那咱还也是走吧！”

　　“要不要保官啊，我看这小子一时半会好像也好不了……”

　　“还报啥管官，赶紧去叫郎中去！”

　　“你付这医药费用吗？”

　　……

　　旁边的路人纷纷驻足观看，议论了起来，发出的声音传到罗天默耳中全变为模糊的杂音。

　　“啊……我这是在哪里？刚刚不是还在街上吗……”突然变换场景脑海让罗天默稍一愣神，无神的眸子环顾四下，雾霭茫茫，灰黑一片，能见度也就一个手臂的长度。少年瞥了一会，竟痴呆一笑，“哎？我好像就在这里住这呢吧，咦？那个是白云嘛？不对，不对应该叫黑云吧，好好玩的样子……”他胡言乱语中，开始跳跃奔跑，还不断用手捉那些灰雾流苏。

　　……

　　“大哥哥，您没事吧，你还好吧？”

　　雾霭中一声清脆的女童音传到罗天默耳中，此音好听至极，空灵悠转，似流水，如银铃，更像一股冷冽的泉水直直浇在少年的脑子中。

　　“你是……是谁呢？谁再叫我？”奔跑玩闹中的罗天默，停下脚步，脑袋微微一斜，做出思索的样子“哥哥？谁会叫我哥哥呢……念、念云？念云！”

　　少年又是一怔！脸上拙嘴笨腮之样全然不见，他眉间一紧，唰的一声，眼前乌云化晴，瘴气霭霾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周围嘈杂的议论声，跟眼前的模糊身影。

　　“念……念云？真的是你嘛？”回复过来的罗天默，模糊的看到身前站了一个小女孩！

　　“哼！谁叫念云啊，人家才不叫念云，我叫……”这小女孩回话之时，人群却窜出一位装大汉，只见他一席黑衣，见到此小女孩，棱角锋芒的脸上稍稍释然，“萱儿，就这一会功夫，你就溜走了，能不能乖点！”说着便拉起这被称为“萱儿”的小姑娘，看了眼还半蹲着的罗天默，面上疑问一闪即逝，旋即便转身离去。

　　“哼，臭黑叔叔，人家好不容易出来玩一次，老管人家干什么呢，刚刚我好像还救了一个人呢。”萱儿嘴上一嘟囔，露出一丝怒意的秋水大眼中，却隐隐显出娇艳之色。

　　“小祖宗啊，你别再闹啦，黑叔知道你好心，但小姑娘你可是万年难得一见“天莺之体”以后别在乱用你的能力了，尤其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刚刚你用唤音，估计已经引来贼心之人……看来这里已经呆不了。”黑叔眉间稍凝，拉着这小姑娘，快速消失在人群之中。

　　“萱儿嘛……”罗天默脑袋微微抬起，咽了口大气，缓过神来的他，意识到刚刚之举完全是在挑衅一只凶野荒兽，对方轻动手指，自己就要死个一百回！，“原来……这种能力,不止我一个会，我敢肯定，刚刚那人肯定感受到了我念头，才用回击于我……刚刚我如痴呆之样，如果不是那一声叫喊，还有寻念云的执念，估计我要沉浸在那个灰黑空间中一辈子……”少年有些后怕，不敢多想，心中却对那个神秘女孩多了一份报答的念头……只是当他完全清醒，此人早已不见，脑中只记得一个两字称呼。

　　罗天默站直了身板，看到周围站着的人群，对他们一一点头，围观的群众见其无事后，也纷纷散去。

　　少年走入人群，接着行步时才发现，背后的汗珠早已浸透了衣裳，旋即脸上露出一丝狠色，“是谁竟然如此狠毒，我不就看一下，就要致人于傻子！等到以后我非得……”说着少年望了眼仙贵城最高的建筑。那楼高入云端，尖锐的顶部似扎破天空一般。

　　城中某阁楼中，一位身着雍容华服的美丽女子，娇脸一沉，双眼猛地睁开：“可恶的老东西，竟敢在我仙贵城中神识乱扫，要不是本姑娘修过些神识灵法，及时阻断，也要被这老东西瞧个干净！虽说看你样子修为高深，神识挺强！但是，不论你是谁，都无法跟我“星辰派”对抗！”

　　过了半响，妖丽女子轻然起身，莲步如风，一眨眼便挪步窗前，她杏眸一挑，露出媚笑，“这老东西看来也是怕事鬼，本姑娘稍稍反击，就不敢回应了……”随即柳眉轻皱，鹅蛋脸庞微微轻斜，“不过那人是谁？神识如此之强的，应该就那几人，不过……他们也不会如此明目张胆的四乱探查……这事还是禀报门中比较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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