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禅院
于是第二天，社长和江户川乱步的临时办公地点，迎来了包括伏黑甚尔在内的三个人。
社长端坐在方桌之前，身边站着戴着帽子的“名侦探”，对面的椅子上，就是坐姿大爷的伏黑甚尔。
靠在门边的织田作之助，时刻关注着伏黑甚尔的行动，免得阴晴不定的“术师杀手”兴致来潮，把这个好不容易找到的“基地”给拆了。
而钟离在一旁陪着自己家的孩子，感觉酒红色头发的男孩长高了些。
在简单的几句来回之后，江户川乱步得出了结论：“‘术师杀手’不是犯人。不过对绿川晴斗的死亡，应该知道些什么。”
“谁啊？”黑发的男人歪了歪头，一副“你在说什么”的样子。
“一位能‘复制’咒灵的咒术师。”社长完全不吃这套，从容不迫地说。
两边僵持了一会儿，伏黑甚尔转过头，向把自己带过来的青年问道：“我们的交换条件不包括这些吧？”
“确实如此。”钟离说。
“没报酬的话，我可什么也不知道。”伏黑甚尔说。
“两百万，找到真犯人后支付。”社长报了个价格。
“一千万。”伏黑甚尔直接把价格提到了五倍。
这个价格对于一条不知道实际能起多大作用的情报来说，实在是有些高了，而且实际付钱的人并不在这里，他们很难马上答应。
就在五条悟的钱包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的时候，伏黑甚尔从对面的沉默之中，读出了拿到可观报酬的可能性很低的信息，干脆地给出了第二方案：“‘禅院’听说过吗？”
禅院家，与五条悟所属的五条家一样，是咒术师中的大家族。
钟离刚到咒术高专，被“请”去喝茶的时候，在那间屋子里曾经见过拥有这个姓氏的人。
而对于另外三个人来说，在调查绿川晴斗死亡的过程中，难免会接触一些关于如今咒术界的资料，知道这个家族也很正常。
于是社长回答：“当然。”
“那就很简单了。去一趟禅院家，钟离。‘为了公平’。”男人笑了起来，说。
只是“去一趟”，没有要求做什么，这与伏黑甚尔提出的一千万报价并不相当，非常可疑。织田作之助立即感受到了不对劲。
钟离却没有在意这个拥有危险气息的男人，究竟想要做什么，简短地回应：“如果契约成立，我会遵循。”
得到了答复后，伏黑甚尔看向眼前的社长和江户川乱步，说出了自己掌握的情报：“那个咒术师，和一个奇怪的女人有过接触。”
“咒术师？还是异能力者？”社长问。
“没注意哦。”伏黑甚尔说：“非要说的话……不像咒术师。”
犯人可能是女性。
这是一条不错的情报，但远远不值一千万。社长发觉了对方的真正目的。这个“术师杀手”，就是单纯想让钟离走一趟罢了。
这场短暂的会面，由钟离和伏黑甚尔的“条件交换”而起，也以他们的“条件交换”结束。
接下来，就要看以江户川乱步为核心的，这个临时组建的侦探社，从这些线索出发，能够找到点什么了。
在那之前，钟离和织田作之助，还得把这个嫌疑解除的男人送出侦探社的临时办公地点。
“你会在什么时候去，钟离？”伏黑甚尔一边向外走去，一边问。
钟离思考了一会儿，说：“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先联系一下悟。”织田作之助不放心地说。
“五条悟啊，御三家之间的关系，可不像表面那样。”伏黑甚尔在一旁意有所指地说。
“伏黑先生，你跟‘禅院’有什么过节吗？”钟离问。
“为什么你会这么认为？”伏黑甚尔反问。
让特级咒灵去咒术师御三家，除了是挑衅还能干什么？织田作之助有些无语地想。
“只是让你见一见咒术界真正的样子。”伏黑甚尔解释说。
留下了“期待你的感想”这句话，黑发的男人摆摆手，走进了横滨街头的人群之中。
与伏黑甚尔彻底消失在他们视线里几乎同时，钟离听见了手机响起的声音，接听后那边传来了五条悟的声音：“哟，钟离。”
估计白发的咒术师，已经从江户川乱步和社长那里，得知了事件的最新进展，以及“术师杀手”的“交换条件”，钟离也没兜圈子，直接问道：“禅院家的地址是？”
“我发给了作之助，他会带你过去。”五条悟说，倒也没有进行阻拦。
随后他们又闲聊了几句，到要挂电话时，五条悟顿了顿，补充：“如果有意料之外的情况，我会及时赶到的。”
这是来自少年人的承诺。
钟离说了句：“好。”挂断了电话。
于是织田作之助和钟离一起回到了东京，然后顺着五条悟发过来的地址，一路来到了禅院家所在的地段。
从建筑的规模上看，也能看出禅院家是一个拥有地位和财力的大家族，建筑中还不乏拥有一定历史的存在。
正当两个人准备姑且上前敲个门的时候，那扇门却自动打开了，从里面跑出了两个穿着和服的小女孩。
“真依，快点呀！”前方的小女孩说。
“等……等等我。”后面的小女孩一边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一边朝自己的小伙伴跑了过来。
仔细一看她们都留着童花头，长相十分相似，应该是一对双胞胎姐妹。
发现来人之后，原本展现出了属于孩子的活泼性子的女孩们，都露出了好奇中带着警惕的表情。
看起来像是妹妹的小女孩，有些畏缩地拉着姐姐，显得十分不安。
而姐姐打量了一下眼前陌生的来客，问：“你们是谁？”
“受人所托，上门拜访。”钟离拿出了一枚串有红色绳结的玉石，递到了小女孩的面前，说：“一点薄礼还请收下。”
就算是仓促定下的行程，必要的礼仪还是不能丢的。
女孩中的姐姐看了一眼钟离拿出的饰物，造型非常精致，串着的玉石颜色纯净，是就算是孩子也能看出价值不菲的东西。
所以女孩们并没有敢伸手接下。
一旁的织田作之助向两个女孩轻声问：“可以麻烦你们引路吗？”
双胞胎女孩对视了一眼，从长发青年的气质以及酒红色头发男孩的态度上，判断对方并不是可疑人物，便点了点头。
反正如果这两个人真的是危险分子，也该由禅院家的无术式保镖队和术师组织来解决，两个咒力微弱的孩子并不能阻挡他们。
跟着女孩们的脚步，钟离和织田作之助走进了这座建筑群之中。一进门，就正面遭遇了因为察觉到特级咒灵的气息而聚集起来的咒术师们。
“……高专的特级咒灵，为什么会来这里？你不是该由五条家看管吗？”领头的正是钟离在咒术高专见过的那个“禅院”。从穿着上看，他应该不是这个拥有悠久历史的禅院家的直系，而是类似于武卫头子之类的身份。
咒灵？而且还是特级的！
两个女孩听到这句话都脸色一变，但也不敢马上动弹，生怕身后的特级咒灵一个不乐意直接攻击。名为真依的女孩紧紧地握住了姐姐的手，额头上冒出了细细的冷汗。
在两姐妹之中，姐姐禅院真希是完全看不见咒灵的，而妹妹禅院真依能看见，不过咒力还是比较弱。刚刚在和钟离接触的时候，真依虽然感受到了一些微妙的属于诅咒的气息，但是真希也能看见对方，她便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在感受到诅咒气息的时候，应该马上带着真希逃跑的！禅院真依懊悔地想。
遇见咒灵甚至比遇见危险分子更糟糕。
“受人所托，上门拜访。”钟离重复了一遍之前对女孩们说过的话。不过这次他没有拿出所谓的“薄礼”，应该是看见禅院家咒术师们摆出的阵仗，料想到不会有人出面收下。
“五条悟？”对方皱了皱眉，问。
“关于这点，不能告知各位相应的信息，还请谅解。”钟离说。
正在“禅院”打算抛开这个问题，询问钟离来这里还有没有别的事时，一个看上去比织田作之助稍大些的金发男孩，从咒术师群中走了出来。
看清了眼前的局势后，男孩嗤笑了一声，问：“怎么？这两个笨女人被抓了当人质吗？”
“直哉少爷。”那个“禅院”显得十分恭敬地跟男孩打起了招呼，解释说：“五条家看管的特级咒灵突然来访，正在盘问他的意图。”
“既然是咒灵，袚除不就行了。”金发的男孩一副兴致不足的样子，说：“不用在意什么人质，禅院家不养废物。”
做完这些发言，被热闹吸引过来的禅院直哉在发觉这热闹也没那么好看之后，就打算转身离开，回到更里边的庭院之中。
不过正在禅院直哉想要迈出脚步的时候，一个枪声突然响起，应声而出的子弹打在了他原先的行进路上。
禅院直哉顺着子弹射来的路径转过头，看见跟在那个“特级咒灵”身边的酒红色头发的男孩，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说：“对钟离和她们，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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