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清明社区房屋普查
鲜红的数字2赫赫在目，她回到了原地。
甄熙壮着胆子又走了一遍，果不其然还是回到了二楼，又发现即便是下楼也会回到原地。
甄熙突然想到看的电影中，碰到鬼打墙时，不要相信眼睛所看到的，出口往往被眼睛蒙蔽。
甄熙看着墙面，深呼吸闭上眼睛，心中默念：“3,2,1。”
甄熙冲向墙壁，但是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是甄熙扑通一声撞到墙上，重重的摔到地上。
“嘶。”甄熙躺在地上，接触不良的声控灯彻底停止工作，四周只有微弱的光透进来，甄熙捡起一旁的文件夹站起来。
忍住想骂人的冲动打开手机的闪光灯，手机屏幕上明明显示的是上午九点多，但楼道里却昏暗的好似夜间。
甄熙扶着腰继续朝楼上走去。
一圈又一圈，甄熙看着数字2一次又一次在眼前闪过，抛之身后，再次回到眼前。有些疲惫的扶着栏杆停下，闭上眼睛休息一会。
缓过劲来甄熙闭着眼扶着栏杆往上走，一，二，三，四……
迈出去的步子顿住，她好像没有感受到楼梯的存在，就像前面一阶楼梯消失了一般。
悬着的脚有些迟疑地收回，甄熙不敢睁眼，内心十分纠结，走出这一步，会不会是出路？如果不是自己会摔死吗？
甄熙纠结了几秒，多多的话好似还在耳边，游戏不会暂停却会重置，试试吧，大不了重置一次罢了。
甄熙迈出右脚，整个人失去重心向前扑去，是从高空坠落的感觉，有风吹散她的头发，短短几秒好似过去十几分钟，是重物落地的声音，还有难以承受的疼痛。
她摔死了。
甄熙看着眼前阴暗的楼道，借助手机的微弱光亮，她发现表格上101、201和202的信息不见了，她被重置了，幸运的是卡片带来的信息没有被重置，还在原本的位置上，否则她真的不知道该去哪哭了。
重新填好三户的信息，甄熙不得不继续头疼眼前的这段路，撞墙不行，跳楼不行，难道真的出不去了吗？
甄熙无奈，只能沿着楼梯继续走，有了前一次的惨痛教训，甄熙每一步都走的踏实无比，生怕不小心摔下去。
“什么鬼？”甄熙再次收回踏出去的脚，她又感觉到了和刚才一模一样的感觉，看着眼前的楼梯，水泥糊的边角已经被踩踏到脱落，但是甄熙感受到的却是虚无。
要再试一次吗？甄熙似乎又感受到刚才耳边吹过的风还有那股巨大的疼痛，虽然持续时间很短暂，三秒后就被重置，却还是让她有些毛骨悚然。
游戏设置这个环节的意义是什么呢？自己不踏上台阶还有其他的选择吗？甄熙的眉头紧皱，面色有些深沉。
“赐我一双隐形的翅膀吧！”甄熙祈祷着迈出步子，以一种赴死的心态再次向前坠去。
第三次填上101、201和202的信息，甄熙面如菜色，还不错，这一次她体会到蹦极的快乐了，真刺激。
所以游戏的意义在哪？她需要上楼，但是面前的永远是死路，已经是第二次重置，游戏真的是无限重置吗？这样的话岂不是太简单了。
甄熙沉着脸再次踏上台阶，走过一圈回到起点，再次开始，第四阶梯，脚下是让她有些恐惧的虚无感，又来了。
“呵，不玩了。”甄熙冷笑一声，转身朝转角处走去。
“啊啊啊！”
像是被传送机传送了一波，甄熙趴在地上，还没有缓过神来。手臂上传来的疼痛感让她清醒几分，墙壁上用油漆写着数字3，红的滴血。
“啊？？”甄熙看着楼梯，有些不可思议，下方的楼梯也是虚空？所以自己一直像个傻子一样摔死了两次？
甄熙从地上爬起来，收拾好心态，看着成功在即的表格，朝着301迈出坚定地步伐，敲门前在心里默默许愿，“信女愿吃素一周换一个正常人。”
然而游戏并不接受，随着房门被打开，甄熙觉得在101和201的刺激下，自己的承受能力好了不少，看着眼前这个穿着衣服的骷髅架子，甄熙业务能力极好的做了自我介绍。
“您好，我是清明社区房屋普查员，可以…”甄熙感受关门时带起的微风，顺了顺被吹散的刘海，“进去看看吗？”
“哼。”甄熙对着关上的门挥了挥拳头，什么态度啊真的是。
甄熙不得不敲响302的门，无人应答。另一边的303和304亦是如此，只得回到301门口，再次敲响房门。
对上骷髅空洞的眼眶，甄熙摆出个笑脸，“您好，我不是骗子，我真的是社区的。”
骷髅迟疑地看了看她，甄熙适时地拿下挂在胸前的工作证递给他看，骷髅伸出白骨森森的手接过，空洞的眼眶似乎真的有瞳孔一般，确定上面盖的是社区的公章后将门打开，示意甄熙进去。
甄熙跟着骷髅进了里屋，空荡荡的客厅里只有一张破皮的沙发，已经有了裂缝的墙壁上溅着大片的血迹，像是凶案现场一般，空气中弥漫着福尔马林的刺鼻味道。
甄熙越往里走心越沉，她甚至在沙发旁看到一把生锈的斧头，血迹沁入其中，暗红殷沉。
“有事吗？”
和甄熙预想的嗓音不同，骷髅发出的声音像是个二十来岁的男生，清俊富有磁性。
骷髅坐在沙发上用空洞的眼眶盯着她。
甄熙翻开文件夹，填好基本信息后询问道：“请问户主叫什么呢？”
骷髅听到她的话摇了摇头，“不记得了，房间里应该有证件，你自己去找吧。”
说完骷髅就直直走向墙角，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像是个展示的骷髅架一般，“骷髅cos骷髅？”甄熙腹诽一句，不得不朝里屋走去。
左边的房间房门虚掩着，甄熙推开门发出吱呀的响声，回头看向角落里的骷髅，并没有被这边的动静所吸引，走近房间扑面而来的就是一股霉味。
房间里似乎多年没有打扫，但总体布局还算整齐，东西都规规整整的放在该放的位置，挑开桌子上结的蜘蛛网，甄熙俯下身拉开抽屉。
抽屉里整齐排放着一些本子，甄熙抽出一张褪色的红本子，发现是一张过期的存着，甄熙将抽屉都翻了一遍还是没有发现房产证，也不知道存折上的刘振是不是户主。
甄熙决定去其他房间看看，推开对门的房间，里面一片阴暗，甄熙摸到开关，吊灯闪烁几下还是亮了起来，整个房间的布局也映入眼帘，一张单人床，一张书桌，角落里还放着个塑料储物箱。
书桌上空无一物，连抽屉里也只发现了几张画满红色笔迹的废纸，甄熙将目光放到储物箱上。
储物箱经历时间的风化，塑料外皮变得发白发脆，甄熙还没用力就脱落下来一块，甄熙有些尴尬的看了看手中的碎片，稍微收了点力气将储物箱打开。
甄熙惊讶的看着满满一储物箱的东西，排列整齐地奖杯码了足足两排，还有许多塞在夹缝中的证书，想到骷髅年轻的嗓音，是他的吗？
证书上的获奖人叫做刘寅尧，毫无例外，证书上全都是各类奥数比赛、物理竞赛的一等奖和特等奖，让甄熙这个文科生实在是叹为观止。
刘振，刘寅尧，大概是父子关系？“那我写户主是刘振应该没关系吧？”甄熙思索再三在表上填好刘振的名字。
刚准备起身就听到身后传来声音，“找到就走吧。”
“啊好的，打扰了。”甄熙将证书放回原位，盖好盖子朝外走去，甄熙没听到声音，一回头才发现骷髅正盯着储物箱，似乎是在回忆什么。
甄熙没再出声，合上301的房门，沿着楼道畅通无阻的走出去。
一楼楼道的窗户是年久失修，被人拿报纸糊了起来，甄熙不经意的一瞥，只看到“十八岁”“谜案”几个字，不甚在意的走开，新鲜的空气被吸入肺中，整个人似乎又活过来了。
一阵眩晕传来，等恢复过来甄熙就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原来的房间。原本空荡荡的房间里多了棵绿色的芒果树。
树上坐着多多，见到她兴奋地挥了挥魔法棒。
“欢迎回来，玩得开心吗？”
“挺好，也就差点交代在那了。”甄熙吐槽到。
多多捂着嘴偷笑，很显然是对她的通关过程了如指掌，甄熙没忍住白了它一眼，多多立马转移话题，“快来接收你的奖励吧！”
魔法棒挥下，显示屏上出现一个锦囊一样的东西，甄熙十分熟悉，和麦多多软件里的浇水流程一模一样，点开锦囊，一阵星光特效下，奖励终于出现在眼前。
水滴10滴，改名卡1张，原木桌椅1套，风景画1幅
“不错哟，再接再厉！改名卡可以为房间命名，原木桌椅和风景画可以装饰房间，提高游戏体验感哦。”多多捧场的鼓起掌来，甄熙看着极为捧场的多多，不由得灵魂发问。
“这些东西能带出游戏吗？”这都什么玩意，怎么这么像她6岁小侄女玩的经营游戏，还游戏体验感。
“装饰物品不可以带出游戏哦。”多多朝她做了一个加油的动作，再次换来甄熙的白眼。
“现在能和我解释一下了吗？”甄熙看着芒果树，不由得伸手触碰到叶子，有些凉意的质感，淡淡的草木香传来，有些不切实际的感觉。
“咳咳，我正式介绍一下吧。”
“熙熙大富婆，欢迎来到我的世界——果然有钱异空间。”
多多眨着大眼睛却说出让甄熙最羞耻的话，甄熙扶额，无奈道：“还是称呼我甄熙就好，请不要读我的昵称，谢谢。”
多多绕着甄熙转了几圈，笑嘻嘻的说：“嘻嘻，好的，熙熙。”
甄熙翻白眼，它看起来傻乎乎的，脑袋不太灵光的样子。
“你肯定早就认出我了吧，我们每天都会在手机里见面的，那么接下来让我们签协议吧。”
多多开心的拍着小手，魔法棒一挥，熟悉地电子显示屏再次出现在甄熙面前，显示屏上的邮箱框有个标红的1，多多催促着她点开。
甄熙抬起右手，点在虚拟的电子显示屏上，邮箱里多了份邮件，甄熙看了眼一旁十分激动的多多，在它的注视下点开。
《果然有钱异空间合作协议》，下面列了许多条，甄熙一条一条翻过，心中早已掀起惊涛骇浪，远没有看上去的那么平静。
玩家通过完成游戏任务获得水滴种树，收获的果实可用来兑换通用货币
游戏过程中有大概率开出宝箱，得到财富
游戏可重置三次，超过三次后会倒扣水滴直至为负，玩家死亡
玩家需对游戏保持忠诚，任何背叛游戏的行为都会得到惩罚
……
甄熙拉动进度条，目光落在最后一条上：乙方完成种树任务后可立刻解约，再无关系。
甄熙瞥了眼多多，低头没说话，将协议再次过完一遍，甄熙冷笑一声，吓得多多一跳，瞪着大眼睛不明就里的看着她。
“协议里根本没有说多少水滴能种成果树，岂不是由你们控制，我就是获得成千上万的水滴也没办法得到报酬。”
多多听到此话，似乎是早有准备，还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用稚嫩的嗓音说：“果树成长所需要的水滴，也就是能量，是根据每一个玩家自身来制定的，异空间会对每一位玩家进行评估，从而制定合理的目标，这一点您可以放心，正版空间，绝不坑人！”
“那还有其他的问……”
“熙熙大富婆，游戏规则均包含在这份协议中，有不理解的地方可以多读几遍哦。”
甄熙话还没问完就被打断，甄熙看了眼人畜无害甚至是有几分可爱的多多，咧了个标准微笑，说：“好的。”
不愿意回答就说明这份协议里面确实有猫腻，但是自己目前受制于人，甚至按照多多的意思，自己现在已经是死去的人，要想复活就只能签下协议。
甄熙以指为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收手的一瞬间只觉得眼前一阵白光刺眼，下意识地闭上眼睛，似乎听到多多说了句什么，再睁眼时就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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