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伤痛
泽水镇。
地处蓝山脚下十里范围内唯一的城镇，周围的乡里猎户均用捕猎到或采集到的的珍贵物品拿此换取物资，而靠南的最大最好交易场所就是落雷集，因为人声鼎沸凭此贺名而被九州各大势力商贾所熟知。
一位身高健硕的高大男子迈着八字步边逛着街景，边摇着脑袋边晃着身体独自往着凭雨轩浪荡过去。
此刻凭雨轩中莺莺燕燕穿梭着，招牌上芊素缭绕的字体上书《凭雨轩》三个大字，让人一看就是温柔里乡，忍不住进去观看一番。
门口矗立着四位腰园膀粗的大汉，大汉双手交叉在胸前，高抬额头，鼻孔都快翘上天去。
浮肿的双眼面色泛青，一看便知是纵欲过度。只觉得是色厉内咋中看而不中用，吓唬普通人还成，遇上厉害的就只能是抱头鼠窜了。
从外面往里看去，三条走廊呈三才阵势于二楼伸延而出在大堂中央相合，交织出一个巨大的平台，然后由一条宽阔的楼梯再连接到一楼大厅，楼梯口正对着大门。
平台上此刻正上演着百鸟争凰，众舞女跳着跳着从中脱颖出一绝色女子。
只见她身着百花袍，妙曼的身躯在其中若隐若现使人忍不住一探究竟。再观其面果真是：轻妆淡抹，修眉联娟，云髻峨峨，明眸善睐。
一言一笑，莫不令百花盛开之感。
此女便是凭雨轩的头牌：'百花仙'柳诗语。
只是她与其他女子不同，只卖艺不卖身更兼后台极硬，所以也没人敢强迫与她。其人不仅舞姿非凡而她地秦筝更是一绝，所以许多的将军文臣，士绅侠客也都会慕名来此一观。
此刻她一双皓目顾盼间观察着大厅的动静，大厅东方坐着的是一桌身披战甲的将士，热闹的挥洒着自己的豪情壮志。不远处则静坐着一桌文人骚客在那吟诗作对不时笑闹一阵，而西边则是仕官豪绅居坐其中举杯畅饮推杯换盏。
这时一名男子进来。
雄伟高大的身躯只让人错觉的就是开天辟地的巨人，浓浓的眉毛让人觉得英气无比，虎眼不时闪过一道精光，让人觉得他不好招惹，坚毅的脸颊，刀雕的鼻梁。
果真一气宇轩昂之伟男子！
只是他此刻罩在一件极为平凡的粗布麻衣中，向着那群军士行去。
只见他低头哈腰献媚的对领头的将官道：“这位爷，小的是附近的路引，不知众位爷唤小的来有何事可以效劳的？”
那献媚的摸样只让人叹息他糟蹋的这一幅好皮囊。
将官此刻已然是喝的醉醺醺的，斜眼看了看这家伙。内心突然涌起满腔嫉妒，指着剩菜挑着眉头道：“你叫罗刚？今儿个你把这剩菜吃了，我就说让你来干嘛来了！”
觉得又是不爽，随后又朝菜中吐了口唾沫，然后看着这家伙会不会照着他的话做。
男子赶紧嬉笑道“军爷赏饭，怎么会不吃呢？小的这就吃！”说完低着头大口大口的吃起来，只是那眼中不断闪过的寒光让人心惊胆颤。
将领仰天抚着扎须哈哈大笑起来
“够识相，果然够识相，哈哈哈哈哈！不愧是这方圆百里最好的路引，果然是够识相啊！”说完把靴子伸出来，上面是污泥一片。
很显然是从极远处赶过来的，罗刚暗暗思索着！
这时将领又指着靴子说：“来来来，爷看你这么识相，正好！爷的靴子脏了，给爷擦干净赏你一倍的价钱！”
看着这脏兮兮的靴子，想了想躺在床上的徐叔父。
心中叹息一声，罗刚最终弯下了笔直的肩背，伸出双手拿着袖子擦起来。
而将官复与同僚痛饮起来，旁边一位甲士张口询问：“严头，这次万将军把我们派到这鸟不拉屎，鸡不下蛋的地方干嘛啊？还好有这么个神仙窝可以逍遥一下，不然兄弟几个就得憋死了，到底是什么事啊！”
“对啊对啊！严头给兄弟们说说吧！路上你都不肯知呼一声，这下到了泽水镇，总得给我们透漏一下吧！”其他甲士也想知道真相。
大概是罗刚服务的很到位，将领也喝的痛快，便开口说：“你们都知道十三年前周静帝驾崩吧？”
“哎呀，这个哪里能不知道呢！”众人恭维着附和。
严颜洋洋自得的晃头道：“据说是大司公下的手，嘿嘿！大将军因为发现这个事，就胁迫大司公，要大司公交出玉玺，最终和大司公闹翻，被分尸于殿外。“
“厮~~~”众人都倒抽一口冷气
“原来如此啊！”
严颜嗯哼一声又道：“而上面的众位将军也自此拥权自重，占地为王。整个天下已经是分崩离析，而今是数分天下。最大的是大司公嫪笃占据东北方，其次是骠骑将军霍思燕占据西北，再次廖督军占据东南，关内则是苛弃将军缩守其中，而西南则是万将军，其间更是夹杂着各种豪强，势力参杂。山岭中更是匪盗无数，还不提塞外的那些野狼们！“
痛饮一杯砸吧砸吧嘴唇又打开话夹子。
“而我们这次来泽水镇就是要找一件东西，你们知道是什么吗？”
“哎呀，这个还真是不知！”众人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那就是周静帝的玉玺，当年周静帝让御龙卫的两位督军带着玉玺逃出凉都，就是不想让大司公得到。现时局纷乱，只要找到玉玺，就能够号令天下，谋得这鼎鹿之物啊！”
“可不是么，严头说的在理！”一甲士拍着马屁。
“难道是大司公当年派他的飞龙卫来此寻找玉玺，没有找到下落，所以弄死了周静帝？”一个机灵的甲士套着话题。
严颜赞叹一声“嘿嘿，你猜的**不离十，当年大司公因为时日无多所以先一步弄死了周静帝，谁知找到神医为他续命二十年，也算是命不该绝啊！而这次万将军派我们来此的目的还是玉玺。如若找到，大家可是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啊！还有，据说各势力也到了，所以大家招子放亮点。听到没有！”
“知道了，严头！”其余的甲士纷纷附和。
罗刚听到此不由想起了十三年前的那个夜晚，本是美好的一天却最终成了修罗场。
咬了咬牙龈强忍心中滔天的恨意，面无表情地起身，转眼就换了一副面孔嬉笑着对严颜道：“军爷，您的鞋擦好了！还有什么指示吗？”
严颜看着干净的靴子点头满意地说：“午时来城南门口带我们去蓝山，你是这最好的路引，对这一片应该很熟悉吧！”
罗刚媚笑道：“那可不！爷！小的就是混这口饭食，所以方圆数十里没有我不知道路的，您就放心吧！”
说完边点头边哈腰倒退着往门口退去，可是在门口却是袢到门槛摔了个底朝天吃了一鼻子灰。
厅内众人见到罗刚那滑稽的摸样纷纷指着他哈哈大笑起来，唯有百花柳诗语看着他笨拙地样子沉默不语。
同一时刻蓝山半山腰上，君臣看着冷曦那柔弱的身子，忍不住内心自责起来。自己真笨啊，怎么就让她跟着自己走最难走的下坡路呢？
“曦儿，累了吧？”不如我们休息下再走吧？”君臣擦了擦冷曦那额头上冒出的香汗。
“不碍事的，再走片刻应该快到你以前的家了，只是不知那些村民可还安在？”
君臣闻言顿时沉默下来，这些年来他下山换取物资，不是没有去小村庄看过，可是.......
强打起精神，露出不太自然的笑容，君臣一把背起冷曦：“那我们到村子去看看吧，也许，这是最后一次看了！”
凭着自己的记忆往着那伤痛的地方一步一个脚印的慢慢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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