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 冰冷残酷的现实
回到他与吴警官约好的小酒馆，姜东旭有些惊讶的发现吴警官竟真的还在等他。
“对不起！让您无缘无故等了我这么久。”姜东旭愧疚的坐在吴警官身边，帮他斟了一杯酒。
“也不能说无缘无故吧？”吴警官瞄了一眼姜东旭，“你今天的样子一点儿也不像你。”
“哦！您是说我这身衣服吗？妹妹给我买的。心血来潮就穿了来。”
“不仅是衣服。”吴警官打量着姜东旭的脸，“你认识安允熙？”
“嗯，我们前段时间还在交往。”
吴警官有些吃惊的望着姜东旭，若有所思。
“你和安允熙是怎么认识的？”
于是，姜东旭从两年前允熙与妹妹的友情开始说起，又说到几个月前，他是如何与她故人重逢，艰难地走到一起，以及最后她是如何莫名其妙地与他分手的。
“原来如此。”吴警官不动声色地抿了一口酒道：“和她分手是明智的。”
听了这话，姜东旭心中越加凄凉起来，将杯中的烧酒一口气闷了下去。
“她可是云龙帮头目卞宰范的女人。你打她的主意卞宰范肯定不会放过你的。所以，你还是知难而退吧。”
“卞宰范……”
回想起在东民巷卞宰范是如何残忍地殴打闹事的小混混，姜东旭的心情就无法平静。
“允熙怎么会和卞宰范那么残暴的家伙扯上关系呢？前几天，我亲眼看到他殴打白惠珍的弟弟！那个青年明明是受害者却要被黑-帮逼得走投无路。卞宰范真是太差劲了！”
姜东旭义正言辞的控诉着情敌的罪行，他也不知道此时他说出这些话到底是因为心中的正义感还是仅仅出于他对他强烈的妒忌心。
“将白惠珍的弟弟逼得走投无路的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无视了姜东旭理所当然的惊讶神情，吴警官继续说，“你可不要天真的认为惠珍的弟弟白惠宇是这件事情的受害者。”
吴警官的神情忽然变得严肃起来，脸上挂着难以克制的气愤与懊恼。
“你知道最后出卖了惠珍，使她在关键时刻错失了逃走的良机，最终惨遭厄运的罪魁祸首是谁吗？”
“是谁？”
“就是白惠珍的亲弟弟，那个你看见被卞宰范殴打的青年白惠宇。”
“你说什么？”姜东旭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亲弟弟出卖了姐姐，就是这么回事。惠珍本来有大把机会可以趁早逃走，可是她放心不下弟弟。毕竟惠宇是她在这世上仅存的亲人。姐弟俩虽然刚相认不久，但惠珍却十分珍惜这份亲情。就是她的这份心软害死了自己。
“知道惠珍还有个弟弟的人其实并不多。但是，云龙帮里的老狐狸，一个叫柳镇的家伙却想方设法打听到了这个消息。他迫使惠宇欠下了一大笔赌债并以此威胁他。其实柳镇对这条线索并没有抱多大的期待，因为他不觉得惠珍真的会去找刚相认不久的弟弟，也不大相信弟弟真的会在这性命攸关的关头为了点小钱出卖亲姐姐。可是，白惠宇的懦弱却令他最终还是将姐姐出卖给柳镇那个人-渣。”
“柳镇？”这个人的名字在姜东旭的脑海里忽然一闪而过，“那天到夜天鹅抓白惠宇的那帮家伙就自称是柳镇的手下。他们还跟卞宰范起了冲突。”
“柳镇本想捉住惠宇灭口，可惜他惹错了人。宰范和安允熙本来就和惠珍私交甚好，也是很少的几个知道惠珍弟弟这件事的人。那天要不是宰范救下了惠宇，恐怕那小子早就被柳镇的人给干掉了。”
“你是说是卞宰范救了白惠珍的弟弟！？”
“是啊。他本可以任由那件事情发生不去管的，可他还是无法对惠珍的弟弟可能被杀这件事情视而不见，所以才不惜冲撞同是云龙帮的柳镇救下了那小子。那天你看见宰范揍了白惠宇，哼，害死了自己姐姐的家伙，要是我的话恐怕会揍得更狠。那天夜里我及时接到了安允熙的电话，才去夜天鹅把白惠宇领走保护了起来。”
现在想来，姜东旭似乎终于理解了卞宰范在殴打白惠宇的时候脸上凝重而愤怒的表情。直到允熙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他，他才勉强忍住了心中的怒火。
这么说他大概并不是那么坏的男人。姜东旭心里酸溜溜的想。一想起允熙和卞宰范那么亲密的样子，他的心里总免不了一阵刺痛。
“我听吴前辈的语气，您一定认识卞宰范吧？”姜东旭心里满是苦涩。
“是啊。你大概会对他很好奇吧？”
姜东旭虽然尽力掩饰，可他猜想他的心思一定早就被吴前辈看穿了吧？
“卞宰范和安允熙是青梅竹马的同乡。为了陪心爱的女孩上大学，卞宰范同允熙一起来到了首尔。两个人的家境都很贫困，所以那个时候他们在首尔的日子一直很艰苦。宰范原本是个修车工，但在首尔他无法找到那样的工作。为了继续留在安允熙身边，宰范只好在一家小酒馆打工，干得净是些又脏又累的重活。
“我过去总去宰范打工的那家小店喝酒，所以认识他。他是个好小伙子，重情重义，手脚麻利，帮我和我的兄弟们修了几次车都不肯收钱。”
听着吴前辈的话，姜东旭仍然不大能相信，那个凶狠的黑帮打手曾经竟是这样的一个人。
“后来允熙出了事。为了保护自己的恋人不被强奸，卞宰范失手杀了三个人。那天发生的事至今我还记得很清楚。宰范和允熙浑身是血，为了活下去他们曾拼命挣扎，最后却以杀戮告终。”
吴警官抬起头望着东旭。
“你想知道卞宰范是怎样的一个男人？好，那我就一五一十的告诉你。当时我赶到现场的时候，他跪在地上恳求我把允熙带走，他说一切后果都由他自己承担，只要允熙好好的他什么都愿意做。发着高烧又受了惊吓的允熙几乎晕厥，可她还是硬撑着没有倒下，她坚决反对宰范的打算，说什么也不愿抛下他一个人。”
姜东旭沉默着，被卞宰范对允熙的爱情深深触动，心想：如果我是他或许我也会做出同样的决定吧？保护深爱着的人的决心我们是一样的。所以，我又有什么理由鄙视这样一个男人？
“就是那件事使允熙和宰范再也无路可退。”吴警官继续说。
“那天，我亲自为他们打理想杀人现场，还想帮他们逃回北方老家去，可惜事情并不顺利。云龙帮的人还是知道了事情的始末。最后，还是那个可恨的柳镇，他想方设法抓住了宰范和允熙，把他们带回了云龙帮。
“一方面担心允熙的安危，另一方面也是为了保住他们两人的性命，宰范不得不接受朴泰龙的提议加入了云龙帮。两年来，他隐瞒允熙自己还活着的事实，不愿连累她，却在暗中默默守护着她。自己深陷**，不知何时才能脱离令人惋惜的宿命。”
听了吴前辈的话，姜东旭沉默良久。
“那后来怎么样了？即使是迫于当时那件事的压力他们无法选择，可过一段时间他们其实还是可以找机会逃走的吧？或许，或许至少允熙她可以想方设法从这件事中全身而退的吧？”
吴警官又要了一瓶酒给自己斟满。
“事情远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姜东旭看到，吴前辈的脸色竟突然变得更加凝重，眉头紧锁，脸部也似因为内心情绪的激动而变得有些扭曲。
“吴前辈，您不要紧吧？”
“我没事。”
吴警官做了个深呼吸，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接下来我要讲的才是卞宰范，安允熙甚至包括你和我都已经被卷入进去的更大的危机。从很久以前，安允熙的性命就一直受到一个人的威胁。她之所以无处可逃也正因为此。”
“无处可逃？允熙她到底在逃避什么？”
“你知道白惠珍，还有我妹妹敏英为什么会死吗？”吴警官出人意料的抛出这个问题。他眼底充满了冷峻的寒意，正如他接下来要说出口的冰冷彻骨的残酷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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