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吴警官
晚上十点，姜东旭做完笔录，在吴警官的陪同下走出了警察局。虽然时值夏末，可刚目睹了一场凶杀的姜东旭还是觉得心惊胆颤，浑身发冷。
“今天难得见到你，不如我请你去附近喝一杯给你压压惊吧？”
姜东旭顺从的点点头。
就这样，两人走进附近的一家小酒馆。
“老板，来两瓶烧酒，端几碟下酒菜过来。”
一杯下肚，姜东旭心里开始觉得温暖起来。
“万象街那种地方你以后还是不要再去了。”吴警官对姜东旭说。
“嗯。”姜东旭赞同地点点头，“可是吴前辈，你怎么会在那里？”
“我是那一片儿的巡警，不仅是那一片，周围的几片商业区的事我也协管一点儿。”
“真没想到今天会在那里碰到吴前辈。”
“是啊。我们差不多快有四五年没见了吧？”
“是啊。五年前，您还是我们姜氏企业旗下一家大商场的高管，可后来，您为什么会放弃商场的工作转行做了警察呢？”
吴警官沉默片刻，抿了一口酒，颇有些沧桑的说：“每个人都有不得不做出某些决定的理由吧。”
见吴警官无意多说，姜东旭也没再追问下去。
“敏英还好吗？”
听到姜东旭提到妹妹的名字，吴警官的脸色忽然阴沉下来。
“是啊，我还没告诉过你是吧？当时我一心想着不要给任何人添麻烦，所以急着辞去了工作，都没跟你细聊过这些事。”吴警官稍作停顿，接着说，“敏英五年前就去世了。死于……一场事故。”
“什么？”
“是的。就在那孩子大二那年，发生了不幸的事。在那之后，我那年事已高的父母因为无法接受残酷的现实，不久以后也跟着去世了。”吴警官沉痛的说，“所以现在，我是孤家寡人一个。再也没有别的亲人了。”
“对不起，提起让您伤心的事。我，我也很难过。”
姜东旭隐约觉得，妹妹的死跟吴前辈辞职开始做起了警察一定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没关系。事实就是事实，就算你不提，我也会每天都想起它们。”
吴敏英，这个吴前辈最引以为傲，最疼爱的妹妹竟然已经不在人世。这多么令人心痛啊。姜东旭觉得自己多少可以理解吴警官的心情，因为他也有从小就百般疼爱的妹妹敏儿，难以想象妹妹要是出了什么事自己该有多伤心、多无助。更何况是死亡。
想到这里，姜东旭心里也无比沉痛，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安慰？如此痛苦的创伤大概是任何语言都无法开解的吧。
“别为我担心。这几年干刑警，对于这生死之事，我也已经渐渐有点儿习惯了。”
习惯？姜东旭心里明白，这种话只不过是吴前辈随口说说安慰他的谎话罢了。失去亲人的痛苦是任何人都无法习惯处之的。
“就在你刚才造访过的那条万象街，那里的大多数人大概早就对流血，强-奸，死亡这类事情习以为常了。”
姜东旭没有说话，但想起当时周围那些人麻木不仁的反应，他大概也能猜到几分。
“那里是黑-帮控制的地区。贩毒，卖淫，偷窃等等见不得人的事情每天都在进行。”这时，吴警官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年轻女孩儿的照片递给姜东旭，“白惠珍，就是刚才你看到的那个死去的女孩。笑起来的样子很漂亮。是吧？”
姜东旭接过照片，惊讶的看着白惠珍开朗的笑脸，简直不敢相信这就是自己两个小时前在那条黑暗的巷子里看到的那个面目狰狞的惨死的女子。
她与允熙，竟然连笑容都有五六分相似，这一点忽然狠狠地刺痛了姜东旭的心。
“旁边那个是她失散多年的弟弟，”吴警官接着说，“可如今，刚找到姐姐才没多久的弟弟却失去了唯一的亲人，变得和我一样孤零零一个人了。
“惠珍是差不多两年前开始到这一带混日子的，主要就是偷点儿小钱混口饭吃。她从小就是孤儿，又没有好人家愿意养她，干点儿小偷小摸也属正常。”
吴警官饮干了一杯酒，接着说：
“白惠珍性格很开朗仗义，在这一带也有几个朋友，做事一向都很小心谨慎，从没惹上过什么麻烦。我看她也不容易，所以从来不会为难她。她很感激我，我们的关系一直都不错，所以，对于她来说我更像是一个对她好，经常照顾她的哥哥。
“可是，从上个礼拜开始，我忽然见不着她了，我很担心，所以特意拜托附近的刑警帮我找她，却一直没找到。直到今天，人是找着了，只是，唉……”
“黑色宾利车里的人恐怕就是凶手。”
“哼，”吴警官苦笑着，“凶手是我们都无法制裁的那一类人。虽说你们姜家是首尔的权贵阶级，但害死白惠珍的人其势力却决不在你们姜家甚至如今的金家之下。不仅如此，此人在黑-道界也是绝对的大佬。”
“这么说您知道凶手是谁？”
“我知道？恐怕许多人都知道吧。别以为有了正义的理由就能动那些特权阶级。没人能动的了那个人。”
“那就任凭他们继续胡作非为，残害更多的女孩子吗？”姜东旭激动的说。
“那些狗-娘-养的……”吴警官的眼睛里像着了火一样充满了极度的愤怒与厌恶，可接下来的话到嘴边却没有说出口，只是猛的喝干了手中那杯酒。
时间已经是下半夜，吴警官刚送走了姜东旭，却忽然接到在停尸房工作的一位同事打来的电话。
“喂？吴大哥吗？我是顺子。您猜的没错，云龙帮的老大朴泰龙刚才确实派人来销毁了尸体上那个地方的梅花形痕迹。”
“嗯。我叫你拍的照片拍了吗？”
“您放心，按您所说，女子脸部的照片，全身照，那个部位的梅花烙印特写，还有留样dna，全都一项不落的弄妥了。”
“没有人注意到你吧？”
“应该没有。”
“嗯。你要小心。如果你做的这些事被朴泰龙，或者那个人的耳目察觉到，你知道自己会是什么下场。”
“嗯，我明白。我没事的。倒是您，听说最近柳镇已经盯上您了，您可要多加小心才是。”
“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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