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选择
随着细针的落地，整个房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看着苗医婆婆有些怔怔的模样，我的好奇心油然而生。
为什么她听到母亲的名字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以至于之前那种让人敬畏的形象在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彻底崩塌。
几分钟后，我见她依旧垂眸站在那里，似是在想些什么。
“婆婆，要不您先坐下。”
我着实不忍看到一个老人这般模样，就拉过一把椅子将她搀扶坐下。
可是屁股还没沾椅子，婆婆猛然站起身说道：“不对，不对。”
被她这么一下，我直接向后连退几步，没想到她的力气居然这样大。
“不对！既然苗音是你妈，为什么还要来找我看病？”婆婆目光凌厉，声音不高但每一个字都咬的很重。
听到这句话，我才明白过来，眼前的婆婆和母亲必定有着一些渊源，我不敢说母亲已经去世好久了，而且是被我爸给气死的。
见我默不作声，婆婆坐在椅子上长叹一口气让我喊父亲进来。
我自然是求之不得，这老婆婆太吓人了，还是换父亲来比较好。
走出房门，被我唤来的父亲问我治好了吗？
我摇摇头说婆婆要你进去。
看着父亲走了进去，我急忙将房门关上，心想接下来就是你们大人的事了。
可是门刚关上里面就传来婆婆的声音：“你也进来。”
我四下一看，无人，可不就是让我进去吗。
于是我极不情愿的走了进去。
婆婆端坐在藤椅上看着我们，父亲看了我一眼，我也看了他一眼，大眼瞪小眼，不知道婆婆要搞什么幺蛾子。
父亲多次想要开口都被婆婆抬手制止，我自然是一言不发。
莫约十来分钟，就在我尴尬到极致的时候，藤椅上磨人的老太婆终于开口说话了。
“有的话当讲有的话不能讲，今天我就把能讲的都说出来，也不枉你们大老远跑来。”
这都啥跟啥呀？给人看病还藏着掖着，生怕病人把病看好了以后不来了咋滴。
我心中想着，但表面上依旧是一副乖宝宝的模样，继续听她说。
”孩子被人下了蛊，名为启明蛊，是一种早已失传的蛊术，只可强行压制，不能彻底根除。“
听到此处，父亲急忙开口询问，可是一个字还没说完就被婆婆打断。
”听我说完，你们一切都会明白的。“
”这种蛊通过吞噬肝肾精血，然后运送到身体的其他重要穴位，开启人体天生的特殊能力，等到特殊能力被激活，这些蛊虫就会自行消失。“
”如果想要压制此蛊，方法很多，但想要根除，恐怕目前没人能够做到。“
婆婆说此一顿，看了一眼父亲继续说道：“苗音怎样，那是你们的家事，我无权过问，但是我在孩子体内还发现了另一种蛊。”
听到母亲的名字，父亲扭过头看我，我别过头去没有看他。
“这种蛊是以柔和的方式将人体内特殊能力消除的蛊术，需要从一个人刚出生就进行至少数十年不间断的下蛊，对人体并没有伤害。”
“但是它残留的数量很少，也没有彻底消除掉孩子体内的特殊能力。”
“事已至此，我该说的都说了，至于如何决定，你们父子俩商量吧！”
特殊能力？
我眯起眼细细琢磨这句话的意思，脑海中将看过的连环画中主角们的一招一式都过了一遍后激动的问婆婆：“那婆婆你能看出我的特殊能力是什么吗？”
婆婆听我这么问，无奈的摇摇头说：“以后你就会知道了。”
“爸，我不治了！”
“多嘴！”父亲喝了我一声，我发现他的脸色非常难看。
我撇撇嘴，不以为然，心中想着：“特殊能力我要定了，如来佛来了都没用。”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婆婆起身将我拉到她的身前问道。
“萧冬青。”
“好，你现在年纪还小，很多事都考虑的不周到，拥有特殊能力就意味着要承担常人不该有的苦恼和责任，我给你一样东西，如果哪天你觉得人就应该平平凡凡过一生就将它含在嘴里三分钟，如果你依旧想要拥有特殊能力，就当是婆婆送你的一份礼物。”
说完，婆婆转身从抽屉里取出一块赤红色的东西，又取了一根银针将中指刺破。
殷红的血液从她指尖滴落，溅射到赤红色物体上融为一体。
从婆婆手中接过它，触感温润，我举起来放到灯光下去看，是一块玉。
玉石之上，有些细密的小孔，想必婆婆的血全渗透到其中了。
“好了，冬青你先出去吧，我有事要和你爸说。”婆婆说完摆摆手，示意我出去。
我应了一声，将玉揣进兜里走出房门。
站在屋外，我把耳朵贴在墙面想要听他们都讲了什么，几分钟后什么都没听见只得放弃。
找了个小板凳，我坐在院中，阳光稀薄，有一点冷。
脑海中，我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理了一遍。
一切都是从那个打扮怪异的男人开始。
他是谁，为什么要给我下蛊。
他是如何知道我体内有特殊能力的，我的特殊能力又是什么。
婆婆和母亲究竟是什么样的关系，母亲又有着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父亲为何如此有针对的大老远带我来到这里，这其中他又知道些什么……
太多太多，我感觉这些事情放在一起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就像一个个铁环，环环相扣，我只是无数个铁环中最小的那一个……
时间流逝，我做了选择，正如母亲说的那样，要勇于面对一切。
婆婆给我的那块玉我只是当做了一份礼物，无时无刻都带在身上。
…………
一阵凉风吹过，我抬起头，看着游走在街头那些不属于这个世界的鬼魂，有种恍然如梦的错觉。
“冬青，你物色好了没？半个月都没开张了，每天吃煎饼果子你知道我得承受多大的生理压力吗？”
耳旁传来说话声，原来刘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在了我的身旁。
听他这样讲，我没好气的说道：“我说胖子，你知道我得承受多大的心理压力吗，天天看到那些缺胳膊少腿，提溜着半个脑袋在你跟前来回转悠的鬼魂有多煎熬吗？”
说完，我下意识扫了一眼大街，目光再次落到了先前跟在刘洋身后的那个鬼魂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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