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二章 你听说过，道，无涯吗？
此时唯有柳书站在一片虚无之中，而旭天早已被黑洞吞噬了进去，不见了踪影。
用出这一剑,柳书再也无憾。
其目光看向天的一边，似乎隔空在与轩辕尘一交流着。
“师尊，我做到了……”
柳书呢喃一声，随后他转头看向眼前的无尽黑洞，沉声道：“出来吧，我知道你并未被吞噬……”
“桀桀桀桀桀……”
恐怖的笑声从黑洞之中传出，引得夜如明等人身体一颤！
这声音正是旭天的声音！
他们没想到，身体如此虚弱的旭天在柳书这惊天一剑之下，竟然还未死去！
“不可能！”，老者挣扎起来，肃然道：“以旭天当时的身体情况！是不可能接住柳小子这一剑的！”
“那这声音是什么回事？！”，徐胜道：“怕不是旭天成了亡魂,回来找我们索命了不成？！”
老妪重重地打了一下徐胜，“活那么久了还说这些废话！旭天就没死！没死！”
“可恶，旭天怎么还能不死？！”，风倾瑶有些恐惧地说道。
在那一剑下，旭天还能不死！其到底强到了什么程度？！
老妪此时脸色也是凝重到了极点，其看向老者，道：“师兄，旭天难道是不死之身吗？”
“哪有什么不死之身……”
老者摇头，脸色阴沉地说道：“看来,旭天是走出了那一步……”
“那一步？！”，众人诧异。
老者颔首，道：“超出死门那一门，空门！”
四下无声，风倾瑶等人已经被惊得来无法言语。
如若真的如同老者所料，那今日在场所有人，必死无疑。
没有人能与跨入空门的旭天对抗，哪怕十个老者，也不行……
…………
随着旭天邪笑声响起，其的身影终于是慢慢从一处黑洞之中走了出来。
此时的旭天身上已经多出了许多让人触目惊心的伤口，鲜血早已将其浑身染红，狼狈不堪。
即便如此，旭天的肉身之力较之刚才却强过了无数！
甚至，这还是旭天深受重伤的状态下！
难以想象，当旭天完全恢复之后其实力该有多可怕！
“你果然活着……”，柳书黑着脸说道。
旭天回答道：“这是当然，吾是这一界的皇！怎能轻易死去？！”
说着旭天看向四周无数黑洞，有些后怕地说道：“本皇的确是错了……没想到，在我镜界人眼中不入流之物竟然能爆发出这样的力量。”
“那又如何？”，柳书自嘲道：“终究还是没能将你斩于剑下。”
自嘲罢，柳书问道：“你的肉身之力为何能突然增强那么多？”
“这是你死前的遗言吗？”，旭天漠然道。
柳书一笑，“算是吧……”
旭天颔首，道：“好，那我便告诉你，也算是对你的尊重。”
必须承认的是，虽为生死之敌，然柳书这一剑赢得了旭天的尊重，所以其乐意回答柳书所问。
旭天道：“在被黑洞吞噬之后我一度陷入了昏迷，陷入假死的状态……那时候我想了很多，看到了很多……”
“你看到了什么？”，柳书问道。
旭天摇头，“这你无须知晓，你只需要知道的是，本皇同你一样，在面临死亡之际跨出了那一步。”
“那一步？！”，柳书恍然，自言道：“空门吗？”
“没错！”，旭天傲然道：“本皇成了此界第一个开启空门之人！！”
柳书闭目，连连叹息。
或许这就是命运吧……
虽不知道为何天镜并未对柳书落下考验，但对众人而言，这的确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正因如此，他柳书才有机会爆发出这璀璨一剑，给众人带来了希望。
本以为旭天之命会在柳书这一剑下终结，然旭天竟然在生死存亡之际，开启空门！
最重要的是旭天也没有接受天镜的考验！
同样的未接受考验，只是换了一个人，便改变了夜如明等人的命运……
果然造化最爱弄人啊……
所有人这么想着的时候，只有一人没有这般想。
这人便是夜如明！
他清楚地知道这哪儿是什么造化弄人，分明是镜忱在搞鬼！
夜如明抬头看向苍穹，喊道：“镜忱！有没有搞错？！我是求你不要对柳书降下考验，不是对旭天！！”
下一刻，镜忱的声音在夜如明脑内响起。
“我是这世界的天道好不好？我说了今日累了不想降下考验就必须算数！任何人在我这里都是平等的，我必须公平！嘻嘻嘻……”
镜忱所言差点把夜如明气得差点昏过去。
夜如明内心大骂道：公平？！必须公平你还不给我降下考验？！你这理由编得也太烂了吧！
纵然气愤不已，然木已成舟，光是谩骂是没有用的。
夜如明强行将自己情绪压了下去，脑袋飞速旋转地思考着怎么将柳书救下来。
即便夜如明知晓自己并不可能有办法了，然他还未放弃，不停地思考着……
坚持固然是好，但旭天并不会给夜如明思考时间。
虽说旭天已经跨入了空门，可其状态之差，如若还不快速解决战斗去疗伤的话，只怕不久便会死去。
所以旭天现在只想将柳书解决后立马离开此地！
他已经跨入空门，此界没有任何人再是他的对手。
只要待其恢复完毕，老者等人自然不可能逃过他的手掌。
至于夜如明等外来之人，如若到时候还在此界，旭天不介意将其一并杀了！
……
看着旭天向自己慢慢走来，柳书也是认清了现实。
柳书知道自己已经在所难逃，就算可逃，他也没力气逃了。
面对死亡，柳书很坦然。
他看向夜如明，高声道：“夜如明！”
闻言，夜如明看了过去。
“帮我告诉师尊，我与他的约定我做到了！”
说完，柳书露出展颜一笑，从容至极。
见状，夜如明内心绞痛到了极点！
可夜如明强忍着悲伤，露出一丝微笑道：“好，我一定活着回去，告诉帝君！你还有其他什么想说的吗？”
柳书低头一笑，摇了摇头。
随后柳书重新看向旭天，喃喃道：“三师兄、二师兄、大师兄……还有师尊，再见了……”
道别完，柳书缓缓地闭上了双眼，平静地迎接着自己的死亡。
可刚闭上双眸，柳书突然感觉有人站在了自己的身前。
柳书浑身一震，有些颤抖地将眼睛睁开，看了过去。
“小柳书，所谓约定要在当事人在场才算数。你这一剑我可没怎么看清，怎么能算完成了约定了呢？”
声音响起，柳书顿时泪流满面，而夜如明也是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轩辕尘一，赶来了！
“师尊！”，柳书有些崩溃地跪倒了下去。
说对死亡没有畏惧，那是不可能的。
柳书能对死亡表现的那么自然是因为他知道已经没有办法活下去了，所以才能那般的从容。
毕竟绝望至极便是平静。
但是随着轩辕尘一的出现，柳书有了活下去的希望！
这前前后后不过一瞬，可对于柳书而言何止是是大起大落可以形容，也难怪其会心态崩溃地坐了下去……
“去休息吧。”
轩辕尘一轻声说道一句，然后动用空间之力将柳书送到了夜如明身边。
做完这一切，轩辕尘一转头看向旭天。
不待其说话，旭天问道：“你是谁？！”
“我是那人的师尊，我名轩辕尘一。”
“外界之人？”，得知轩辕尘一的身份，旭天有些恼怒地低吼道：“这是我界之事！你外界人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插手？！”
旭天此时有点委屈，他招谁惹谁了？怎么这些外界人轮着来和他作对？!
轩辕尘一淡然一笑，道：“事实上，镜界我来过很多次……但没有一次我插手过此界的秩序，即便我知道天妖狼族是一个丧尽天良的族种……”
旭天眼中一亮，“那这一次？”
闻言，轩辕尘一轻声道：“这一次我只是送我家后生过来历练历练，同样未想怎样。可现在，我想法变了……”
说到着，轩辕尘一语气充满杀意，冷声道：“要怪就怪你千不该万不该，想要灭杀我徒儿，所以，去死吧……”
话音落下，轩辕尘一气息轰然爆发！
见轩辕尘一抽出了佩剑，旭天燃烧起自己血液来。
其脸色如同回光返照一般变得红润！肉身之力快速膨胀起来！！
其癫狂地吼道：“也罢！死又如何！本皇今日即便是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面对这个状态的旭天，轩辕尘一并未露出胆怯之色，始终那般淡然，波澜不惊。
“想让本帝死？你，或许还不够资格……”
声落剑出，同样一剑，还是那一招！
“寰宇，断！”
天再度裂开！只不过这一次，是整个星系彻底裂开！
身受这一剑的旭天，神情还保持着上一秒憎恶满面的表情，然其的气息却光速下降着……
旭天看向轩辕尘一，声音平淡地问道：“这是剑道的终点吗？”
“或许是，或许不是吧……”，轩辕尘一回答道：“你听说过那句话吗？道，无涯。”
“道，无涯……”，旭天呢喃一声，自嘲地笑了。
笑罢，他有些艰难地转头看向老者于老妪，其眼中随之浮现三人小时候的场景。
那时候旭天自卑，总受二人欺负。
可三人打闹从来只是点到为止，甚至如若有外人欺负旭天的话，老者会第一时间站出来与对方拼个你死我活。
儿时的一幕幕在旭天眼中闪过，最终其师尊也出现在他眼中。
旭天哭了，他嘴唇颤抖，想要说些什么。
但他似乎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了。
最终旭天所有的话，化为了一声“对不起”。
三字落下，旭天双眸失去了神采。
其身躯也瞬间被无数黑洞搅碎，化为了齑粉，彻底消失在天地之间。
伴随着旭天的死亡，苍穹逐渐恢复正常。
大战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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