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小别胜新婚
周四临近中午十二点的时候，谢童从外地出差回到东方，飞机刚一落地，他便给高玉打去电话报了平安，免得她继续担心。奇怪的很，在人们搭乘交通工具出行的所有出行方式中，客观上其实乘飞机出行的安全系数是最高的，但人们的主观感受却正好相反，总觉得飞机那么一个大家伙无依无靠地飞在高天实在是悬，悬得令人心悬。
高玉接到谢童的电话，一颗悬了两个多小时的心终于落下。
奇怪的很，谢童出差回来后第一时间最想见的人居然是高玉，而不是许子静，他与高玉自从结婚后从来就没分开过这么久，这分开几日还真有点“小别胜新婚”的感觉，看来这“距离产生美”还是挺有道理的。
回到办公室的时候谢童收到陈学敏发来的一条微信：“童哥，我突然有点着急，你看啥时候方便？安排我跟张老师见个面，我最近上午都上辅导班，下午都闲着。”接着她还发了一张她自己在一考研辅导班刻苦学习的自拍照。
谢童没有立刻回复陈学敏的微信，而是先给许子静拨去了电话，自周六晚上二人关系发生了质的改变后，连着好几天，彼此之间既无电话，也无微信，有点儿奇妙的感觉。谢童出差前并没有跟她说出差的事，她怕许子静一时心血来潮非要跟着一起去，那他可就难办了，而出差在外他索性也没跟她联系。其实，若非是陈学敏急着要见许子静，谢童本不会急着主动联系她，因为他出差在外的这几日里最想念的人是高玉，回东方后最想见到的人也是高玉，而非许子静，跟高玉小别几日竟令他复有两人热恋时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之感。
电话响了几声后通了，“喂，子静，在干嘛呢？”谢童寒暄道，他没提他去了外地出差的事，也没提陈学敏急着想跟她见面的事。
“一青，你终于来电话啦！我还以为你不理我了呢！”许子静道。
“哪能呢？最近单位事多。”谢童解释道。
许子静道：“哦！别累着，一青；嗯我这几天在抓紧赶那篇小说呢，很快就要去m国了，我想在临走之前将它赶出来。”
“哦！子静，那你去m国的话对陈学敏报考你的研究生有影响吗？”谢童很自然地顺嘴问道。
“放心吧！这个没事，只要她能进入复试，到时候我会跟院里的其他老师打招呼的，……嗯你让她抓紧时间复习迎考，离考试还剩不到半年时间了。”
“你最近什么时候有时间？能不能跟她见一面，给她指导一下？”谢童问道，他没有说陈学敏急着想见面。
“……嗯，我随时都可以，嗯要不，要不就今天下午吧！时间地点都由你定。”许子静爽快地应道。
“我最近单位事多，上班时间走不开，下班后说不定还得加班，要不来我办公室吧！我现在一人一间办公室，方便，你正好也来摸摸门，你看好不好？我这儿有上好的西湖龙井招待你，只是你得自己打车过来了，你看四点钟可以吗？”谢童道。
“嗯嗯，好的，没事，好几天没见，我还真的想你了。”许子静意味深长地说道。
挂了电话，谢童给陈学敏打去电话，将他的安排告诉了她，她听后似是对见面地点有异议，欲言又止之后便佯装高兴和紧张起来。
挂了陈学敏的电话，谢童便将他办公室的具体地址发给了大小二位美女。
可没过多久，谢童就接到许子静的电话：“一青，我爸妈刚刚打电话说要来我家，我让他们明天来，可他们说老家的二表婶来东方办事，顺便给他们捎了一盒龙虾和一盒土鸡蛋，说龙虾只能今晚吃，我说那‘你们’留着自己吃，可他们非要递给我吃，还说想我了，要在我出国前陪我住几天呢，你看我们这些做子女的是怎么做的？所以，……所以嘛我今天就不能去你那儿了，你看能不能改日？或者你让陈学敏早点，下午三点吧，直接来我家里，你若是有时间也一起过来当然最好。”
“哦！可我去不了呢，那就让陈学敏一个人过去吧。另外，我这两天抽空将车子还给你吧！你爸妈在你那儿你可能需要用车。”谢童回复道。
“好的，你让她三点过来吧！嗯还有件事，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你们的公积金贷款明天就会批下来，房子呢很快就能拿到手，咱俩就成邻居了；可惜我很快就得去m国，真不想去，唉！我有时想，自己当时非得来东大干嘛？无非就是为了面子好看，其实工资一点都不比东方其他普通高校多，科研压力还大，还欠了我前公公和前夫一个大大的人情，感觉自己永远都欠他们的。”
“好的，我一会就将时间地点告诉她。”谢童说道，他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名校自有名校的好，毕竟学术氛围、学术资源不一样。”
“可我真的就是这么想的，心理话，也许我这人骨子里就属于喜欢安逸、贪图享受型的，根本就没啥上进心，没有学术理想和学术野心，当初选择走学术这条路也许是选错了；唉！不说这些了，不说这些了。”许子静颇有点后悔意味地说道。
谢童不再说话，对于已经在社会上打拼多年，阅尽人间百态，尝遍世间百味，曾经梦想着回归高校深造，过一种相对单纯平静、远离喧嚣浮躁、与世无争的生活而不得的他而言，许子静在名校当副教授的生活如若神仙，可毕竟“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许子静的困惑与无奈是他这个局外人难以理解的，何况他对如今高校老师的科研压力也有所耳闻。
挂了许子静的电话，谢童便给陈学敏打去电话，告诉她许老师那边情况有变，让她三点钟直接去她家里，陈学敏有点犹豫，还说一个人去好紧张。谢童告诉她许老师是女的，人很随和，不用紧张，只是不要太过打扮，穿的素雅得体一些即可。陈学敏听了挺惊讶的，也难怪，谢童之前一直跟她说“许老师”，却并没说是男是女，陈学敏便想当然地以为许老师是男的了。谢童心想，看来东大这专业还真的有两位姓许的导师；看来许子静上次跟他说的院里有一位离异的许姓男同事在苦苦追求她也是真的；可能陈学敏上东大官网查询导师信息时就误以为谢童给她打招呼的导师就是那位离异的男性许老师了。
谢童又交代她抓紧上东大官网重新查看一下导师信息，对许老师有一个基本了解，还可以登录中国zw，或者关注微信公众号“y学者”，下载、安装“y学者”app，查一下许老师的学术活动与学术成果，以加深了解。谢童怕交代这么多引起陈学敏更加紧张，他告诉她说自己与许老师是多年的老同学，人很随和，让她无需紧张，还嘱咐她要多听许老师说，不要打断她说话就行。陈学敏便“嗯嗯”着说“知道了”。
挂了电话，谢童将许子静家的具体地址发给了陈学敏。
大约四点钟的时候，谢童估摸两位美女谈话差不多应该结束了，便先给许子静拨去了电话，问道：“子静，小敏去了吗？感觉她怎么样？”
“刚走，小姑娘人挺好，挺上进也挺有灵气的，我挺喜欢，只是你从哪儿弄这么个漂亮小妹妹？一口一个‘童哥’，听得我都有点吃醋了，你不会是诱骗良家少女吧！嘿嘿嘿。”许子静明知故问，打趣道。
“嘿嘿嘿，尽拿我开心，上次不是跟你说过吗？是我一好朋友的妹妹，并且她嫂子和我爱人是闺蜜。”谢童实话实说。
谢童听到电话那头传来清脆的敲门声，许子静忙说：“不跟你说了，可能是我爸妈来了，回头再联系，想你，拜拜。”
“嗯，拜。”
谢童已心中有数，知道许子静对陈学敏第一印象挺好，于是给陈学敏拨去了电话，手机刚刚响了一声陈学敏就接听了电话：“童哥，巧了，我刚出电梯，正准备给你打电话呢！许老师人真的很好，和蔼可亲；童哥，谢谢你，你啥时候有空？我要请你喝茶。”
“最近有点忙，喝茶不急，你先说说具体什么情况。”谢童说道。
“许老师长得猛一看竟有点像我嫂子，不过许老师更有气质和气场，一看就是知识女性；刚开始我还有点紧张，不过，她很客气随和，当然我知道那是因为你的关系，不过她给我的感觉真的很亲切；她建议我多看陈群副院长与林和平教授的有关著作和学术论文，临走时她还送了两本参考书给我；呵呵呵，童哥，你可能不清楚，东大最近这几年的招生目录中不再指定参考书目，所以这两本书太重要了；不过许老师没有主动加我微信，我也没敢主动加她，呵呵呵呵。”陈学敏笑呵呵地说道。
“好好，那你就听她的，还有几个月时间，一门心思好好复习；没加微信就没加吧！等你考上了再加不迟；许老师八月份要去m国，你要是有什么要紧事就及时跟我联系，我来联系她。”谢童知道许子静从不轻易加别人微信，于是说道。
“好的，童哥，别忘了，抽个时间我请你喝茶哦。”
“好，下周，下周末吧。”谢童说道，他已无意跟她频繁接触，却又不好明着拒绝她的盛情相约，便勉强答应。
“好，那就下周末，说定喽！你的医保卡还在我这里呢，到时候带给你……哎童哥，刚才忘记跟你说了，我送给许老师一套高档护肤品，一开始她说什么也不肯收，后来我说我家就是做化妆品生意的，不值多少钱，她就收下了，连说了好几声‘谢谢’，谢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其实，我给小玉姐也准备了一套，就准备请你喝茶的时候带过去呢，……嗯……童哥，我，我还给你买了一条金利来领带呢。”
“啊？小敏，不用不用，真的不用。”谢童觉得受之有愧，客气道。
“童哥，别跟我客气，你帮了我这么大一个忙，应该的，我都准备好了。”陈学敏真诚说道，不像是虚情假意。
挂了电话，谢童心想：陈学敏这孩子，跟她哥一样，真会做人，一定是遗传了他们父母的高情商，难怪他们家生意做那么大。
五点半的时候，谢童正常下班，车开至艺术学院东门的时候，高玉已经在门口等候了。
尽管高玉有孕在身，腹部已微微隆起，但仍然能引来一些过路行人的侧目与回头。身着一袭紫罗兰色丝质短袖过膝长裙凸显其高挑的身材，微微卷曲的棕红色披肩长发，湛蓝明灿的双眸，天然白皙的皮肤，“吹弹得破”白皙秀丽的瓜子脸，轻颦浅笑、柔和优雅淡然地站在一棵老香樟树下，宛如仙女下凡一般。
也许是快放暑假的缘故，不过更可能是和谢童一样，是“小别胜新婚”的缘故，高玉一路上都很兴奋，恰似林中小鸟一样“叽叽喳喳”，不厌其烦地讲述谢童出差这几天里单位与家里所发生的大大小小几乎所有事情，尽管有的事情她已经在这几天的电话中说过了。
谢童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握住高玉的芊芊玉手，不时侧过脸望向身边的高玉，她积极回应，乐在其中，美在其中。快到小区的时候，他突然想起对门的女局长，于是问道：“玉儿，王局长出院了没？”
“出院啦，第二天下午就出院了，我记得我在电话里跟你说过的，当时你说要进电梯了，就急匆匆地将电话挂断了，气得我牙痒痒。”
“哦！想起来了，当时正赶时间进会场，妹妹消消气，消消气，嘿嘿嘿。”谢童嬉皮笑脸地说道。
“谁是你妹妹？别忘了，我可比你大十几天呢，你应该尊称我‘姐姐’才是，往后不得跟姐姐我嬉皮笑脸，否则家法伺候。”高玉也学会了耍贫嘴，不过她确实比谢童大了十几天，也算是“姐弟恋”。
“吆！还家法伺候呢？有家法的时代，哪个妻子不是活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谢童佯装严肃地反问道。
“好你个谢童，你还梦想着回到古代，想讨个三妻四妾不是？”高玉一边嗔怒道，一边佯装着去揪谢童的一只耳朵。
谢童没有躲闪，任凭高玉的一只温嫩玉手揪他的耳朵，其实，与其说是“揪”不如说是抚摸更确切些。
“那天，我终于见着王局长儿媳妇的‘尊容’了，不怪王局长抱怨，这儿媳妇真的不咋地，吃过晚饭我和妈过去看王局长，正好她也在，脸上连一丝笑容都没有，更别提倒茶递水了，是李教授给我们倒的水。”高玉松开抚摸着谢童耳朵的那只手，说道。
“哦，想起来了，李教授还说过段时间等王局长情绪稳定、完全康复了，想请我们全家吃饭呢；他说他最近就住在这边，得照顾王局长一段时间。”高玉继续说道。
“李教授还真是有情有义之人呢！……哦，你跟他们说起我们买房子的事没？”谢童突然想起这事，于是问道。
“没有，我拿不定是说好还是不说好，就没说，你认为呢？”高玉天真真诚地说道。
“暂时就不说吧！等快搬家的时候再说，免得影响王局长的情绪，她一定舍不得你搬走；不过上次听小夏说他们自己想搬回来住，这小两口人还不错，应该很好相处的，所以你也无需替王局长操心。”谢童如是说道，他竟然对这位落魄的原女局长心生一丝怜悯之情。
“哦是嘛！这小两口我就接触过一次，感觉人确实不错。”高玉应道。
到家时，晚饭已经烧好，王雅茹正在餐厅看书，高玉兴奋地叫道：“妈，我们回来啦！哇！好香啊！”
“妈，我们回来啦！”谢童礼貌地跟王雅茹打招呼。
王雅茹起身迎了两步，说道：“哦，回来啦，小童回来啦！辛苦辛苦。”
“嘿嘿，妈，不辛苦，就是早晚伙食不太适应。”
“哦，是嘛！今晚稀饭包子，我自己刚做的三鲜包子，中午还留了一条红烧鲫鱼，先将就一下，明晚妈给你改善伙食。”王雅茹柔声细语地笑着说道。
“妈，这已经很好了，真的很好了，谢谢妈！”谢童感激地说道，高玉也在一旁附和。
吃过晚饭，碗碟收拾妥当、洗涤完毕后已近8点钟，三人坐在沙发上闲聊，王雅茹罕见地打开了电视机，不过她似乎很快就意识到了什么，又立刻关了。高玉笑道：“妈，没事的，你想看就看，亲爱的，你去卧室把我的‘装备’拿来，我陪妈一起看会电视。”
谢童知道高玉所说的“装备”是指孕妇防辐射服，于是遵“旨”拿来。
高玉用遥控器替王雅茹再次打开电视，然后将遥控器递给她，一边从谢童手中接过孕妇防辐射服穿上，一边说道：“妈，给，随便你看哪个台。”
王雅茹接过遥控器，换来换去，最后又将遥控器交回高玉的手里，然后一边起身，一边无奈地说道：“你们看吧，我还是先去洗澡，然后去书房看会书。”
“妈，别啊！先看会电视呗！刚吃过晚饭就洗澡对身体不好，这话可是你自己对我说过的哈。”高玉挽留道。
“我可以先去书房拾掇一下然后再洗澡。”王雅茹应道，便欲去书房。
“人家刚刚换上防辐射服，本来是陪你看的，你倒好拍拍屁股先撤了。”高玉使起了小性子，抱怨道。
见高玉如此嗔怪她，王雅茹只好又坐了下来，笑道：“这孩子！”接着又道：“唉！有时确实想看看电视，放松放松，不过说实话，现在的电视真的不好看，没什么意思，频道倒是不少，但节目品质实在是……不敢恭维。”
“妈，您说的对，我也有同感，都好几年没看电视了。”谢童顿了一下，继续说道：“看影视剧吧太耗时间了，而且精品很少，多为粗制滥造的速成品；想看看综艺娱乐类节目轻松一下吧，大多庸俗无聊，尬得人没法看，避之唯恐不及。”
“你爸是这样总结的：影视节目既无艺术的美感，也无思想的深度；综艺娱乐节目既无诙谐幽默的因子，也无别开生面的创意。”王雅茹道。
谢童由衷地赞叹道：“哇！爸真是一针见血，一语中的。”
“教授就是教授，不服不行。”高玉也赞誉不避亲道。
王雅茹抿嘴而笑，然后表情柔和地说道：“小童，这几天你不在家，我在你的书架上取了本小说《谁来替我照顾妈妈》，虽不算什么名著，不过挺不错的。”
“这本小说买来都好几年了，我还没看过呢，等您看完了跟我和玉儿说说，解读解读，剖析剖析。”谢童笑道。
“好，好，对了小童，你这儿有关苏东坡还有王阳明的书挺多的，你爸一定喜欢看，家里有林语堂的《苏东坡传》，还有王阳明的《传习录》，这两本书都不知被他翻过多少遍了，他特别喜欢，特别佩服这两个人。”
“是嘛！我也喜欢、佩服这两人，下次等爸来了我一定向他讨教讨教。”谢童说道。
“你们翁婿俩个倒是蛮投缘的。”王雅茹笑言，接着又道：“不聊喽，洗澡喽。”说完便起身离开了客厅。
“你跟我爸是蛮投缘的，能被我爸赏识的年轻人可不多，你是其中之一。”高玉颇为得意，向谢童树起了大拇指。
“嘿嘿嘿，荣幸，荣幸之至。”谢童笑着，却是发自内心地说道。
“亲爱的，最近我从‘剧迷’变成了‘书迷’，天天晚上陪妈看书。”高玉一边炫耀道，一边顺手用遥控器关了电视。
“我知道啊！你昨天电话里跟我说过啊！不过还是要给你一个大大的‘赞’。”
“嘿嘿嘿，是嘛！我都忘记了，亲爱的，那我背一段美文给你听听。”高玉有点不好意思，笑道。
“好，你背吧我洗耳恭听。”谢童道。
“这是一个愉快悠闲的黄昏，全身就被一种感觉包围着，所有的毛孔都浸透着喜悦。我在大自然中以飘逸的姿态自由来去，已和她融为一体。在风云翻涌寒冷的天气里，我沿着铺着硬石的湖岸行走，身上只披一件衬衫，心无杂念，也不觉得寒冷，那时天气对我来说倒正合适。黑夜在牛蛙的呼唤中缓缓降临，夜莺的啼声乘着吹起水波的风从湖上传来。摇曳多姿的赤杨和白杨，荡起我情感的波澜几乎使我窒息；不过正如湖水一般，我的宁静只有微波而没有巨浪。”
高玉一口气几乎一句不差地背下了这一大段文字着实令谢童吃了一惊，他由衷地赞道：“这是梭罗散文集《瓦尔登湖》中的精彩片段吧！老婆，你真厉害，令我刮目相看。”
“我还知道，在中国让《瓦尔登湖》大放异彩，让梭罗家喻户晓的人是诗人海子，他写了一首诗叫《梭罗这人有脑子》，最后他卧轨的时候也带着这本书，这是一本让人内心完全安静下来的书。”高玉意犹未尽地说道。
“《瓦尔登湖》所提倡的那种对简单朴素生活的体验，对纯朴自然的浸润，对自我本真心灵的聆听，告诫俗世钻营中、没有独立思考的、精神不够丰盈的、在物质与欲望中迷失的、在所谓的‘通往成功的大道’上狂奔的庸常者，停下迷乱的脚步，独立思考适宜的生活方式与人生的意义，让蒙尘的心灵得到洁净的精神之水的洗礼。”谢童补充道，可谓字字珠玑、句句箴言妙语。
“老公，等以后我俩也可以找一处类似瓦尔登湖的地方，体验这样的生活。远离尘嚣，每天无忧无虑、无牵无挂地劳作、观察、体验、读书、静思、写作，我们比他还多一个‘恋爱’，小日子虽会过得清苦，但会很安宁、充实、纯真，深刻，我喜欢过这种自由自在又富有诗情画意的生活。旭日临窗时分，听檐下的鸟鸣、湖边的蛙叫；烈日当空时分，抚路边的野花，闻田间的麦香；红日西垂时分，戏树下的小虫，观湖中的游鱼；晚风拂面时分，数满天的星星，翻手中的书籍；万籁俱寂时分，写心头的文字，去诗意的梦乡。更多的时候，我俩什么也不干，只是手拉手随意地坐着，默默地体验，静静地沉思，含情脉脉地对望，慢慢变老。老公，你陪我一起清贫快乐到老。”高玉深情地说。
“好啊好啊！最起码可以体验一段时间。不过梭罗没有结过婚，也没有孩子，他有幸跟喧嚣浮躁的世俗拉开一段距离，而俗世生活中的普通人要走出步其后尘的那一步需要极大的勇气和‘舍’的精神，还有极高的境界，就看你我何时能达到那种境界了。”谢童说道。
王雅茹洗完澡从洗澡间出来，身着一袭酒红色长睡衣显得雍容华贵，虽已属半老徐娘且未施粉黛，然肤如凝脂，丰韵犹饶，足可以想见其年轻时的风姿绰约，妩媚动人。
“还聊着那？我就不陪你们了，你们也早点睡，明早小玉还要去做产检。”王雅茹笑道，说完去了书房，留下一阵茉莉花沐浴露的香味。
“好的，妈，我们也洗洗睡了。”谢童起身应道，说罢将一只手伸向高玉，高玉乖巧地将一只玉手放在谢童那精致的手中，谢童握紧并用力将故作慵懒状的她拉起，然后一前一后向着卫生间方向走去。
二人嘻嘻哈哈地洗了个鸳鸯浴，自从买了房以后，高玉的性冷淡有了明显好转，这是谢童求之不得甚至梦寐以求的，尽管他早已熟悉她的每一寸肌肤，有过许多次激情澎湃的“巫山云雨”；尽管她的腹部已微微隆起，身姿已不再曼妙，他却依然“馋”她的st。
回到卧室的小两口装模作样、心不在焉地啃着各自手头的“文学大饼”，大约十点钟的时候，听见王雅茹去了一趟卫生间又回了书房，二人知道王雅茹的就寝时间到了。大约又熬过了二十分钟，“小别胜新婚”的二人便深情相拥在一起……
深夜，谢童被噩梦惊醒，吓出一身冷汗，他梦见自己孤身一人迷失在大漠深处，被一只恶狼紧紧追赶，慌乱逃命的过程中还不小心扭伤了脚裸……
醒后惊魂未定的谢童点亮手机屏本想看看时间，却发现有好几条未读微信，他点开一看都是许子静发来的：“一青，在干嘛？”“还未到十一点就睡觉了吗？”“我明早八点要用车，你明早将车送过来，车钥匙就放在北门门卫室吧！”
考虑到已经是凌晨三点多钟，许子静一定已经睡着了，谢童便没有回复，却一时无法入眠，他索性去卫生间再洗一把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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