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磨刀石
此时的食肆显得是格外的热闹，秦少松坐在秦天的怀里面，陈无道和姬无忧坐在一旁，陈一贯一家人很是识趣的没有打搅他们的谈话，毕竟有些话他们听了可是不好的。
姬无忧喝了一口水，疑问道：“秦天叔叔，那你们准备什么时候，是等一会儿，还是过了今天晚上。”
秦天看了一眼自己怀里面的秦少松，抬头言道：“等一会儿就走。”
秦少松没有言语，但是失落的心情全部都写在了脸上。
小孩子之间的感情是那般的纯粹和可爱，什么时候都不愿意分开，姬无忧可是以说是秦少松的第一个朋友，家里面的人虽然也有和他一起玩的人，但是那些人隐隐之中有些怕他，他也知道那些人怕他，是因为他的父亲是整个家族的族长，说话从来是一言九鼎，并且还十分的宠溺才。
姬无忧是第一个真心和秦少松交朋友的人，秦少松能够感觉的到，而秦少松的内心也是真的认下了姬无忧这个哥哥。
陈无道一直低着头没有说话，忽然抬起头，好像是打定了什么事情，沉声言道：“秦天，你走之前帮我个忙吧。”
“什么忙啊？陈老。”秦天微笑道。
“你等一会儿能不能自降修为，降到武者七品和姬无忧打上一场，不要留手，拿出你七品的最高实力。这个小冤种太缺乏实战了。”陈无道沉声道。
秦天睁大了眼睛，感到不可思议，就连怀里面失落的秦家少爷都惊讶的抬起了头，疑问道：“让秦天叔叔和……和无忧哥哥打？”
陈无道点了点头，看向姬无忧，发现姬无忧的眼睛里面没有惊讶和疑惑，全部都是激动和跃跃欲试的神情，这一点让陈无道很满意。
——
在食肆的门口，左边站在在姬氏上战胜了张丰淳的武者一品的秦天，而在另一边却站立着才是七品武者并且才十岁的姬无忧，秦天自然是知道陈无道的用意，就是想让自己做姬无忧的一个磨刀石。一个再有练剑天赋的人没有经历过实战或是比试，那么一切辛苦都是白搭，虽然秦天不是最适合的，但是对于姬无忧来说也是一次不小的挑战。
这个时候，张白，陈一贯和他俩认下的干儿子王一还有马上要离开的秦少松都站在了食肆的门口，做这场比试的看客，陈无道很是平静地坐在店里面，一边喝着酒，一边假寐，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秦天将自己的修为压制到了武者七品的境界，瞬间气势全无，就像是个普通人一样，这还是秦天头一次把自己的修为压的这么低，但是还是有些不放心，言道：“无忧，你可要小心些，毕竟拳脚不长眼。”
姬无忧点了点头，拿着属于自己的那把三尺木剑。
秦天稍稍的压低了身子，一个箭步而出，右拳直面姬无忧而去，任何的花招全无。
这是姬无忧的第一次比试，虽然很兴奋，但是心里面还是有些小小的紧张，因为他不想输。
一进，揽雀尾。
姬无忧拿着木剑而行，内力汇集在木剑之上，虽然毫无剑气，但却是初见剑风。同时一个转身，更是将秦天的拳头躲开了。
秦天直接向后撤去，姬无忧携剑而行，追着向后撤去的秦天。
二进，猿攀
如同猿猴行走山林之中，灵活多变，身形变幻不断，一瞬间让在武者七品的秦天有些挠头，毕竟现在不是武者一品的境界了，各个方面都会有所下降。
秦家瞬间向前一步，准备直击姬无忧手中的剑。
姬无忧不慌不忙，手中的剑一下子横了过来，越过秦天的拳头，直奔秦天的下巴而去。
在一旁看着的张白更是揪心万分，当听说姬无忧要和秦天比试，差一点就喊了出来不同意三个字，但是瞬间就让陈一贯挡下了，不仅仅是张白，王一在一旁也是很紧张，虽然他们都不是习武之人，但是也是知道这其中的凶险，稍有不慎，恐怕就会出事情，但是这场比试是姬无忧和陈无道俩个人都同意的，他们也不好说些什么。毕竟能当着他们的面比试，这就说明陈无道很是相信他们，要是在以前，张白他们断然是不会知晓这件事情的。
拳，木剑相擦而过，俩不相撞，直接冲向对面的要害。
“砰。”的一声，张白他们瞬间就瞪大的眼睛。
姬无忧的剑并没有碰到秦天，毕竟秦天比姬无忧高大许多，正因入如此，秦天的拳头更是狠狠的打在了姬无忧的胸前，秦天已经很注意了，不然这一拳就会打在姬无忧的脸上，那个时候就不是什么倒地的事情了，而是收尸了。
姬无忧瞬间就倒飞了出去，身子砸向了地面，手中的木剑也飞了出去和他这个人一样。
秦天的拳头并没有用多大的力量，所有姬无忧也就顶多摔在地上，骨头什么的都是没事的。
张白和王一马上要从出去将姬无忧抱起，陈无道一股气势瞬间迸发而出，直接将在场的所有人压的喘不过气了，俩个人寸步难行，脚步不稳，只听见陈无道沉声言道：“无忧没有事情，比试还没有结束，你们静静的看着就好。”
陈一贯也被陈无道的气势吓到了，天天和自己聊天的老人竟然这么的可怕，根本就没有出手，就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寸步难移，那要是陈无道真的出手了，会是什么样子的情景呢？陈一股想不出来，但是陈一贯心中却是知道，自己这么多年的猜想是对的，陈无道果真是一个很牛的江湖人。
秦天问道：“还要继续吗？”
姬无忧此时的表情很是痛苦，这是自己第一次挨打，没想到摔在地上这么疼，闷声道：“要。”
姬无忧瞬间起身，站起，但是整个人有些摇摇晃晃的，没有站稳。
“一拳，开山。”姬无忧大声的喊道，其中带着对爷爷姬连叶深深的怀念。
陈无道眼中一道精光闪过。
姬无忧携带开山破土之势，勇往无前，破釜沉舟。
秦天不甘示弱，既然是给姬无忧当磨刀石，就要尽职尽责。秦天全力出拳，和姬无忧的拳头撞在一起。
“砰。”
秦天接连后退了几步，刚刚出拳的右手有些微微颤抖，整个手臂也有一些麻，可见姬无忧这拳的威力不容小觑。
姬无忧再一次倒飞了出去，“砰”的一声，倒在地上，双手握拳，没有摊开，表情狰狞。
张白这一次可真的是吓坏了，急忙的喊道：“还不停吗？再打下去会出人命的啊，无忧还是个孩子。”王一在一旁焦急的随声附和。
陈无道淡淡的说了一句，“不停。”然后举起手中的酒杯，喝了一口食肆的烧酒，起身走出了屋子，身上的气势没有半点的收敛，反而更加的强盛起来，压的王一的腿都些打颤。
陈无道面对着倒地未起的姬无忧，沉声说道：“站起来，姬无忧，还没有打完。”然后默默的站在那里。
秦天看到姬无忧这般，心中也是怜悯，揪心言道：“要不陈先生，就先这样吧。”
陈无道摇了摇头。
姬无忧左手缓慢的抬起来，支撑着整个身子，勉强的坐了起来，脸面的肉都在跟着用力，艰难的站了起来，闷声言道：“不用停，我还有一拳，等我打完。”
秦天点了点头。
二拳，断海。
姬连叶虽然是三拳，但是姬无忧现在才勉强的学会了这里的前两拳，至于第三拳却是老也找不到要领，姬无忧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就问陈无道。
陈无道只是告诉姬无忧，“为时尚早，等到以后你自然就会了。”
这第二拳带着斩断河流，逆流而上之势向秦天凶猛袭来，威力更甚开山，可以说是姬无忧这个时候最强的一拳了。
秦天不忍心再将姬无忧打倒在地，便摊开手掌，准备用掌接住姬无忧的拳头。
陈无道看到秦天不忍心再打下去，便厉声言道：“秦天，出拳，最后一拳，成败在此。”
秦天听到陈无道这般说也是没有办法，只能是将刚刚摊开的手掌再次握紧，毕竟陈无道现在是姬无忧的师傅，再不忍心也只能这样。
拳至，人飞。
姬无忧瞬间倒地不起，陈无道气势尽收，张白他们感到身上没有了来此陈无道的压力，瞬间就跑了出去将姬无忧抱起。在对面的秦天也是瞬间就恢复了武者一品的境界，转头看向陈无道，无奈的言道：“这又是何必呢。”
陈无道看着姬无忧，欣慰的点了点头，沉声道：“武者一途如同鱼入山河之中，逆流而上，修炼本就是在做逆天之事，如果没有义无反顾，死不旋踵的意志，破釜沉舟的精神，将来该是如何，你心中自明，剑道中人是如此，拳道中人也是如此，敢把脚迈入武者一途的人，就都要做到把半条命丢在这里的准备。”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秦少松对陈无道这个时候说的话也是懵懵懂懂，但是知道自己不应该这么颓废下去，不然以后就帮助不到姬无忧了，秦少松在心里面立誓。
秦天很是赞同的点了点头。
陈一贯听到这般话，心里面对像是陈无道和秦天这些人的敬畏和佩服的心更甚几分。
张白和王一在一边抱着筋疲力尽昏睡过去的姬无忧，对着陈无道喊道：“难道好好的活着不好吗？非要这样？”嗓音中有些沙哑。
陈无道厉声道：“好与不好，有的时候不是自己能够决定了，我相信无忧是不会放弃的，就算姬无忧想要好好的活着，但是老天可能不让。”
张白和王一没有再和陈无道争论，而是急忙的把姬无忧抱进了屋子里面，一直抱着怀里面，王一也是待着姬无忧身边，寸步不离。
——
秦天抱着秦少松在小镇的门口，不过送他们的只有陈无道，至于姬无忧，还是昏睡不醒，在食肆当中待着，由张白照顾着。
秦天沉声说道：“那我们就走了，陈先生。”
秦少松有些不舍，言道：“陈老，你可说过，五年之后会和无忧哥一起去看我。”陈无道咧嘴一笑，秦少松急忙言道：“你可不能骗我啊，陈老。”
陈无道言道：“五年之后，肯定会去。不过你回去之后可要好好习武，不能耽误。”
秦少松点了点头，笑道：“你放心吧，陈老，你说的义无反顾，死不旋踵我记住了。”说完还伸出小手，握紧拳头晃了晃，逗的陈无道和秦天“哈哈”大笑。
陈无道看着秦天俩个远去的背景，一直到消失不见，才转身回到小镇上，嘴里却说道：“五年之后，无忧那个小冤种一定回去看你的，至于我，再说吧。”说完，长叹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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