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 将计就计（二）
韩公公朗声回答道，叶长歌满意的点了点头，俊宝不知道叶长歌为什么问这些废话。
他有些不耐烦地催促道：“叶小姐既然是想要审案，那么便挑一些要紧的事情问，本公公可没有时间与叶小姐在这边耽搁，哪知道是不是有人想要拖延时间呢？”
俊宝语气凉凉的，叶长歌并不理会他，只继续盯着跪在阶下的韩公公问道：“今日当值的有多少人？”
各个宫里虽然人数众多，但实际上这三十几人服侍一个主子，并不是所有人都需要时刻当值的，况且赵婉儿这般好相与的主子，下面的人日子便更能舒服些。
只要不是重大的节庆，大多数都是可以休息的。
听闻叶长歌这样问，韩公公回忆了一下才道：“今日当值的只有二十七人，且其中有十人负责小厨房的事情，另十五人则负责宫殿内日常的洒扫和杂事，另加上奴才和莲心可自由进出淑妃娘娘的寝宫，便没有其他人了。”
叶长歌点了点头，心里也不由得佩服韩公公，竟然将所有的事情事无巨细的都记了下来，可见他对赵婉儿还是十分的尽心的，于是他又补充的问道：“负责小厨房的人今日有出过小厨房吗？”
“回叶小姐的话，小厨房有两人负责采买，今日只派出两人去御膳房要一些娘娘想吃的食材，其余的人都没有出过小厨房。
忽然韩公公话音一顿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情，他仔细地回忆了一下这才道：“不过一人除外……”
叶长歌微微坐直了身子，哦了一声道，来了些性质：“是何人呢？”
韩公公轻轻肃清了嗓子，回道：“是淑妃娘娘身边的陶蕊姑娘……”
这是一个十分陌生的名字，叶长歌似乎没在赵婉儿的身边见过这个人，于是她便问道：“着桃蕊姑娘日常是负责什么的？”
韩公公眉宇间也多了几分严肃的神色，看了看上首得叶长歌和俊宝，他只觉得俊宝的面色有些古怪，似乎是在回避着什么。
他直接回道：“桃蕊姑娘虽是负责花草的，但是为人机灵，莲心好像十分喜欢她，日常也会在淑妃娘娘的面前替她美言几句，本想让桃蕊贴身服服侍的，可娘娘不喜身边有太多的人，便只让桃蕊领了屋里洒扫的差事，今日他来过小厨房说，淑妃娘娘晚上想吃松仁玉米，让小厨房早些准备。”
叶长歌点了点头，的确，就连皇后身边都不止翠微一个人，想来是赵婉儿不愿麻烦那么多的人，便只留了翠微一人在，所以她才没见过这个桃蕊。
可从韩公公的表述来看，这桃蕊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妥，于是她问道：“可有什么异常吗？”
韩公公点头道：“本是娘娘今日想吃松仁玉米，可晚膳过后，宫人们撤下来的膳食中，那松仁玉米竟然一口未动，娘娘不是喜欢麻烦的人，既然她说了，便不可能一口都不动的。”
叶长歌眯了眯眸子，随即道：“哦？那是可奇怪了。”
俊宝小声的在一旁嘟囔道：“不过是一盘松仁玉米罢了，有什么好奇怪的，真是少见多怪，我说叶小姐你怕不是什么都查不出来，这才在这耽误时间的吧。”
“俊宝公公是怕了吗？”俊宝原以为叶长歌会像上两次一样，对自己的话不闻不问，哪知道他的话音才落，叶长歌便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他有些猝不及防，当下心理竟然有些慌乱，说话都有些结巴了：“本……本公公有什么好怕的，倒是叶小姐还是快些什么，免得若是一会儿皇后娘娘知道了消息，责人过来那可就不能像现在一样，事事随着叶小姐的心愿了。”
叶长歌似笑非笑的盯了俊宝半晌，俊宝被这样的眼神盯得浑身发麻，只能强自镇定的站在一旁。
叶长歌轻轻笑了一声，随即转向韩公公：“有劳公公将小厨房今日离开的那两个人带来，我有事问他们。”
韩公公躬身应了一声是，便不下去了。
他办事十分利落，不到半盏茶的功夫便带上来两人，一胖一瘦，胖的是一个圆脸的中年嬷嬷，瘦的则是一个小太监的模样，只不过那小太监长的可不怎么样，有些贼眉鼠眼的。
他一进殿便不安分的四处打量，见到了俊宝时更是一副老鼠见了猫的模样，低下头去不敢再看。
叶长歌似是没将这异样看在眼里，只沉声问道：“今日是你们二人去御膳房负责取淑妃娘娘想要吃的食材吗？”
当先开口的是那个圆脸富态嬷嬷，她的声音十分的洪亮，恭敬答道：“回叶小姐的话，确是奴婢和小豆子……”
叶长歌是对小豆子这个名字十分的感兴趣，又转向小豆子问道：“那你们一路上可有什么异常？”
未等到那嬷嬷说话，小豆子便连连摆手，道：“没有没有，我们出了宫便一直往御膳房去了，一路上什么都没有发生。”
那嬷嬷有些犹豫的看了看小豆子，但她并没有继续张口，只附和着点了点头。
叶长歌将二人的异样看在眼里，随即对一旁的宫女道：“去替我准备两张纸来……”
那宫女点点头，很快便将笔墨都端了上来，叶长歌刷刷刷在两张纸上分别写下了三道题目，又递给了韩公公和一名宫女道：“将这两个人带下去分别问话，且将他们回答的内容记到这问题的下面，拿回来给我看。”
叶长歌闲闲地将手中的两张纸折好递了出去，俊宝抬头往那两张纸上瞄了一眼，但叶长歌的手速极快，他什么都没看到，便见叶长歌已经将那纸折好了。
叶长歌笑着看了看俊宝道：“怎么？俊宝公公也十分好奇吗？还请俊宝公公稍安勿躁，真相马上就要来了。”
俊宝轻嗤一声，看不见那纸上的题目，他便将注意力都放在门口，想到自己从翊坤宫中带来的那个小太监，若是此时他够机灵的话，想来也会把消息给皇后娘娘传过去，只是不知道娘娘到底是如何打算的。
正在他胡乱思虑的时候，负责审讯的两个人已经回来了，两张纸同样是折好的递到了叶长歌的手里。
同时也那两个人都跟了进来，那嬷嬷面色有些不安，面色也不似最开始那般轻松了。
跪在一旁的小豆子更是，方才还举止正常，现下好像霜打的茄子一般，无精打采的跪在地上，头垂得低低的，似乎要钻到地缝中去。
叶长歌一页一页地翻着他们的答案，忽然她笑了一声，这一声几乎犹如一个尖锐的冰锥刺进了小豆子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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