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突破（九）
说话间那小贩已然被压了进来，身后还有人提着箱子。
见到提进来的人，南宫羽神色大变，竟霍地起身，失了仪态，柴嬷嬷之前被暗卫踹了一脚，正歪在一旁的廊柱上，此时也慌了手脚。
她看向了南宫羽，南宫羽也看向了她，两人在彼此的眼中都看到了惊诧。
轩辕昭察觉到了这两人的异样，便留了意。
叶孤城拱手道：“陛下，臣已将人证带来了。”
轩辕朗侧了侧身子，仔细的端详了一下跪在地上的人，尖嘴猴腮，一双眼睛滴溜溜的乱转，一副市井模样。
他蹙了蹙眉，想不通叶长歌的目光怎的这般差，看上了这样的人。
那小贩一看南宫羽和柴嬷嬷也在，心里便放下了心来，才跪下便高声喊冤道：“草民赵磊参见陛下，草民冤枉，是叶长歌勾引的草民啊，还请陛下明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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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昭冷冷一笑，见他一边说着一边四处的环顾，便心生一计，转头问秋雨道：“是这样么？”
秋雨猝不及防被问话，一时没有准备，竟然只张着嘴不说话，赵磊眼神一亮，指着秋雨道：“殿下，就是她先勾引的草民，草民是无辜的……”
说罢，他看了看秋雨身上的打扮，只觉得穿着并不华贵，发髻上的簪饰也只是极为普通的，只当是叶长歌在将军府上不受宠，又自作聪明的道：“草民原也不知道她竟然是太子妃，她隐瞒了自己身份，我只当她是哪家的婢女，这才犯下大错，还请陛下明察……”
这一段，全然是他自己加的，原叶清雅只是让他承认和叶长歌的奸情，这样一来，既可以坏了叶长歌的名声，自己凭借与柴嬷嬷的关系，也可以脱了罪。
但是今日他见是皇帝和太子提审自己，便临时起意，若是承认了自己和叶长歌又关系，那自己就别想活命了，所以他思绪一转，就把所有的罪名推到叶长歌的身上。
但他说完，抬头便见到除却皇帝和太子，其余的人面色都是一片死灰。
轩辕朗现下也看出了几分蹊跷，狠狠的看了叶府其他的人，又看向赵磊道：“既然你说叶小姐给了你信物，是不是在那箱子里？”
赵磊预感大事不好，也不敢随意说话了，只颤抖着伏在地上就皇帝饶命。
轩辕朗让侍卫把那箱子提上来，把东西悉数倒出来，一阵环佩叮当声，南宫羽已经面色惨白了。
不为上前轻点起来，他选了几个簪子，呈到了皇帝的面前，轩辕朗看了看，只见那簪子样式有些老旧了，便道：“怎么，叶小姐还有这种妇人才簪的钗环么？”
不为又选了几样，分别是一些金叶子好银票，轩辕昭接过，看了看道：“如果本殿没记错的话，这银票上的字号，可是去年宝丰钱庄发行的，足足五百两，看样子，你这生意做的可还真是不小。”
不为适时上前恭敬的道：“属下方才查过，赵磊就是一个在西市街卖糖水的小商贩，莫说这五百两，便是这里面的一个小金叶子也是他这辈子都赚不来的。”
赵磊已经面如死灰了，他尚自不甘心，急道：“是捡来的，是草民捡来的……”
轩辕朗一挥手将那簪子等物挥落在地，怒声道：“你们是认为朕是傻子，由着你们这般戏耍么？”
叶清雅见事情偏离了自己的设想，早就不知道怎么办了，只颤抖着立在原地。
不敢看南宫羽和叶孤城的神色，若说之前只是有谋害太子妃的嫌疑，现在就是欺君，接下来的事情她不敢继续的想下去了。
不为又在一众银票首饰中拿出了一方帕子，递到轩辕昭的手中。
轩辕昭拿在手里，问秋雨道：“你们小姐帕子上，绣的是什么？”
秋雨抽噎着小声道：“此前，夫人从绣坊订了一批帕子，我们小姐的帕子上是冬梅。”
轩辕昭手指轻轻的捻过那帕子上秋菊的刺绣，道：“可有秋菊样式的？”
秋雨摇了摇头，如实道：“秋菊是送去清雅小姐院里的，长歌小姐没有的。”
轩辕昭将手里的帕子轻轻一抛，扔在了赵磊的面前，道：“那看来，与你有私情的许不是长歌小姐，而是清雅小姐了。”
叶清雅上前一步，就看清了那帕子上明黄的秋菊刺绣，她从未像此刻一样觉得这颜色这么刺眼。
她一把捡起来，道：“不是，不是我，不是这样的，明明是……明明是……”
“雅儿！”南宫羽见叶清雅已没了理智，忙出口厉喝一声。
叶清雅恶狠狠的转头看向了秋雨和秋露，她不知道是谁出卖了自己，但现在口供也对不上，一盆脏水又泼在了自己的身上，她又能如何保持理智。
叶清宁上前想拉住叶清雅，却被叶清雅一把推倒在地，十分的狼狈。
叶清雅伸手指向秋露道：“是你，是你陷害我，是不是？”
秋露忙跪倒哭道：“小姐，奴婢是跟着小姐长大的啊，小姐要相信奴婢啊。”
南宫羽偏头对叶连赫道：“你妹妹疯了，去打晕她。”
叶连赫才要上前，便听见轩辕昭冷冷的道：“将军夫人真是厚此薄彼啊，大夫人的女儿被冤枉，便差点被打死，自己的女儿犯了错，就想轻轻揭过么？”
南宫羽面色难看，她心疼的只掉眼泪，她以为她钳制住了秋雨，让她不敢说什么，就万事大吉，却万万没想到，叶清雅办事这般疏漏，赵磊不认识叶长歌也就算了，连口供都出了差错。
叶孤城上前，不见得如何动作，才拉住叶清雅，便见她身子一软，晕了过去。
轩辕朗眼神沉沉，似乎是在思虑什么。
轩辕昭道：“怎么，将军这是打算护着自己的女儿了？”
他将自己的女儿这几个字咬的极重，似乎是在提醒他，叶长歌也是他叶孤城的女儿，叶孤城将叶清雅交给了婢女，这才跪下，拱手道：“微臣教女无方，惹下祸事，自愿受罚，但请陛下和殿下看在老臣征战沙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能从轻发落。”
这便是在谈条件了，轩辕昭手指扣紧了扶手里。
“既是教女无方，便好好教教吧，过几日的巡营调兵，朕看你也不用去了，留在家里好好反思，如何教导子女吧。”轩辕朗沉声道，他似乎有些疲惫了，说话的声音都有气无力的。
轩辕昭转头看向自己的父皇，似是想不到他只如此从轻处罚。
轩辕朗不看他，疲惫的起身道：“你们，都好好反思，看看你们干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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