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六章:人间情多
平亲王也警惕地看看门口和窗户处有没有人影，这次低声道:“这些闲事你不要多管，而且你也管不了，现在，能保住你的命就已经万幸了！”
见他不肯直说，小白心里便更加笃定他又做了一件天大的坏事了。
“阿西！你是打算害死多少人啊？”小白伸手就向平亲王的脖子里掐了过去，忍不住韩语都出来了。
平亲王躲闪不及，被她掐住了脖子，一下倒在了椅子上，撞到了桌上的茶壶茶杯，叮叮当当碎了一地。
外面霍家寨的弟兄走来走去地巡逻，这里发出了那么大的声响，立刻便有人听到了，一阵快捷的脚步声传来，一个追魂手在外面喊道:“王爷，您没事吧！”
平亲王看看小白又看看外面，暗示她她手上力气太大，他发不出声音来。
小白虽然气愤，但是也只好先松了手。
平亲王喘了几口气，才对外面吼道:“滚远点！没眼力的东西。”
“……是是是！”门外的人听懂了平亲王的口气，尴尬地顿了一顿，才慌里慌张地答应了。
“那还不赶紧滚，带着周围那些没用的人一块儿滚！”平亲王继续大喊一声，周围脚步窸窣，不一会儿便安静了。
平亲王松了口气，稍稍抬高了些音量道:“这下好了，可以放开些讲话了。”
小白道:“那你快说，到底怎么回事。”
平亲王忽然盯着她，目光炯炯地道:“我的话，你还愿意信吗？”
小白不解地道:“我问你话，你直接回答不就好了？少扯这些没用的。你也不用这样看着我，我可不是高檐月，被你这样瞧上两眼就意乱情迷！”
他淡淡地摇头笑了笑自嘲道:“我也是问了句傻话！你即便是不信，有些话我也还是要说的。
我有我的计划，你也好，张照玉也好，袁培乃至整个清风会，甚至是今天的贺家王朝，所有的人都没有办法主宰自己的命运，也无法改变某些现状，所有的人互相牵制互相影响，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
我做的所有的事，我有我的安排，自有我的道理，我所坚守的，是我的责任。
我有我想要完成的使命，我说不上来这是什么道理，但世间的很多事，并不是非要找到一个理由才能去做的，只是因为单纯的想做便去做了。”
他说了这么一番没头没脑的话，小白哪里听得懂？
“什么呀，我问的不是这个，你答非所问啊！”小白急了。
平亲王瞧着她怔了怔，忽然眼眶一红，颤声道:“我说的这些，你当真一点儿也不懂吗？”
小白急道:“大哥，你这话说的跟天书似的，谁能听得懂啊？”
平亲王道:“可是从前你就听得懂啊。这些话我从前跟你说过的，你还跟我说，如果事事都要找一个理由才能去做，那只能说明这个人心里对此事并不自信，他害怕被别人质疑，因此才需要找一个理由来支撑，你还跟我说，你跟我是一样的想法，你做事情也从来不想理由，只跟着自己的心走。”
小白一脸懵。
她自然是不知道白莹玉曾经说过什么话，平亲王突然这么跟她一说，她脑子里一片空白。
平亲王的眼泪突然滚了下来问:“莹玉，为什么你会是这样的反应，为什么我感觉你离我越来越远了？为什么，你明明知道出卖清风会的人就是我，可是你瞧着我却并不痛心？为什么你明知道你自己根本没有背叛清风会，他们冤枉你，可是你还是愿意这么做呢。你是不是猜到了纪钧这样害你的用意，知道他是想利用你挑起清风会内斗，让他们自相残杀？所以你宁可毁了自己的名声，毁了自己的未来，也愿站出来担负这个罪名……”
他说到这里忽然看着她，发出一串苦笑:“你这么不顾一切，是在保护张照玉是吗？”
小白抱着肩膀，毫不避讳地点头道:“是。照玉的确差点跟他们动手。我们两个早就发现了，不能让他为了我真的做出这样的傻事来，不然以后就算我们两个活下来了，心上的负担也会无比之中，往后余生，要么走不下去，要么会走的十分的痛苦。你说的不错，我就是在保护他。”
平亲王眉头一皱，鼻翼快速的忽闪了几下，突然像个孩子似的，眼泪委屈地吧嗒吧嗒地掉了，下来。
他此刻虽然还坐在椅子上，但是却连坐着的力气也几乎没有了，无力地靠在椅背上，艰难地支撑着自己的身体，无力地看着莹玉，好像大病初愈一样，有气无力地问道:“你……真的叫白小白，不叫白莹玉？你真的是从很远很远的未来，过来的一个灵魂，附在了莹玉的身体上？”
“嗯？”小白一怔:“你想明白了，你终于肯信我当初跟你说过的话了？”小白诧异地看着他。
平亲王的身体颤抖的更加厉害，他遏止不住地大口喘息着，拳头堵在嘴唇上，似乎努力的想要自己不发出声音来，可是他的身体里好像有什么妖怪挣扎着要出来一样，他扼制不住，从他的嘴里发出了呜呜的怪声。
他哭的很惨，很痛，那可怜兮兮的样子，即便是小白此刻防备他，恨他入骨，也忍不住恻隐，再也没勇气说出什么狠话来了。
她无奈地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缩起腿，抱着膝盖看着他，等着他哭完。
可是他越哭越厉害了，他的一只手紧紧地攥着胸口的衣襟，像是要把那昂贵的绫罗攥碎似的，手背上青筋暴起，骨节上都发白了。
小白看得出来，他很痛苦，她忽然有些失神地想到:“照玉若是知道莹玉早已死去，会不会也像他这样悲痛呢……”
她心里五味杂陈的，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
她也不知道自己走神了多久，平亲王终于哭够了，才默默地道:“其实，自你回到王府，我就看出来你跟以前大不相同了，只是我一直不敢承认而已……
我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原因造成了现在的你和以前的你不一样，我愿意相信你是失忆了，可是我越来越觉得不对劲，你好像是被换了灵魂，再也不是以前的莹玉了，因为你的性格变化很大。
但是即使在那样的情况下，我还是不愿意相信，我拼命的想要唤回你的记忆，哪怕是逼迫你，我也要你留在我身边。
我相信你总有想起那些过往的那一天，我不想错过你，不想等你回忆起来以前的一切的时候，我已经不在你左右。”
他还是满怀期望地看着小白，小白冷冷地道:“那真是遗憾，让王爷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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