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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刘夫子


  前后才一个多月石柱的进步就很明显,最近每每交了文章给悟思堂的夫子们回来,石柱俊秀的脸上都有些笑盈盈的。而悟思堂的夫子则很是奇怪,特别是刘夫子,在看了石柱今天带来的文章后,招手让石柱坐在下首,问了自己近期憋了很久的问题:“你的文章近期开文的思路广了很多,能否与我说下可是有何原由?”。

  石柱听了刘夫子的话,坐在椅上沉思了下,站起身给刘夫子揖了个礼回道:“学生近期确实有位老师教导,并且从中获益颇丰,但老师有言在先,让我勿告诉于他人,所以学生不能告诉夫子这位老师的情况,还请夫子勿要怪罪!”,说完,石柱给刘夫子做了一个深揖。

  “哈哈,不怪,不怪,你既能有缘得良师教导并获益,那是你的运气,如何会怪罪于你,即得良师以后更要好好努力,争取这次乡试能取得好的名次”,刘夫子笑着对石柱说道。

  石柱与刘夫子又讨论些文章,后又得刘夫子细细详说了乡试本次的三位主考的来历及履历,并将主考官们往日文章的偏好做了说明,最后说到日向西斜才让石柱回了家。

  第二天,秋菊跟着石柱一起去了笔墨斋,近期佟掌柜跟石柱讨论文章时总是让他带着秋菊一起来,秋菊每每也能针对文章说些自己的见解,而佟掌柜赞她思维很发散,并不是固化在文章的条条框框中,石柱也每对秋菊看问题的角度表示赞赏。今天俩人刚走到笔墨斋大门前,还没进去时,秋菊偶一偏头,就发现悟思堂的大门边好像闪过一个人影,但因没看真切,所以秋菊也没在意。

  进了笔墨斋后,俩人就又跟往常一样跟佟掌柜在后院里的讨论起文章来。三人正说得热切,店里的小伙计突然大声的冲后院喊起来:“掌柜的,掌柜的,刘夫子来了”。随着小伙计的话声落地,刘夫子就笑着从店里走到了后院,对坐着的佟掌柜说道:“从笔兄,好久未来,竟不知从笔兄已开班授徒了?”,说着刘夫子也不等佟掌柜说话,就自行在桌边找了个椅子坐下。

  佟掌柜朝不请自来的刘夫子翻了几个小白眼,才让店里的小伙计给刘夫子上了一杯茶。石柱和秋菊则在刘夫子来了后赶紧站到一边,刘夫子笑微微的喝了口茶,才说道:“还是从笔兄这儿的茶好,自从上次喝过后,我可是想了好久的,只是一直未得到从笔兄的邀请,唉,不敢贸然上门来打扰”。

  “噢,那今天子望兄这又是为何不请自来呢?”佟掌柜摸着小胡子,拿小眼瞄着刘夫子。

  “唉呀,近期我观悟思堂考出的某个学子,文章进步很大,很是诧异,问了这个学子,他说近期有高人指点,但不能透露是何人,唉,我这人吧别的爱好没有,就是好奇心挺重的,这不刚好今天要出学堂大门时,看见这个学子进了贵店好久未出,好奇之下就不请自来了,还望从笔兄海涵啊!”。说着刘夫子还朝佟掌柜拱拱手,接着说道:“因小弟来的冒昧,如有打搅到从笔兄授业,可当我不存在,你们继续,继续”,说完,刘夫子就端了茶杯,坐在一边不言语了。

  佟掌柜对这个脸皮比城墙厚的刘夫子也是无奈,只好让石柱和秋菊坐在下首,继续刚才的讨论,当刘夫子不存在。石柱因刘夫子在,刚开始还有拘谨,后来随着话题的越来越深,且刘夫子一直坐在一边不语,慢慢也就放开了。半上午时,秋菊爹来了一趟,送来一篮家里上午刚做好的鸡蛋糕,本来一直有些阴着脸的佟掌柜立马就笑开了颜,让石柱和秋菊休息会,自己拿着那篮鸡蛋糕就回了屋,临走还有些炫耀的对刘夫子晃晃篮子。

  直到午饭时分,佟掌柜才放了石柱和秋菊回去,并又挑了一本书给石柱,这次是要求他看完书后写一篇文章三天后拿来给他看,石柱接了书跟佟掌柜和刘夫子告辞后才带着秋菊回了家。

  临出笔墨斋时,秋菊回头看了眼,只见一直未出声的刘夫子追着佟掌柜后面进了屋,不知说了什么,佟掌柜一直未搭理他,刘夫子不死心的跟在后面说。

  三天后,当秋菊和石柱再次在佟掌柜那个见到不请自来的刘夫子时,就不感到奇怪了。不过,这次刘夫子后面带了两个学子,石柱认得这俩人,都是在悟思堂进过学,然后考中秀才的,其中一人姓王,另一人姓钱,年纪都在十八九岁左右,也是今年要参加乡试的。两个学子在刘夫子指示下毕恭毕敬的给佟掌柜行了礼,刘夫子在旁边就说只是带两人过来旁观,并不发言,让佟掌柜不用理会他们。佟掌柜对脸比城墙厚的刘夫子是真无奈,但也不好再赶他们出去,只好任他们坐在一旁置之不理。秋菊则有些佩服刘夫子,这得有多高的心理素质才能抗得住啊!

  就这样,每次石柱和秋菊来笔墨斋时,刘夫子都会带着王、钱两位一起登门,但就是坐在一边听,并不发言。王、钱俩人也就此住在了悟思堂,石柱去悟思堂时经常能碰见他们,三人熟悉后也经常一起相互探讨,相交越来越深了。后来王、钱俩位还特地登门来秋菊家拜访过,秋菊爹娘很是热情的招待了他们。

  石柱虽说现在有了秀才功名,但其实因年纪小又特别用功的原因,在悟思堂和州府求学时,除了夫子外并没有什么相交特别深的朋友,平时也没有什么人特地来拜访过石柱,王、钱算是石柱结交最深的两位了,所以秋菊爹娘都很开心俩人能来。

  自此乡试前,王、钱二位就时不时来秋菊家了,这两人中,姓王的那位名道和,是青阳县隔壁的高河县人,家里主要做粮米生意的,听说家财颇丰,为人也很是豪爽。另一姓钱名长丰的则是本县人氏,听说家里也有几百亩田地,算是一方财主了,为人则性格温和知礼。这两人在笔墨斋听了石柱秋菊与佟掌柜的几堂讨论课后,对石柱是刮目相看,而对秋菊则是惊诧连连,王道和与钱长丰都很感慨,认为自己有些见识和观点还不如秋菊一个几岁女童,因此越发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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