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除夕
回家后奶奶带三个媳妇去了厨房准备除夕的晚饭了，这是一年当中最重要的一餐了。中午就是简单的用鸡汤煮了面条，奶奶让大家留着肚子晚上吃。因今天是除夕，所以小孩子们都解放了，男娃们也被爷爷放假了，直到正月初五过再用功读书。小一辈都很开心，大富一吃过多中饭就跟小伙伴们跑没影；石春石林石栓也被相好的小伙伴找上门来约出去玩了，只有石柱一个人在家没有出门去玩，反而是跟在爷爷后面打着下手，为大年初一一早的去村里的祠堂祭祖做准备。所有的女娃们下午都在厨房给大人们打下手，用奶奶的话说，都大了要学点厨艺了。
今年年成还不错，家家都挺好过，所以从早个开始，村里的到处都弥漫着喜悦的气氛。鞭炮声从早上开始不停的响起，到处都有小孩子奔路过去传来的银铃般的笑声。
石家的厨房内也是紧锣密鼓的在张罗着除夕的晚饭，秋菊因太小，她娘就安排她坐在一个小凳子上帮忙摘摘菜什么的。最大的桃花和春兰则跟在各自娘身边，学习一些简单的厨艺，梨花和夏荷则被奶奶安排在井边洗菜和帮大人搬柴等杂事。很快厨房里飘出了饭菜的香味。
天还没黑，奶奶就让桃花将没回来的男娃们找回来，除夕晚饭要开始了。春兰带着夏荷秋菊在早已摆好的并排放好的两张大桌上开始摆碗筷，一年中，只有今天是男女同桌吃饭的且可以先吃菜，等菜吃得差不多再去盛饭。等男娃们都回了家，爷爷和奶奶就带着家里的男丁们坐在了主桌上，三个儿媳则从厨房里不停的往桌上端着菜。主菜有大碗的红烧肉、两条红烧大鲤鱼、一大盘红烧鸭肉、囱猪头肉、五花肉烧圆子、爆炒猪腰、囱猪心，其它的大白菜炖豆腐、青椒炒肉丝一盘、炒豆芽一盘、炒白菜一盘，最后桌子中间是一个大盆的冒着热气的老母鸡汤。
桌上还有一坛酒，爷爷平时很是爱好这一口，只是前几年家里不宽裕，所以只有逢年过节或者家里来了客人才会摆上的，而今天这一坛酒是秋菊爹年前去县里结账时特意带回来的，听说是县里有名的酒庄买的，一坛要五十文呢。秋菊爹一共买了三坛回来，秋菊娘让都送到正房去了。爷爷收到后很是开心，今天一早爷爷特地跟奶奶说了晚上要拿一坛出来喝，奶奶当时还很是白了爷爷两眼。
菜上齐了，等大家都坐定后，秋菊爹就起身给爷爷和奶奶务倒了一杯酒，然后依次给大伯二伯也满上了，最后轮到自己再满了一杯，爷爷瞅了眼石春和石柱，让也给俩人倒了一点。石春和石柱听了爷爷的话，忙都起身自己拿了酒坛子自己倒了一点到新拿的杯里。
爷爷端着酒，环顾了一大桌子的人，满意的先喝了一口才开腔：“今年呢是我这么些年来过得最满意的一年，今年风调雨顺，收成很不错；家里三全家有了挣钱的生意，带着大全和二全都有了不错的收入，孩子们也都很好，读书用功也没让家里操太多心，特别是石柱，放假前学堂里考试又获得了优等，还奖励了笔墨纸砚，祖父很高兴，希望石春、石林、石栓和大富多向石柱学习，争取尽早到镇上上学堂”，说完爷爷就再次举起酒杯，让家里的男丁们都来一杯，大伯二伯和秋菊爹还有石春和石柱都站了起来，敬了爷爷和奶奶一杯，爷爷和奶奶很是开心的喝了口。喝完后轮到奶奶开口了：“家里今年呢比起往年来是不错的，各房都有了自己的收入，特别是三房”，奶奶说到这，瞅了秋菊娘一眼，接着又说道：“我和你们爹最高兴的是你们有了自己的收入也没忘了我们，平时过年过节都有孝顺，日常也补贴家里，这一点我是很满意的，都做得还不错；现在呢我就多说一句，别嫌我啰嗦，怎么说我也是你们的婆婆，年纪比你们大，比你们都多吃几十年的饭，所以这过日子嘛勤俭节约才是根本，无论有没有挣到钱，应该节约的还是要节约的，这才是一个要过日子的人”，奶奶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环顾了桌上的众人，看到三房这里时，特意又瞅了眼秋菊娘，并对秋菊娘头上的银钗多瞅了几眼，才接着说道：“平时的银钱要好好收好，多为以后考虑，毕竟孩子们越来越大，以后花钱的地方多；还有女孩子们年纪也一年比一年大了，该学的各自己的娘要开始教起来了，可不能让外面的说我们石家的女孩子拿不出手来”。
听奶奶说完后，三个媳妇都齐声应了句“是”，而夏荷则低头冲秋菊做了鬼脸。爷爷看奶奶说完，就宣布开饭了。这顿家宴是热闹的，席间小辈们依次都起身给爷爷和奶奶敬了酒并说了吉祥的话，爷爷和奶奶一杯接着一杯，很是开心的喝了不少。家宴还没结束，爷爷和奶奶就有些支撑不住，大伯忙安排扶了两个老人下席，去屋内休息。然后小辈们才每人盛了点饭，每人都吃了点饭这顿除夕家宴才算是结束了。
女人们收拾饭菜和桌子，孩子们则在大伯一句“都去玩吧”声中，忽一下就跑没影了。男孩子们都带着自家爹给买的炮仗和烟花去跟小伙伴们点着玩去了，女孩子们也结伴打算出去看烟花，大伯二伯和秋菊爹则是在准备午夜时要放的大鞭炮。看着拿着烟花飞快跑没影的大富小朋友，二伯娘在后面一叠声的喊：“别跑那么快，点烟花要小心，桃花，梨花，快跑到后面跟着，可不能让他乱点烟花玩”，催着桃花和梨花跟在大富后面追去了，才回转身去厨房洗碗了。
“这个大富，就是不让人省心，这烟花是乱点的嘛，他爹也是，以前很少买的，今年却突然买了这么多烟花，也不事先跟我说下，花那么多钱，万一玩得出事了怎么办”二伯娘一边洗碗一边抱怨二伯。
“二弟妹，不用担心，大富都那么大了，再说还有几个哥哥一起呢，不会出事的”二伯娘一边揉着面一边回道。
“羡慕大嫂家两个都大了，过不几年就能做婆婆了，哪像我家，大富现在还小，再大点又要送到镇上读书，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享到媳妇的福；对了，大嫂，石春过完年你打算送到镇上读书不”，二伯娘停了洗碗的手，瞅了眼正在和肉馅打算包饺子的秋菊娘，凑近石春娘身边小声问。
“我跟石春爹还在商量，还没商量好，等过完年再说”，大伯娘快速揉好面，对秋菊娘喊了声：“三弟妹，面好了，你的肉馅好了没？”
“好了，大嫂，要现在包吗？”秋菊娘将和好的肉馅搬到正屋的大桌边，等着大嫂拿面过来包饺子。
“好了，可以包了，二弟妹我先去包饺子，你洗好碗再过来吧”大伯娘也端着装面的大盆去了正屋的大桌子边。看着大嫂走了，二伯娘在身后撇了撇嘴，也转身去洗碗了。
正屋内，只有大伯二伯和秋菊爹正在喝着茶聊着天，等着吃完饺子后放鞭炮。春兰带着夏荷秋菊去到村子里看烟花，石柱和石栓跟在旁边，石春和石林去找自己的玩伴了，大富小朋友早就跑没了影，桃花和梨花认命的跟在后面追去了。村子里家家都有饭菜飘香和欢声笑语。小孩子们在空的场地上，成群结伴的放着烟花和炮仗，有大人站在旁边，不时的叮嘱要小心，快跑开等。调皮的小孩子都装作没听到大人的话，依然作出危险的点炮仗动作，并被自己成功点燃了炮仗哈哈笑起来，惹来大人的又一顿说教。
热闹欢快的气氛感染了秋菊一行四人，石栓手里也提了些烟花和炮仗，忙拿出来找了空地也点起来。这些烟花是秋菊爹去县里带回来的，分了一些给石春石林和大富，可把他们高兴坏了。
石栓点着烟花，灿烂的火花就窜了起来，热烈的盛开出来，吸引了附近的小孩子们，大家都聚了过来观看起来。石栓看大家都喜欢看，就又多点了几个，夏荷也手痒，要了一个点起来，一边点一边又大叫着往旁边跑去，吓得要死又开心得不行。旁边就有大胆并跟石家兄妹相熟的小孩子，去跟石栓要烟花点，石栓也不以为意，将手上的烟花分了几个出去给小孩子们点。秋菊看了看石栓手上剩下烟花，又望着空地上越聚越多的小孩子，不时因冒起的烟花和大叫着往旁边跑来跑去的小孩子，就跟石栓说：“二哥，明天初一还要点呢，过几天大姑和小姑家要来走亲戚，到时我们再点烟花吧”。
“好啊，那就留着到时再点吧”石栓看小妹妹不点烟花了，就将烟花收了起来不再点。小孩子们看石家兄妹不点烟花了，就又散了开去。
石柱在旁边一直微笑着看小孩子们玩烟花，现在听到秋菊的话，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场地上的烟花和小孩子们，沉吟了下，就跟大家提议去王石贵家玩。春兰夏荷秋菊和石栓都说好，大家就又结伴往王石贵家走去。
王金贵是石柱的一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小伙伴，年纪跟石柱一样大。以前在村里堂读书，后来王金贵母亲见石柱去了镇上的读书，也将王金贵送去了镇上读书，只不过王金贵没考上悟思堂，目前只在镇上另一个学堂读。王石贵家上一辈家境并不好，后来是因王金贵母亲曾是大家婢，主家放出来后嫁到王金贵家带来了相当不错的嫁妆，所以王金贵家的家境才变好了。王金贵还有一个姐姐和弟弟，跟春兰和石栓关系都不错，所以大家对去王金贵家玩还是很开心的。
到王家时，他们家刚好吃完饭还没出门，王家人对石柱兄妹妹表示了热情的欢迎。王金贵的母亲是一个容貌温婉而清秀，和善的让石柱兄妹进屋内说话。王家也是没分家，屋内上下也有十三四口人，石柱带着兄妹们先给王家的爷爷奶奶行礼问了好，又拜了早年。王家奶奶忙让石柱等人起身，并亲切的跟石柱交谈了几句后没口的夸石柱礼貌好孩子等。秋菊几兄妹正听着王家奶奶的话时，王金贵母亲拿着装了花生和米糖的盘子过来，并热情的让石柱兄妹拿糖吃，几兄妹却让不过，只好每人都拿了一些。王家爷爷又问了石柱学业后，才放王金贵和姐姐王彩娟带着石柱兄妹去院内玩去了。
在王家玩了个把时辰，主要是石栓和王金贵及其弟王铜贵点烟花和炮仗了，还有就是春兰跟王彩娟聊些县里绣庄的趣闻，夏荷和秋菊也在旁边不时插几句，并观看男娃们点烟火。个把时辰后石柱向王家爷奶打过招呼后才带着弟妹们回了石家宅子。
石家还是只有大人在家，饺子也包好就等着下锅了，二伯娘还笑石柱兄妹回来得及时，刚好赶上吃饺子，她家大富怕不是等饺子吃完才能回来了。听了二伯娘的话，石柱只好跟秋菊爹说了声，去外面找没回家的兄弟姐妹去了。
等所有人都回来时，饺子也煮好了，大伯去爷奶屋内喊了老人起床吃了饺子，然后就由爷爷带着一家大小去了大门外点鞭炮了。村里已有人家陆陆续续的响起鞭炮声了，今年石家买的是两千响的鞭炮，所以响了很久。秋菊两手捂着耳朵后面，站在院内看着门外的鞭炮响完，心想幸好娘阻止了爹买那个五千响的，否则还不知道要响到什么时候呢。
鞭炮放完后，大伯让大家各回各屋睡会，他和二伯还有秋菊爹就在正屋守岁了。秋菊打着呵欠和春兰夏荷入了被窝，这个除夕就度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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