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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 真酒心里话


  稍闲聊一会后,张四极亲自端着茶盘进来。

  五只杯子摆在客人面前,作为主人的张四极一一给他们倒了茶水。

  “曹公子怎么会来武当山?”张四极问道,他们这没有玩乐的东西和地方,一般像曹东杰这样的簪缨子弟是无事绝不会来的;来了,就一定有事。

  既然对方都如此开门见山,曹东杰也直言道:“我想问问武当山七长老现在身在何处?”

  张四极不由得挺直了腰板,神情变得凝重。

  “是七师叔又在外面惹祸了?”张四极对此习以为常,干脆先站起鞠躬道歉。

  “别,误会了。”曹东杰没办法继续坐着,便赶紧起身拦下他,“我们不是来问罪的,七长老也没有得罪任何人。”

  “那是?”张四极显得更疑惑,这武当山可没有其他的东西能够再吸引他们的。

  “就是单纯问问,没别的什么意思。”曹东杰想含糊过去,毕竟总不能当着人家的面直接说自己要抓住他门派的长老吧?

  张四极微微侧了下脑袋,总觉“黄鼠狼”关心“鸡”的温饱,一定是没安好心。

  ——看来要和掌门、长老们提前知会一声,说不定朝廷在密谋些什么。

  两人各怀心思地坐下,这些人中同时清楚两边情况的就只有张玄机一人。

  但他没有倾向任何一方的打算,也就默不作声。

  饮茶片刻,桌上几人心中都有些坐不住了,他们又不是真来品茶的,这茶水的滋味,他们后面是一点也没尝出来。

  “张玄机,回府?”柳念珺起身道。

  “不准回,就住这。”赵白璐突然拉住张玄机的衣袖道。

  “回,还是不回?”柳念珺的语气听不出情绪,脸上的表情也无异常。可根据前世的经验,这一题是一道送命题。

  果然赵白璐也望向张玄机,等着他回答。

  ——这多余的胜负欲。

  “咳咳,这个武当山也好,曹相府也罢,都‘素’住的地方。“他嘴瓢了,“天单数住武当山,天双数住曹相府,这样如何?”

  赵白璐不怎么满意,柳念珺更是嘲讽道:“你以为你是皇帝不成,还这般雨露均沾?”

  柳念珺起身离开,曹东杰则立马跟了上去。

  ——莫名其妙的女人。

  张玄机不禁摇摇头,之前的问题乍一看以为她对自己有好感,可实际上完全不是。在前世,像柳念珺这样的人也不少,她们对于人并无多大好感,可是却很享受抢走别人东西的感觉。

  尤其是赵白璐和柳念珺互相不对付,她逗弄她的兴趣和乐趣显然会更大些。

  张四极去送客人,屋里就留下赵白璐和张玄机两人。

  “我明日就要回皇宫,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张玄机避开赵白璐直勾勾的视线,揣着明白装糊涂道:“自然是有的,祝你新年快乐,万事如意,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赵白璐的眼神一下就变得幽怨起来,好在这时张四极回来了。

  “你真要留在武当山?”张四极问道。

  “留吧。”张玄机也想再逛逛这儿,看看能不能再多找些关于穿越者前辈的线索。

  张四极盯着张玄机.....

  “怎么还要收费吗?”张玄机道。

  “你是五公主的朋友,倒也不用。”张四极走到门口,“我让师弟去整理间屋子。”

  “劳烦了。”张玄机也同样起身,准备在附近逛逛。

  到了深夜,张玄机孤身从野林里出来。原本身后还跟着赵白璐的,但她现在是处于被关禁闭的时期,也不能随便乱跑,就被武当山的长老们给抓了回去。

  其实这样也好,自己起码能获得清闲。

  次日。

  张玄机很早就起来,他一直很不明白一件事。为什么武当山这样的地方竟然会有一口钟来报时?

  那钟声音格外洪亮,睁眼时能隐约瞧见无上的房梁都在晃动。

  不,是感觉整座山都在晃。

  张玄机睡的房门被推开,瞧这无礼的动作不用脑子想,就能知道来者是赵白璐。

  “我要回皇宫了。”她是来告别的。

  张玄机瞧了她一眼,好笑道:“又不是生离死别,你只是回你家而已,不至于这副模样。”

  “至于。”赵白璐道,“你不清楚皇宫的规矩,那里防守格外森严,甚至比这天下最厉害的监牢还要过分。这次回皇宫......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了。”

  张玄机笑着,试图缓和气氛:“这天下还有你赵白璐不敢闯的路?”

  本以为赵白璐会再自称“本公主”,然后说着大话,但这次她没有。

  “张玄机......”赵白璐很罕见地叫起了全名。

  “嗯?”

  “你知道我和小曹曹的事了吧?”

  张玄机眨了眨眼睛,最终承认道:“我是知道了,但曹东杰他似乎并没有结婚之意,且他现在正在为推掉这婚礼而谋划着。这次他们来武当山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赵白璐摇头:“这事没那么简单的,帝王金口玉言,这事都传下去了满朝皆知,哪有那么容易被推翻。”

  她变得悲观,实在是她在秦帝身边那么多年,真的没见过有一道政令颁布下去后有被更改的。

  “我走了。”赵白璐不缠着胡张玄机,这次真的干脆利落地离开。

  张玄机手抬起想要挽留,但最终还是一言未发。

  “......”

  清晨的睡意彻底消失,张玄机穿好衣裳出门,见到张四极拎着两坛酒在雪中等着。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遇见刚离开的赵白璐。

  “喝酒?”张四极提了提手中的酒。

  “这大早上的?”张玄机不解,现在这时候喝酒,一点也不合适,况且按照武当山的风气,这酗酒可不是什么好习惯,说不定还要受什么惩罚。

  张四极不回答,拎着酒就往某处赶去,张玄机也只得跟上。

  他们穿越野林子,来到一处隐秘的山洞,山洞口外还盖着和密道差不多的草藤盖子。

  “武当山奇奇怪怪的地方还真不少。”张玄机吐槽道,这个好端端的山到处都是洞和窟窿。

  “这里是我们的秘密基地。”张四极还没喝酒就说起回忆,“以前我练供练累了,就会逃到这里,后来她就来了。”

  张玄机感觉到气氛变得微妙起来,就主动拔了酒坛上的塞子,毕竟两个大男人这样干说话的话有些......奇怪。

  “喝酒。”

  也没带酒杯,四下也无人,不需要那么文绉绉的一杯一杯喝。

  张四极“咕咚、咕咚”地灌了几大口后,突然放下酒坛剧烈地咳嗽。

  “喝不惯?”张玄机道。

  “不是喝不惯,这是我第一次喝。”

  “哇哦。”张玄机诧异,当真不知道该怎么说,这就好像在鸡窝里遇见了凤凰一样。

  “真是第一次喝?”张玄机确认道。

  “武当山规矩虽然没那么严苛,但我一直觉得‘酒’不是什么好东西。”

  “怎么不是好东西,有苦恼的人不都喜欢借酒消愁吗?”张玄机道。

  “只有心中没有勇气的人才会想要借‘酒’逃避问题。”张四极道,“而等酒醒来之后,问题依旧存在。”

  “我——”张玄机正想说话,但张四极截口,让自己继续说下去,“可我发现原来是之前的我想错了,他们不是胡逃避问题才饮酒,而是发现自己没有能力解决问题,才饮酒逃避现实......”

  两人沉默了一会,张四极又继续喝酒、咳嗽、喝酒、咳嗽这般循环。

  到了这时候,张玄机也早已明白张四极为何会变成这副模样。

  “你是因为赵白璐的婚约?”张玄机道。

  “明知故问。”张四极面色泛红,似乎有些醉了,说话的语气也好像换了个人。

  张玄机耸耸肩,也陪起他喝酒,约干喝了半坛之后,他开始说道:“这事本来我也不知该不该说,但现在想来,大家的目标都是一致的,就是说了也无妨。曹东杰正在准备反抗秦帝赐下的婚约。”

  张四极摇摇头,无动于衷,他与赵白璐一样,对秦帝的命令坚定不移,不认为靠一个丞相的孩子就能力挽狂澜。

  “没那么简单。”张四极叹了口气,除非这两人中的一个人死了......

  突然之间,酒壮怂人心,恶从胆边生,张四极幽幽盯着前方。

  张玄机感知也算敏锐,一下子也瞧出他的想法:“你该不会打算杀了曹东杰吧?”

  张四极自己手中的酒坛没了酒,就抢过张玄机手中的酒坛,继续灌着,好像要壮自己的胆一般。

  “万万不可。”张玄机劝道,“不管你有没有机会和实力刺杀曹东杰,最好都别那么做。在这天子脚下,当朝左丞相的孩子被刺杀了,这风波可不是一般大,万一被抓到的话,说不定连痛快得死都会是一件奢侈的事。再说那时,你人都死了,赵白璐虽然不会嫁给曹东杰,但后面还有‘赵钱孙李’东杰呢?那时候你都成为了孤魂野鬼,还怎么去拦?”

  张四极有些动摇,可喝了酒的脑子显然没平时转得那么快。

  “再者,你也不能那么自私,也得为武当山上下考虑考虑。你要是杀了曹东杰,武当山就能在事件之外吗?不可能的,那时武当山也会受牵连。”

  说了好些理由,张四极被说服了。可与之消失的也是希望,他又变得苦闷起来。

  “酒没了?”

  张四极晃了晃酒坛子,似是彻底醉了。他将酒坛塞给张玄机,道:“打酒来。”

  张玄机摇了摇头,拿起酒坛子来到树下厚厚的积雪上,将白净的部分从瓶口塞入。

  “第一次喝酒就喝成这样,这酒品令人堪忧。”张玄机捂着酒坛晃,借助里面残余的一点酒水加速融化白雪,然后再交给张四极喝。

  “这酒的味道怎么这么怪?”

  “你都是第一次喝酒,酒就是这个味道的,不要觉得奇怪。”

  张四极一下就信了,将掺了酒的雪水倒入口中。

  真酒入喉后会感觉辛辣和炽热,但这雪水的味道自然完全相反。他越是喝,越是清醒。

  到最后,他还打起了饱嗝,之后一头靠在树上睡了过去。

  “哎呦,”张玄机叹了口气,这大早上刚起来就又睡了回去,要是给武当山的长老或掌门瞧见,一顿‘爱的教育’是少不了.

  “同样都是‘大师兄’,也不看看我有多辛苦,横跨一国之地,到这异国他乡的......”

  树边上的人也不会有回应,张玄机也就住了口,趁着这安静的时间他觉得自己也该静下心来好好考虑下自己内心真正的想法。

  首先赵白璐和曹东杰两个当事人都不愿意联姻,张四极也不愿意,柳念珺则是无所谓的态度,至于自己......

  扪心自问,这个答案很难给出答案。

  半晌之后。

  张玄机猛地捏紧拳头,敲在另一只手的掌心上:我没有私心,我就是想要出手帮他们,没有别的意思,没有......

  张玄机抓了一把雪按在自己脸上,意图让自己清醒。

  而这时,张四极也渐渐醒了过来,他本身有内力;之前在饮酒前就刻意封住内力的流动,免得它们破坏了喝酒的兴致。

  但随着张四极的意思醉迷,这部分内力又重新转动起来,它们自然而然地逼退了酒意。

  “嘶~”张四极揉着头,倒是不疼,却难受得紧,感觉头重脚轻,似乎站起来后自己不是飘起来,就是头朝地的摔倒。

  随着酒意的褪去,那时候的记忆也都渐渐浮了出来。他说过什么什么话,有都是用什么语气、表情说的,一切都历历在目,令人难以忘记。

  张四极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很大声,中气不是很足的人都咳不出这个声音来。

  “这酒真是坏东西。”张四极道。

  但张玄机就不怎么这么想,他玩笑道:“这酒是不是好东西不知道,可它能让人说出自己心中的话,这事倒是不算假。”

  张玄机挑挑眉,问道:“现在把你心里的一切都说出来,有没有感觉畅快许多,就像......就像便秘时吃了泻药一样的惬意、舒服......”

  这比喻虽然比较粗糙,但这里面做人的道理可没有弄虚作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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