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4 商量
等张灵骨走了以后，七尾魅狐沉声唤道：“魇儿。”
魇儿从黑暗中走出来跪在七尾魅狐幻身的身前：“奴婢见过娘娘。”
七尾魅狐的幻身沉默的看着跪在自己身前的魇儿。
魇儿等了好一会没听到七尾魅狐说话，她有些不安的问：“不知道七尾娘娘有何吩咐？”
“你抬起头来。”七尾魅狐吩咐道。
魇儿惴惴不安的抬头看向七尾魅狐幻化出来的天女，那幻身嘴角好似画上去的微笑让她觉得十分的可怕。
七尾魅狐幻身的目光中透出一点嫌弃：“不能任意妄为的迷惑人心，你这只魇难道是养失败了？”
魇儿一听忙将头伏下，直接用自己的额头去触碰幻身的脚背，战战兢兢的说：“求娘娘明鉴，奴婢乃是在梦中惑人心智的妖，殿下他心智坚定异于常人，奴婢实在是有心无力，求娘娘再给奴婢一次机会，奴婢一定……”
“你没机会了，他根本不信任你，被你下了雾魇的那几个人也不是他的心腹，魇儿啊，识人不明是你最大的错误。”七尾魅狐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语气中充满了惋惜：“你当初为什么不对童言下手呢？难道你没看出来吗，张灵骨真正当成朋友的只有他吗？”
“到了东海以后童言一直和宋老九在一起，娘娘你也知道宋老九乃是东海无垢散人的弟子，我若是在童言身上动手脚一定会被宋老九给看出来的。”魇儿稳住自己颤抖的牙齿，尽量口齿清晰的为自己辩解，她害怕的浑身颤抖不已。
七尾魅狐的幻身感觉到从脚背上传来的颤抖，她语调十分温和的说：“你这个小东西是在害怕吗？别害怕，万鬼一魇，为了养出你，我可是费尽心思才填出了这个万人坑呢，我怎么会舍得杀掉如此珍贵的你呢？”
“多谢娘娘。”魇儿伏在地上不敢起来。
“可我从来不养没用的人，你是知道的，现在有另一件事让你去做。”七尾魅狐说：“你去找一个人，这个人就是当年魔尊座下四大护法之一的衰神杜聪，有人说他其实是当年阎王殿四大判官之一，封魔一战他不过是假死遁逃，其实尚在人世，你去把他给找出来。”
魇儿一听就懵了：“那，那他已经遁世百年早就改名换姓了吧，奴婢能去哪里找他呢？”
“你可以去将魔魇山所有的尸骨都挖出来，一一对应查验……”七尾魅狐也知道这个方法是行不通的，且不说那些尸体早就化为白骨，就算能确认身份，那一战至少死了十万人，要从十万尸骨中找到一个根本不知道特征的，那无疑是大海捞针。
魇儿带着哭腔说：“娘娘，魇儿的这条命是你给的，你若想要拿回去也就是一句话的事……”
“别急，我话还没说完呢。”七尾魅狐打断了魇儿的哭诉：“当年魔魇山虽然死了很多人，可正所谓太极生两仪，太极亦有阴阳，世间自有正邪，无魔也就无所谓道了，所以魔除不尽的，当年虽然魔魇山大败可也有不少魔头逃走了，这些人大部分遁入了南疆，那里山多水多地势复杂又多瘴气，里面多是不开化的蛮民，万仙宗的手也伸不到那里去，听说蛊毒山的山主就是一位魔修。”
她的幻身弯腰将魇儿扶起来，伸手十分怜惜的整理了一下魇儿的头发：“黄粱是美梦，南柯不过一梦，魇儿，你想好给蛊毒山山主什么梦了吗？”
这边张灵骨离开林家老宅之后，心里茫然不知道该往哪里走，他觉得自己脑子一团乱，实在是需要找个人商量一下，而这个人必须要能一针见血的想到他想不到的事情，于是他御剑往西北而去。
迎着初升的太阳他一直飞，直到下午才到达漠北的黑石城外。
黑石城在风无常的经营下，又成了塞外商贾的必经之地，街上人来人往十分热闹，南腔北调喧嚣繁华，街上南北货物都能买到，从塞外来的丝绸调料，从关内运出来的茶叶瓷器，让这里再次成为当之无愧的塞外第一城。
可这些来往的人只怕想不到，那些酒铺商家里热情待客的伙计和老板，一个个其实都是妖族。
走到大厅的台阶前，张灵骨看到猫妖守着宏图灯忙得不可开交，前来接活的妖怪络绎不绝，看上去生意很是兴隆。
猫妖虽然忙可也是个眼观八方的主，一个眼风扫到张灵骨，忙撇下几个问询的妖怪跑过来，点头哈腰的行礼：“参见殿下。”
宏图灯边的妖怪们听了这个称呼，立刻交头接耳起来：“这就是传说中的那位殿下？”
“长得也太像人了吧。”
“砸门妖族越像人说明妖力越强啊。”
“听说他大败了风大人呢。”
“听说这个宏图灯就是他安排的。”
在这些妖怪好奇又敬畏的围观张灵骨的时候，猫妖已经跑去通知了风无常。
风无常和阿月得了信刚跑出大厅，汪林海已经先一步飘到了楼梯下，他神情倨傲的说：“在这儿现什么眼呢，来了就上去呗，难不成你还要等着八抬大轿来抬你吗？”
张灵骨看这位大爷气色挺好，可见最近香火吃的挺足，再听这说话的语气，想来是被风无常他们给捧上了天，他不客气的翻了一个白眼：“汪大爷，别飘得太高，摔下来可是很疼的。”
汪林海冷哼一声飘向大厅。
风无常和阿月已经下了台阶，风无常十分热情的说：“殿下，快请进大厅用茶。”
阿月将自己头发上的蜘蛛抓在手里：“我还以为殿下沉迷南海的美色，都不记得我们黑石城了呢。”
风无常干笑了两声，陪着张灵骨拾阶而上：“殿下不要在意，她打赌输给了本座，心情不太好而已。”
说完他得意的对张灵骨挤挤眼睛。。
张灵骨一点都不想知道他们打了什么赌，到了台阶的最后一层，他看到大厅的主座上坐着一个人，仔细一看，这个人正是自称是炽炎门外门弟子，将万仙宗来善后的修士全都气走的马匪许赞。
他在大厅前站定：“这个人不是已经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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